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是一个男人告诉我的,在我跑回祖屋之后,那男人就坐在祖屋的堂屋里,叼着一根旱烟‘吧唧吧唧’的抽着。
    那男人长的跟我爹有几分相似,他说他是我的二叔,他还告诉我,我老妈为了给我治疗眼睛,跟山上的胡仙下了契,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时间,失去双亲的我只觉的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我嚷嚷着要进山找老妈,二叔却是钉死了祖屋的门栓,说既然我爹妈上山去找了胡仙,就早已做好了再也不回来的准备。
    年少的我根本听不懂二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终日守在堂屋里,期盼着老妈老爸能够走出大山,能够再回到我的身边。
    我守了一年,二叔照顾了我一年,一年之后,我终于接受了爸妈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而也是因为我爸妈的事儿,我也没有心思再上学,成天在村里偷鸡摸狗瞎球混,直到我十二岁那年,二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的打了我一顿。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二叔把我绑在屋里的顶梁上,手中拽着一根三指粗的木棍,双眼通红。
    “你老爹老妈为了你找上了胡仙,不惜牺牲自己保你周全,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老爹老妈是为了我找上胡仙?二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知道?好!你只要继承了我的手艺,二叔什么都告诉你!”
    就这样,从那天起,我便跟着我二叔学起了手艺。
    二叔是个干死人活营生的人,简单的说,就是在人死之后给尸体整理仪表,然后交还给雇主守灵,也就是城市人称为入验师的职业,不过,在我们农村不同,我们农村非常注重生死忌讳,所以,干这一行的人都很受人尊敬,被称为阴先生。
    我还记得我跟着二叔处理过的第一具尸体,那是一具从山崖上失足掉落的女童,据说女童的家属们花了一个星期才在山崖下找到女童的尸体。
    当时二叔叫我开棺,我颤抖着手掀开了棺材板,只看了一眼就吐的稀里哗啦的,因为那女童的尸体已经是完全腐烂,爬满了蠕动的蛆虫,嘴里、鼻子里、耳朵中、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后来,又跟着二叔干了几年,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我也就渐渐的习惯了。
    直到我十六岁生日的头天晚上,那天晚上,我的眼睛莫名的疼了一晚,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过后,在我十六岁生日的当天,我便开始接连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
    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日落西山,我跟二叔正在堂屋里唠嗑,一群人抬着一副棺材就敲响了我们祖屋的大门。
    经过沟通得知,棺材里的是一具男尸,是前些天下暴雨,遇上山体滑坡,被巨石给压死的。
    二叔询问清楚之后接下了活,而那男尸亲属的神色却有些奇怪,支支吾吾的说一定要想办法好好给男尸整理一下,因为这男尸生前非常爱干净。
    “乡亲们放心,整理逝者仪容是我们的份内事。”二叔拧着烟杆笑着点头,跟着便送走了死者的亲属。
    哪知道,这死者的亲属才走,二叔就盯着那棺材离的远远的,让我滚去打开棺材板看看情况。
    “用的着吗二叔?什么尸身你没见过?”我鄙了一眼二叔。
    “你知道个屁,这整理逝者仪容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逝者家属不可能不知道,他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一点,说明这棺材中的尸身恐怕是面目全非咯。”
    “所以要吓也先吓我是吧?”我挑眉回道。
    “吓个屁,二叔这是在锻炼你的胆量!”
    我无语,掀开棺材板看了一眼,而就那么一眼,我浑身都是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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