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唐沁雅阴毒地笑,“杀了这对狗男女!”
    凌立抱着萧初鸾,遮挡了所有的刀锋,不让她有任何损伤。
    她泪流满面,在心中发誓:唐沁雅,我萧初鸾第二次发誓,有生之年,你加诸我身的,我必定十倍奉还。我会等,等到一个好时机,等到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的那一刻。杨晚岚,我也不会放过你!
    突然,暗夜中响起嘈杂的喧嚣声,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隐隐的马蹄声,更有遥远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唐沁雅和杨晚岚也发觉了不妥,转身四望。
    侍卫们停下来观望,萧初鸾感觉抱着自己的凌立慢慢松开手臂,于是微微一挣,他软倒在地。
    “凌大哥……”她抱起遍体鳞伤的他,泪水簌簌而落,滴在他的身上。
    “莫哭……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凌立艰难地说着,满面血水,眸光颤颤。
    “你不会有事的,凌大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要撑着,宋大人会治好你的伤……”
    “死了……也好,无须牵肠挂肚了……只是……往后你自己保重……”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我不许你死……你要撑着……”萧初鸾哭道,声音沙哑。
    凌立慢慢闭上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她希望,他只是累了,稍后还会醒来。
    泪眼模糊,她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
    他的付出与情意,除了感动,她觉得很内疚,如今他为自己而死,她怎能不难过、不悲痛?
    “杀了她!”唐沁雅喝令。
    雪白的刀光闪闪烁烁,萧初鸾无动于衷,既然命该如此,也无须强求活下去。
    一个侍卫缓缓扬刀,她等待着那致命的一刀。
    就在刀锋落下之际,静寂中传来一道饱含怒火的喊声:“住手!”
    她听到了这道声音,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
    转首望去,她看见一人从战马上下来,疾步走过来,站在唐沁雅、杨晚岚对面,一双俊眸怒睁着,“谁敢杀她!”
    萧初鸾惊呆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他不是被鞑靼掳了吗?不是生死不明吗?
    他身穿一袭墨色战袍,昏红的光影中,他白皙的俊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峻。
    “原来是凤王。”杨晚岚有些惊讶。
    “文贵妃与侍卫副统领淫乱宫闱,本宫只不过为皇上肃清后宫。”唐沁雅冷嗤一笑。
    宇文沣看萧初鸾一眼,俊眸微缩,“假若本王执意保她一命呢?”
    唐沁雅斜勾唇角,“只怕王爷保不了。”
    话音方落,大批弓箭手从黑暗的远处疾速奔来,列成两排,森冷的箭镞对着所有人。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随后横刀在前,与弓箭手对阵。
    “王爷,这是做什么?”杨晚岚有些惊慌。
    “莫非王爷想犯上作乱?”唐沁雅犹为镇定。
    “从今夜开始,这皇宫,这大晋江山,由本王做主。”宇文沣嗓音清朗,身姿笔挺,目光冷肃,颇有王者之气。
    众人大惊,唐沁雅和杨晚岚更是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
    萧初鸾没想到救自己的人是凤王,更没想到他有如此野心,夜袭皇宫,篡夺皇位。
    宇文沣变了,虽然还是那副皮囊、那张俊脸,可是,他不再清逸洒脱,反而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凌厉之感。
    唐沁雅气愤难当地说道:“王爷,你竟敢谋朝篡位?”
    杨晚岚怒道:“皇上只是被鞑靼俘虏,并没……王爷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宇文沣扬臂,战袍掠起,朗声道:“有何不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兄落在鞑靼人手中,凶多吉少,本王继承皇位,乃天命所归。”
    有点狂妄,有点豪迈。
    他冷冽道:“你们是皇兄的后妃,本王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是,假若你们不知好歹,在后宫兴风作浪,本王不会念及叔嫂之情。”
    唐沁雅和杨晚岚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他走过来,想扶萧初鸾起来,她的脸上残留着泪痕,求道:“王爷,救救凌大哥……”
    “好,本王命人救治他,本王送你回去。”宇文沣温柔道,让她松开凌立。
    “一定要治好凌大哥……”萧初鸾恳求道,泪水再次涌出。
    宇文沣吩咐下去,扶着她上马,驰马离去。
    马蹄声远,唐沁雅和杨晚岚看着他们没入夜色之中,满目不甘,满腔怒火。
    送她回景仁宫,宇文沣吩咐宫人好好伺候,安慰她两句就走了。
    这一夜,萧初鸾睡得并不好,被噩梦纠缠到天亮。
    蓝飞雪和碧蓉说,皇宫已经落入凤王的手中,凤王俨然是位尊九五的皇帝,夜宿乾清宫,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而文武大臣纷纷求见,似乎并没有微词。
    昨夜,她与凌立在千波湖畔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而宇文沣率军夜袭皇宫,以三万骑兵掌控了皇宫。
    萧初鸾觉得凤王的谋朝篡位并非这么简单。
    其一,凤王不是被鞑靼军俘虏了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帝都?
