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闻“寒玉”一事,勃然大怒,命令永寿宫所有宫人严加戒备,不许陌生人出入。
    查了两日,以寒玉杀害皇嗣的真相,随着小洁的死而断了线索。
    慈宁宫一片寂静,还无人知道嘉元皇后身染恶疾的真相,其腹中胎儿安全一些。
    过了数日,萧初鸾接到公公的传话,来到永寿宫。
    皇贵妃传她来,所为何事?
    却没想到,此次冷香也在,与唐沁雅聊得正欢。
    “妹妹,你的宫装和珠钗太过粗陋,本宫这双眼,就喜欢看华美的东西。”唐沁雅笑容微敛,“文尚宫,为冷才人裁制五袭新衣、打制五副珠钗。”
    “娘娘,无须麻烦,嫔妾的衣衫不少,珠钗也是新制的,娘娘美意,嫔妾心领了。”冷香婉言推拒道。
    “不行,不打扮得漂亮一点,如何侍奉皇上?”唐沁雅笑道。
    “既是如此,嫔妾谢过娘娘。”冷香垂眸谢恩。
    “文尚宫,五袭新衣和五副珠钗,务必在半月内赶出来。”唐沁雅与其姐虽有三分相似的美貌,眼神却完全不一样,妹妹的眼神是强势的,姐姐的眼神是柔和的。
    “是,娘娘。”萧初鸾应道,“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慢着,本宫还有事问你。”美眸流转,唐沁雅道,“你时常出入慈宁宫,应该很清楚姐姐的病情,姐姐的病,好些了吗?”
    “娘娘无须担心,嘉元皇后的病情已有起色,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慢慢好起来。”萧初鸾早就知道,皇贵妃迟早会问起。
    “那就好,只有你和宋大人可以出入慈宁宫,本宫想去探望姐姐,皇上也不许。下次你再去慈宁宫,就代本宫问候姐姐。”
    “奴婢会将娘娘的问候带给嘉元皇后,嘉元皇后也说过,希望病好的时候可以看见娘娘诞育的皇子。”
    “文尚宫,不知嘉元皇后是何恶疾?”冷香柔声问道。
    萧初鸾正要开口避过这问题,唐沁雅清咳两声,冷香尴尬道:“嫔妾知错,嫔妾忘了,皇上禁止宫人谈及嘉元皇后。”
    唐沁雅道:“皇上希望本宫顺利诞下皇子,文尚宫,六尚局呈上来的膳食或是物件,你务必谨慎检查,倘若因此获罪,本宫可保不了你。”
    萧初鸾应道:“是,奴婢会谨慎再谨慎。”
    一名公公走进来,禀道:“娘娘,服药的时辰到了,关御医候在殿外。”
    唐沁雅颔首,片刻之后,关御医呈上一碗汤药。
    花柔接过药碗,递给皇贵妃。
    唐沁雅正要服用,突然,冷香喊了一声,“且慢。”
    众人又是一惊。
    萧初鸾暗自思忖着,冷香不会又发觉什么不妥吧。
    经过上一回,唐沁雅知道了她的厉害,便问道:“这汤药有何不妥?”
    “娘娘先别服药。”冷香接过药碗,“嫔妾先闻闻。”
    “如何?”花柔紧张地问。
    “微臣亲自抓药、亲自煎药,怎会有不妥?”关御医吓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嫔妾记得,这碗汤药的药味与昨日的药味有一点点不一样。”冷香又闻了一下汤药,“这碗汤药似乎有一味特殊的药。”
    “今日的汤药与昨日一样,怎会药味不一样?”关御医辩解道,目光似有闪躲。
    “关大人,你确定这碗汤药与昨日一样?是你亲自抓药、煎药?”唐沁雅冷声问道。
    “是……是微臣亲自抓药、煎药……与昨日一样。”关御医垂首道,并无多少底气。
    “混账!”唐沁雅怒道,“谋害皇嗣,是死罪。”
    “微臣……”
    萧初鸾提议道:“娘娘,传宋大人瞧瞧这碗汤药是否真有问题。”
    花柔得令,立即派人去传宋天舒。
    不多时,宋天舒匆匆赶到,而关御医已吓得双股发颤。
    仔细地闻了那碗汤药,宋天舒微低着头,“娘娘,这碗汤药不能服用。”
    众人惊骇。
    唐沁雅眉心微蹙,怒气隐现,“有藏红花?”
