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姐姐,这油是用人来炼的。”
    听到这话,赫云舒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
    百里星宇擦了一下红通通的眼睛,道:“更具体一点来说,这油甚至不是用人的尸体炼就的,而是用活人。”
    “活人?”这一次,惊诧的是赫云舒。
    “对,就是活人。只有用活人炼油,才会有如此强劲的穿透力。”说着,百里星宇忍不住攥紧了双拳。
    至此,赫云舒终于明白,百里星宇为何会如此生气。
    拿活人来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可如此闻所未闻的事情,居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而且,看百里星宇如此生气的样子,拿来炼油的活人,只怕是不止一个。
    紧接着,百里星宇补充道:“云舒姐姐,单单是为了这油,只怕要有上百人丢掉性命!”
    赫云舒神色骇然,她虽然也猜到受害的人不止一个,却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为此丢掉性命。
    片刻后,赫云舒走出这一片废墟,朝着候在外面的禁军吩咐道:“这里,可以清理了。”
    之后,赫云舒回到了铭王府。
    这时候,孩子们已经从学堂出来了,看到赫云舒回来,他们都很开心。
    小灵毓第一个跑到了赫云舒的面前,兴奋地抱住了她,道:“母妃,我起来的时候来找你,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又出远门了呢。”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母妃若是再出门,一定会告诉你的。如果母妃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没有出门。”
    “嗯嗯。”小灵毓重重地点头,开心地应着。
    见赫云舒笑,小恭让也冲着她笑。
    尔后,两个孩子进去看燕凌寒,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话。
    赫云舒看着他们,蓦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此刻,百里星宇站在一旁,看着微微笑着的赫云舒,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沉默的退了出去。
    见他出去,赫云舒也跟着走了出去,在他身后问道:“怎么,要走?”
    百里星宇猛然转身,看向了赫云舒,道:“云舒姐姐,这一次,你真的有把握抓到对手吗?”
    “你觉得呢?”赫云舒反问道。
    百里星宇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分明代表了什么。
    “你不相信我。”赫云舒笃定道。
    百里星宇连忙辩解,道:“云舒姐姐,不是我不相信你。刚刚我瞧着你还能笑得出来,就觉得你好像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
    “怎么,在你看来,如果遇到了十分紧要的事情,就该愁眉苦脸地想对策么?我轻松愉快地想,不行吗?”
    “可是,云舒姐姐,这一次的事情,并不轻松,也不愉快。”
    “的确,这次的事情很大,幕后黑手也足够阴险毒辣,但是,如果我慌张,如果我愁眉苦脸,就能对这件事有所帮助吗?”
    这话,倒是问住了百里星宇。紧接着,赫云舒补充道:“其实,无论是任何时候,不管外面的境况如何,都该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一个人一旦开始变得不冷静,就会失去以往的判断力。换言之,我如
    此安之若素,你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对于这件事,我原本就是胸有成竹呢?”
    “云舒姐姐?”百里星宇有几分疑惑了。
    “好了,此事无需多说。而我,也无需让自己显得剑拔弩张,等着看吧,局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此刻,赫云舒的神情是如此笃定。
    于是,百里星宇信了她的话。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并未如赫云舒所说的那般好起来,反而是,更加糟糕。
    燕皇派人去大魏送信,结果到了那里之后,送信的人被当场斩杀,尸体就挂在城楼上。
    而且,听闻冯老先生和冯亦鸣惨死在大渝,大魏的百姓空前愤怒,甚至有那么一些人去宫门口请愿,恳请朝廷出兵,为冯家祖孙二人讨个公道。
    原本,冯老先生便是大魏读书人心中的楷模,如今他遭此厄运,没人能受得了。甚至,有很多读书人联名上书,要求朝廷出兵大渝,以报此仇。
    有道是民意不可违,这样的消息传回大渝,没有人会不慌乱。
    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忍不住回想起大渝和大魏混战的那些年。那时候,若不是铭王殿下率领十万亲兵拼死抗敌,如今的大渝,只怕已经成为大魏的领地。
    大魏,着实是不能小觑的。
    这时候,许多人都担心,大魏会发兵边境,进而进犯大渝。
    可是有时候,越担心的事情,反而越会发生。
    在送信之人被斩杀的消息传回大渝七日后,有边关急报送抵大渝京城,言称大魏十万大军已然兵临城下,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而统帅这十万大军的,正是如今的大魏皇后的亲哥哥,有着侯爵尊崇的奉铁塔。
    消息传到燕皇耳中,他惊慌失措,即刻便发布诏书,命百官齐聚金銮殿,紧急议事。
    甚至,燕皇另外派人来请赫云舒,请她也去金銮殿。
    赫云舒应约而去,她过去的时候,朝堂上的人分成两拨,正吵得不可开交。
    这两拨人立场鲜明,一方主战,一方主和。
    只是,赫云舒过去的时候,这两拨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要说的话,不再争论什么。
    而这时候,燕皇正被这两拨人吵得焦头烂额,眼下见赫云舒过来,犹如濒死的人看到了清泉一般,他的眼睛里升腾起无限的希望。
    “云舒,你来了。”燕皇在龙椅上坐直身子,如此说道。
    “是,皇兄,我来了。”
    “凌寒他、醒了吗?”
    赫云舒摇了摇头。
    瞬间,燕皇的身子就垮了下去。
    朝臣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这时,有一位左丞相道:“陛下,眼下铭王殿下重伤未愈,无人能领兵出战,如此说来,只能求和了。”
    “我看未必。纵然铭王殿下如今贵体有恙,可我大渝尚有其他将士。且不说别的,这一次,我愿率领云家军抗敌。”说话的,是云锦弦。
    很快,主战的和主和的朝臣再次争吵起来。
    一片混乱中,燕皇看向了赫云舒,只见她站在那里,只是听着众位朝臣的议论,并不说什么,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颇有隔岸观火的架势。
    见状,燕皇不禁心如死灰。可就在这时,有内侍匆匆而进,禀报道:“陛下,陛下,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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