    其二,凤王在军中历练,却没有部属与兵权,他的三万骑兵是什么人借给他的?
    其三,皇宫守卫森严,侍卫五千,加上各个宫门屯兵总计两万,虽然不敌三万骑兵,但也不可能不堪一击,必定是凤王在宫中有内应,里应外合之下,凤王才轻易地攻进皇宫,没有大范围的杀戮,没有血流成河。
    其四,骑兵入城,夜袭皇宫,这些惊人的举动势必有很大的动静,燕王不可能得不到任何风声,也不可能任凭凤王做出篡位之事。
    凤王若要一举成功,首要的就是扫除燕王这个障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王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此处,她很担心燕王的安危,心,揪在一起。
    她想找张公公问问,张公公倒是先来到景仁宫,偷偷对她道:“眼下形势不明,你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想问燕王眼下的情况,她刚要开口,张公公又告诫道:“主人要你留在宫中,主人另有安排。”
    萧初鸾终究没有问出口。
    只能找燕王在宫中的耳目苏公公了。
    苏公公望望四周,道:“这几日帝都风声鹤唳,奴才也联系不上王爷,锦画姑娘来了一趟,说王爷抱恙在府,足不出户。”
    “抱恙?怎么回事?”她着急地问。
    “这还不明白?皇上生死不明,王爷暂摄朝政,凤王行谋逆篡位,最大的阻碍就是王爷,自然要先控制王爷,让咱们王爷无力朝政。”
    “凤王如何控制王爷?”
    “锦画姑娘没有说,依奴才之见,最简单的就是药物控制,将王爷软禁在王府,重兵把守。”
    “可是,王爷不可能毫无察觉……王爷不是手握重兵吗?王爷可以下令起兵,阻止凤王……”
    “三万骑兵进驻城中已经扰民,闹得鸡飞狗跳,老百姓怨声载道,王爷再下令京郊的屯兵进城,万一打起来,那不是生灵涂炭?王爷仁善,自然不会这么做。”
    萧初鸾想想也是,燕王从大局着想,就算自己被软禁,就算凤王夺了皇位、江山,他也不会起兵,在帝都引起一场大屠杀。
    那么,凤王何时才会放了燕王?
    她万万想不到,凤王竟然是最有野心的那一个。
    最后,苏公公道:“娘娘不必忧心,王爷一世英名,不会有事的。凤王也不是嗜血之人,不会残害宗室、宫眷,娘娘先在宫中等候消息。”
    也只能如此了。
    文武大臣纷纷上疏,圣上不幸蒙难,为鞑靼俘虏,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奏请凤王登基,继承国朝基业,统摄朝政,营救圣上。
    让人不解的是,在这些上疏的朝臣中,杨政与唐文钧是第一个呈上奏疏的。
    他们背弃旧主,奉迎新主,这嘴脸变得可真快。
    拥立有功,他们仍然是当朝重臣,在帝都权势无两。
    八月初五,凤王宇文沣在奉天殿登基,改元景和。
    在奉天殿的登基大典上,出现了一个远离帝都多年的宗室王爷,魏王。
    魏王是高祖胞弟、豫王长子,神宗朝时期,魏王宇文璟突然奏请神宗,云游四海,快意江湖。
    想不到,魏王回京之时,竟然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新气象,宇文沣登基后,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却都没有变化。朝堂上,杨政与唐文钧领袖群臣俯首叩拜,虽然也有部分朝臣托辞不上朝,却也无伤大雅。后宫中,宇文珏的后妃无须搬迁,保持不变。
    萧初鸾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登基三日后,夜阑深深,宇文沣终于来到景仁宫。
    宫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不知道新皇是一个什么脾性的皇帝。
    萧初鸾挥退所有宫人,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寝殿,她的心一直打鼓,忐忑不安。
    此时此刻的宇文沣,早已不是当初风流任性、俊美洒脱的凤王,而是身穿龙袍的皇帝,十足的王者风范。
    还是那张俊俏的脸,还是那双桃花般的眸,然而,他的眉宇刻满了人世变幻无常的痕迹与皇家至尊权柄的诱惑。
    “皇上刚刚登基,想必政务繁忙,还是早点回殿歇着吧。”她柔声道。
    “朕想看看你。”他看着她,双掌握着她的双肩,轻轻地拥她入怀。
    她挣扎着,他越抱越紧,嗓音低沉,“玉致,你知道吗?在北疆的每一夜,朕总会望着天上的繁星,想着你的一颦一笑。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面,朕回忆了无数次,越想就越忘不掉你。”
