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凉言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沉睡去了。
    而凉月,不,应该说是言月,却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那是短暂的清醒吗?那是,自己被幻象化的记忆吧……
    “哥哥,我永远,都是你的阿月。只做,你的阿月。”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突然想到了,今天白天来的那个男子。
    其实那个梦,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吧?
    但那到底是不是梦,也没办法确定。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人,是叫苍葑宇吧?
    好像在那个梦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哥哥,你错了。
    我不是为了自我感动,才去爱他的。
    只是因为,我注定爱上他。
    他和你不一样,因为他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
    我能够在他的身上所感觉到的,是最美好的爱。
    你看,我跟他一直在互相伤害,但我其实早就聊到了。
    为什么还不放弃,不过是因为,宿命而已。
    不过,过了今晚,那些爱意,也都要消失了。
    因为我现在是凉月,不是言月,也不是凉语儿,不是生命审判。
    我什么身份都可以不要,唯独有一个身份,不能丢掉。
    那就是,你的妹妹。
    “夜,谢谢你,遵守了当年的承诺。我最后说一遍,我爱你。过了今晚,我也,记不住你了啊……”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生怕吵醒凉言。
    她知道,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神力后,他的五感自然也没有全盛时期那么敏锐了。
    可是没关系,她现在只有一点点的神力,能够保证自己不老不死而已。
    他们现在都很弱,没有从前那么强大。
    但是,他们已经过上了最想要的生活。
    哪怕真的很弱,又怎样呢?
    其实不老不死,也没什么意思的。
    她这样想着,要是他们不会老,自然是好。
    但不会死,确实无聊。
    要是有一天,她和哥哥也能够享受真正的死去,被湮灭于世间,再不问世事,那该有多好啊……或许那一天,也总会到来的。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场梦里,有许许多多个小小的梦串联起来。
    浮生三千梦,心头最是销魂,不过尔尔。
    心上人,余生相思,难熬。
    忆当年,所求所愿,不过一生无虞,安康喜乐,兄长在侧,可长久。
    “哥哥,下雨了……”听见外面响起的急促的下雨声,她轻声喊了一句。
    这种程度,是能够把凉言叫醒的。
    凉言确实从睡梦中被唤了起来,披上一件长袍便走了过来。
    他只是坐在榻边,握住了她的手。
    他知道,下雨天的时候,她会怕。
    但只要他在她的身边陪着,握住她的手,她就会很安心,然后慢慢的睡着。
    今晚,也是一样。
    知道吗?这是他的阿月,依赖他的证明呢……
    其实你说的话,哥哥都听到了呀。
    虽然五感的感知力渐渐退步,但我可是你哥,又不傻。
    没关系,我知道。
    其实,那是个谎言啊……
    你只是很累,很想睡了。
    没关系,睡一觉吧。
    希望你一夜无梦,好眠。
    谁也不要梦到,一觉到天亮,什么啊,都会好的。
    记得吗?哥哥,最爱你。
    所以这一生,是梦还是真实,你在身边,我便,再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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