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红眸与华山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但是,宇文欢知道文玉致不是他心动的女子,因为华山的女子性情轻淡如水,和文玉致不太一样。再者,假若文玉致是她,绝不会不和他相认。
    可是,他看着这双红眸,总会恍惚,总会将文玉致当成华山的女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文玉致,只知道,凡是后宫妃嫔与宫女宫婢,都不能拒绝他的恩宠。
    他要她,她就不能拒绝;她越拒绝,他越想得到。
    得不到,他也会千方百计地得到。
    红眸闪着惑人的红芒,令他深深迷醉。
    萧初鸾坐在他的身边,穿好宫衫,静静地看着昏睡的他。
    他鼻息匀缓,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他正做着一个香艳而真实的美梦。
    那冰魂神针刺入他的百会穴,入穴五分,他立即昏厥,做一个香艳的美梦,仿佛身临其境。
    学完那支舞《相思引》之后,师父教她冰魂神针,对她说:学会了冰魂神针,遇到坏人可以自保。
    学成冰魂神针之后,师父又道:冰魂神针不可轻易施展,身陷险境之时才能用。冰魂神针可杀人,也可救人,更可摄魂。
    因为,冰魂神针并非普通的银针金针,而是将银针浸泡在以七七四十九种稀世的珍贵药材提炼而成的药汁中,浸泡的时间越久,威力越大。冰魂神针之所以能够摄魂,是因为七七四十九种药材中有五味药是迷人心智的稀世药材。
    当初,萧初鸾决定委身燕王,也是因为冰魂神针有此功效,才大胆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她不想委身仇敌,即使她喜欢宇文珏。
    宇文珏昏睡半个时辰才会醒来,她靠在大枕上,黯然一叹。
    此生此世,名义上,她只能是宇文珏的女人,实际上,她却只能是宇文欢的女人。
    真荒唐。
    宇文欢对她,究竟有没有情意?
    想起那一幕幕激烈的缠绵,她缓缓闭眼,那张冷峻的脸膛,那双深沉的黑眸,就在眼前一般,那般真实。
    蓦然睁眸,她喘着粗气,摸着绯红的脸颊,懊恼不已。
    看着年轻俊美的宇文珏,想着霸道冷厉的宇文欢,萧初鸾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宇文珏缓缓睁开眼,看见她穿着中单,面色一沉,“陪朕躺躺。”
    “皇上,时辰不早了。”她轻笑,“奴婢服侍皇上更衣吧。”
    “说‘臣妾’。”他撑起身子,伸臂抱着她,“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宁妃。”
    “皇上忘了吗?皇上答应过奴婢的,二皇子满岁后再晋封奴婢。”她依偎在他的肩头,左手搭在他光裸的臂膀上。
    “瑶儿不会介意的。”
    “君无戏言呢,奴婢私下里侍奉皇上,本已觉得愧对娘娘,皇上再晋封奴婢,奴婢更是没脸面对娘娘……”
    “那就告诉瑶儿。”
    “先前,奴婢对娘娘坦言,从未有过非份之想……而今又暗中与皇上……娘娘会觉得奴婢是一个心机深沉、口是心非的反复小人,皇上,到底是奴婢不对,有负娘娘信任,奴婢暂且在六尚局,日后再看时机,好不好?”萧初鸾柔声求道。
    “瑶儿怎会这么想?是你想多了。”宇文珏笑道。
    她垂眸叹气,“好吧,娘娘不会这么看待奴婢,但奴婢愧对娘娘,奴婢只想在娘娘面前当一个忠心的宫婢,报答娘娘的信任与恩德。倘若皇上对奴婢有一分怜惜,就答应奴婢吧,待二皇子满岁之时再晋封奴婢。”
    他没有再说什么,应允了她的请求。
    她知道,他会答应的。
    宇文珏凝视着她,眸光暗迷,“只有朕与你二人,你就是朕的宁妃,不是什么奴婢。”
    萧初鸾含笑颔首。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凤王?”
    御书房内,宇文欢冷冷地问道。
    宇文珏靠向御座靠背,搭在金光灿灿的龙首上,随意地轻扣,“十皇叔要为皇弟求情?”