    宋天舒摇头,“这碗汤药中有一味药,叫做马齿苋,娘娘曾小产过两次,不慎服了性寒的马齿苋,极有可能再次小产。”
    闻言,关御医立即跪地,面如土色。
    萧初鸾惊了,皇贵妃腹中胎儿竟然连续两次被人谋害,手段高明,不知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唐沁雅竭力克制着怒气,“关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谁指使你谋害皇子?”
    “微臣不知……汤药中有马齿苋……”关御医抖得厉害,“微臣没有谋害皇子之心……微臣是冤枉的。”
    “你身为御医,竟然不知汤药中有马齿苋?”唐沁雅气得拍案。
    “微臣一时不察……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关御医哀声求饶。
    “娘娘,嫔妾以为,此事应该禀奏皇上,查出谋害皇子的真凶。”冷香道。
    恰巧,殿外传来公公宣禀的声音,“皇上驾到——”
    花柔扶着皇贵妃起身迎驾,众人也行至殿门口迎驾。
    自那晚拒绝侍寝之后,宇文珏未曾传召过萧初鸾,也未曾在慈宁宫碰面。
    她总担心龙颜震怒,连续数日忐忑不安。
    悄然抬眸,他看见宇文珏踏进大殿,袍摆随着步履的行进而微微掀起。
    宇文珏拉着唐沁雅就座,面色淡淡。
    他的目光仿似无意间移至萧初鸾的脸上,瞬间便滑过去了,淡然如水。
    眼见关御医惊惧得剧烈颤抖,他问发生了何事。
    唐沁雅如实禀来,他登时震怒,拍案道:“竟敢谋害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微臣纵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子,皇上明察,微臣没有谋害皇子。”关御医叩首求饶。
    “这碗汤药出自你手,不是你还有谁?说!何人指使你谋害皇子?”宇文珏面目冷寒。
    “微臣……微臣煎药时,忽然觉得腹痛,吩咐小谷看火,然后去茅房……回来时,微臣没看见小谷,药却煎好了……微臣没有留意汤药是否被人做了手脚,就急忙送汤药给娘娘服用。”关御医结结巴巴地说道。
    “将他押下去,即刻斩首。”宇文珏的面色越来越黑,骇人得紧,“传小谷。”
    侍卫去太医院传小谷时,发现他在自己的厢房上吊身亡。
    线索就此断了。
    宇文珏震怒异常,不过并无下令彻查。
    冷才人两次保护皇子有功,他下诏晋冷才人为昭仪,赐居咸福宫,与别的嫔妃同居一宫。
    短短半月,冷香从一名卑微的六尚局女史,晋为昭仪,一朝成凤,成为众多女官、宫娥羡慕、妒忌的、活生生的传奇。
    一时之间,巴结冷昭仪的宫人、嫔妃一波又一波地涌向咸福宫,因为,她有皇上的恩宠,更有皇贵妃的眷顾。
    这日,嘉元皇后问起近来宫中发生的事,萧初鸾简略地说了冷昭仪得宠和皇贵妃腹中胎儿遭人谋害的事。
    唐沁瑶点点头,叹了一声:“若你愿意,晋封为昭仪的就是你,可惜咯……”
    “娘娘说笑了,奴婢无福。”萧初鸾想起那夜身中媚药的皇上狂乱地吻她、命令她侍寝的模样,身子不禁一颤。
    “不是无福,是你不愿。”唐沁瑶拍着她的细肩,“哀家真不懂你……”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太明白。”
    “问吧。”
    “虽然皇上对娘娘情有独钟,但也宠幸别的嫔妃,娘娘……会不会觉得心里酸酸的?”萧初鸾艰难地问道,对于她的拒绝侍寝,宇文珏没有秋后算账,或许,他只是那时那刻中了媚药才要她侍寝的。
    “自然会,不过身为帝王,原本就该雨露均沾,独宠是大忌。文尚宫,世间男子皆如此,三妻四妾,朝三暮四,身为女子,只能将这些不适宜的念头藏在心底,否则便是自讨苦吃。”唐沁瑶的口吻颇为沧桑,仿佛看透了男欢女爱。
    “奴婢明白,世间男子皆薄情,女子却要三从四德,一心一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文尚宫,这是你想要的?”