    萧初鸾震惊,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怀有这样的深情。
    他与贤妃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与她,只是荒唐的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反算计。
    宇文沣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背,“朕也不知,何时开始,你已深入朕的心。在北疆,朕才知道,朕爱过轩儿,也爱你。轩儿已去,今生今世,朕能拥有的,只有你,因此,朕发誓,朕一定会回帝都,把你抢回来。”
    “可是,我已是贵妃……”她觉得,这个胸膛很陌生,陌生得令她不安。
    “朕不管,朕也不在乎,只要余生有你,只要你伴朕走完这一生。”
    “你已是皇上,万事需以国事为重,以社稷为重,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
    宇文沣松开她,一双俊眸水光潋滟,漾着动人的情丝。
    他坚决道:“既然朕是皇上,朕的后宫是朕说了算,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朕。”
    萧初鸾大惊,“我配不上你,皇上三思……”
    他微微一笑,那深沉而情意绵绵的眸光令人沉醉,“朕不介意,你又何须介意?”
    昏红的光影中,深情厚意缓缓流淌。
    他凝视着她,眸光痴迷,她低头,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心。
    柔软的唇从她的鼻尖滑过,她的下颌被他抬起,她立即避开,他的唇便落空了。
    宇文沣没有强迫她,笑看着她,虽然笑得有点苦涩。
    “皇上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招人话柄。”萧初鸾窘迫道。
    “朕不怕。”他揽着她的腰肢,“朕想抱着你睡。”
    “皇上,万万不可……”她眉心一蹙。
    “莫担心,待你册封的那夜,才是你与朕的洞房花烛之夜。”
    “册封?”她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
    “嗯,朕想好了,纵然所有人都反对,朕也会册封你。”宇文沣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我是前朝的贵妃,怎能再嫁你?”
    “朕说可以就可以,你无须担心。”
    他拉着她坐在床榻上,“往后,朕夜夜来景仁宫陪你,好不好?”
    她嗔笑,“不好。”
    他揽着她的身,抚触着她的雪腮,“不好,朕也要来。”
    萧初鸾状似随意问道:“皇上,听宫人说,皇上率三万骑兵夜袭皇宫,是真的么?”
    宇文沣颔首,“这三万骑兵,是借的。”
    她正色道:“皇上不是被鞑靼俘虏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道来,原来,大同城陷,他被鞑靼军俘虏了,被鞑靼人折磨了几日几夜。有一夜,一些黑衣人夜闯营地,救了他。救他的人,是魏王宇文璟。
    宇文璟与他悄悄地回到帝都,听闻皇上宇文珏被鞑靼俘虏,于是暗中部署,软禁燕王,夜袭皇宫,谋朝篡位。
    三万骑兵,是宇文璟的杀手锏。他们断定,燕王为了城中百姓,不会在帝都大开杀戒,于是堂而皇之地召三万骑兵进城,以重兵夺宫。
    当然,他的说辞不是这样的。
    虽然宇文沣说得很简略,但萧初鸾听得出,这一切应该是宇文璟筹谋多年的阴谋。
    一个远离帝都的宗室王爷,怎么会有三万骑兵?怎么会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回京?
    宇文璟与宇文欢是一个辈分,宇文沣是子侄辈,是否听命于皇叔宇文璟?
    其实,宇文璟可以自立为帝,何必找一个傀儡?
    这场宫廷政变,有着多么惊人的内幕与真相!
    宇文沣的掌心贴着她的腮,“玉致,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在朕身边,朕做任何事,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皇上可曾想过,假若我不会再嫁呢?假若我坚决不屈呢?”