    宇文欢望向那张俊美如铸的脸,目光如炬,“臣只是担心,皇上威名有损。”
    “此话怎讲?”宇文珏徐徐一笑。
    “凤王携宫婢私逃一事已在朝中传开,皇上为了区区一个宫婢擅自出宫,也有不少人知晓。”宇文欢沉声道。
    宇文珏震怒,五指立时握紧龙首,“十皇叔可知,是什么人在传。”
    宇文欢黑眸一眯,“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静默片刻,宇文珏道:“想必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吧。”
    宇文欢不放过年轻皇帝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此事极为隐秘,鲜少有人知晓,只怕是从宫中传出去的。”
    宇文珏站起身离开御座,站在御书房中央,“十皇叔今日进宫,是为了皇弟?”
    “臣不想看见手足相残的一幕,更不想朝野看我们皇室的笑话。”宇文欢直言道。
    “十皇叔以为,朕会如何处置皇弟?”宇文珏笑问。
    “臣不知。”
    “十皇叔不是一向都猜得到朕的心意吗?”
    四目相对,视线如火。
    褐眸淡淡含笑,黑眸静静深邃。
    宇文欢凝视着年轻的侄子,下巴抽得有些紧,忽的,他慢慢笑起来,“倘若臣猜不到皇上的心思,如何辅佐皇上打理朝政?如何掌控四大世家?”
    宇文珏呵呵笑道:“十皇叔是朕的左膀右臂,若没有十皇叔辅政,朕就少了一条胳膊。”
    宇文欢拱手道:“臣奏请皇上,准许凤王回府。”
    宇文珏一摆龙袖,“既然十皇叔开口了,朕怎能不放人?”
    打听到关押凤王的宫室,萧初鸾立即去看望他。
    没想到的是,凌立竟然也在这里。
    “我奉嘉元皇后之命,给凤王送一些糕点。”幸好,她已做了准备,带了一些糕点。
    “文尚宫请回,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守在殿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我把糕点放在门口,可以么?”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出声的凌立,回头恳求侍卫,“这位大哥,行个方便吧。”
    凌立转身走来,下令道:“你们先去用午膳,稍后回来。”
    守门的两个侍卫走了,只剩他们二人。
    他朝她一笑,低声道:“皇上命我看守凤王,你放心吧,凤王没事。”
    萧初鸾笑问:“凌大哥,你又升官了吗?”
    凌立摇头一笑,“我又不是神。”
    她望向殿内一眼,“我只与凤王说几句话,凌大哥……”
    他怎会不答应?只是嘱咐她不能待太久,还说过两日找她说件事。
    踏入大殿,她一时无法适应殿中的昏暗,一会儿之后才看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饮酒。
    酒味扑鼻,宇文沣拿着酒壶往口中送酒,整个人摊软在椅子上,长袍上都是酒渍。
    他好像没有听见、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自顾自地饮酒。
    “王爷。”萧初鸾搁下装糕点的提盒。
    “噗……”他好像呛到似的,酒水喷出,咳了起来。
    她连忙以自己的袖子为他擦拭,却被他一把推开,她看见,他瞥她的那一眼,目光如霜冰冷。
    宇文沣又将酒壶凑近嘴巴,她立即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喝。
    萧初鸾劝道:“王爷,不要喝了,先用些糕点吧。”
    “滚!”他怒道。
    “王爷……”
    “本王不需要你的同情与可怜,更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讨好。”他瞪着她,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王爷以为奴婢有必要同情、可怜你吗?有必要讨好你吗?”她反问道。
    “你给本王滚!”宇文沣怒吼。
    萧初鸾深深吸气,“对,奴婢不愿随王爷走,奴婢想留在宫里,希望日后得蒙圣宠,因为,皇上比王爷强十倍、百倍,是九五之尊,是大晋天下的主人,而王爷呢?只知饮酒消愁,只知怨天尤人,毫无风度与魄力。”
    他羞恼地瞪着她,怒目圆睁,她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半晌,他蔫了似的耷拉着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萧初鸾道:“王爷,奴婢只是一介粗笨的宫婢,比不上贤妃娘娘,王爷何必为了奴婢与皇上较劲?奴婢进了这后宫,就永远是皇上的女人,希望王爷莫再意气用事。奴婢言尽于此,王爷好自为之。”
    刚刚转身,她就听见殿外凌立大声喊道:“卑职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糟了!这可怎么办?