    萧初鸾摇摇头,“奴婢身为后宫女子,怎会有如此念头?”
    唐沁瑶轻笑,“哀家明白了,你不愿侍寝,是因为你不愿与这么多女子共享一个夫君。”
    萧初鸾尴尬不已,“娘娘说笑呢,奴婢怎会……”
    唐沁瑶笑道:“好啦,哀家逗你玩呢。”
    “以寒玉和马齿苋谋害皇贵妃腹中孩儿,下手的小洁与小谷自尽身亡,不知他们受何人指使?”萧初鸾岔开话题,“娘娘觉得这个幕后真凶会是谁。”
    “历来后宫皆如此,若要怀疑,要怀疑的人就多了。”唐沁瑶淡淡一笑。
    “娘娘也要当心一些,以防万一。”
    “无须担心哀家,慈宁宫与世隔绝,谁知道个中内情?”
    萧初鸾就是担心慈宁宫的秘密迟早被人发现,却不好说出口。
    从慈宁宫出来,吴公公正好寻过来,说是皇上传召。
    该来的,终于来了。
    却不是去御书房,而是一处隐蔽的宫苑。
    这间厢房应该是宇文珏命人特意准备的,不起眼的桌椅床榻却是檀木所制,陈旧的帷幔与摆设却可看出当初的华贵。宇文珏在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行礼后,萧初鸾准备着应对之辞,暗下决心,绝不侍寝,即使她多么渴望他的爱与宠。
    “文玉致。”他搁下书册,唤道。
    “奴婢在。”
    “你好大的胆子!”他陡然喝道。
    “皇上息怒,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她小心应对。
    “你犯的错,很多,很多。”宇文珏冷哼,突然将她拽起来。
    “皇上……”她惊骇地挣扎,却敌不过他的气力,被他拽至床榻。
    他推倒她,摁住她的双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抗拒无果,她心潮起伏,凝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上,你可知,就算是侍寝,我也不愿成为你众多嫔妃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再者,你视后宫嫔妃为粪土,在你眼中,我自然也是粪土。
    既然是粪土,我还要争什么呢?
    四目相对,目光交错,她的心中,悲酸蔓延。
    暗褐的瞳孔紧缩,宇文珏冷道:“你拒绝侍寝,朕可赐你一死。”
    心念急转,她没有回应,竭力冷静下来。
    他冷酷地问:“朕再问你一遍,你可愿侍寝?”
    萧初鸾缓缓摇头。
    既然他这么问,就说明他不会杀她,也许只是试探她。
    他掐住她的下颌,咬牙道:“你只不过一介卑贱的宫婢,朕的宠幸,你胆敢拒绝?”
    她再次激怒了他,她不担心激怒他。
    “想得到皇上宠幸的嫔妃、宫女不计其数,皇上又何必在意奴婢的意愿?”她清冷道,因为被他掐住下颌,嗓音略变。
    “越得不到,朕越想得到。”宇文珏紧眯着眼。
    这便是男人的征服欲。
    真真可笑,她沉默以对。
    “这一次,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他冷酷道。
    “皇上不是刚刚宠幸了冷昭仪吗?相信冷昭仪比奴婢更能令皇上欢悦。”萧初鸾不怕死地说。
    “冷香?”宇文珏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吃味了?”
    “奴婢怎会吃味?因为奴婢根本不稀罕皇上的宠幸。”
    “放肆!”他拽起她,狠狠地捏住她的臂膀,“你不稀罕,朕偏偏就宠幸你!”
