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生口中之字才落,吴星云马上说“:林大姐,这件事其实您是吃苦最多的一个,我们兄弟几个都明白的。感谢您对我们几个照顾几个月,真是对抱歉,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一定义不容辞。”说完他与蒋红忠对着林桂生连连躬了三次身,
    林桂生一挥手说:“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这死鬼招的事,惹的祸。你们是他的兄弟,也就是我林桂生的兄弟。大家别说这些坐下喝茶,喝几杯茶,你们就走。”说完她吩咐丫头派几人去找刘喜子他们回来,好让他们尽快离开上海,她担心黄虎知道自己离婚会去杀黄金荣。
    林桂生一边喝着茶,一边眼睛不停地看着外面,她希望喜子早点带着宋牵牛他们回来。她不希望黄虎同黄金荣翻脸,所以她收到黄虎快好的电报后,就让刘四牛回湘西去了一趟。让黄天赐派人来接黄虎,她不想让黄虎在上海逗留,免生事端。她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让黄虎马上走的对策,一边不停瞟院子里。
    她言语与这种有些反常的行为,让黄虎心中充满疑惑,但他知道问林桂生,林桂生是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的。他打定主意问喜子,喜子不敢骗他。他与林桂生都在想着时,只见哈六顺双手提着不礼品进来了。
    哈六顺一见黄虎就哈哈笑道“:爷,你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林大姐好。”林桂生与黄虎同时对他点了点头,林桂生呵呵笑道:“你怎么跑来这里,码头上不忙吗?坐下喝茶。”丫头给哈六顺倒了杯茶,哈六顺接过茶喝了口,放下茶杯对着黄虎笑了笑又问“:您什么时到了上海?”
    黄虎笑道“:刚到,你有什么事来这里?林大姐问你,你还没有回她。”哈六顺叹了声气小声地说“:我来看看林大姐,林大姐发生了这么多不幸,让人心疼,多好的人,偏偏这么不走运,真是让人……”
    他的话还没有完,林桂生已急急地对他一摇手说“: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不幸?就是得了病而已,感谢你的好意,你能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要乱讲,免得黄虎担心我把病传染给他,知道吗?”
    问完她双眼对着哈六顺连连直眨地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可预先没有与她沟通的哈六顺不知道她这眨眼睛,摇头是什么意思?一听她说自己有传染病,急了,马上问:“您有什么病?”
    林桂生一看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生气了,马上不耐烦地说:“很严重的伤寒病,传染上了会死人,你赶快走吧!”说完她对着哈六顺直挥手示意他快走,她的这种不合常理的话,这种不合她平时为人的动作,让哈六顺大吃一惊。哈六顺怔怔地望着她,心里认为林桂生是怪自己看她来晚了,她儿子死了这么久,离婚了这么久,自己今天才来看她,她生自己气了。
    他想到此就急急地说:“林大姐,对不起,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知道自己看您来晚了。我以前也其实同几个人来过两次,只是没有说话而已。我知道您很伤心,离婚对女人是很不……”
    他的话还没有完,林桂生已急急地大吼:“你满口胡说什么?谁离婚?别人离婚关我什么事?你马上滚,带着你的礼物,别在我家说这些别人的事。”吼到此,她板着一张脸,抬手对着哈六顺连挥。
    哈六顺吓慌了站起来莫明奇妙地看了看她又看着了黄虎,林桂生又大吼“:看着我干什么?快走,快滚!滚啦,滚远点!别人的事拿来我家说。”吼完她双眼冒火地瞪着了哈六顺,被她骂糊涂了的哈六顺大惑不解地看着她,双手连摊地说:“林大姐,我知道您生气,黄金荣不该与你离婚,他不对,他……”他的话还没有完,林桂生气疯了,她一冲而起抬手一巴掌打向哈六顺。只听“啪!”一声响,她的巴掌已抽到了哈六顺的脸上。
    她再抬脚准备踢哈六顺时,已清楚了怎么回事的黄虎一站而起,伸手一把拖过一手捧着脸的哈六顺大吼:“林大姐与黄金荣离婚了?”哈六顺点了点头,黄虎推开他冷冷地说:“你走,你不该说这伤心的事,林大姐所以来火。”
    说到此他一转头,双眼红红地瞪着林桂生嘿嘿冷笑了两声问:“你打算瞒着我,你担心我杀不了黄金荣,你怕我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你瞒得了一时,能瞒一辈子吗?我不会冲动,我不是小孩子。”说完他嘿嘿冷笑不止,吴星云马上问:“什么时候动手?”
