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宝张了张嘴准备说话,黄天赐已抢在他前头说了:“粮食太多了,放山上去好了。早几天我去山上时,看到不少溶洞通风最好放粮食了。这次別急着交土司王府的钱粮,等冬收后,再去吧!”
    鸿宝一听这话,心中一喜,但嘴上却说:“没有必要的,还是早交了,早省心,免得土司府来人催,麻烦。”大太太头朝他连点地说:“对,对呀!休息好后,去交了。”
    黄天赐对他俩一摇头说:“我说暂时不交,就不交。明天我会派人上山去,通知山上下来人拉粮食,土司府来人时,我自有办法,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们俩不必操心了。”说完他端起酒向口中猛灌了一口,就狼吞虎咽起菜来。
    鸿宝一听他这话高兴地走回自家屋子里,顾不上吃饭,关上书房门,挥笔写下一封信。写完他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小心地封好,心里说了句:“这次应该是可以扳倒你了,让你乱了的,黄天赐!”说完他将信交给自己的心腹送走,才心满意足地走去餐厅吃饭。
    鸿宝的信发出去十天后,土司王派催粮官刘健候带着四个随从来到了黄家大院。鸿宝假装一脸惊讶之色,笑哈哈地迎上去说:“刘大人您辛苦了,这么热的天,你还跑来这里,太辛苦你了。”
    刘健候下马一脸不高兴地打起官腔问道:“你们什么意思?今年收成这么好,还要我来催粮,黄天赐呢?”鸿宝一边将他们向小客厅引,一边向他笑道:“刘大人这么热的天,赶这么远的路,确实是辛苦了。你先去客厅喝几杯茶,解解渴吧!其实我早几天向我们老爷建议过,早点去交了土司王府的钱粮,可他不急,我也没办法。老爷在抽鸦片,我马上去叫他来吧!你累了,先坐会,喝几杯茶消消暑,我来得快!”
    刘健候手朝他一挥说:“去让黄天赐马上准备好钱粮,随我去王府,我还可以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鸿宝马上向他连连说:“好,好,我去请我们老爷,刘大人您先喝茶。”说着他将刘健候引到客厅里坐下,亲自为他倒上茶,双手恭敬地捧给他。刘健候没有伸手接他的茶,只是对他手一挥地说:“搁桌子上吧!快去叫黄天赐来见本官。”
    鸿宝笑眯眯地对他连说两次:“好,好”后,走出了客厅。了解刘健候的鸿宝慢慢地走进了黄天赐的书房,坐上黄天赐的椅子,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刘健候,老子每次去送粮,都被你刁难,今天我让你尝尝被羞辱的味道。黄天赐,以后这把椅子就归我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统统归我所有!”说完他慢慢地站起来,眼光四射地将书房里扫了两遍,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向中院。
    他磨叽磨叽地走到大太太桂玉的屋外,对里面喊了声:“小月,大月,老爷在屋吗?”里面的小月急忙回了声:“老爷在屋,在抽鸦片呢!”外面的鸿宝微微冷笑了声,马上说:“快请老爷去小客厅,土司王府的催粮官刘健候,刘大人来了,他在大嚷大叫着要老爷去见他,我劝不住他;他的火气很大。”
    正在抽鸦片的黄天赐一听这话,心想:不对啊!土司王的催粮怎么会来这么早?太有蹊跷……他猛抽了几口鸦片,问道:“刘建候都叫了些什么?”
    鸿宝立马回他说:“刘大人很不高兴,说这么热的天,害他来跑一趟,让您火速备好钱粮,亲自护送他回土司城,他也许会在土司王面前替你美言。您出来吧!这些年,我受够了他的那副嘴脸。”
    黄天赐一听这话,心里有底了,说:“你受够了,就不要理他了,你回去,我马上出来会会他。”鸿宝应了声:“好,您小心点,他很刁的,我走了”。说完他心中一喜,匆匆转身而去。
    黄天赐又猛地抽了几口鸦片,慢腾腾地爬起来,背起手,踱向前院。他还刚踏进前院坪边沿,就听刘健候在前院大嚷大叫,黄天赐匆匆跑过去,远远地就朝正在耍官威的刘健侯大喝:“刘健候,你奶奶,你就是土司王养的一条小狗而已,敢在老子这里胡叫乱嚷,老子收拾你。”
    不知道厄运来临了的刘健候立马暴跳如雷地朝黄天赐大吼:“老子代土司王来向你征粮,你敢对本官不敬,你想造反不成?”黄天赐眼光扫了扫院子里的家丁,下人,丫头,婆子,气得脸色铁青地喊道:“老子反了又怎么滴,家丁们,把他绑了,往死里打!”
