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风又孜孜不倦的问道:“话说你找他做什么?”
    “明日带他下山寻医求药。”
    “去哪?”白若风又细问。
    他这人就是如此,一旦抓住某个问题,就想着去究根结底的看,弄明白之后心里才会舒畅。
    “很多地方,你若是想知道,待我回来之后,再说与你听。”
    “啊——”白若风遗憾地叹了一声,双手靠在头后,悠闲地走着道:“这怕是要很久了。”
    周子公抬眼看他,问:“为何?”
    “嘻嘻~”白若风故作神秘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我要和落尘私奔呐!”
    “你!”周子公顿时怒瞪着他。
    白若风立马怂了下来,看着这人的手拿下硒骨链,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做防御状。
    登时不敢嬉皮笑脸了,只得憨声道:“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见到人还是有些怒气未消的拿着武器,白若风嘿笑的讨好道:“我下次不拿落尘开玩笑,这样总行了吧?”
    听他这么说,周子公这才冷冷的收回手。
    白若风正经道:“我和他只是有事情要办。”
    周子公也不想多问,就听着这人滔滔不绝的和他聊着天。也就是偶尔的抬一下眼,再礼貌的回应几声。
    到了地方,周子公看了白若风一眼。
    知道自己该走了,白若风侧身笑着招了招手,道:“希望周子深能早日康复,再见!”
    转身还望着那少年活泼的背影,身后突然传来柔弱沙哑的声音。
    “哥哥。”
    “嗯。”
    周子深步步轻缓的走到他面前,周子公看了,皱眉道:“又严重了?”
    “嗯……”
    “……”拧眉深沉片刻,周子公道:“带你下山的事我已与父亲说过,明日就启程。”
    周子深敛眉,如同娇羞的花苞,说起话来飘若浮云,话音出口悄然无声似的,倒是有一番惹人心疼的楚楚可怜样。
    他温声弱弱道:“你是在西宫可有要事,若是有的话,我可以一人前去,你不必劳烦。”
    周子公不理会他,只道:“父亲可有来看过你。”
    周子深的摇摇头,眼底深深埋着失落。
    “……”看这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周子公伸手拂过他的脸颊,冷道:“不必伤怀,父亲他日理万机,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嗯。”平淡的应了一声,周子深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宽袖,神色有些不对劲的道:“哥哥,我想去休息,你也早时回去吧。”
    “嗯。”
    目送着周子公离开,周子深的眼神瞬间也没有那么柔弱,双目稍显冷淡,冷哼一声后,扭头便毫不犹豫地走了。
    于了第二日的清晨。
    东宫之内一顿人行匆忙的脚步声。
    吵的人们都睡不着,所有人连忙穿衣佩剑,纷纷开门出来看个究竟。
    东宫之内,虽然各分领域,但都是相连在一起的。
    白若风一开门就看到一群人在他的屋前匆匆路过,而这时其他的师弟们也赶了过来,同时疑惑的的看着白若风。
    白若风走了过来,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舒涵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天还未醒,就被这急匆匆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楚中云提醒道:“那群人好像是君细柳地域的令羽,我们去他那里看看?”
    白若风点头。
    刚回头看,就看到萧风急匆匆的背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一行人来到君细柳的地域,看着地上躺着一排紫衣令羽,个个都被符纸紧紧地捆住。惊的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来往匆忙的人没空注意到他们,白若风静静的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这些被捆住的紫衣令羽们。君细柳这一地域的弟子全都是学医之士,一般弟子受伤都会来他们这里。可是,他从未见过像今日这么大的阵仗,心里不由得揣揣不安。
    “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白若风轻轻拍醒其中一个人,可谁知那人一睁眼就疯狂的嗷嗷叫,翻起的眼白上布满了黑色的血丝,出声一吼,当时就把白若风吓得往后一倒。他还未来得及出手,一白衣迅速挡在他面前,手中的方杵当机立断的点在他的穴脉上,这人才安静下来。
    落尘转身将他拉起。
    “落尘?你怎么来了?”白若风疑了一声,随即重新蹲下仔细观察的这同宫师兄。
    “今日之事都已传到我们西宫,我便来看看。”
    “啊。”白若风了解的点点头,刚要伸手向那人脖子上摸去,落尘立即抓住他的手腕。
    白若风顿了一下,随即双眼疑惑的抬额看着他。
    立刻收回手,落尘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道:“不知道他们感染的是什么,还是少接触为好。”
    明白后,白若风忍俊不禁,抬手露出中指下面藏着的一根银针,当着他的面晃了晃道:“我可没那么傻。”
    “……”
    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白若风乐呵呵个不停,刚要伸手,却又被一冷峻的声音给喝止。
    “白若风,你做什么!”
    两人扭头看去,君细柳一身血迹的赶过来,看着白若风伸到那人脖颈上的手,顿时气道:“救人是我们的事,别添麻烦。”
    白若风刚要开口反驳,站在一旁的落尘突然开口道:“请师长放心,我们做事自由分寸,如果不介意,请让我们试试。”
    别有意味的看着这个白衣少年,君细柳忽然间就猜到了他是谁,这才罢休的点点头。
    转身不放心道:“小心点。”
    见那人又投身于忙碌之中,落尘道:“他们是从你发现的那片林子钟回来的。”
    “又是偶虫?”
