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向外伸了伸手,顺势搭上一个姑娘的肩向外走,丽丝马上收了桌上近两百大洋,跟在了黄虎与卢小嘉他们的身后。二楼舞厅里黄虎搂着姑娘一边跳,一边轻轻问道:“小姐,日本那里人?”
    姑娘一皱眉头呵呵媚笑着说:“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大连人,你为什么问我是日本人?”黄虎嘻嘻笑道:“你身上的香水与舞姿告诉了我,你就是日本人,不是大连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中国?”
    姑娘略微一怔依然媚笑着说:“我真不是日本人,确实是大连人,只是我与日本人交道比较多,这香水是一个曰本客人送给我的。”黄虎“哦”了一声笑道:“原来这样误会,抱歉,我以为你是曰本人,我是日本广岛人。”说完这几句,他一挺胸对着姑娘嘻嘻直笑,
    姑娘随即一扬眉,也一挺胸笑道:“真看不出你是日本人,你怎么没去东亚与樱花会馆玩,跑来了这里呢?”
    黄虎依然嘻嘻笑道:“我虽然是日本人,但我在东北开拓团长大,又在满铁工作与中国人打交道多,所以我不喜欢去樱花会馆玩。”姑娘马上问:“你在那一个团长大?你在满铁干什么工作?”问完她的一双眼中满是不信任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笑道:“我在七团长大,在满铁调查部工作,调查部的岩黑秀夫部长就是我亲表哥。我叫土肥原贤次郎,土肥原贤二社长,你听说过吗?我是他亲堂侄。”
    姑娘略微一皱柳叶眉又问:“土肥原贤社长好像不在东北,他好像……”姑娘的话还没有问完,黄虎已说:“我堂叔一直在东北,只有今年在北平,看来姑娘认识我堂叔,请问你认识川岛芳子吗?经常与堂叔一起的那个姑娘?你究竟叫什么名?”
    姑娘呵呵笑道“:我叫菊子,我认识川岛芳子,土肥社长确实今年一直在北平,你来此调查什么?有什么我可以替你效劳?”
    黄虎漫不经心地回她:“有人在套满铁的资金,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黄翻译的中国人吗?三十八九岁年龄,他在贩卖文物与宫本雄二经常在上海。此人狡诈异常,满铁调查部正在查他,他极有可能就是套资金的始作俑者。如果姑娘知道他的什么事或者向满铁提供他犯罪的证据,那
    么满铁与东京警察厅都将对姑娘有所报酬。”说完黄虎一双眼睛鼓鼓地望着姑娘一眨不眨,脸上却一直带着微笑。
    姑娘低头想了想笑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我听说过他,他好像是在天津与人开有洋行。你不妨去虹口道场向一个叫龟田次郎的人问问,也许他知道一些什么?”说完她眼睛对着黄虎连连直眨,一边不住地昂头,一边媚态万千地笑。
    黄虎把姑娘的腰向自已身上搂紧了点,依然嘻嘻笑道:“小姐,这里这么多姑娘我不找,我偏找你干嘛呢?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日本人,认识黄翻译。我们满铁的探员已派来上海不少,我们已与东京警察厅取得了联系,你们这些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得一清二楚。我们俩就不必打马虎眼了,我把真实身份告诉了你,希望你与我合作,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们满铁可以随便拘捕一切破坏帝国利益的人,我们为天皇效力,为大日本帝国效力。
    虽然我与你不属于同一个组织,但我们都是天皇的子民,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所以我想请姑娘再好好想想,回忆一下。把龟田次郎与黄翻译的行踪告诉我,没有必要让警察厅的特科探员来询问你。他们一旦立案来找你,你的后果就不是那么乐观了,他们有可能带你回东京,起诉你。你是个明白人,你仔细想想考虑,考虑我的话。”说完这么多黄虎的脸色顿时一下变得十分严肃,双眼中也寒光直闪地瞪着了她。
    姑娘身体无形中抖了抖,低下头想了想说:“我希望你放过我,我不远万里来到此就是想赚点钱,我家里经济十分困难。我求你别报警察厅,龟田应该在虹口道场,黄翻译早两天同他一起来的。我真的与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认识他们而已。他们出钱带我去外面有过夜几个晚上,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一无所知,我就是个舞女,你出钱我同样可以陪你过夜,就这么简单。”说完姑娘把身体向黄虎身上靠了靠,双眉连连向上扬,露出了一幅纯粹卖的相。
    听了她这话,看了她这形态的黄虎心想:自已刚才这么用警察厅吓唬她,她刚才这么害怕身体还抖了,应该不是受过训练的人,她有可能就是个真正用身体赚钱的人。这么漂亮的姑娘,自已再吓她,用手段对付她,万一弄错了,于心不忍。
