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明天过年了,我知道你需要钱,你把佩佩她们安全送上山,我就可以让你去吴小宝那领一千现大洋,过年这段时间你就不穷了。不,不,我说错了,是给你与全忠一千二百大洋,给黄旭兵,田鸡,铲子他们几个才是一千大洋。山上的每个兄弟五个大洋,所有的钱都归你去领,由你发,我已写了手令你拿给吴小宝就好。现在山上我与黄通都不在,你官最大,明天过年当然由你安排。你如果不上山去,就只能由黄旭兵安排了。”说完他望着花痴头直昂,
    花痴想了想,对铲子一努嘴说“:你去雇轿子来,黄旭兵带大队兵前面开路,我亲自护着佩佩上山。”说完他极有派头地朝黄旭兵与铲子挥了挥他那又粗又短的手。铲子,黄旭兵对他一点头拍马走了,黄通从口袋里掏出手令朝花痴一递。
    花痴接过长长的纸装模作样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了好一阵。几下折叠好往口袋里一放,拍了拍口袋朝着黄虎咧着嘴嘿嘿笑道“:这领钱,发钱的小事情,我交给刘伯涛办就好,我只领我那一千二百大洋。数字太多了,我弄不明白,反正山上的事有我负责你就尽管安心养伤,你不要上山来了。”说完他嘿嘿直笑着也朝黄虎头直昂,
    黄虎一点头说“:那好,我就先走了,你们上去吧!田鸡明天把六个人安葬好,替我多烧点纸钱。”田鸡还没有回他,花痴已一点头对玉泉一挥手说“:你们可以走了。”
    玉泉一点头,凌空“啪!”地一马鞭,马车奔向了前。马车离黄家大院越来越近了,碉楼里,围墙上守值的家丁远远地就见黄虎的白马背上没人,而是几辆车来了。大家奇怪地凑在一起,远远地就朝江应山大喊“:江应山,少爷与大镖师呢?”
    江应山高声地回答“:少爷,大镖师,黄象都受伤了,大家下来,准备抬少爷。”碉楼里,城墙上的家丁一听这话,开始一怔,随后一窝蜂似地一边匆匆下墙,一边乱七八糟地叫嚷着“:打开大门,少爷受伤了,叫郎中准备好,准备抬架抬少爷,大镖师,快,快!……”
    众人的叫嚷声,让站在书房陪着黄天赐乱想的狗剩儿听到了。他一昂头对着书桌上“啪!”地一巴掌,急急地大喊“:不好了,少爷受伤了,老爷咋办?”正在闭着眼睛,出神地苦思冥想着除掉杨明慧主意的黄天赐。被狗剩儿这突然的一巴掌与大喊声吓得从椅子上往地上猛烈地一栽,差点就栽了个黑狗吃屎地趴在地上。
    好在狗剩儿反应快,出脚快,他一抬脚拦向黄天赐的腰,黄天赐栽在了狗剩儿的脚上。狗剩儿跟着双手一伸,抓起趴在自已腿上的黄天赐,双手用力一扶,黄天赐站稳,站直了。刚站好的黄天赐对着狗剩儿一扬手杖大喝“:你刚才胡说八道些什么事?大过年的你竞敢咒咀少爷受伤,老子一杖打死你。”
    狗剩儿一摇头,左手一抬托起手杖,右手一抬一指大门方向说:“我没有咒咀少爷,你仔细竖起耳朵听就知道了,我背你去大门吧?”
    黄天赐果真竖起耳朵来听,他只听了片刻就大惊失色地一边跺那只好脚,一边大喊“:快,快,快背起老子去大门口。”喊着他就急急地张开了双手,狗剩儿一弯腰背起他就朝大门口跑。
    等他俩到大门口时,大门已全打开了,门口已聚集了几十个家丁。家丁宁余生匆匆迎上来说“:老爷不好,江应山说少爷,大镖师,都受伤了……”趴在狗剩儿背上的黄天赐不待他的话完,就焦急地大吼“:人呢?怎么不见人?少爷,黄遥人呢?”
    宁余生马上回“:快到了,我们在墙上看到了少爷白马背上没人,就问江应山,江应……”他的话还没有完,玉泉赶着王车奔进了大门,他一声“:吁!”后,大喊:“大家围着干嘛?抬少爷下车,少爷伤了。”
    家丁们马上围上车,掀开车帘,车里的黄遥马上喊“:两个人扶少爷下车,小心点,他的脚伤了,不能……”黄遥的话还没有完,还只说到不能两个字,趴在狗剩儿背上的黄天赐已爆跳如雷地大喝“:混蛋!他伤了,你怎么没有伤?黄象,刘叶欢,花痴他们呢?”问完他双眼中蓝光直闪地瞪着了车上的黄遥,
    黄遥没好气地也大喊“:谁说老子没伤?老子差点丢了老命,刘叶欢,黃象都受了伤。花痴倒是没有受伤,上山去了。”喊着这话他伸双手扶起了黄虎,黄天赐又大喊“:这么多人都伤了,遇到了谁?谁这么厉害。”
    扶起了黄虎的黄遥冷哼了一声,冷笑着说“:彭啸天你说厉害吗?你同他斗了几十年也没有斗过他,你儿子却把他给杀了,他的王车也抢回来了,你仔细看看这辆车吧!”他的这话提醒了黄天赐,黄天赐这才注意看车,果然是彭啸天的王车。他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急急地问“:彭啸天的死尸呢?”
