跟着柳芯来到大堂,只见坐下坐满了人,而上官仁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身上早已换下了西宫的制服,头发高高竖起,浑身上下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
    “你呆着做什么,快点去你哥哥后面。”柳芯轻轻推了他一下,便迅速的闪到了柳青身旁。
    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上官仁便猜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是何人。他不动声色的藏住了袖子上的图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那些人说。
    众人正商议着如何分布人属去抓那些人。
    徐四海突然拍案提议道:“就听我的!放出诱饵,引出邪物。”
    看了看座下众人,几乎所有人都低沉着头,一生不吭,不敢反驳。柳青满是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笑道:“方法太过冒险,晚上月黑风高,不一定能保证诱饵的安全。”
    徐四海倒是满不在意,咬定了这个方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冒险是冒险,若不早些抓到这些人,那将会有更多的人受伤,柳庄主你觉得呢?”
    “这……”柳青还是有些为难,毕竟没人愿意当这个诱饵。
    见座上人还是左右拿不定主意,徐四海又催道:“用一条人命来换全南方所有百姓的安全,不亏啊!这哪里还需要考虑?”
    徐四海在琴川南还是有些威望,座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插嘴,即使他们不太赞同这种钓鱼法。
    众人低头不敢出声,却突然有一人反对道:“一人也是一条人命,再者说,徐前辈您又不能保证仅一个人就能吸引所有被怨气控制的所有,所以倘若柳青庄主赞同了您这方法,到时一有变故,这诱饵是不是又变成了一群?”
    上官仁本来就对对面人强势的态度不满,上官义如此一说倒是合了他的意。
    此话一出,坐在后面的人竟然大着胆子纷纷议论,徐四海怒活中烧,伸手指着他:“你是何人?区区一家仆竟敢顶撞我?”从来没有人敢否定或者是反对他的话,今日到出现了一个,顿时让徐四海顿时颜面不知搁在何处。
    听到家仆这两个字,上官义像是被揭开了伤疤,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整理了一下情绪,刚踏前一步,身前坐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徐前辈,我敬你是长辈,在大堂之上便没有提出对您方法的意见以及不满,但是。”
    上官仁往右移了一步,抓着上官义的手踝目光坚定地对徐四海道:“您说家弟是家仆这件事,恕小辈无法容忍。”
    手踝受的紧度让上官义睁大了眼,他的视线迟缓的转移到上官仁的手上,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牵自己,从那次受伤后,他再也没有和哥哥有过近距离接触,可是今天久违的温暖竟然来了,虽然只有一个手掌宽的距离,可却足矣。
    底下人神情不易察觉的变化却被柳青一清二楚的看在了眼里。
    他依旧宛然一笑,刚想对两人劝道,突然一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
    “芯儿。”握着柳芯的手,柳青回头就宠溺的屈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莫闹。”
    “哥哥,你看他们。”柳芯得意洋洋的指着那两兄弟。
    看出了变化,柳青眼神微微一变,笑问:“你做的?”
    “对!嘻嘻~”
    谁知柳青没有夸他,反而像是被他逗笑了的样子,一脸不解的看着哥哥,下面的人处在剑拔弩张的热火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
    “芯儿,你可知他二人并非亲生兄弟?”
    “啊?”柳芯目瞪口呆,他还是真的不知道,他一直都以为这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兄弟之间关系僵硬,便自作主张的去帮上官义,这么一说来,他是不是帮错了什么?
    “不过无碍。”柳青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下去吧,我们还要商量事情。”
    “嗯。”柳芯几乎是走的一步三回头,难怪他数次说的时候,上官义神情总是有些不对劲,感情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亲生兄弟?
    柳青视线重新转移到这些人身上,他的眼底暗藏风波。
    “他不是家仆是什么?怎么?难道你们上官氏还有两个少宗主?”
    徐四海□□裸的挑衅传进了所有人的耳里,引的下面人毫不避讳的小声私语,交头接耳。
    上官仁脸上早已没了颜色,这些人背地里传的话让他心烦,握紧了手,还是不紧不慢的把话说出口。
    “徐前辈,琴川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您却口口声声称家弟是家仆,那您的意思可否我也是家仆?”
    “胡说!我何时说你是家仆?”徐四海顿时恼羞成怒,直接伸手指着他。
    “他是我弟弟,您说他,便是带了我,这种前显易懂的道理,你难道读不出来?”
