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马上笑道:“好,好的,一言为定了,你去买酒去吧。”他口的吧字刚落,宋牵牛刚好进来了问道:“这么晚你俩还要喝酒?”
    吴星云马上笑道:“宋哥你来了正好,我和大当家打赌,我和他刚才都伸头出窗听了一阵,他讲我们船已到了五里之内,四十分钟之内可以到这里。你去听听试试,看你能不能听到船鸣声,要不你也参加我俩的这场赌。”
    宋牵牛马上走到窗口,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听了一阵,笑道:“什么赌注?”黄虎掏出怀表看了看笑道:“赌注小二比一,从现在开始如果半小时之内我们的船没有到这里,我输了赔吴星云一百个大洋。如果吴星云输了只需要买瓶花雕酒和一只烧鸡给我就行了,你要不要参加?”
    吴星云马上朝宋牵牛一努嘴问道:“你听到没有?”宋牵牛一摇头向黄虎笑道:“我也赌一个,如果你赢了我买两瓶花雕酒两只烧鸡给你,如果你输了赔我两百大洋,怎么样?”说完他朝黄虎直昂头,嘿嘿直笑。
    黄虎嘻嘻笑道:“你也只赌一瓶酒,一只鸡,我接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也喝不了那么多。乐意你俩就去买酒买鸡来,我在这里等着。”
    宋牵牛笑道:“好吧,你就安心等着吧,半个小时后,我和吴星云来收大洋。”说完他朝吴星云一努嘴笑了,吴星云也笑,黄虎一挥手笑道:“你俩一个去买酒,一个去通知彭立平准备好一百人的饭菜。”
    宋牵牛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抬脚就向外走,吴星云马上跟着他出门问道:“宋哥你真没听到船鸣,我们能赢吗?”宋牵牛头都不地说:“不赢我赌干嘛?我的钱又不发肿,还是按他的命令你去通知彭立平准备饭菜。我去下面同排帮的人玩几把,半小时后来叫我,我俩一起找他收大洋。”
    吴星云“嗯”了一声,扭身走向彭立平的屋,宋牵牛则高兴地哼着十八摸走向楼下去赌博。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黄虎将手中书向桌子上一扔对一个兵一挥手说:“去催吴星云,宋牵牛买酒来。”
    当兵的马上笑道:“船还没有到,不好去催的。”他口中的字刚落,江面传来了“轰,轰”……的马达声,黄虎马上说“:你没有长耳朵吗?这么响的马达声。”
    当兵的听了一下笑道:“这是什么声音?”黄虎双眼一瞪地吼道:“这就是船的马达声,你不知道吗?”当兵一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龙山高山上的,我第一次来长沙,也是第一次看到江。”
    黄虎“哦”了一声,挥了挥手说:“难怪,难怪,你去找宋牵牛要酒就行了。”当兵的一点头出去了,一阵子,只听三声长鸣船靠岸了。黄虎伫立在窗口看着码头上顿时燃起了几十个火把,一百多个全幅武装的兵,扛着子弹,枪走下了船。黄虎吁了口长气,笑了笑,当兵的进来笑道:“我找遍了,也找不到宋团长与吴大哥,他俩会不会是因为怕买酒开小差了。”
    黄虎大吼:“混蛋,打死他俩,他俩也不会开小差,你真是没用,找两个人也找不到。走,随老子下去。”说完他抬脚就向外走,他刚到楼下餐厅坐下,彭立平领着杨华雄与蒋红忠等一帮人进来。
    黄虎对杨华雄一招手说:“你怎么来了?”杨华雄凑上他笑道:“上山很多年了,一直没来过长沙了,听黄移盛点蒋红忠,刘四牛他们领人来我就想来玩玩,所以就跟着他们来了。”
    黄虎一昂头,对他一翻眼说:“你这样就是擅自下山了,你现在是旅长,你带头这么做不太好吧?山上花痴,黄通都不在,你也下来了,三个旅长居然没有一个守山寨,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说完他一脸极不高兴地向两边椅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杨华雄马上反应过来了,脸红耳赤地双手向黄虎一抱拳一躬身说:“大当家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一层上面去。我只是看现在天下太平,山上刘高参又按排得井井有条。周围几县都是我们的兵,不会有什么乱子。一时好玩心起,所以,所以就跟着来了。”说完他将头深深地勾了下去,旁边的蒋红忠,刘四牛一听他俩的这翻对方,也仿然大悟地低下了头。
    黄虎看着他们都低下了头,怔了片刻,冷冷地说:“现在这个世道,兵变时时发生,我们黄家寨几百年了,不能毁在我的手上。现在山上男女老少那么几千号人,一个当家的也没有。刘高参是有能力,但他只上山了多久,我为什么只让黄通,花痴,杨华雄干旅长,为什么不让他干呢?你杨华雄当过兵,又在山上干了那么多年,规矩还要我来同你讲吗?”他口中的吗字一出口,杨华雄头上大汗直冒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双手对着自已脸上“啪,啪,啪……”地抽了起来。