    黄遥回他“:给土司府了,不……”黄遥的话还没有完,还只讲到不字,黄天赐又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大吼“:神经病!怎么给土司府,应该带回来游街示众,让全湘西人都知道。你们真不能办事儿,要带回……”他的话才吼到回字,
    黄遥小声地顶他一句“:要带回来,你怎么自己不去?”他的去字才出口,黄天赐气得对他手杖一指大吼“:混蛋,你敢顶我,气我,你是找死不成?老子一杖打破你的头。”
    已双手搭在老鼠子与江应山肩上,下了车的黄虎一听他这么吼,就大喊“:不要吼来吼去了,我饿疯了,去几个人到厨房,给我弄些酒菜来,扶着我去餐厅。黄遥你们也饿了,邀上黄象一起去喝一杯。”他口中杯字才落,几个家丁马上跑向厨房,江应山与老鼠子扶着他走向餐厅。
    黄天赐对古劲忠一努嘴说“:快去给我叫杨院长与陈大夫来,就说少爷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口中的伤字才落,脸色惨白的黄象已拄着一根竹杆步子艰难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黄天赐朝他大吼“:怎么搞的?弄成这样,一个个伤了。刘叶欢与兴国呢?”黄象一摇头回他说“:都跟花痴上山去了。”
    黄天赐一听这话马上让狗剩儿背着自己追上黄遥急急地问“:兴国怎么又上山去了?”黄遥伸嘴向前面黄虎的背影翘了翘说“:这种事,你应该问你儿子,我那知道为什么?他的事谁管得了。彭啸天的人头与双脚倒是给你带回来了,在车上那个黄色盒子里。”
    黄天赐一听这话高兴了,马上大喊“:狗剩儿,去车棚,取彭啸天的人头。”狗剩儿马上背着他匆匆走向车棚,远远地黄天赐就朝正在解马的玉泉大喊“:赶车的,把车上那黄色盒子给我拿过来。你不用解马了,会有人解的,你也去吃饭。”
    玉泉马上停止解马,掀开车帘捧着盒子走近黄天赐笑道“:老爷,这里面是彭啸天的人头与双脚。彭啸天那天同少爷打了一百多招,只见刀光不见人,他家的五虎断刀与你家的九环刀同时断了。那场面您没见着,真叫惊心动魄,怪吓人的。”说完他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盖,黄天赐一见还没有闭上眼睛的人头,仰头哈哈大笑着说“:彭啸天,你称王,称霸一生,没有想到会死在我儿子手上吧?你还不服吗?还瞪着眼看我老朋友,要看就让你看过够。老子要把你的人头挂在溪口街头日晒雨淋,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说完他又仰头哈哈狂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他的脑壳不停晃动,他双眼中混沌的老泪激动得滚滚而下。
    十几岁随着父亲去土司府朝贡的黄天赐,回家后就立志,发下宏愿:自己这一生要打进土司城,灭掉彭家,称霸湘西。为了这个目标,志向,他吃尽了苦头。可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拼搏,苦心经营,到头来自己不光没有打进土司城,打败彭啸天。相反还差点丢掉了老命,弄了残废。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彭啸天的人头被儿子带回来了,他激动的心是无法用文字形容的。他让狗剩儿放下自己,伸出因激动而发颤抖的双手在盒子里不停地摸着彭啸天的人头与他的那双脚。他反复地看,反复地摸,嘴巴嚅嚅动过不停,只是没有声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好一阵了,搀扶着他的狗剩儿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地说“:老爷,你喜欢看,喜欢摸,就把这人头盒子带去你的书房吧!天在下雪呢?这赶车的大哥跑了这么远,应该饿了的。你让他去吃点饭吧!怎么老让他捧着个盒子,这样不好。”
    失态的黄天赐一听这话,马上自己捧过盒子,朝玉泉一甩头说“:你去吃饭,盒子我自己拿着。”说完他右手挟紧盒子,伸左手进口袋掏出一把大洋,塞进玉泉的口袋里后,对他连连直挥手。
    玉泉一点头轻轻问道“:你们餐厅在哪里?这么多房子,我找不到。”他口中到字才落,狗剩抬手一指正院方向说“:你去那里,他们可能正在吃的,你快去,饿慌了。”
    玉泉一点头撒开双脚就朝正院方向跑,黄天赐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把脸,冰凉冰凉的一一他激动的泪水已快结冰了。狗剩儿看着他的这表情觉得十分滑稽可笑,但又不敢笑,就一弯腰说“:老爷,天太冷,我们去书房,我给您冲壶热茶。您坐在火旁,一边品茶,一边摸彭啸天的人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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