    话落,他开始撕扯她的衣襟,很粗暴。
    萧初鸾并不阻止,以极冷的口吻道:“皇上宠幸过无数嫔妃,却都是有宠无爱,唯一爱的,只有嘉元皇后。假若皇上未曾动情过,奴婢不会拒绝皇上的宠幸,因为奴婢有机会成为皇上心目中最重要、最牵挂的女子。”
    宇文珏陡然住手,“你想要朕的真心、真爱?”
    “是!既然皇上已将真心、真爱给了娘娘一人,奴婢不愿成为众多嫔妃中可有可无的一个。”
    “有宠无爱……”他冷勾唇角,“朕未曾见过像你这么贪心的女人。”
    “皇上给不起奴婢想要的,望皇上高抬贵手。”
    “因为如此,你不愿嫁给皇弟?”
    “是,凤王性本多情。”
    宇文珏默默地凝视着她,这个女子胆敢拒绝承宠,原来她想得到自己的真心、真情。
    太贪心,太无稽。
    然而,他无端地觉得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虽然她曾经耍心机得到他的青睐。
    就像瑶儿所说的,在他面前,在各宫娘娘面前,她并不奴颜卑膝,甚至有着隐隐的傲气,很像他在华山碧池遇到的那个女子。
    那夜,瑶儿将他和文玉致送上床榻,他箭在弦上,神智不清,恍惚间觉得曾经心动的红眸女子就在眼前……一模一样的眸光,一模一样的色泽,一模一样的感觉……他迷惑了……
    他想要她,不知是因为身中媚药所致,还是将她当作华山的女子,或者仅仅是被她的拒绝激怒,反正,他要宠幸她。可是,她竟然跑了,坚决不要他的宠。
    他很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惩处她。恨她,却又不忍心杀她。无视她,却又总是怜惜她。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宇文珏放开她,“皇弟并非多情,而是太过痴情。”
    萧初鸾整着宫服,此时才觉得心有余悸。
    方才这么说,其实她并无把握,只是豪赌一次——赌皇上只是威胁她,赌皇上并非真的想宠幸她,赌皇上对她只是征服欲。
    他问:“皇贵妃腹中胎儿被害两次,你觉得谁最可疑?”
    她答:“没有真凭实据,奴婢不敢妄断,皇上为何不彻查?”
    他寒声道:“不该问的,不必问。慈宁宫暂时不会有事,不过也要谨慎,倘若瑶儿有何不妥,朕唯你是问。”
    “奴婢会谨慎。”
    “朕不许瑶儿和皇贵妃的胎儿有任何不妥,六尚局由你掌管,所有呈给皇贵妃的膳食和物件,你务必仔细排查。朕警告你,如有差错,朕要你的脑袋!”
    “奴婢谨记。”
    宇文珏拂袖离去,却在门口处突然止步,“有朝一日,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侍寝,取悦朕!”
    萧初鸾凄冷地笑,五味杂陈。
    皇上,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你是皇上,我是罪臣之女;你是九五之尊,我是卑微宫婢。
    当初的美好,早已烟消云散。
    有朝一日,我也会让你爱上我,万劫不复。
    萧初鸾出宫为嘉元皇后买精致小吃,步行于川流不息的大街,看见前方站着一个面熟的青衣人,便随他走。
    青衣人走进绸缎庄,她也跟着进去,走向内堂,来到一间厢房。
    房中无人,她饮了一杯热茶,燕王还没来。
    忽然,她觉得很倦很困,不多时,便趴在桌上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一片清明中醒来,却是躺在床上,盖着薄衾。
    有一男子坐在桌前饮茶,背对着她。从后背看来,应该是燕王。
    怎会睡着了?
    她坐起身,突然发现自己仅着抹胸与亵裤,衫裙搁在床尾。
    怎么回事?莫非她与燕王……
    “醒了?”宇文欢走过来,坐在床沿,以宠溺的口吻问道,“有何不适?”