    她看向四周,想找一个可藏身的隐蔽之处,忽然,有一双手臂从身后缠上来,扣在她的腰间,身后人低头凑在她的侧颈。她只听宇文沣冰冷道:“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恰时,殿门打开——
    正挣扎的萧初鸾,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男子,宇文珏,宇文欢。
    皇上面色铁青,眼中怒火腾腾。
    燕王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眉峰微扬。
    她的脸腮一阵红一阵白,竭力冷静。
    “皇兄,十皇叔。”宇文沣抱着她,语声含笑,轻松淡定,“玉致担心我,就来瞧瞧我。”
    “放开她!”宇文珏走过来,气得脸膛发黑。
    萧初鸾奋力挣开,转身甩给凤王一巴掌,干净利落。
    清脆的掌声,令三个男子一震,呆住。
    宇文欢的唇角缓缓一勾,一抹笑意似有似无。
    “奴婢冒犯王爷,请皇上降罪。”她诚恳道,领罪之心不像是假的。
    “你先退下。”宇文珏的面色恢复如初。
    萧初鸾告退,临去之前,看了宇文欢一眼。
    他那双黑眸很平静,平静得什么情绪都没有,他没有话想对她说。
    宇文沣被一个宫婢打了一巴掌,而且是在皇叔和皇兄面前,颜面尽失,便以玩世不恭的笑来掩饰内心。
    宇文珏讥笑道:“被文尚宫打了一巴掌,皇弟可觉得痛快?”
    宇文沣笑道:“痛快。”
    “皇弟,朕告诉你,文尚宫早已是朕的女人,只是她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不愿接受朕的晋封。”
    “不接受晋封,说明她不愿留在皇宫。”
    “够了!”宇文欢陡然喝道,“你们还是八岁孩童?成何体统!”
    “对,不成体统!”宇文珏冷冷道,“朕没兴致和皇弟再蘑菇下去,十皇叔,皇弟就交给你了。假若皇弟再来招惹朕的女人,朕不会手下留情。”
    话落,他拂袖离去。
    宇文欢沉声怒道:“沣儿,你老大不小了,还净做这些小孩心性的事。”
    宇文沣寥落地笑,“十皇叔,我只是不想重蹈覆撤。”
    宇文欢一愣,明白了“重蹈覆撤”的意思,“你喜欢文尚宫?”
    宇文沣桃花般的眼眸流露出一抹绝望,“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吧,我不想失去她……我想给她一生的幸福,想带她游遍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宇文欢心中一动,道:“皇上不会放手,再说,文尚宫愿意随你浪迹天涯吗?”
    “她不愿意,她在半夜逃跑……”
    “既然她不愿意,你何必强人所难。”宇文欢拍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道,“皇上已答应我放你出宫,你趁此良机离开帝都。”
    “离开帝都?”宇文沣迷惑地看着十皇叔。
    “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都在看我们皇室的笑话,皇上颜面尽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宇文欢沉重道,“皇上已经动怒,你再不走,我担心皇上会你不利。”
    “我不怕。”宇文沣不服地皱眉,恨恨道,“我没犯法,皇上能治我什么罪?”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宇文欢劝道,“沣儿,听我的劝,离开帝都一阵子,避过风头再说。我送你到军中历练历练,如何?”
    “军中历练?”
    “对,只有经过铁血的洗礼、沙场的磨练,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宇文沣想起方才文玉致说的一句话:皇上比王爷强十倍、百倍,是九五之尊,是大晋天下的主人,而王爷呢?只知饮酒消愁,只知怨天尤人,毫无风度与魄力。
    就冲着她这句话,他也要去军中历练,成为有魄力的、真正的大丈夫。
    “真的吗?凌大哥,你又升官了?”
    “御前侍卫副统领贪赃枉法,在帝都作威作福,被人告发了,朝中有人上了褶子,皇上命人查清楚了,就作了御批,将副统领斩首,今日提我为副统领,明日上任。”
    萧初鸾开心道:“这可真是步步高升,凌大哥,你的愿望实现了。”
    凌立面上的微笑慢慢消失,“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侍卫统领。”
    她怀疑道:“皇上为什么这么赏识你?据我所知,即使有缺,也要有功劳才能升迁。你一无资历,二无功劳,皇上怎会提拔你?”
    他欲言又止,须臾才道:“你被凤王带走,皇上派我和几个侍卫追查,我追查到你与凤王的踪迹……因此,皇上才提升我。”
    他对玉带河沿岸一带颇为熟悉,昼夜不停地追查,终于找到他们的下落。以此功劳,升任御前侍卫副统领。他之所以那么卖力的追踪,是想立功升官多一些,还是想追回喜欢的女子?
    也许,这两个原因,都有的吧。
    “原来如此。”萧初鸾尴尬道,那么,她与皇上、凤王之间的事,他应该知道不少。
    “文尚宫,我承诺过的,一定会实现。”凌立着迷地看着她,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情意。
    “凌大哥,我……我该走了……”
    “皇上宠幸你了?”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萧初鸾点点头,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死心,那再好不过,到底长痛不如短痛。
    凌立又问:“那为什么皇上没有晋封你?”
