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静!
    南宫璟刚要飞速起身,来人却快他一步,点了他的穴。
    “别慌,我就是看看你!”
    “宫主若要见我,只要一声令下,南宫璟怎会不从,何故用如此方式?”
    苏雪芊无视南宫璟此时的冷嘲热讽,静坐于南宫璟的身旁,用手轻滑过他清冷的面颊,以及薄凉的唇,“听闻你有点受伤,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宫主就请回吧!”
    “可是……”刚到嘴边的话又吐了回去,苏雪芊深情的望着南宫璟,继而无奈的一叹,解穴后,阖门而去。
    南宫璟侧过身,静静睡去。
    ……
    刚用过早膳,五弦便拉着小媛出来散步。
    幻灵宫很大,也很壮观,前两天看似可怕的火光,实则只是烧了北宫而已,其他的宫都丝毫没有什么影响,看似意外的失火,却是算的精准,连火种的选用都恰到好处,细思极恐。
    除了雪芊宫,及苏芩所住的幻蝶宫,东宫却是一应俱全,有绣衣坊,药膳坊,兵器部和藏书阁等,北宫一片狼藉,五弦所到之处没有一块净土,却在看到东宫依旧有条不紊,着实讶异了一会。
    东宫的弟子们各司其职,每个人似乎都很忙碌,偶或有几人认出了五弦,五弦也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大体了解了他们的工作流程,最近都在忙于母君的丧事,五弦也实在不好打扰,便退着步子走了出去。
    刚出东宫门,就听见有几个弟子在那吵吵嚷嚷,五弦打算先观望观望。
    “你这个傻子!大傻子!”
    “就是,大傻子,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吃吃吃。”
    “我们用石头砸死他!”
    “对,砸死他,反正死了一个傻子,又不会有人知道!”
    五弦的怒火“噌噌”的上升,果然,暴力经久不衰,甚至愈演愈烈,无论处于哪个时代,人们对于异类总是嗤之以鼻,欺负他,排挤他,直到他被完全同化。
    “你们是哪个师父门下的?”
    听到声音后,弟子们纷纷掉头,却在看到是位女子之时,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呵,凭你这个女娃娃,也想知道我师父的名讳,真是不尊长幼!”
    “你们!”小媛刚想好好教训这帮人,却被五弦制止。
    说话的人定是四人的头头,平时耀武扬威惯了,非富即贵,在男孩子得意之时,五弦顺势给了他一巴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那孩子被打的傻站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来打过我!我爹和我娘……”
    “目无尊长,恃强凌弱,我不过是代你爹娘教训你一番!”
    “好啊!本公子从来不打女人,今天还就要破例了!”
    那弟子说着就要过来抓住五弦,五弦的袖箭轻滑出,她反手握住剑柄,将袖箭横在了那弟子的颈处,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孩子被吓得木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了吧!”
    孩子被吓得双腿发抖,连说话声音都不太利索起来,“家师和……和清。”
    和亲?何青?这又是谁?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和主上大打出手,为师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超强的威慑力,让五弦颇有不适,听到他的话,四人纷纷傻了眼。
    “跪!”
    “可是……师父……”
    “跪!”
    四人乖乖的跪了下来,五弦虽是处于俯视的姿态,却分明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不屑。
    和清,既是和子辈,那与和泉必然是同门师兄弟,那也是自己的师兄了。
    “师兄客气了,既是同门,何必拘泥礼节,大家都起来吧!”
    “还不快谢主上?”
    四人一齐道,“谢主上!”
    和清瞥了一眼,大体了解了什么情况,正色道,“你们伤害同门师兄弟,继而冲撞主上,为师罚你们去思过崖,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师……师父,思过崖是什么地方,您怎么能让我去那种地方?”
    和清脸色阴沉,语气更加严厉起来,“子渊,看来这对你是太轻了,不如先打个50大板……”
    子渊听到这话,顿时面色苍白,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师……师父,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我……经不住这般处罚的……师父,你救我!”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反过来抱住五弦的小腿,五弦和小媛着实一惊,“主上,主上,是弟子狗眼不识泰山,你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去思过崖,我不要被打板子……”
    五弦扶额,今天算是遇到了癞子了,“师兄,打板子就不必了,想必去一趟思过崖,他们就已经能深刻反省了,也请师兄手下留情!”
    “是是是,主上说的不错,多谢主上的宽宏大量,我在这先给主上赔不是了!”
    “师兄,你这是哪里的话?”
    ……
    五弦就这样与和清寒暄了几句,带着被打的孩子先行离去。
    刚刚面目慈祥的和清,现在却透露出一股子阴冷之气,望着跪坐在地的子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还不起来?一点小事就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师父,那个贱人还打了我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居然让人给打了,看来平时为师所教,你是完全当了耳边风!哼,苏芩啊苏芩,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笔账迟早跟你算回来!”
    另一个男孩赶紧凑过去,“师父,你不是说不用在意苏芩吗?她不过是个废物!”
    “废物归废物,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以后做事给我麻利点,欺负人还让别人看到,愚蠢!以后给我收敛点。”
    四人的头点的就跟捣蒜的一样,嘴里还不断的应着“是是是”。
    “拿去。”子渊接过小瓷瓶,眼睛一亮,“谢师父!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子渊抱住和清的脸就亲了一口,撒起小腿就跑,和清叹气,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回到幻蝶宫已是午时,五弦托小媛将族谱取了过来,在院中安静的翻阅着,刚看到第一代的先祖,就感觉到了异样,有个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不,貌似是紧盯着自己面前的点心。
    方才未仔细看,也忘了他的存在,这时候才发觉这也是个面目清秀的孩子,说是孩子,但又无法得知他的年龄。
    “想吃?”
    男孩点点头,在得到五弦的允许后,疯狂的吃了起来,说吃倒不如说是整个吞,五弦眉头紧锁,细细的思考着,他很快便噎住了,于是大声的咳嗽着,五弦连忙拍着他的背,好半天他的脸色才缓和起来。
    “这样多久了?”
    男孩感激的看着五弦,道:“快七日了。”
    “何时来的?”
    “一个多月前。”
    “叫什么?”
    “句遒。“
    “ju什么?”
    “钟嵘曾评谢朓诗一章之中,'自有玉石,然奇章秀句,往往警遒','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取了句尾。”
    五弦干笑了一声。
    “小媛,请公子来。”
    “这……”
    “就说我身体不适,请公子移步幻蝶宫,为我看病。”
    小媛虽是满脸疑惑,但还是奔了出去。
    玉侬实则最合适,可是一想到她并不待见自己的样子,五弦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关系缓和什么的先不急,无论苏芩以前做了多么让玉侬厌恶的事情,五弦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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