    想到此,黄虎一昂头又嘻嘻笑道:“姑娘,我只是要你回想一下,帮助我打击违法,犯罪,损害帝国利益的人,我不会害你。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可以亳无保留地告诉我,我即会替你保密,也会替你向满铁申请奖励。你是个聪明人,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希望我俩通过这次认识后能成为好朋友。”说完这几句他为了给姑娘吃颗定心凡,故意伸嘴在姑娘嘴上亲了亲,
    姑娘放松了,对着他开心地一笑。两个人当即搂得更紧地一边跳,一边天南地北地瞎说胡聊起来。
    随着一场场舞完,樱子这个化名的日本商业间谍,交际花真把黄虎当成了满铁调查本部的探员。两个人跳完了舞,黄虎带着樱子到亚西亚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才返回十六铺。
    林桂生一见他就说:“你堂哥黄象情绪很低落,精神萎靡到了极点,有可能会从此一靡不振,这对你没有好处。我认为他利用好了是你一个不错的帮手,他为人心思谨慎,思路清晰,你需要他。你好好想想吧?廖云峰他们这些人太年轻,阅历不足根本帮不了你。”说完她对着黄虎眼睛眨了眨,
    黄虎抬手向上连摸了几把头,“嗯”了声抬脚向里屋走。他走进黄象睡的卧室,掀开被子一看只见黄象左边脸上贴了很大一块膏药就嘿嘿笑道:“我真不明白像你这么谨慎了半生的人居然会喝醉酒,而且去同四伢头争强弱,你不觉得有失身份,害臊吗?在那么多外人与后辈面前,还大哭,大叫,黄家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真让我失望。”
    躺着的黄象眼睛都不睁地回他:“我本来就是个无用的人,我失态也好,醉也罢,只要你这个黄家掌门人不出丑就行了。我已经没脸在上海呆了,我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一个人滚回湘西去,不在这里给你丢人现眼了。你的徒弟,妹妹都己经超过了我,你不需要我了,我也对你没有一点用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滚,我滚得远远的。”
    黄虎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嘿嘿笑道:“你想出哪里我都不会留,不过你昨天落荒而逃的事如果传到了溪口,不光会让人看扁你,只怕以后对你的孩子都会有影响。现在黄家我们这一房,就你和我了,黄浪已经彻彻底底地废了,下一代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与尚文他们两兄弟了。等到尚文他们这一辈,黄浪的孩子已经出了五服,与尚文他们亳无瓜葛。
    你比我聪明有些事我不需要说,你自已考虑好,你如果死了是最好。如果不死,过了这场比赛你就要代尚文去向杨家提亲,尚文,尚武两兄弟不可能因为没有父亲,而不成家。这是你和我的责任与义务,要么你现在去死,快点去干净一点。”
    他口中点字才落,黄象冲地一下坐起来大吼:“混蛋,你简直是同老子放屁,尚文,尚武的事我没有能力管,你有的是钱,应该是你管。黄家大院里的财产不是你黄虎一个人的,我爷爷,豹哥爷爷也有份。你才有责任,义务,为尚文他们这一代成家立业,你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你处处在打压我,你认为我不知道吗?我要在上海开个武馆你都不乐意,你就是担心我强过你,你……”
    黄象的话还没有完,黄虎火了,左手一掌推翻他按着,右手对着他一边挥拳打,一边大吼:“你龟儿子凭什么来上海开武馆,你想陷我于不义,接管震东武馆。你真有本事,你打出名声来,老子出钱给你开武馆,尚文这亲事我已经去求过一次杨幂雄了。你不去,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豹哥死后你没有对他们兄弟尽过一点责任,你龟儿子的良心被狗吃了,还对老子大吼,大叫,昨晚真应该让你去死……”
    黄虎的吼骂声还没有完,躲在外面的林桂生带着尚文,廖云峰一帮人进来了。林桂生死死抱着他大喊:”喜子,廖云峰,你们拽着他,你别打,别骂,兄弟之间有什么事应该好好谈……‘’
    被一帮人拉,扯着的黄虎大吼“:龟儿子,太不像话,一上台就被人打得落荒而逃,还想开武馆,真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你打赢两场给老子看看,扬扬名,老子马上给你开家武馆……”
    林桂生不待他话完又大喊:“廖云峰,你们把他拉出去,拖出去,拖出去。”廖云峰一帮人拖着黄虎往外走,黄象大吼:“老子今天就去拼,老子拼给你看!”
    林桂生伸手捂着黄象的嘴,头连摇地说:“你少说两句,你是当哥的人,他的性子倔,你打赢两场,不要你说,我来替你讲,让他掏钱给你开家武馆,我也给你投钱。这么简单的事,兄弟之间还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真让人看笑话……”林桂生劝说,开导,安抚了好一阵黄象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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