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哈哈笑道:“不,不,不会憋死人的,他的水倒得慢,毛巾还可以出气。我保证你不会被憋死,只是热气腾腾的毛巾会让你感觉呼吸比较困难,不过你脸上却烫得有些难受而已。也不太要紧,毕竟不是滚烫开水直接倒在你脸,它不会直接掉皮。它只起水泡,这些水泡时间一长会慢慢地穿,你的一张脸就掉了一层皮,比用刀剥简单。又白又嫩的新肉多好,如果继续倒开水,也许你就会感觉比刚才更难受了。烫水会把水泡烫穿,烫到那些新鲜的嫩肉之上,你就真有点不好受了。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告诉我,东北张家派谁在天津负责,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爱好。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你就不会像你哥哥那样去江底肥荷花。”
    他不急不慢地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观察着章洪名脸上与眼睛里的变化,他看到了章洪名的极度恐惧。章洪名一连吐了两口水,摇了摇头,双眼充满无限惊恐地望着黄虎,颤抖地问:“你,你杀了我哥?”
    黄虎一摇头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你哥,不过我知道他死了,他的死尸去肥荷花去了。你先回复我的问题,我自然会告诉你是谁杀了你,让你好去为你哥报仇。”
    章洪名一点头说:“我告诉了你,你必须杀了他,不然他知道我出卖了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黄虎一点头说:“你说吧!别怕。”
    章洪名一闭眼,一咬牙说:“是邓义贵,东亚洋行的老板,他是张作相的妹夫,天津日租界商会的副会长,他至少有几千万资产。你去绑他吧,绑了他,你不光可以发财,你还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黄虎“哦”了一声问道:“你与他有仇吗?让我去绑他。”章洪名想了想说:“我与他没仇,不过他是张作相的妹夫,非常有钱。你想要钱,又想找张大帅派来的人,你应该是段大帅派来的人。你找他,他什么都知道,我就一个小烟败而已。”
    黄虎一听他这话,掏出一支雪茄来点上,抽了一口想了想笑道:“东北张家多的是人在天津,你认为我不和道是嘛?你不讲,别人都会讲,就讲邓义贵,你一定同他有仇,想借我之手去杀他,我不会上你的当。因为你没有诚心同我合作,如果你讲实话,也许我明天就会去杀了他。”
    章洪名马上说:“你去杀他要小心,他时刻有四个保镖跟着,他家里有二十多个家丁,人人都挂有枪。你要想进他的家,必须从他家后面花园翻墙进去。”
    黄虎又叭地抽了一口烟,哈哈笑道:“看样子我不去杀他,你都想去杀他,你究竟是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快讲实话,你不讲我不光不会去杀他。相反,我还会去告诉他,是你出卖了他,让他来收拾你,你哥就是他杀的,今天绑你也是他让我们来干的。”
    章洪名一听他这话,脑子一想:莫非自己与邓义贵姨太太的事,被邓义贵知道了。一念至止,章洪名咬牙切齿地说:“我怀疑过我哥被邓义贵害了,没想到是真的。邓义贵想做商会会长,他想挤垮尹相望,尹相望是卢大帅的人与我哥关系不错。邓义贵就让我哥去骗尹会长,去害他,我哥一直没有干,他就怀恨在心,认为我们兄弟对着他干,不卖他的账。他仗着自己是东北来天津的同乡会长,又是张作相妹夫经常抢别人的生意。他非常有钱,你绑了他,你就发了。”
    黄虎一听他这话顿时想起卢小嘉同自己讲过尹相望的事,就明白了章洪凯是通过尹相望,卢小嘉知道自己在贩鸦片。于是一摇头说:“你还没有讲实话,告诉我实话,老子的耐心有限。再不讲实话,今天老子先将你磨过够,明天再将你交给邓义贵,他一定好好收拾你。”说完他向吴星云一挥手,吴星云马上走到火炉旁,提起了在直冒热气的水壶。
    章洪名马上大叫:“别这样,别这样,我讲实话,我讲实话,我同邓义贵的三姨太太相好,我想让他死。你们去杀了他,我给你们二十万,你们可以从他的后面花园进去,他现在娶了个四姨太太,他天天在东厢房睡觉。”
    黄虎听了他这话心想:自己只想吓唬他,没想弄出了这事,这真是误打误撞,被自己诈出了这事,看来人不能做亏心事,人做了亏心事,就会心里有鬼,心虚。想到此,他哈哈大笑地问道:“他三姨太太多大,漂亮吗?”