    “就算你不愿,朕也要得到你的心,朕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爱上朕。”
    “皇上,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就算是勉强,朕也要得到你。”他扣着她的下巴,满目厉色,“总之,朕要你。”
    萧初鸾柔柔笑着,伸指抚着他紧蹙的眉头,举止温柔。
    宇文沣面色微缓,“玉致,以前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你不记得了吗?朕相信,你对朕并非全无情意。”
    她道:“一女不侍二夫,皇上可以不理会朝臣、宫人的指戳,甚至可以不理会天下万民的非议,可是,我呢?我做不到两耳不闻。”
    他喃喃道:“朕只是不想失去你。”
    萧初鸾想去看看凌立,宇文沣却道:“他遍体鳞伤,伤重不治,朕命人好好安葬了。”
    心中剧痛。
    凌大哥,到底是我害死了你;凌大哥,这辈子我怎能安心?凌大哥,对不起。
    凌大哥,害死你的人,我会一个个地收拾。
    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父亲惨死,萧氏一案,无法得知真相,她完全可以离开皇宫,从此海阔天空。
    可是,心中有恨,她还不能离开,她要害死凌立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再者,燕王被软禁,不知以后会如何,她心中牵挂,无法潇洒地离去。
    宇文沣勤于政务,颇有作为,宫人却在私下里说,皇上如何处理政务、如何批阅褶子,都依照魏王的意思来办。叔侄俩之间偶有争吵,传出御书房,公公都听见了。
    萧初鸾再也没有怀疑,宇文沣这个皇帝,只是傀儡。
    过了几日,朝臣上奏,新皇登基,理当册立中宫。
    宫人议论纷纷,朝中大臣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册立杨政次女杨晚云为后,一派支持册立唐文钧三女唐沁雪为后,两派争论不休,甚至在奉天殿上大吵,不成体统。
    宫人私下说,无论是前朝,还是新朝,这中宫之位,还是杨氏和唐氏在争。
    萧初鸾明白了,杨政和唐文钧之所以这么卖力地拥立宇文沣登基,只怕还有这一点的考虑。
    拥立有功,新君就会册立他们的女儿为皇后,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就更加巩固了。
    一夜,宇文沣来看她,愁眉苦脸,对她道:“杨晚云,唐沁雪,朕真的不知立谁为后。”
    她开玩笑道:“既然无法选,那就册立两个皇后。”
    “哪有两个皇后的?”他含笑瞪她。
    “那真是没法子了。”
    “两个皇后……”他的俊眸忽然一亮,“二者选一,无法选,那就来个第三种选择。”
    “皇上有主意了?”
    宇文沣纠结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嗯,朕知道该怎么选了,还是你提醒了朕。”
    她淡淡一笑。
    他离去之后,张公公进入大殿,恭敬地行礼。
    萧初鸾心知他亲自来此必有重要的事,于是看看外面有无闲杂人等,吩咐宫人不得擅闯。
    张公公低声道:“皇上登基后,时常来景仁宫,看来皇上真的喜欢娘娘。”
    她淡淡不语。
    “主人有命,你还需留在宫中,为主人效命,媚君邀宠。”
    “一女不侍二夫,我怎能再嫁?”
    “有何不可?皇上不介意,娘娘介意什么?”张公公道,“这是主人的命令,你敢违抗?”
    “我不是违抗,而是……就算皇上不介意,朝臣也不会让皇上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萧初鸾辩解道。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主人会安排。娘娘别忘了,你还有杀父之仇没有报,还有朝中奸臣没有查出来。”
    “前朝皇上被鞑靼军俘虏,我想查,也查不到了。”
    “只要你抓住皇上的心,宠冠后宫,为主人办事,主人就广派人手为你查明真相。”
    “真的吗?”
    “主人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萧初鸾看着张公公状似无欺的神色,终究应允。
    唯今之计,只能如此。
    父亲被诬的罪名,一定要洗脱,即便不能手刃宇文珏,也要还父亲一个清白,为萧氏讨回一个公道。
    假若给她一个机会,可以亲自手刃,她下得了手吗?她会亲手杀死曾经喜欢过的宇文珏吗?
    不知道,她无法想象。
    宇文珏被俘虏,她担心他的安危,希望他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宇文欢被软禁,她担心他的安危,希望他好好的,更希望他能扭转乾坤。
    她不知道比较担心的是哪一个,只知道,想起宇文欢的次数似乎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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