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嘻嘻笑道:“这抽屉里有钱你想拿多少就多少,你要跟着我去洪庄家也可以,以后乖乖地听我的话。听话我哪里都会带你去,不要什么事都对爹讲,他老了,他不会带你玩了。想玩就投靠我,什么事都听我的,你才可以去任何地方玩。刚才的饺子好吃吧?溪口,城里小吃,糕点多的是,想吃我随时可以带你去的。”说完他朝四丫头直昂头,哈哈大笑起来,
    四丫头对他翻了翻眼,一点头说:“好,我以后不听爹的了,全听你的。给我大洋,我去溪口买些糕点回来吃。”黄虎一点头打开抽屉,四丫头抓了几个大洋高兴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古劲忠带着四十个家丁已全副武装地在大门口等着了。杨明慧听了黄虎的话不去,黄虎带了小侗,四丫头与两个丫头去。队伍走到溪口十字路上小珍与疯女人上车,四匹马拉的王车载五个人在大路上走一点也不影响行车的速度。
    到进入洪流镇地段时,车的速度就明显地慢了下来。骑在黄膘马上的四丫头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而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就开始抱怨黄虎不该载小珍与疯女人。黄虎再三向她解释小珍与疯女既是洪家庄的亲戚,又是溪口人,昨天自己已经答应了的事不反悔。无论他怎么解释,四丫头还是不高兴,始终扳着一张脸。
    天完全黑了他们才赶到洪家庄,洪家庄的人热情万分地招待他们一家人。黄虎给洪家送了一千斤大米,一千大洋的贺丧礼,带着儿子,老婆,妹妹给洪老庄主磕了头。洪家虽然不是湘西大富之家但是湘西世家,来送丧奔哀的人多。不少是世家大户,黄家的到来给洪家增添了不少面子。
    按湘西人的风俗七十岁以上的人死了就算是喜事,只是叫白喜事。与结婚一样,要大操大办,大宴宾客,要道士做法事,唱大戏。有家世,有钱的大户死人甚至比结婚还要花钱多。有大操大办最长时间一百天的,有七七四十九天,半个月,七天,三天的都有,根据家里的富有程度来定。
    按目前洪家的经济状况最多办半个月就行了,他家经济耗不起。他家虽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名声大,所以要咬牙硬撑办七七四十九天。很多像他家这种实际情况,有名望而无经济的名门望族一场白喜事办下来会负债累累。七七四十九天,一天多少人吃饭,要耗钱耗粮。
    黄虎的爷爷死时七七四十九天吃掉五千多斤大米,他奶奶死时七七四十九吃掉更多七千多斤大米。很多人一场这样的大白喜事办不起,会连累子孙还一辈子债,卖田卖山林。几百人窝在你家大吃大喝,需要钱粮,但名门望族不办不行面子上过不去,在人前抬不起头。
    洪家就是这种望族,人多但经济势力不行,他家亲朋威友遍及湘西。洪老庄主年龄都已过百的人,凡是与他家沾亲带故的人都要来送一阵。像黄虎这样送一千斤大米,一千大洋贺礼的故友太少,一般十个大洋,一百斤稻谷就不错了。有送一百大洋,一百稻谷的主,但不多极少,而来的人要在他家吃上七七四十九天。有的只送三,五个大洋,五十斤稻谷的,洪家要亏大,要破产败落。
    他家老庄主人一闭上眼睛,洪家长孙就到黄海亮的钱庄借了五百大洋。黄海亮是看洪家老招牌又与黄家世交,并经过了杨明慧与阳建平同意才敢借。洪家把黄虎一家单独安排在他家老二屋里,他家老二,老五与黄虎走得较近些。
    黄虎坐下刚喝杯茶,洪老五就走近他抱拳笑道:“少爷,抱歉,让您来此穷山上委屈了。您爹,娘不来吗?”黄虎也对他抱了抱拳笑道:“我们两家乃世交,我爹,娘肯定会来,只是我和他不能一起出门的。我回去他们才会来,家里总得要人照应着。”
    洪老五忙说:“是的,是的,你们家与我们这样的家完全不同,我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这次翻不了身了。早前天我爷爷一闭眼我们知道大祸临头了,我爹准备把我家的一百亩山林卖给你,渡过这个难关。反正这场事办下来我们彻彻底底地败落,无药可救了,要是多几家你们家这样的故友才好。”说完他直摇头,叹息不止,
    黄虎大惑不解地问道:“你们家怎么把山林卖给我呢?我们是故交,我岂能收你家的山林,千万不要开这种不好,有伤彼此交情的玩笑。”
    洪老五一摇头说:“你没有当过家,不知道真正的一家消耗,我们家一直以来是人多收入少。特别是我爷爷狗屁清高,不做生意,只守农田。我爹几次要去同你爹做卖买他都不同意,如今好存钱不多,存粮也是杂粮。这么多人来吃喝,我家根本供不起,可这面子又摆在这里,我爹是心急如火。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等你爹来了,我爹会找他商谈。我们家已经是金玉其表,败萦其中了,幸好你今天带了一千斤大米来,否则不堪设想。”说完他苦着了一张脸,
    黄虎哈哈笑道:“你缺粮不要紧,我再送你一千斤,我俩的交情不止这点粮。”说完他朝洪老五一昂头,洪老五苦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是我们家的生存方式不对路,越来越穷。与你完全不同,你是越来越富有,幸好这两年我们兄弟几个与你做木材生意赚了些钱,不然早垮了。不说这些,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了,好好休息,在这里多玩两天。不少公子哥,少爷都会来,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你常年在外,极少认识这些人,我认识不少,但也不完全认识。”
    他口中识字才落,一个穿长袍,五十来岁的老头领着两个公子哥进来抱拳笑道:“黄少爷,你爹咋没有来,他老哥身体好吗?”黄虎一怔忙站起来抱拳笑道:“我爹身体很好,请问您是?”
