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走近一瞧,不觉惊呼:“多多?!”
    多多微闭着眼,细腻的皮肤此时已没了血色。
    相夫把他轻扶到腿上:“多多……多多!”
    多多微微睁眼:“相夫……少主……”
    “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凶手,杀害……翎少主的……凶手……”
    “你……你说谁!”相夫一听,眼睛瞬息睁得老大:“多多!你说的人是谁!”
    “……是……是……”一语未完,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多多!”光子大叫一声,回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至尊圣殿!对!去那里找碧姐救人!
    玉灵碧在为多多紧急止血的时候,途倩儿刚好飞奔到这里:“怎么了这是?!”
    多多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人们,勉强开口说话:“……我……知道……杀害翎少主的凶手了……”
    “凶手是谁!”众人听后齐声问出。
    “是……圣母大人的……随侍……”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等真的回过味来,纷纷发出了惊呼:“不……不会吧!”
    化羽更是摆着头说:“就算平时圣母大人对我们的做法有诸多不满,但终归是一个国家的!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做出伤害我们性命的事呢?”
    很多人都是满眼的不愿相信,只有风扬和以悠半信半疑。
    “哼!这有什么稀奇的!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说话的是梅影,一头烂漫的梅红及肩卷发,喜欢拧成俊俏的散髻斜盘在脑侧,所谓“玲珑宛转娇如贵,不畏苦寒梅终零”,正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平时圣母就对我们管东管西!一不高兴还把我们副使叫过去臭骂一顿呢!我们说什么了!现在可好,她看我们好欺负,就更加没有王法了!”
    “也不尽然,我们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圣母做的?”以悠转念一想:“多多只是说她的随侍,那么只要先找出随侍的人就可以了。”
    “化羽,圣母那边的事你比较清楚,她的随侍有多少,都是谁?”
    “嗯……现在的话就只有两个,一个叫红鸢,另一个叫旋鹰。”
    “旋鹰?”风扬一听,怔了。
    “果然……”以悠暗自肯定。
    “是……旋鹰……没错……”刚才因再度昏迷而无法言语的多多又张开了眼。
    “果然是他……”
    “你知道?”
    “给你们看一份资料,就什么都清楚了。”以悠说着,魔术般的变出了一个本子。
    “旋鹰,月之国冥城人,加入天魔教后曾担任‘鬼冥军队长’,擅长使用切魂刀放射吸元能量,惯用绝技是‘消元术’……”
    途倩儿逐渐张大了他那双似睁非睁长细目,惊呼:“消元术?!”
    “怎么了,消元术是什么啊!”芙菱一头雾水的问。
    抹去额头上微量的虚汗,倩儿带着感叹的口吻解释说:“月之国的禁术之首,以消耗生命能量为代价,从而转换成异常强大的力量,使敌人……逢之必死。”
    “生命能量?”
    “又叫生命之源,是人自身寿命的基本保证,很抽象,但是一个人生命能量的多少决定着他的寿命长短,如果一个人的生命能量消失了,那么不管多么先进的医疗技术,也都回天乏术。”医疗专家玉灵碧给出权威解释。
    “就是俗语里的‘元气’嘛!”
    “差不多吧……旋鹰他用的切魂刀以及释放的吸元能量,应该都是从生命能量里提取的。”玉灵碧看着旋鹰的资料,不由心头一紧:“可怜的孩子……这么年轻就使用这样的术法……”越说越觉得不忍,她低头问多多:“你确定是他?”
    “少主派我去护光城的时候,我……见过他,没错。”
    “趁现在,你赶快把你遇到旋鹰的全过程讲给我们听!”
    似乎看出了多多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以悠不愿浪费一丝机会,即刻要他回答。
    “是……”
    “以悠,多多现在很虚弱,还是等他好些再说吧。”玉灵碧心疼的摸了摸多多的脑袋。
    以悠却并不动容,非常严肃的说道:“不行!必须马上说!我们不能浪费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也好!多多,开始吧!”
    打从牢里把旋鹰带出来,他就一直捂着脑袋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前走,多多起先没有注意,但当他注意到的时候旋鹰已经转身要跑了,并且声音不停的颤抖着:“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是……是他们!是他们让我杀的!我也不想……”
    多多听了立刻问他杀了什么人,只听那旋鹰又说:“穿着银甲的人……不是我……啊!”
    多多还没听完,这旋鹰已经把切魂刀指向他的肚子,冷不防就射出一道白光。
    多多只觉得一阵麻痛涌向全身,在失去意识以前奋力睁大了眼,亲眼看着那名凶手逃掉……
    一交代完,多多就嘴角淌出几滴鲜血昏死过去。
    碧大呼一声:“化羽!快过来帮忙!多多又昏过去了!”
    琉璃子和化羽七手八脚的根据玉灵碧的指示救人。
    以悠一回头,看到了方才传唤的警务搜查队:“你们马上找到照片上的这个人!快去!”
