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一听他这话,马上停下脚步双手缠着他的脖子,矫声娇气地哀求说:“你有能耐,帮帮她,她太苦了。那死老头是个人心兽面的东西,曾经还强暴过我,我真想杀了他,让我姐姐从此不再受他控制,像我一样自由自在。”黄虎点了点头笑道:“我想帮她,但需要你帮忙。”如玉马上说:“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说吧,只要能杀他,我做什么也愿意。”
    黄虎“哦”了在她耳边小声嘀嘀咕咕起来,听得如玉不住地点头后,连连说:“好,好,这太简单了,一切听你的。”说着两个人打情骂俏地走进了她的屋里。
    在如玉家吃过饭后,昨天听杨明慧讲过不少杨明健故事的黄虎,叫了辆车直奔多宝大街杨明健的家。他下车一按门铃,开门的杨家婆子一看是他,立马朝屋子里大喊:“老爷,太太那个黄少爷又来了!”昨天在黄虎身上捞了一笔,正在屋子里的杨明健夫妇一听这话,马上双双起身跑出来,将黄虎恭敬地请进里屋,奉上茶与雪茄。
    黄虎喝了口茶,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万的通用大洋汇票,向杨明健面前桌子上一摆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彼此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帮我换了这二十万大洋的金条来,今晚九点前要。如果你过得了这一关,那么你后天就是英租界巡捕房的总探长。”他的这话一落无异于一个晴天劈雷,惊得杨明健与他的太太刘立萍,一下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他反应不过来。
    黄虎看了看他们夫妇的德性哈哈一笑问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杨明健一直想扳倒姚老虎,自己干总探长。可惜你斗不过他,你一直被他压着,你恨他,想杀他。现在机会来了,我帮你摆平他,怎么样?”说完他端起茶来品了一口,反应过来了的杨明健马上说:“黄少爷你可要小心,今天一大早我去巡捕房上班,就听姚老虎在发牢骚。说你仗着与英公使的密切关系,仗着英国人
    的势力,不将他姚老虎放在眼中。昨天晚上威逊迈尔下令让他放了你码头上所抓的人,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还有他讲你接管了吴松码头,一不向他烧香,二不为他摆酒,他心中恨透了你。今天,他本来要带几个去你码头,敲敲你的,可被英公使压着,指使他去了军港,他发誓要暗中收拾你。”
    黄虎哈哈一笑说:“本来我同姚老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也打算今天码头开工后,给他送份礼,从此与他交好。但昨天听你堂妹杨明慧讲,你很想当总探长,也具有这个能力,只是你没有后台,与英公使交情不深。所以我决定帮帮你,我已向英公使推荐了你,他口头上已答应了我,只要姚老虎退休后,就让你顶替。我在想等姚老虎退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只有我杀了他才行。但我希望你当上总探长后,
    不要鱼肉那些穷人,要敲诈就弄那些有钱人,这样才来钱快嘛!杀了姚老虎后,我俩合作平分他的地盘,怎么样?”
    杨明健一听他这话,马上站起来向躬身作揖说:“感谢,太感谢你黄少爷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姚老虎不是等闲之人,他有自己的人手,你最好自己不出面,让孔府的人下手。这样万一失手,或者被人发现,也没人敢去孔府查问。不管你帮不帮我当上总探长,这二十万汇票,我等下就去为你跑,替你妥妥当当办好。”
    黄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后,笑道:“你想干总探长,需要向威逊迈尔送点礼,这个你应该懂。”杨明健马上头像鸡啄米一样连点,他的老婆刘立萍则急急地向黄虎问道:“黄少爷,应该送多少?”
    黄虎朝她一摇头笑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我与他也只是朋友,如果另外两个副探长送的礼远远超过了你们。那我就不好说了,只能怪
    我能力有限,帮不让你们的忙。”
    杨明健马上说:“黄少爷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送他们一样多的礼。如果我自己少了,我会找我叔叔,我叔叔早就希望我当总探长。他有钱,他会支持我的。”说到此,他话一转望着黄虎嘻嘻笑道:“黄少爷,您这里要多少,是要大洋还是金条?”