    “这次不像。”落尘蹙眉摆头,道:“都像是硬生生被人剥去了灵识,再灌入怨气。”
    白若风嫌恶的脖子往后一缩,愤愤道:“到底是谁做的。”
    “元宣阁也只不过是照单行事,看来我们得尽快,今日处理完后便下山。”
    “好!”也许是受到了这样事情的刺激,白若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一群无关此事的人站在空闲处,默默地看着那俩人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正事。
    突然听到一声喊:“快来人帮忙!他们出了太多血!”
    一听到这急呼,他们也不敢怠慢,纷纷上前去搭手。
    往远处那一大片血迹看去,落尘道:“怨气被灌入体内,已无再恢复的可能,若是耽搁的再久些。他们怕是要被羽令给销毁。”
    眸中震惊,白若风立刻道:“那该怎么办!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抹灭?”
    落尘垂眸沉思片刻,抬头缓然道:“这种邪道所用之法,名门正派自然是找不到解救之策……”
    看着落尘欲言又止的样子,白若风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道:“鬼同?他可以吗?”
    落尘摇头道:“他说过,此生永不踏入鼎世,他是不可能会来的。”
    白若风甩头:“他到底和鼎世有什么仇?”
    “不知。”落尘摇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办法的也就只有元宣阁之人。”
    “……”迟疑了一下,白若风猜道:“难不成……”
    “嗯。”
    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若风起身拉着他的手就走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
    白若风匆匆和宫主禀报了此事,一路御剑飞行,根据落尘所想,来到了千山脚下的那片树林。不出所料,颜末之正靠在树上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看到这俩人落地,他友好的笑着招招手,像是见到熟人似的道:“又见面了呀!”
    白若风顿时怒不可遏,反手拔剑就想上去,却被落尘一手按住。
    颜末之挑衅的笑道:“别冲动哦,能救你那些师兄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我就站在这,只要你动手杀了我,那些人必死无疑。”
    “你!”
    白若风刚一动就又被落尘用力的按了回去。
    落尘道:“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颜末之登时眉开眼笑,赞许的看着他道:“我母亲大人就喜欢你这么聪明的人。”
    白若风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下,才发觉颜末之说的话自相矛盾,他眼神怪异的与落尘互相对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无眠收了回去。
    颜末之嘴角噙着笑道:“母亲大人可不允许我说废话,长话短说了~我免费帮你们哦!”
    白若风听着,小声嘀咕道:“不怀好意。”
    颜末之耳朵动了动,瞬间笑道:“我可是真心真意要帮你们的,如若不放出几个诱饵,又怎么能引你们来呢?”
    落尘皱眉,发现此事并不简单,冷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啊。”颜末之无辜地睁着眼,转脸坏笑道:“这任务执行的太过轻巧,只是大发慈悲给你们留点线索。”
    “……”落尘盯着他,蹙眉不语。
    颜末之又自顾自道:“你把那些人带来。”
    白若风哼了一声道:“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再不快点,他们就要被那公正无私的羽令给销毁了。”
    一语既出,顿时把白若风给难住了。他迟疑的看了看落尘。
    “若风,我等你。”
    “可!”白若风仍有些犹豫的眼珠往那边瞟了瞟。
    落尘道:“不有事的,信我。”
    “……”良久,白若风咬牙一应:“好。”
    等白若风走后,落尘神色如破寒的冰,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零点,空手一抓,出现在手中的方杵萦绕着惧人的凌厉。
    他冷道:“为何做了之后又要出手相助?”
    颜末之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瞬间没了趣意,坏意尽显道:“还不是有人出了价钱,让我们给你透露一点线索。”
    落尘道:“那这不是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相悖。”
    颜末之一脸无所谓道:“我们只是见钱行事,谁给的钱多我们就帮谁,既然这个人出了不小的价钱让我这么做,我也就做喽。”
    “……”
    “等他们来了,你们也就能找到线索,到时候,期待还能与你们相见。”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白若风总算是舒了口气,精疲力竭的靠在了宫门口。落尘依旧冷若冰霜的站在他身边,神情却不像之前那么冷淡,像是在被什么烦恼。
    “落尘啊,看来我们之前都想错了。”白若风叹道:“原来偶虫不仅能操控人,竟然还能吸食怨气……吞人灵识。”
    “嗯。现如今,我们只要找到偶虫的买家。”
    “什么时候走?”白若风问。
    “回去安排好各自事物,申时我在这里等你。”
    “好。”应了一声,两人各怀心事的分开了。
    众人刚忙好那些是气衰体弱的伤员,白若风便立马揪住一个追问道:“是何人伤的你们?”
    那人脸色惨白道:“我们当时只听到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变换不停,根本找不到这声音的来源,后来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醒来后我们就成了这样。”
    若有所思的吸食着这话,他关切的拍来拍这人的肩膀,道:“好生修养,辛苦了,师兄。”
    “嗯。”
    虽然不明白这人意欲为何?但他还是点点头。
    回到屋,就撞见了他的那些师弟们,当他们得知白若风要走时,个个目瞪口呆。
    庄沉不可思议道:“不是说还要过几日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白若风一见到他们,这不舍油然而生,他无奈的挑肩道:“事出太突然,不能再耽搁。”
    他们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个个说道着让白若风放心。
    白若风这才发现,有些话说在嘴上倒是轻巧容易,可一真的实现了,确实有一万分的不愿意了。当他站在宫门口时,也逐渐的想起,逐渐的不舍起来。怎么倒像是要各别天涯了。竟有些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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