    “再者说,生而为人,不分高低贵贱,徐前辈您如此说,可是乱了分寸?忘了道理?失了本分?”
    “你!你!”徐四海气得胡须子都直了,他纵横江湖数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顶撞他,今日却因两个小辈丢了颜面,着实气人的急!
    “不要以为你是上官氏我就不敢动你们!”气急败坏之下,他直接放出了死也收不回的话,引得坐下人一顿惊呼。
    “徐四海这是挑明要与上官氏约战啊!”
    “天呐天呐,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也是他自找的!骄傲自满的一个人!”
    “看来徐家要遭难了!哎!”
    上官仁紧握着手一刻都不肯松开,拽着身后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徐前辈,此话当真?”上官仁字字句句都很犀利,让人听着不敢放松。
    话已经甩了出去,徐四海依旧强撑着说:“是又怎样?我们徐家在琴川南的势力不比你们上官氏弱!”
    又扔下了一句不可收回的话,徐四海耳里全是这些人的杂言乱语。
    “这个徐四海是不是在南方做地头蛇强惯了?竟然想和上官氏并肩。”
    “谁说不是呢?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都没点数,平时就仗着权利比我们大,就欺负我们这些小家,今日总是要遭一回殃了。”
    “诶,你们还先别下定论,难道忘了?这上官公子可是金衣琼羽,这西宫的人对于他们的规矩可是百尊不违,想必在外与人打斗也是不准的!”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这徐四海一是惹了上官氏,二也是惹了西宫啊!”
    “是啊是啊!这西宫可不是那些品极低的人可以进去,这上官义公子也是西宫的人,徐四海如此贬低他,不就是间接的得罪了西宫吗?”
    “西宫他应该是不怕,这些金衣琼羽天生的君子气度,从不对弱者出手,走的都是规矩,自然也不与他这般计较。”
    “可是上官氏就不一定了呀!”
    “对!”
    “对!”
    底下人说的话越来越大声,有些人还是在大胆的嗤笑,仿佛忘了在之前对他臣服的样子,那瞬间两面派的模样令人可笑。
    一句句话传进了他的耳,更是让他颜面无存,顿时乱了气场,徐四海一想到自己被小辈压下去的感觉心感不服,哪管这些嘴碎的人说的话。直接运剑飞向上官义。
    利剑刺破空气的一刹那,众人更是沸腾了起来,不少人被徐四海这个动作吓得瞪大了眼。
    剑身沾满了血,上官仁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剑,锋利的刀片割开了他的手,鲜血随着剑纹往下淌。
    坐在上方的柳青急忙喊:“去找医官来。”
    “哥……”这一幕让上官义十分惊讶,虽然说匆忙之中他无法接下,但是可以躲开,可上官仁却突然松开了手握住了剑,看着不断溢出的血,他温柔的睫毛不断颤抖着。
    “哥……你……”
    “闭嘴,蠢。”
    “……”简短有力的字让他立马闭上了嘴,刚才突如其来的温暖像是错觉一闪而过,可是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余温。这又告诉他,刚才那不是假的。
    这时,医官来了,上官仁把剑扔在了地上,霸气道:“我敬你是前辈,却没有说能容得无礼之徒。”
    上官义看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上上官仁的手,睫毛下温柔的棕色眼眸一暗。
    “难道前辈还要就此事继续纠缠下去吗?”上官仁的眼神越来越凌冽,这是在不留余地的警告。
    徐四海瘫坐在地,他这次真的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柳青见势,生怕这局势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便立刻挥手解散了这次的会议。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的离开,柳青望了一眼那两人,示意已经包扎好了的医官离去。空荡荡的大堂,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上官义一言不发的盯着那渗出血迹的绷带,却突然被起身的上官仁拉走了。
    “长老命我们速战速决,如今别无他法,我去当诱饵。”
    “哥…”上官义刚开口,却被上官仁一口打断。
    “你去告知柳青。”
    被松开手,上官义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迟疑了许久,才缓缓的从口中道出了一句。
    “别碰到手上的伤,会疼。”
    回到屋中,上官仁对着了只受伤的手反反复复的看着,回想到空手接剑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反应,这是下意识的去抓住那把剑,还好及时使用灵力,不然以那支剑的冲力,这整只手都会废。
    他自嘲的笑着,上官义可以躲开,自己却多此一举。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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