    他问到您是打住了话,洪老五马上说:“他是邱家庄的邱老爷,邱家集首富与我爹,你爹是故交,我姑奶奶的儿子,我的表叔。”黄虎“哦”了声笑道:“邱大叔,请坐,请坐!”
    邱老头坐下哈哈笑道:“我经常去你家就是没有碰上过你,你的两个太太我都认识。”说到此他对着小侗,四丫头点了点头,小侗也对他回点了一下,四丫头侧把脸扭向了一边没有理他。
    邱老头跟着说:“大小姐,不要这样对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以谈婚论嫁了,一旦你真成了我儿媳妇,我就是你公公,你要尊重我,对我客气些。我和你爹商量过两次,反正我三个儿子,其中一个要娶你。我知道你爹会来了,所以把两个儿子带来让你爹看看,由他挑一个给你当女婿,你爹什么时候来?
    ”四丫头一侧头双眼鼓鼓地瞪着他大吼:“我爹不来了,我哥来了,你不要缠我爹,我不会嫁到你家。什么东西?老说这件事,也不看自己。”
    她口中己字一出,邱老爷哈哈笑道:“我就偏偏看上了你,你看看我身后这两个儿子,哪个都配得上你。当然我家没有你家那么有钱,有势,但是那些是你哥的,不是你的,你嫁出去了,要靠婆家过日子。你哥再有钱与你也没关系,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哥疼你最多给你一些嫁妆,给你点零花钱,你的生活条件决定于婆家,未来的公公。嫁到我家,给我当儿媳,我给你两个丫头侍候着,你就是少奶奶。”说完他得意地嘿嘿笑了起来,
    四丫头又对他大吼:“你闭嘴,我哥的钱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家那点钱我没看在眼里,你以后不要扯这些,我!你们家高攀不起。”
    她口中起字才落,邱老财身后站的一个少年大吼:“你对我爹说话客气点,就你这样的白送给我,我也不要,还大小姐。”他口中姐字刚落,四丫头一昂头双眼瞪着他大喝:“该闭上嘴的是你们父子,是你爹那乌鸦嘴在说三道四,你们家凭什么娶我?你们家想娶我就是冲我家有钱有势,你们家什么东西?打我们家主意,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势力?你老东西做白日梦去。”喝完她双眉连连向上扬,双眼中火光直闪地瞪着了邱家三父子。
    邱老财身后的少年一变脸冷哼了一声,张嘴正要说话,邱老财转身过去对他一扬手掌,少年马上闭嘴了。黄虎对邱老财一抱拳笑道:“邱大叔,我就一个妹妹,被我爹,娘宠坏了。年龄也小说话没有分寸,得罪之处,望你们父子海函。”说到此他打住了话,抱拳的手对着他们父子连拱了三下。
    邱老财哈哈笑道:“黄少爷客气了,这婚事好比做生意是谈下来的。我是诚心想与你们家结亲,所以找你爹说了两次,你妺妹还小,不懂事,她说什么我不会在意。我就喜欢她这种个性,我想娶她当儿媳。
    当然我家势力没有办法与你家比,但我也是良田二百亩,山林几百顷,丫头,婆子一屋人。如果你爹同意结亲三六九礼我都不会丢脸子,我是个爱面子的人。你妹妹嫁给我哪个儿子,我就把家业传给哪个儿子,不让她嫁到我家受半点委屈。”说完他得意地朝黄虎直昂头,
    黄虎一摇头笑道:“这种事说来与家业没多大关系,只要我妹妹愿意,看得上的人,乞丐都行。生活靠自己去创造,朱元璋就是乞丐出生。如果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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