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来收拾,五弦心念着秦羽也并未进食,便打听他人在何处,小二只道,“小的方才貌似在厨头那见过秦公子。”
    看着五弦准备出房门,他便端着碗筷好心提醒到,“现已戌时了,姑娘如若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小二,打听件事,厨头在哪里?”
    “沿着堂后走一小段路便到了。姑娘若是饿了,要不小的帮您带些上来。”
    “不,不用了……额……”
    小二眼珠一转,立刻笑眯眯道,“那姑娘小心着点,天色不早了,堂下有一盏灯,姑娘提着去吧。”
    “那就多谢了。”五弦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下着楼梯,生怕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底朝天。
    提着绢灯,五弦估摸着走了十来米远的样子,看到后厨隐隐约约透出的烛光,五弦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后厨还挺大,刚进去就闻到一阵药香,混杂着各种味道扑鼻而来,说不上好闻也谈不上难闻,五弦右手作势挥了挥,待看清了,只见那人正用蒲扇一下一下的扇着药炉,似有烟味出来,呛着他了,他微侧头,咳了几声。他坐在小凳子上,白色衣摆伏在地上,如此爱洁净之人,竟然做着这等粗活,五弦走了过去。
    似乎听到了动静,秦羽回头便瞧见她,满厨头的雾气,她打着灯笼却像踩在云上,不染纤尘般的走来,“我还担心主上已经睡下,药也快好了,待会主上服了药再歇息吧。”
    “公子不擅长做这等粗活,还是我来吧。”五弦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绢灯挂了起来,接着便蹲了下来,伸手便要拿蒲扇。
    秦羽倒是有些诧异,继而笑着说道,“既是主上的侍郎,好好照顾主上的身体也是分内之责,这里药味太重,主上还是先回房吧!”
    五弦的手一僵,伸了回去。
    “最近公子待我不同往日,说句实在的,我有点受宠若惊,方才在屋内,我前思后想,还是想来问一句,你不会是冒充的吧!若是借尸还魂的他人,我也是信的。”
    “是真是假有何区别?自打醒来,主上也不打算跟秦羽说一句实话。下仆宁愿相信神论,主上其实有另一种性子,平时是这样子,一遇到特定的时间就变回以前,那日月圆,主上昏过去之后,继而醒来,性子又变回了以前,说句实话,我是有点害怕的。”
    “怕什么?”
    秦羽避开五弦炙热的目光,继续扇着药炉,低声道,“怕这个性子再也回不来。”
    五弦感觉脑子里“轰隆”一声,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似是安慰般,五弦道,“如果是我的两种性子,自然不会说消失便消失了。”五弦也不知道为何多说这一句,她也并不指望秦羽能够有多懂她,但说出口便后悔了,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地方,对这个人,有了些许留恋,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她已无法控制了。
    “那便好。”秦羽淡淡一笑,如沐春风,五弦感觉心脏漏了一拍,“熬好了。”秦羽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抹布,将药壶端了起来。拿出一个瓷碗,将汤药倒了进去,满当当的一碗,光线本就不好,这会看起来更像黑乎乎的墨汁了,墨汁轻轻的晃着,还闪着一点光,五弦咽了一口水。
    “我还是不喝了,看起来就苦的要命,我身子硬,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我看,就这么算了,我……我先走了。”五弦起身就想跑,手臂却被牢牢的抓住。
    “主上真的不喝吗?”
    “对对,我突然觉得有点乏了,就先睡了。”
    “良药苦口,其实这碗也就比白日那药丸再苦一点,但都是很有效的药材熬出来的,凤凰城的草药可是很有名的,主上……”秦羽话都没说完,就发现五弦用力挣脱着他的手,抱着“一定要跑”的决心。
    “主上,得罪了。”秦羽用手指轻轻在五弦左胸口一点,五弦立刻动弹不得。
    我这是……被点穴了吗?哇塞,太激动了,这就是武侠影视剧里面的情节吗?哇,运气真好,居然就这么遇到了,以后回去还可以吹吹牛皮,简直不要太赞!
    看着五弦异常兴奋的表情,秦羽不解之余还不忘吐槽,“主上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何事如此开心?”
    似乎忘记了,现在要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对,要有点不安和害怕的样子,“你……你要做什么?”
    看来演技还不错,秦羽的神情定是信了。
    “喂药。”说罢,也不管五弦接不接受,捏起五弦的下巴,将药朝她的嘴巴里灌,苦的喉咙都要烧起来了,五弦坚决不咽下,继而猛咳一下,药被喷了出来,喷了始作俑者一身,虽然自己鼻子上,嘴巴上全是汤药,可是看到秦羽比自己还要狼狈,五弦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秦羽皱眉,看来不喜欢来硬的,只得试试别的法子了,先解了穴。
    “主上问我什么,我便答什么,但是药是一定要喝掉的,已经洒掉一半了。”
    不对啊,一般玛丽苏,不是女主不喝药,男主立刻给她人工呼吸似的喂药的吗?真的是,为什么莫名的火大呀!
    “公子与玥儿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搁在五弦心头很久了。
    “我是主上的侍郎,玥儿是主上的女弟子,仅此罢了。”秦羽看着她,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
    “这个哪算什么答案?”
    “主上在吃醋吗?”
    “这……怎可能?”
    “嗯嗯,喝药吧!”秦羽敷衍似的应了两声,将瓷碗端到五弦面前,五弦眼睛都没眨的,一口倒了个光,秦羽本就猜到,药并未到苦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她只不过耍弄点小心机。
    五弦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若是再抓着不放,只会让人生厌,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搞清楚,擦擦嘴角的药,“时候不早了,走吧,一起回房,这身白衣已经脏了,赶紧换下吧!”
    说罢便瞧见秦羽那不自觉的微微一笑,煞是好看,薄唇轻启,好听的声音立刻以340m/s的速度传到她的耳朵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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