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凤云歌狐疑的时候,赫云舒继续道:“那位国王并没有设法惩罚那个登徒子,而是趁着灯未亮起之前大声道,‘戴着帽子喝酒不痛快,大家都摘了帽子吧。’如此,灯亮起后,众人都摘了帽子,至于是谁
    的帽子上少了帽缨,也就不得而知了。”
    听罢,凤云歌愤愤道:“这个国王真是窝囊。”赫云舒摇了摇头,道:“不,陛下,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懂得不因小失大,后来,遭逢祸乱,有一个人奋力保护这位国王。危险过后,国王问及缘由,才知道奋力保护他的这一位便是当年的那个登徒子
    。”
    “所以呢?”凤云歌狐疑道。
    他有些不明白,赫云舒讲的这个故事和他要惩罚那魏南十四州的当权者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哪怕是错杀了,也不能放过一个隐患。若不然,后患无穷。
    于是,在所有的法子里,他选择了最简单的那一个。杀人,不过是手起刀落而已。于他而言,只是一句话,一道圣旨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
    赫云舒看着凤云歌,道:“陛下,杀人是最简单的,可陛下身为大魏之主,不能专挑简单的事情来做。以我之见,陛下应当借着这次的事情收服人心。”
    凤云歌有心反驳,可看着赫云舒认真的样子,他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而是顺着赫云舒的话往下说道:“好。只是收服人心,谈何容易?”“不,这次正是机会。眼下奉将军带人在乾州一带查探,陛下可派钦差前去,装模作样地查探一番。之后,待钦差班师回朝,陛下便可大发赦令,赦免他魏南十四州当权者的罪过。说到底,凤天九之所以说服了他们,是因为凤天九抓住了他们的软肋。但凡是人,都会有软肋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为了大魏的稳定,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饶恕的。再者说,魏南十四州尽归她手的事情是凤天九说出来的,或
    许,她只是虚晃一枪。如果陛下真的惩罚了这些人,岂不是正中了凤天九的离间计?”
    凤云歌在沉思。
    赫云舒趁热打铁道:“陛下,眼下凤天九引起的乱子刚刚过去,不宜生事。若是陛下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民心不稳,只怕会出大乱子……”
    她的话还在继续,凤云歌突然打断了她,道:“云舒,好,你的意思,朕都明白了。你放心,朕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此时此刻,凤云歌的反应很迫切,但赫云舒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总觉得,凤云歌并没有把她说的这些话听进去。
    可眼前,凤云歌的神情分明是诚恳的。
    这时,凤云歌继续道:“云舒,你这样为朕着想,朕都记在心里了。”
    听罢,赫云舒一阵愕然,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正要解释,这时凤云歌身边的小喜子却急匆匆走了进来。
    见这小喜子十分惊慌的模样,凤云歌有几分不悦,道:“何事惊慌?”
    小喜子忙跪倒在地,禀报道:“陛下,贵妃娘娘要生了,太医来报,说是有些不大顺。”
    “贵妃娘娘?”凤云歌默念着这四个字,花了一会儿工夫在意识到小喜子说的人是凤明月。
    凤明月腹中的,是他的弟弟凤云霄的孩子。
    凤云歌心里,是十分珍视这个孩子的。
    只是,因为凤明月自己作死,想要设法弄死这个孩子,且意图嫁祸给赫云舒,才最终惹怒了凤云歌。
    最终,凤云歌软禁了凤明月,宫人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到凤明月。
    故而这时候乍一听到“贵妃娘娘”这四个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确认了是凤明月肚子里的孩子有凶险,凤云歌急急忙忙往外走。
    临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来,冲着赫云舒说道:“云舒,你且等一等,朕会谢你的。”
    说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凤云歌急匆匆地走了。
    赫云舒吝啬地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她瞥了一眼凤云歌坐的椅子,看了看一旁的白琼,道:“这椅子不好看了,拿走。”
    白琼应声,上前来搬走了那把椅子。
    不知为何,赫云舒还是觉得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于是她就开了窗,好好透透气。
    这公主府里,是有凤云歌的眼线的。
    若不然,凤云歌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
    只是,如今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容许还有眼线存在。
    赫云舒亲自出手,提着她的凤鸣剑上了房顶,将藏在屋顶还有树上的凤云歌的人都给赶走了。
    他们并未出手,赫云舒乐得清闲,瞪了几眼就把人赶走了。
    如今,这公主府里的人,是有燕凌寒的人混在里面的。
    自从凤云歌的人一来,他们就盯上了。
    赫云舒将自己察觉到的人赶走之后,就挥手叫来了白琼,问道:“还有别的吗?”
    白琼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公主殿下。”
    赫云舒笑笑,道:“那好,我便功成身退了。”
    说着,她一跃而下,准备从房顶跳到地上去。
    只是,她刚刚跳下去,整个人就落入了燕凌寒的怀抱。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燕凌寒铁青的脸。
    赫云舒乐了,捏了捏燕凌寒的脸,道:“夫君,你是因为凤云歌来了这里不开心吗?你放心,我已经把他赶走了,他留在这里的人,也被我赶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然而,这讨巧的话,并未让燕凌寒的神色缓和半分。
    他依旧铁青着脸,抱着赫云舒就往屋子里走。
    这时候,赫云舒才留意到,在不远处,百里姝正站在那里。
    她双手环胸,幸灾乐祸地对着赫云舒做了一个口型:“自求多福。”
    赫云舒皱皱眉,一番苦思冥想,还是没想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时,燕凌寒将她放在了软榻上,脸色还是很难看。
    赫云舒看着他,忙急中生智道:“夫君,你放心,凤云歌坐过的椅子已经被我扔掉了,不信的话你问白琼。就连这屋子,我都开窗换过空气了。你放心,你现在呼吸的,绝对和凤云歌的不是同一种空气。”
    然而,燕凌寒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顿时,赫云舒心里犯了嘀咕,气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打翻了醋坛子吗?她正疑惑的时候,却听到燕凌寒冷声道:“敢问阁下,你的夫君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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