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想了想也对他一摇头说:“这事我俩谈不拢,没办法,达不成共识。老子就是犯贱,我才不信张作霖会勾结日本人干那种天大的傻
    事。东北人蹦哒不了多久的,段其瑞,孙传芳这些人不会容忍他这么猖狂下去的。码头,典当行我都不会卖的,这是我天津的基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会加倍犯人。
    我今天找你没別的,听说你认识警察局长,我想让你引见一下,我与他沟通,沟通。让他行个方便,让我的码头继续可以走私,我乐意给他百分之二十的红利。在商言商这事你办妥当了,我也不亏待你,送你十万,我俩其实是可以成朋友的。你在天津人头熟,我有钱,也有一定的势力,你帮我钱不是问题。”说完他对着韦德宝一昂头笑了笑,
    韦德宝冷哼了一声,冷冷地回他:“老子是你岳父,怎么又成了朋友,你小子真是老子不开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天津真的不似以前了,华界最大的几个帮都给灭了。东北人是双管齐下要占领天津,绿林出生的张作霖深懂帮派,社会团体的势力。他这次不光军队入侵天津,帮派也来了,他们岂能容你起来,谈何容易。
    现在的警察局长叫周磊,原来是一个旅长,后来又管沈阳铁路。现在的警察三分之二是他从东北带来的,我认识他不少于十几年了,他的个性我清楚,一点点钱难买通他。他手有个副局长倒是可以试试的,此人贪钱,贪色,以前负责铁路运输,经常来天津与我交道莫逆。警察这方面不难有我,问题是东北人想霸占天津,他们的帮派势力来了,你很难立足崛起。
    你还是听我的,等容容孩子生下了,你俩就出英国,到了英国任何人拿你没办法,多好!”说到此他伸头到黄虎耳边叽里呱啦地讲了起来
    ,听得黄虎背上发凉,脚底流汗,暗暗心惊肉跳。
    韦德宝讲完了抬手在黄虎肩上轻轻地拍了三下,对着他一昂头嘿嘿笑了起来。
    黄虎抬手向上连连摸着头发,开动脑子飞快地转,极速地想。他担心韦德宝坑自已,骗自已,他不敢相信韦德宝。他了解韦德宝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为了利益什么事也干得出来,一旦自已上了他的套,自已死定了。他正想着还没有拿定主意怎么样回答他为好,突然韦德宝的上衣口袋里传出了一种优雅的音乐声。
    这是神曲,这声音黄虎听了不少年,他太熟悉了。听到这声音的他一颗心在“咚,咚,咚……”地狂跳不止。他激动不已,他失态地长长吸了两口气入内,强压着自已。
    他小声地问道:“你口袋里有一块怀表,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他虽然在装,虽然在强压控制自已的失态,但他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有点急骤。
    正盼望着他回答自已正经事的韦德宝一听他这话,极为不高兴地低吼:“我在等着你回答干大事,你却问怀表,你真是不上进,不是干大事,玩物丧志的人。就一块会发声的怀表而已,你答应老子,老子马上掏出来给你。”
    激动不已的黄虎冲口而出地大吼:“我是个玩物丧志的人,你把怀表给我,我什么事也依你了。”吼完他把手还伸向了韦德宝,双眼死死瞪着了他。
    不明就里的韦德宝一听他什么事也依自了,他高兴了,一边伸手掏怀表给他,一边摇头叹息着说:“这么大年龄了,还有玩心,真让我失望,老子是你这么大时已是巡捕大队长了。我一个人来天津没有人任何人帮,一步步往上爬,多难!我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受了多白眼,委屈……”
    他的话还没有完,他还刚把怀表掏出口袋。看到了黄澄澄表壳与链子的黄虎,激动得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闪电般地伸过去,左手抓着韦德宝捂表的手使劲一捏,一掰。遭突袭的韦德宝骨头被捏的“吱咯”一声响,张嘴惨叫一声“啊!”手一松。
    怀表往下掉,早有准备的黄虎右手一探,一捞,抓住怀表一看真是自已朝思暮想的表。他激动万分,匆匆地打开看着表壳内侧蕾蕾的照片,他的手在抖,眼泪无形中掉了下来。
    痛得咬牙露齿,脸色惨白,准备张嘴破口大骂他的韦德宝,看着他把表放到了自已心窝上。闭着眼睛任泪水横流的模样,惊愕不己,马上闭嘴强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半晌,黄虎双眼一睁,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珠,死死瞪着左手揉着右手掌在揉的韦德宝低吼:“快告诉我,这表你哪里来的?实话,千万别说半句假话,否则你死定了。”
    韦德宝一举自已被他捏伤,捏肿了的右手掌大吼:“混蛋,老子都说了给你,你还对老子下死手,你真不东西,你简直……”
    韦德宝的话还没有完,黄虎已闪电般地伸手从腰中抽出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大喝:“别废话,我再问一次,这表从哪里来的?实话,假话!你必死无疑。我至少把二十颗子弹全打进你脑壳里,说吧!”
    韦德宝慌了,急急忙忙地说:“別开枪,千万别开枪,这表是几个玩仙人跳的混混抢的一个酒楼老板的。我见值钱,漂亮自已就收了,我已经给你了,你快收枪。老子女儿都舍得给你,一块表自然乐意给你。你龟儿子真心黑,手毒,居然为了一块表就想要老子的命。”
    黄虎收了枪又急急地问:“那个酒楼老板在那里?那几个混混又在那里?”
    韦德宝摆了摆头,抬手摸揉着刚才被他枪筒顶肿了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大吼:“几个混混还关着,等他们几个的家人拿钱来赎。酒楼老板回了静海,我想吞下这表,所以让他走了。”
    一听他这话黄虎急了大吼:“你咋让酒楼老板走了呢?怎么才可以找到他?”
    韦德宝没好气地说:“你真是傻到了家,这表是那酒楼老板的,我不让他走,我怎么吞下这表?他想要这表,留有地址在巡捕房,并送了我一千大洋,希望我把表还给他。我想吞下这表,当时就哄他,查清楚了这案就把表还给他,我要好查查这几个混混还有没有別的案。
    他等了一天,一定要我还表给他,我说这表是抢劫赃物,必须彻彻底底地查清楚再给他。他没有办法只好走了,这表就归我了。”说完他一边得意地朝黄虎直昂头,一边嘿嘿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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