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鼎盛钱庄,在各个州县都有分支,因而行走各地的人,多半会将银钱存到这个钱庄之中,也好支取方便。
    孙道全的钱财,就存在这个钱庄之中。
    他一走进钱庄,便趾高气扬地招呼掌柜的,报上姓名让那掌柜的报出他存钱的数额。
    没料想,掌柜的翻看了一个记录,然后不咸不淡道:“哦,有您的存钱记录,一共二百一十两纹银,现在就要支取吗?”
    瞬间,孙道全的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你说什么,只有二百一十两,这怎么可能!”
    掌柜的又看了一下记录,道:“这怎么不可能?你只存下了这么多,难道我还能多写不成?”
    孙道全想要夺那记录本,被钱庄的伙计拦住了。
    这时,晴春楼的老鸨上前,一把抓过孙道全手里的银票,刷刷刷看了一遍:“哟呵,你这小老头儿真有意思,统共就这么些钱还拿出来招摇,当我们都是没见过钱的?”
    “胡说!我的钱可不止这么多,肯定是他们弄错了!”孙道全叫嚣道。老鸨懒得听他解释,刷刷刷数出几张银票,然后把剩下的丢给孙道全,道:“好了,我懒得看你演戏。你在我晴春楼闹了这么久,着实影响我们的生意,这些就算是你的赔
    偿。”
    孙道全虽然气愤这老鸨胡诌抢钱,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因为他存的钱足有五千两银子,现在居然只剩下二百多两,他实在是挂心这件事,相比之下,对那老鸨拿走的几十两银子也就不在乎了。
    待老鸨走后,孙道全气急败坏的走到柜台前,看着那掌柜的恶狠狠道:“你休想黑吃黑,把我的钱吐出来!”
    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客官,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的钱就这么多,你若是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还要怎么不客气?你抢了我的钱,还有理了?”孙道全梗着脖子喊话,胀得脸红脖子粗的。
    掌柜的敲了敲柜台:“话我已经说过了,不重复第二遍。你赶快走,若是还在这里纠缠,我立刻让人把你打出去!”
    孙道全看了看掌柜身后站着的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吓得缩了缩脖子,退了出去。
    待出了钱庄的大门,到了安全地带,他才小声呵斥道:“这个该死的黑心贼,敢黑我的钱,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孙道全一溜小跑,往前面而去。
    此刻,钱庄的二楼之上,掌柜的笑吟吟道:“王爷,已经照着您的吩咐做了。”
    燕皇慢慢品茶,点点头,道:“甚好。下去吧,此事不要对别人提起。”
    “是,王爷。”
    很快,掌柜的退下。
    燕皇眼巴巴看向坐在一旁的孙丹樱,等着被表扬。
    孙丹樱看着他这副表情,忍俊不禁:“哎呀,你真是太厉害了!”
    “真的吗?我有什么好厉害的?”燕皇故作矜持道。
    孙丹樱扁了扁嘴,好想揍这小老头。
    怎的?光夸你还不成?还得夸得具体一些?
    好吧,满足你。
    于是,孙丹樱一脸崇拜道:“原先,我是想让人把他的银票偷走,不成想你居然来了这么一招,真是技高一筹,令人叹服啊!”
    燕皇很享受的点点头,道:“学着点儿,你还年轻,以后有得学呢。”
    瞬间,孙丹樱眼冒金光:“所以你是如何让钱庄的人对你俯首听命的?难不成,你是这鼎盛钱庄的幕后老板?”看着孙丹樱那一脸财迷的样子,燕皇连忙说道:“你可打住吧!自打咱俩成婚之后,我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你打理了,绝对没有藏私。这钱庄是凌寒的。自从我上次出门丢了
    钱,凌寒就给了我一个令牌,说是不管到了何处,只要拿出这令牌,不管我有什么要求,鼎盛钱庄的人都能帮我办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丹樱泄气道。
    见状,燕皇不乐意了:“怎的,我的钱不够你花?”
    “没有没有,很够了,很够了。”孙丹樱生怕燕皇自卑,忙连声说道。
    燕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孙道全离开的方向:“看来,这老小子是准备卖弄官威了。”
    孙丹樱点点头,深以为然。
    她了解孙道全,知道孙道全不会吃亏,现在铁定是要去找苏州县令,摆出自己的身份让苏州县令帮他向鼎盛钱庄要钱。
    于是,她朝着燕皇笑了笑,道:“夫君大人,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接着堵路吧。”
    “好。”
    所谓堵路,就是堵住孙道全所有的退路。
    似孙道全这种人,杀了都脏手,再者,她可不想白白担一个弑父的罪名,白白折损了她腹中孩儿的福气。
    对付他这种人,就要把他通身的傲气都除尽,让他原原本本回归他自身,也好让他明白,他什么都不是。
    想要倚仗她的名声来做事,想都不要想。二人没有料错,孙道全的确是去了苏州县衙,一进门他就摆足了谱儿,说自己是户部官员,下来暗访,在鼎盛钱庄存了钱却被私吞,并质问这苏州县令办事不利,以至于
    养出这等刁民。
    除此之外,孙道全还说待自己回京之后,定要将情况上达天听,让陛下亲自查问。
    他这么一说,苏州县令自然是吓坏了,忙问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州县令一听完,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可孙道全既然说了,他总得查证一番。
    这时,师爷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县令大人便正了正神色,道:“孙大人,下官记得,您不是告老还乡了吗?”孙道全一怔,着急之下倒是忘了这个茬儿,不过他是文官,言语上的功夫自是不差,很快便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明着是告老还乡,暗着是让本官下来私访,以便发现
    不周到的地方,也好改正。”听孙道全如此说,苏州县令陷入了沉思,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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