    黄虎一摇头说:“别急,等宋牵牛他们到了,才去,我才不信杀不了他,我要把他打成筛子才解恨。蒋红忠去……”他的话还没有完,林桂生已冲到他跟前大喝:“你凭什么杀黄金荣?我是你什么人?你杀了他,江湖上的人会怎么说这件事?你脑子真摔坏了,别人会……”
    她的话还没有完,黄虎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打断她的话说:“我确实不是你什么人,但我看不惯黄金荣这种卑鄙的小人,我杀了他。随便别人怎么看,怎么议论这件事,我无所谓,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就行。我就是个土匪,我不能让你受委屈,谁让你委屈我就要他的命。”
    他急急地说完这几句,掏出一支雪茄叼上,也许是内心太愤怒,太激动。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一连划了两根火柴,都没有点燃雪茄。第三根火柴才擦出火花,点燃他嘴上叼的雪茄。他“叭,叭,叭……”地吸着雪茄,连连咳了三声,双眼中火光直闪。
    林桂生抬手扯下他嘴上的雪茄大吼“:不会抽就不要抽,是我找黄金荣离婚,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激动干嘛?你掺和进来,你杀了黄金荣,别人就会怀疑我俩有不正常的关系,会说对我不利的话。你可以无所谓,你杀了他去了湘西,而我不同我要呆在上海,那么多人认识我,我以后怎么见人。我就无脸活在世上了,我俩本来是清清白白,但这一闹就会成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说不清楚了,你明白吗?”
    问完她把手中雪茄扔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双眼冒火地瞪着黄虎。黄虎一摇头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由着别人,我管不住别人的嘴,也管不了别人的事。你同我去湘西,我保证你不会委屈,生活不会比现在差,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必须要黄金荣去死,你不要担心我,我不动手,我让别人去干好不好?”
    林桂生大喝:“不好,你要杀黄金荣可以,先杀了我。为了黄金荣的今天,我付出了一生的代价。我好不容易帮着他走到今天,你却要杀他,我一生的心血白费了,我活着没有半点意义,还不如你先杀了我。他是我丈夫,我们夫妻这些年,我为了成就他吃了不少苦,费了不少心,你却要杀他。你眼里根本没有我,不把我的心血当回事儿,你太无情无义了。还要陷我于不义,让别人来指责我恋奸情热,喜欢你这小白脸,先离婚再杀丈夫。这种事,这种后果,我下半辈子会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问完她转身一屁股坐下,伏在桌子上“哇,哇,哇……”大哭起来。黄虎震惊了,吴星云,蒋红忠,哈六顺与旁边两个丫头也震惊了。大家齐齐把眼光看着了黄虎,黄虎伸手连连向上摸着头发,一时头大了。
    片刻,哈六顺朝黄虎小声地说“:林大姐的话说得太对,太有理了,你杀了黄金荣她的一生心血真白费了。她儿子小龙年前死了,那时正好她出了美国,这事不少人有闲话。你现在再杀黄金荣就真说不清楚了,你应该替她想想,她心里苦着。有苦无处说,她现在就黄金荣与你两个亲人,你真不能杀黄金荣。”说完他对着黄虎直摇头,
    黄虎一把抓过他颤颤抖抖,结结巴巴地问“:她,她,她,她去美国,小,小龙,死了?”哈六顺一点头说:“等她回来,小龙已经死了七天,她只看……”哈六顺的话还没有完,黄虎大吼:“别说了,别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老天你不长眼。”吼完他走过一步,双手抱着哭泣的林桂生的头拥入怀中,自己的眼泪也无声地落下。
    林桂生一边伤心地号哭,一边双手对着他身上乱打,吴星云,蒋红忠也泪水直流地低下了头。林桂生的泪是伤心到了极点的泪,黄虎的泪是内疚的泪,吴星云几个人的泪是同情可怜的泪。
    林桂生一代女枭雄,唯一的儿子死时不在身边,这种中年丧子的痛无人能够理解。她此时对着黄虎乱打,心里既是有些恨他,也是有恨自己的。她觉得愧对儿子,为了黄虎治病她去了美国那么久,儿子死时自己不在身边,她内心很悔恨,很痛楚。她的这种伤心一直压抑着没有在黄金营面前表露出来,她在黄金荣面前一直是坚强的。
    在别人眼中她就是条汉子,今天她在黄虎面前这么伤心,失声地痛哭,可见她的内心之中早已把黄虎当成了最亲的人。男女之间真正的爱不是嘴上说得有多甜蜜,而是两颗心互相吸引,牵挂,两情相悦。让黄虎这种人流泪可真不容易,不是太伤心,太内疚,他不可能落泪。他流了几行热泪,推着林桂生的双肩一咬牙说:“你收拾东西同我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林桂生大吼:“屁话,我是你什么人?同你走,我面子往哪里搁?上海就是我的家。我奋斗了半辈子,我什么地方也不会去,我就留在上海,谁能把我怎么样?谁敢同我过不去。我派人去租船你今天就走,你爹娘,老婆,孩子对你望眼欲穿。”
    黄虎忙说“:可是,可是……”他刚说两个可是,林桂生大喝:“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宋牵牛他们都来一个星期了,你爹快疯了。”她口中了字一落,吴星云小声地说“:老当家肯定着急,这不用讲的。”说完他偷偷瞟了一眼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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