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一进歌舞厅大门,先用眼睛四下扫了一遍,只见歌舞厅里正高潮。他走到一张桌前,将手中大洋袋向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一翘二郎腿,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抽了两口。一抬左手打了个响指,一个侍应生马上过来躬身笑道:“先生要点什么?”
    黄虎一边摇二郎腿,一边嘴朝桌上大洋袋一努说:“你自己取五个大洋,老子给你的小费,大爷今儿个高兴赢了钱赏你。平时里大爷极少来这里,老子只喜欢赌博,不喜欢女人,去给大爷来二瓶法国白兰地。”
    侍应生一看他高高大大的身材,又听他有点东北腔的话,再看看桌子上的赌厅专袋,心想:今天交上了狗屎运遇上了个东北傻大个赢了钱。于是就朝黄虎一躬身,一点头说了声:“谢谢大爷。”伸手到钱袋子里抓了五个大洋,高兴万分地走向酒吧。
    侍应生一到酒吧台前,向几个正在闲聊的舞女说:“几个妹妹同我去十七号桌,来了个东北傻大个,他今天嬴了不少钱,要两瓶白兰地,还赏了我五个大洋的小费。你们等我,随我……”他的话还没有完,几个舞女马上不等他了,一窝蜂似地向黄虎走了过去。
    几个舞女一进近黄虎看着他桌上果然摆了一袋钱,马上围上他一个个对他骚姿弄首地说:“公子跳舞,公子请我们喝杯酒吧,公子要不要陪呀……”黄虎待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讲了一通,伸手从桌上钱袋子里抓了大洋一人给了她十个笑道:“乐意喝酒的就坐下同我喝一杯,不乐意……”他的话才说到此,几个女人一齐坐下了,个个望着他媚态各异地笑。
    侍应生来了,给黄虎把酒开了倒上笑道:“公子爷,我就站在这里,你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我随叫随到。”黄虎一点头笑道:“这里没有妈咪吗?”侍应马上笑道:“有的,有的,这时候正忙着,您第一次来,她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您,要不要我去替您叫个来?”
    黄虎嘻嘻一笑,抬手一指钱袋子说:“你这么热心,再拿五个大洋去。”侍应生眉开眼笑地又伸手抓了五大洋匆匆走了,几个舞女马上伸手对着黄虎又捏又摸地笑道:“公子有我们这么几个姐妹陪着你了,你还要妈咪来干嘛?难道你喜欢老大姐不成?……”就在几个舞女对着黄虎手脚并用乱说,乱撩拨时,来了两个妈咪。
    一个人还没有走近黄虎就张嘴夸张地呵呵笑道:“哇塞!这位公子爷有了这么多姑娘陪,还叫我们来干嘛呢?”另外一个也不示弱地立马呵呵笑道:“这位公子爷,你不会是想开群芳会吧?”说着两个妈咪走近了黄虎四目望着他不怀好意地呵呵直笑,黄虎喝了口酒笑道:“我从北平来,听人说这里有个叫红红的姑娘,我想认识一下,正好今天手气不错,赢了点大洋,我想在这里把它花掉。你俩谁把红红叫来陪我跳舞,我就给她一百洋的赏。”他的赏字一落,两个妈咪与几个女人同时把眼睛鼓着了他,个个认为自己听错了话,他要把一袋钱花掉,要赏一百大洋给他叫红红的妈咪?
    黄虎见女人们都怔怔地望着了自己又嘻嘻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妈咪都没有办法叫红红来陪我喝酒,跳舞吗?那太遗憾了,一百大洋你们得不到,我只好去找別人,我就想证实一下朋友们之间的传言,见见红红而已。”说完他伸手进袋子里抓了一把大洋一分为二地塞进了两个妈咪的口袋里。两个妈咪一点头向他躬了一躬,匆匆扭摆着腰肢呵呵直笑着走了。
    一会儿,一个妈咪走来满脸不高兴地说:“真气人,红红姑娘想来,可那个日本猪宫本死死拉着她不放。”说完妈咪连连直叹气,黄虎伸手抓了几个大洋递给她笑道:“你叫不来,那两百大洋你就得不到,宫本在那一张桌?”妈咪接过大洋的手向前斜面一指说:“就前边五十二号桌,有三个日本人,还警察厅的徐厅长几个人,他们一共七个人在斗酒。公子爷没有办法警察厅的人与日本人我都不得罪,我只悄悄地同红红姑娘暗示了,她来不了。”
    黄虎点了点头,让妈咪走了,自己又与几个姑娘喝酒。喝到十点半只见徐厅长一行一个搂着一个舞女的肩走向了外面,黄虎马上同几个舞女告辞尾随着他们后面走。出了大世界娱乐城三个日本人一个叫了辆黄包车带着一个舞女坐上走了,黄虎也叫了辆车不紧不慢地跟上他们。
    三个日本人坐车到了东亚酒店下车,挽着三个舞女直接走了进去,黄虎略微想了想让车夫拉着自己到宝鸡街。他先从一家蛇餐馆买了五条不大不小的蛇,再从一家烟花店买了两个烟花与一些硝装进一个袋子里,又返回东亚酒店。
    他在门外下了车,提着袋子昂首挺胸地往里走,他走到前台直接用日语向服务生说:“请问宫本一郎住几楼,我是他的朋友,他邀我来的,我想与他住近点,明天好与他沟通。”服务生听着他流利的日语,想到没想地就告诉他宫本住三楼三0七号房,并给黄虎开了三一0房间。