    章洪名一点头说:“原来本来是我与她相好在先,后来我介绍他们认识了,邓义贵就强占了她,她刚三十岁,挺漂亮的。”
    黄虎哈哈大笑说:“三十岁正是女人的虎狼之年,难怪偷人养汉,这正常,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征。”章洪名冲口而出地说:“她左奶下有块红胎记。”
    黄虎点了点头又问:“邓义贵最大的仇家是谁,他同一些什么人有仇?”章洪名马上说:“他的仇家多,他最想杀尹相望,自己当会长。”
    黄虎又问了章洪名一些事,章洪名对黄虎的提问一一老实地回答了。几个小时一问过,黄虎知道张家派了不少人在天津,章洪名只是个中层人物而已,对自己没有什么价值与意义。黄虎想了一阵,对宋牵牛一努嘴,宋牵牛用一条麻袋将章洪名套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黄虎带着龚剑利坐车到了东亚洋行门口下车,在里面转悠了一阵,他走近大堂掌柜笑道:“请问你们邓老板在吗?”掌柜见他一身洋装,气宇不凡的阔公子样就笑道:“我们老板在二楼总经理办公室。”
    黄虎说了声:“谢谢!”一点头,领着龚剑利走向二楼,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三声门。一个保镖打开门看了看黄虎问:“找谁,干什么?”
    黄虎笑道:“我是汉口钢铁厂的股东,来找邓老板谈一笔铁矿生意。”保镖一点头说了声:“请等一下。”就关上了门。
    一会儿,保镖打开门笑道:“先生,我们老板请你进去,他在里面。”
    黄虎一点头,进去办公室一看,这是套间。外间几张沙发上坐了三个保镖,连刚才开门的,这间办公室里一共有四个保镖,看来这家伙仇人多,怕死。保镖把他领到里面门前,伸手轻轻敲了四声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保镖把门轻轻推开,向里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黄虎一昂头,走了进去,只见里有两张一大一小的办公桌。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五十大几又高又大,身体伟岸发胖,戴副眼镜的老头。老头左边一张小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二十左在的姑娘。
    黄虎取下墨镜走近老头,略一躬身,微微笑着说:“打扰了,邓老板,鄙人姓黄,我知道您是东北同乡会会长,也是天津日租界商会副会长。我想请问问您章洪凯先生去了哪里?他答应给我一百二十吨铁矿,定金我都付了一半。快两个月了,我来天津找过他几次了,一直不见他的人,所以冒昧来向您打听。抱歉,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老头将肥头向沙发上一靠,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黄虎好一阵,双手向胸前一交叉笑道:“你做铁矿生意找章洪凯干什么?你找我,你要多少货,我就能给你多少。章洪凯算什么人物,他岂能弄到铁矿,铁矿乃军需产品,你找他就找错人了。很久不见他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说完他向一张沙发一伸手指了指,示意黄虎去坐。
    黄虎没有去坐,而是故作神密小声地说:“邓会长可不可以让您的女秘书回避下?我们俩好好谈谈铁矿的事情。”说完他露出了一脸企盼之色地望着了邓义贵,
    邓义贵以为黄虎上自己的钩了,就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莫小姐,你出去片刻,我同这位黄公子谈点事情。”随着他的声音,坐在小办公桌前的女秘书,站了起来。扭转身极速地看了两眼黄虎微微一笑,朝邓义贵一躬身嘻嘻笑了两声,缓缓地一摆一摇地扭动着水蛇腰枝,高翘着干瘦的身体走了出去。
    黄虎看着女秘书一走,走近门关上,先朝邓义贵笑了笑才小声地说:“邓老板,我今天来既想同你合作铁矿生意,也想告诉你,有人要杀你。”说完他双眼瞪着了邓义贵的脸上,没想到邓义贵只皱了一下眉头,就笑道:“商场就是战场,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一点也不奇怪。我倒是奇怪你来此,究竟是来谈铁矿生意,还是想谈些別的?”
    黄虎依然笑道:“想杀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三姨太太沉香与她的情夫章洪名。”邓义贵这次脸白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冷冷地说:“年轻人看你一表人材,气宇不凡,但却修养不够。话不可乱讲,这样会死人的,我的姨太太怎么可能会有情夫?章洪名那样的无名小卒,懦夫又岂敢杀我?你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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