    黄虎一摇头说:“我这里你一分钱也不用花,我是欣赏你,看得起你,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而已。况且我只是替你在威逊迈尔面前为你讲
    几句话而已,你把我这二十万大洋汇票换了,交给杨明慧,但不要提起,我帮你弄总探长的事。我还有急事去办,告辞,告辞了。”
    黄虎说完站起来准备走,杨明健刘立萍夫妇马上一齐伸手拉住他,同时连连说:“黄少爷,再坐一下,再坐一下。”两人拉着黄虎坐下后,杨明健对自己女人一丢眼神,
    刘立萍马上匆匆进屋,用红纸包了二十根金条出来,笑嘻嘻地递给黄虎说:“黄少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笑纳,笑纳。我家相公的事,望你成全,提携,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恵的。”黄虎右手将她递给自己的金条抛了抛,左手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小声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就必须让你们夫妇如愿以偿,这金条算作我那二十万汇票里的。”说到这他按了按刘立萍的肩,放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起来,听得刘立萍张大嘴巴,望着他。
    他一嘀咕完,刘立萍马上问:“这事是真的吗?你亲眼所见吗?”黄虎只朝她嘿嘿地笑,没有回答她。她的老公杨明健马上说:“当然是真的,我还替威逊迈尔送过她,只是没同她说过个话,恐怕一时拉不拢她。”
    黄虎哈哈一笑说:“此事,你太太出面比较好。都是女人,好说话,容易接近。拉拢了她,你们只需要花別人一半的钱,也能稳坐总探长的位置。我找个机会让你们认识,喝个茶,什么的,到时就看你杨太太的了。”说着他眼睛朝刘立萍眨了眨,刘立萍马上说:“好,好,只要你让我接近了她,我自然有办法应对她。”
    黄虎点了点头说:“那我就真要走了。”说完他抬脚向外走,刘立萍马上挽着他的手与杨明健一左一右贴着他,送他出了门。黄虎坐上车直奔卢公馆,他一下车先对四个守门军警每人丢了四块大洋。四个军警不待他开口就争着告诉他:我家少帅刚从百乐门赌博回来,正好在家,不是在抽大烟,就是在睡觉。
    黄虎走进卢小嘉屋里,果然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抽着鸦片。黄虎走近他哈哈笑道:“看着你一这样,应该是高兴,赢了不少吧?”
    卢小嘉猛地睁开眼睛,一下推开女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你奶奶的说什么风凉话,你小子是与孔家有生意可干。老子不似你,我是无事可干,不抽,不嫖,不赌,这日子怎么样才能打发完。今天碰上了个扫把星,昨天给我的金条全输光了,你是来看老子笑话吗?”
    黄虎嘿嘿一笑,丢了两块大洋给他旁边的女人,努了努嘴,示意女人起身离开后。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笑道:“正经事儿你卢少帅干不了,这样吧,过两天我给家赌馆你玩玩。”卢小嘉一听他这话,马上坐了起来,望着他说:“老子可没钱给你。”
    黄虎哈哈一笑说:“老子不要你花一分钱,白送你行不?不过你要有胆量干好一件事,你手下有好的枪手吗?”卢小嘉嘿嘿一笑说:“老子什么事不敢干,守这里的保卫个个是神枪手,都是我爹从几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
    黄虎“哦”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万大洋的汇票,连同刚才杨明健送给他的二十根金条一齐丢到他面前笑道:“找四个高手,杀了洪帮的大佬赫卫名与姚老虎,这两个人我会安排好在一起。另外还杀了洪帮的四个堂主,陈汉林,肖大山,余中兴,邹永红四人。”
    卢小嘉看着面前的金条与大洋汇票问道:“谁要杀这些人?想灭了英租界洪帮的人吗?”黄虎哈哈一笑说:“这种事我能告诉你吗?你想让我失出道义不成?反正是有钱人。你干就干,不干我另外找人,上海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这几个家伙都是鱼肉百姓的东西,早就该死。”
    卢小嘉一把拿过金条与汇票说:“我干,我当然干,有这种事,你能想到我,说明你心里还是真有我这个大哥的。”说完他大喊一声:“来人!”
    老管家进来了,他先朝黄虎笑了笑,再向卢小嘉问:“少爷有什么吩咐?”卢小嘉对他一挥手说:“去把胡志中,陆中义,向时发,刘仁虎四个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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