    黄象正好一下进来,马上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黄虎冲地一下站起来大吼:“山寨我不在,黄通不在,花痴也不在,如今仅仅一个年轻的黄移盛在,几千兵在山上。我的全部枪炮,全部家当在山上,我真的想都不敢往坏处想,一想头皮就发麻。”他的麻字刚落,提着酒进来了的宋牵牛与吴星云一看杨华雄跪在地在抽自己,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望着黄虎看了片刻,
    宋牵牛凑上前小声地说:“这事已至此,只有让黄通连夜赶回去,山上毕竟军官老人多,一两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周围几县都是我们的人马。”黄虎瞪了一眼地上的杨华雄,对吴星云一努嘴后笑道:“但愿没事就万事大吉,如果有人心存不轨,黄通赶回去也来不及。只能听天由命了,吴星云把杨华雄拉起来,带他去洗把脸吃饭,应该是饿了的。”说完他抬脚向外就走,刚才高兴的情形一扫而空。
    望着黄虎一出门,吴星云一把拉起杨华雄吼道:“你怎么也这样糊涂了?那么大一个家,没有一个老人。”杨华雄张了张抽得红肿了的脸还没有说话,宋牵牛一挥手说:“事都发生,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刘伯涛应该不是小人。吃饭,吃饭,你们应该饿了。花思,黄浪的事本来就让他烦透了,你杨旅长偏偏又来这么一处。”说完他也抬脚向外就走,
    杨华雄马上向吴星云轻轻问道:“黄浪和花思怎么回事?”吴星云一摇头小声地说:“黄浪右手砍断了,花思同大当家为盐帮的事对打了一场,断义不见了。这几天他够烦了,你吃饭,有空再讲给你听。”说完他拍了拍杨华雄的肩,也走出了餐厅,彭立平马上伸手一拉杨华雄笑道:“吃饭,吃饭吧!你们大家伙吃着,我也去看看。”
    最先上楼的宋牵牛一进屋就朝黄虎笑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刘伯涛书生一个,不像坏人,就算他想干什么,也干不起来,权力,兵力都掌握在老人们的手中。”
    黄虎一摇头说:“我不是担心刘伯涛造反,我是从这件事发现了山上的一些管理上的弱点与漏洞。他一个旅长,没有我的命令,在这种时候居然跑下山来玩,而且跑这么远,让我有些吃惊。”说完他双眼鼓鼓地看着了宋牵牛,宋牵牛将酒,鸡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黄虎反问:“你认为呢?”
    宋牵牛笑了笑,一摇头说:“这种事我不知道,是你的事,我不乱插嘴,你自己的主意。”说到此,他对一个兵挥了挥手说:“去取三个杯子,三双筷子来,叫吴星云快上来。”他的来字刚落,吴星云已到门口笑道:“来了,我来了。”三个人坐下喝了口酒后,吴星云笑道:“大当家,杨华雄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他的脸已抽肿了。”
    黄虎随即反问:“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就这样不了而了之?”说完他端起杯子一口吞下了杯中之酒,吴星云马上一边给他斟酒,一边笑道:“我没有让您不处置了的意思,山上几百年的规矩肯定不能坏了。我只是想说杨华雄打仗是一把好手,以前一直是老当家的左右手,参谋。如果处置太厉害了,老当家面子上过不去,你好好考虑一下。”
    黄虎“嗯”了声笑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他,喝酒,喝酒,处置是肯定有,等想好了,再说吧。”说完他又端起了杯子,宋牵牛,吴星云马上举杯与他一碰,三个人开心地划起拳来。
    第二天一大早,黄虎还在练拳,黄通就领着在警卫团的兵来了排帮。黄虎一见他停手问道:“怎么样?”黄通肯定地一点头说:“都装好了,就看你怎么办?蒋团长已安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着。”
    黄虎笑道:“很好,很好,你与兄弟们去换上军装,马上开饭,吃过饭出发。东西一来这里就装船,你带着黄浪,杨华雄,刘四牛,吴星云押船回去。”说到此,他拉过黄通俯嘴在他耳朵旁讲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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