    黄虎在三一0房间躺着慢慢地抽完了一支雪茄,掏出怀表看了看,打开后窗爬出去,再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爬到三0七房间的后窗下。在窗外他竖起耳朵听了好一阵,悄悄地打开窗,将五条蛇放了进去,再把烟花与硝摆好,点燃一下关紧窗户,自己纵身跃下。跟着就听“啪,啪,啪……”之声响起,黄虎听着声音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睡梦中酒醉熏熏的宫本被烟花的爆炸声惊醒,等他睁开眼时,销也燃起来了,满房间的浓烟,他摇摇晃走到门前拉门。可房门被上楼的黄虎已反扣了,房间的几条蛇被爆炸声与硝烟惊恐了它们乱窜乱咬。等宫本的两个助手赶到砸开门,拖出宫本与红红时,两个人已成了黑炭,并且被蛇咬伤了好几处。
    第二天上海申报刊登了日本商务代表宫本先生与舞女红红被害的消息,黄虎看过报纸。走到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总编,告诉他自己是私人侦探,宫本的被害可能与斧头帮的帮主王亚樵有关。舞女红红是王亚樵的相好,此事极有可能是因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引起的。申报总编马上派记者到大世界深入调查,很快第二天申报就刊登了宫本先生被害真相系上海斧头帮帮主王亚樵所为。报纸八点发放,九点日本大使馆的领事就打电话给警察厅徐厅长,徐厅长立刻派警察去临江茶馆抓捕王亚樵。
    王亚樵不在,警察抓了二十个斧头帮的帮众交差,并封了临江茶馆。当晚八点,江风呼呼地吹过不停,临江边的黄浦公园里游人极少了。黄虎戴着一顶狐皮帽坐在一条长椅上“叭,叭”……地抽着雪茄,一个头戴礼帽穿一件长棉衣的男人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小声地说:“枪手已经找好,十分可靠是同我们一起从家乡出来的。也是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他恨透了徐国梁,可没有机会下手,怎么办?”
    黄虎一点头说:“只要他可靠,我就会给他机会,明天我会邀徐国梁去澡堂泡澡。”说到此,黄虎压低了声音在来人耳朵边嘀咕起来,来人听完一点头,站起来匆匆走了。
    公历十一月十二日中午黄虎请上海警察厅长徐国梁,上海招商局局长龚宾果与上海法租界商会会长谢雷锋三个人在七重天海吃海喝了一顿。吃饱喝足后黄虎站起来向他们三人一抱拳笑道:“三位都是大忙人,今天难得有空不如让晚辈再请三位去日本樱花会馆找几个艺妓去乐乐。晚辈在日本留过学,精通日语,可以代三位与日本艺妓沟通,日本艺妓风流独特,三位认为如何?”
    他口中的何字刚落,谢雷锋马上头连点地直说:“好,好,一起去,一起去。”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向徐国梁伸了伸手做了个向外请的手势。徐国梁嘻嘻笑道:“去吧,既然大家有此雅兴,又难得黄公子一片热情,就一起去乐乐,不过我要先泡个澡才去,那样浑身舒服一点,干起来精神也充足些。”说完他嘿嘿淫笑起来,几个人跟着他笑了几声,
    黄虎一昂头笑道:“徐厅长真是风雅之人,懂得享受生活与快乐,就依您先去泡澡好了。反正今天我做东,只要几位高兴,各位想玩什么都行,晚辈一律奉陪。”说完他也向外连连伸手,徐厅长一点头慢慢地站起来向外走,谢会长,龚局长,黄虎三个人马上跟他一齐向外走去。
    一行人出了七重天的大门,龚局长抬手一指七重天斜对面的泛海澡堂哈哈笑道:“徐厅长就对面泛海澡堂吧!这澡堂有规格我每次同人在七重天吃过后就去这家,这家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喝得有些醉熏熏的徐厅长,抬起矇矇的醉眼只瞅了一眼就说:“好,好,就这家,先去泡个澡,再去泡个日本妞,这日子过得爽。”说完他一扭头向身后的黄虎点了点头,醉意浓浓的黄虎马上笑道:“我反正不熟悉,各位认为哪里好就行,所有人都去,热闹点。”说完甩了甩一脸通红的头,喉咙里打了两个酒嗝嗝,众人哈哈大笑着横过马路去。
    到了泛海澡堂门口,后面黄虎手对徐厅长与龚局长他们的保镖一挥手笑道:“你们大家也一起进去泡泡,我的四个保镖也去,人多热闹老子不在乎这几个钱。”后面的一帮保镖个个开心地笑着跟了进去,在澡堂里泡了近一个小时,谢雷锋凑近徐厅长笑道:“徐厅长泡够了吧!这一帮爷们泡在一起也没多大意义,有精力还不如去搂个日本姑娘洗个鸳鸯浴痛快。”说完他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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