    黄天赐这话一出口,众家丁一哄而上,此时此刻刘建候才慌了,忙向随从大喊:“拔刀!”他的四个随从的手刚摸到刀把,就被黄天赐的家丁们掀翻了。黄天赐走近被家丁们按在地上的刘健候,抬一只脚踩着他的头大骂道:“老子乃一位老爷,你奶奶的,只不过土司王的一条狗而已,竟然敢来我这里闹,狂犬乱叫,老子废了你。”伴随着黄天赐的喝骂,刘健候被他踩得发出了一声声惨叫。
    家丁们一看老爷踩了当官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对着刘健候的四个随从使劲地踩了起来。踩了一阵,五个人被黄天赐与众家丁踩晕死了。黄天赐还不甘心地命家丁将五个人拖到大院外面,让家丁们对着五个人拉尿,拉醒后,又将五个人,一个人剁下一只脚,在刘健候的脸上刻下:土司王你再派这等奴才来逼我,老子一粒粮也不给你,同你拼了。刻完又用他们的血在一块白布上写上刘健候脸上同样的字,将五个人丢上一辆三匹马拉的烂车,赶走了。
    黄天赐看着烂车走了很远,哈哈大笑地回到书房写了一封信,交给黄新兵快马送走。在黄天赐写信时,鸿宝也在写信,他又写了两封信,又是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认为万无一失后,才让人送走。四天后,刘健候与四个随从统一了口径,坐着烂车进了土司王府。
    八十多岁的土司王彭育才听完五个人添油加醋的哭诉,看完黄天赐的血书,大怒命手下武文到银安殿议事,要发兵打黄天赐。土司王待手下文武到齐后,将黄天赐的血书传给手下一个个看了一遍说:“本王想发兵灭掉黄天赐,你们有何异议?说来听听吧!”他的话一落,幕僚高铛名开口劝说:“黄家已向王府纳粮交钱数代,从来没有少过,如今突生变故。会不会真的是刘健候出言不逊引发的,应该是查清楚才发兵为上策。冒然为一个小奴才而大动干戈,不值得。
    王府里面确实是有不少奴才在外行事非常猖狂,官逼民反的事太多了。如果一定要打也要查清楚此事,才师出有名,打就必须要打赢,切不切不可打输,否则会后果不堪设想,得不偿失。”他的话说到此,停下了。他的话一停,王府的另外一个幕僚卫造国立马向土司王进谏:“黄天赐这份血书,就是公然挑衅。如不派兵教训他,他以后会更猖獗,应该立刻派兵出打,灭掉他,以绝后患。”
    土司王朝他点了点头,认为他说得很有理。可是却马上有人站出来反对他说:“王爷,如果真的是刘健候出言不逊引发的事端,我们还出兵打黄天赐。那么就是逼着他反抗了,据我所知黄天赐现在有一千多人马,并且有枪。一旦开战,也就是将他逼上了绝路,他以后再也不会向王府交粮纳钱了。他打输了,大不了上山去当土匪,而王府则失去了钱粮。万一他打赢了,那后果就如高大人所说不堪设想了。此事应慎重考虑,如果单纯地为一个小小的催粮小吏而失去一个纳税大户,实在太荒唐了。
    王府像黄天赐那样每年交十万担粮,五千两银子的人不多,太少,太少了,王爷。”叫唐永强的幕僚这话刚落,向云阶马上向王爷说:“王爷,黄天赐太猖狂了,按以往他早该送粮来了。可如今他不光沒有送来钱粮,还将使臣打残,不出兵打他,王府颜面何存。以后别人再效仿他,如何收场,还有人敢出他那里催粮吗?”
    大厅里文武一时围绕打不打黄天赐分成两派争执不休,王爷认为两派人都说的有理,一时犹豫不决,只能散了议会,容他自己好好想想。黄天赐在家等了十天还不见有王府对自己用兵的消息传来,知道自己又赌赢了。王府已不敢轻易向自己用兵了,他更猖狂了。
    鸿宝则相反,他也等了十天不见有消息传来,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必须改变自己的策略;以后要加倍小心,谨言慎行……黄天赐在第十一天高兴地带着黄浪,黄象与十个精悍家丁走向了常德府,他要去看花思的赌馆与妓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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