    “王爷……奴婢……这……”她不敢置信,舌头似乎打结了,“方才……”
    “你已是本王的女人。”他的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本王进来时,你睡着了,本王抱你上床,你半梦半醒,抱着本王不放,本王便依你的意……”
    萧初鸾惊愕,不会吧。
    倘若真是如此,为何她没有半点记忆?难道是燕王自编的?可是,他为何这么做?为何骗她?
    与千波台那次一样,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不适的感觉。
    她以薄衾遮掩着身躯,“王爷为何这样欺骗奴婢?奴婢犯错了吗?”
    “大错特错!”宇文欢陡然扯开薄衾,“你竟敢去千波台通风报信!你与凤王做了什么,莫以为本王不知道!从实招来!”
    “奴婢没有做错!”她想扯回薄衾,他却将薄衾扔向床尾。
    “放肆!”他拽住她,箍在怀中,扣住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没有错?再说一遍!”
    “虽然皇上没有捉奸一双,但也不影响整个布局的结果,皇上认定‘奸夫’就是凤王就够了。奴婢觉得,皇上与凤王的手足之情已经破裂。倘若凤王被捉住,便会身败名裂,即使王爷拉拢凤王,凤王也无所作为。”她口齿伶俐地解释道,“凤王记恨皇上,皇上猜忌凤王,二人之间激化的矛盾没有摆上台面,凤王仍有亲王的体面。王爷拉拢凤王,凤王靠拢王爷后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
    宇文欢怒不可揭,“好,就算你说得通。你与凤王躲在水中,究竟做了什么?”
    不知为何,萧初鸾无法冷静,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怒火上升,“能做什么?凤王怀疑奴婢向皇上通风报信,要奴婢为贤妃陪葬,还问奴婢为何拒婚。”
    “凤王是不是这般抱着你,嗯?”他质问道,怒火邪恶,黑眸染血一般骇人。
    “是!”
    萧初鸾激烈地挣扎,始终挣不脱他的掌控。
    这样的燕王,很陌生,陌生的戾气,陌生的冷酷,很可怕。
    忽然,他的唇重重地落下来,行军疾速,扫荡一切。他一臂箍着她,一掌扣着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无法闪避。
    她紧闭双唇,双掌推拒着他,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唇舌如枪,长驱直入,迅速拔城。
    他太强势,她步步后退。
    他太狠悍,她沉底沦陷。
    唇舌湿热,纠缠不休,他吮吻她的唇瓣、她的小舌,步步紧逼。
    他灼热的鼻息铺天盖地地笼罩着,他抽走了她所有的气息。
    这狂烈的激吻密不透风,她透不过气,仿佛窒息了一般。
    不同于她为他解毒那种轻柔的触吻,他暴烈地蹂躏着她,好像要吸干她的骨血。
    忽然,脑中闪过暗黑、模糊的一幕——幽暗的火光,温热的怀抱,炙热的激吻,男子吻得动情,女子回应得生涩。
    这是她在宫外寻找慕雅公主的一夜所做的梦,梦到她为他解毒,而事实上,是他吻她?
    为什么在这个时刻想起来?当真诡异!
    她想着那个梦、梦中的那个吻,忽略了此时此刻的火热与厮磨,任他为所欲为。
    宇文欢发觉她不再抗拒,虽然没有回应,却乖顺得异乎寻常,也许,她接受了他才不再抗拒。
    她的身躯很软,她的唇很香甜,她的味道很醇美,这便是偶尔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子。
    自从南郊那夜那吻之后,他时不时地回忆起,时不时地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他知道自己开始惦记这个聪慧、机智的女子。
    然而,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早已警告过她:她是他的女人。
    言外之意,他迟早会要了她。
    对他来说,要一个女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只是,每次见面,他看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那股轻薄她的冲动就散了。
    今日,他这般冲动、粗暴,也许是被凤王那样对她激怒了,也许是被她激烈的态度激怒了。
    她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地任他吻着,宇文欢略略放松,让她喘口气。
    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醉于她的甘香。
    唇舌纠缠,这个吻,变得深沉、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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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谋:盛宠第一妃(完本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端木摇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端木摇并收藏胭脂谋:盛宠第一妃(完本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