    她回道:“我拒绝了,我对皇上说,二皇子满岁后再晋封。”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必定有自己的原因,“文尚宫,无论你是宫婢,还是皇妃,在我凌立眼中,你只是我想保护的人。”
    她惊讶地看他,被他这句朴实无华的话感动了。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不能放开心胸、去寻找另一份幸福?
    萧初鸾道:“凌大哥,你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女子照顾你。”
    凌立一笑,“也许会有的,看天意了。”
    萧初鸾等着宇文珏的惩罚。
    惴惴不安地等到晚上,终于等到皇上的传召,她来到御书房,吴公公引着她来到暖阁。
    他搁下书册,伸伸懒腰,靠躺在大枕上,一派慵懒的样子,“给朕按按。”
    她乖乖地捏着他的大腿,偷偷地觑他一眼,恰好撞上他的目光,立即避开。
    “心虚了?”宇文珏揶揄道,“还是怕了?”
    “奴婢……啊……”她被他拽向怀中,轻呼一声。
    “朕的话,你不记得了?”他揽着她的腰肢,抬起她的下颌,看着这双勾人的红眸。
    “臣妾一时口误,皇上莫见怪。”萧初鸾不得已依在他怀里,羞赧道。
    “你不为皇弟求情,却偷偷地去看望皇弟,你教朕怎么想?”
    她不动声色道:“臣妾去看望凤王,只是觉得应该对他有一个交代、一个了结。”
    宇文珏不信,“交代?了结?”
    她扬脸看着他,似有委屈,“臣妾告诉凤王,臣妾心系皇上,这辈子都不会出宫。臣妾正要离开,皇上就来了,凤王不知怎么的,突然冲上来抱着……臣妾,臣妾吓了一跳……”
    他不语,目光玩味。
    萧初鸾继续道:“皇上也知,那夜臣妾想逃跑,皇上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了,皇上为何亲自出宫……”
    他面色一冷,反问道:“朕不能出宫么?”
    “皇上日理万机,亲自出宫接臣妾回宫,臣妾以为……皇上是紧张臣妾的……”她羞答答地垂眸,“臣妾知道,皇上只爱娘娘,只要皇上偶尔想起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你的要求就这么低?”宇文珏再次抬起她的脸。
    “臣妾不敢奢望,皇上与娘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淡淡一笑,“朕喜欢你。”
    萧初鸾欣喜地笑了,“谢皇上,臣妾别无所求了。”
    宇文珏凝视着她这双艳媚入骨的红眸,想起华山那个以陶埙吹奏《山鬼》的白衣女子。
    她去哪里了?她可知道他总会想起她?
    “皇上……”
    “嗯?”
    “皇上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对了,改日朕赏你一个陶埙,你学学,然后吹一曲《山鬼》给朕听听。”
    萧初鸾愣住了,半晌才回神,“臣妾遵命,不过皇上为什么独独喜欢陶埙和《山鬼》呢?”
    他没有忘记华山的她,他仍然记得与他合奏《山鬼》的华山女子。
    宇文珏望向窗外,怅惘道:“朕登基前,在华山偶遇一个女子,她吹埙,朕吹箫,合奏一曲《山鬼》。”
    她喃喃问道:“皇上喜欢她?”
    他目色悠远,仿佛回到了华山碧池,“她清冷孤傲,脱俗出尘,一袭白衣,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红眸,朕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却喜欢她那种遗世独立的独特气韵。”
    萧初鸾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明白了,怪不得皇上第一次见到臣妾,就问臣妾为什么长了一双红眸,有没有去过华山。”
    心,好痛,好痛……痛得喘不过气……
    他喜欢她,她到现在才听他亲口道来,太迟了。
    血海深仇隔绝了他们,燕王隔绝了他们,他们再也不能再续前缘。
    “你长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眸。”宇文珏的手指轻轻抚触她的眸。
    “因为这样,皇上才喜欢臣妾?”她黯然问道。
    “你是你,她是她,你与她不一样,朕心动于她独特的气韵,也喜欢你。”他耐心解释道。
    “皇上……”她埋首于他的肩窝,百味翻滚。
    她终于得到他的喜欢,却不知及得上他对嘉元皇后的爱的几分?
    华山的她,皇宫的她,都得到他的喜欢,她却不能再爱他了,必须灭情绝爱,必须冷酷无情。
    心中悲酸泛滥,心痛如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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