    “是!”搜查队转瞬消失在原地。
    总算有一丝线索了,虽然亢奋,但以悠是个沉稳冷静、不苟言笑的人,除了伫立在原地面容肃然的考虑整个案件,其他事情都无法入她的眼。
    这时候搜捕云罗风树等人的“寻导器”归位了,途倩儿又瞠了瞠眸子:“这些……不是都已经?……”
    “那些在这里。”静然抬手指向地角边高红木几上陈列的几具寻导器残骸:“这一批是我新派出去的。”说着用布裹将它们包好,交给了副使沐月薰。然后一手托住其中的一只寻导器,小家伙便扑扑翅膀停在静然的指尖上。手部元能传输进去的瞬间,其余寻导器自动围成一个圆圈,悬空撑起一面半透明的薄汽状圆形屏幕来,屏幕上不停闪现着各处的情况,竟全无云罗风树等人的踪迹。
    光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的确不可能……我问过荆仪了,他说没有外人出去……”倩儿轻蹙着弯弯的细眉嘀咕,他也搞不懂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以悠耳尖,立刻问他:“你说没有外人?那也就是说……还是有人出去了?”
    “嗯,他说是助贤,还有柯穆伦、夏祖。”
    “夏祖?”风扬听了,不可思议的说:“不会的,夏祖他明明在龙扬宫,我说这里有事情走不开,把全部的工作留给他做,他怎么可能出去呢?”
    “沐月!”晴尊回首,即刻令他去龙扬宫找夏祖。
    “不妙!那几个一定是假扮的!”以悠肯定的说。
    “以悠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没错了。”化羽停下手里的工作,此时的多多已经被送往医疗院。
    “如果真的逃出去,那么想再找就更不容易了。”静然忧心的说着。
    “不行!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嘉琦芙菱急得满地乱跳:“一定要抓回来!害死翎的凶手!又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还拐走了光之心!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饶恕!绝对要好好收拾他们!”
    “关键是现在怎么找,那些人是术师,可以用幻术幻化成任何人的形态,如果幻化技巧高超的话,想逃出国境线上的检查也不是没有可能。”苍棱淡静如常,年轻的脸上透着淡淡的苍茫与孤寂,就像悠远的云下荒原,终日笼罩在一股沉寂苍凉的横流中,静意美好而又幽远孤傲。
    “碧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尽管都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但在碧的面前,他们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到了后面。
    那玉灵碧似乎早已经盘算好了:“所有的城主,马上回到你们的大城去镇守,祭典已经结束,尽可能在各地张贴布告,通缉几名人犯!宁日潇不在的话,光子!你负责绘出人犯的肖像!还有其他少主,你们的工作也不要耽误,此事交给我指定的几人办理就行,其他人回你们各自的部门继续监督!另外静然,明天傍晚之前你把各地的集意搜集回来,海蓁子,你的首要任务是护送各国宾客回国,并向他们的国家交代清楚这次的事件,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做些协调和安抚工作,好了,先这样,有事我再通知大家。”
    “是!”众人一一答应,然后各自散了。
    晴尊准备暂留三个人在身边,分别是就快从御政宫回来的宁日潇、风摩以悠以及……她。
    草木扶疏的季节,这里总是比其他地方来的及时,负责滋润万物的阳光也总是能把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都照顾的细致周到,就连那朝晨时分冒出头来的露珠都想晒晒太阳,不愿再躲回叶子里……
    从容知道,凝光城的一切不过是整个光之国的缩影。可是有人说过,太过和平的地方,当发生战乱的时候,就会溃不成军。
    御政宫的人们和她心里琢磨的一模一样,他们在兴奋的同时也感到忧心,兴于天地盟将无宁日,忧于此次事件牵连甚广,譬如……自己。
    况且,那宁日潇还在这里。
    基于是光之国的上主,所以即使知道她是敌人,护光城的人也不敢怠慢。
    除了今天……
    每天奔走于各处,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有的人老老实实交代了,也有的人不屑一顾的冷眼相向,宁日潇不是个火气大的人,甚至是温和老实,所以她不还击,但行动依旧,不厌其烦。
    圣母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别人说多了反倒给人产生主观化意愿的错觉。
    宁日潇被安排在欧也从容曾经呆过的那间卧房,每天都有定时的送餐及专人伺候,今天伺候的那个侍女不见了,宁日潇早早起床,没见到人影,时至中午回来休息,房内依旧无人,换做别人是一定要问的,可宁日潇更喜欢自处,又雍容大度,所以根本不去在乎。
    可是,她越是不去在乎,就越有人嫌逮不到结她梁子的机会,最后,恼羞成怒的自己跑来了。
    搜集了几日的情报,虽然没有重要的,但对她来说那已是不可巧遇的“好事”了,一个人倚住奢华的竹蔓斜榻,神情漠然,凝视。
    这时候传来“嘭”的一声,听了就知道是开门的声音,可也听得出正常的开门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何况这里有一个习惯安静的人。
    门外一个穿着吊带小背心,脚蹬瘦腿长靴的女孩子一步就迈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水盆。
    宁日潇没有抬眼,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洗脸不?水已经打好了!”粗粗的声音,或许是因为那不友好的态度。
    “麻烦你了,放在那里就行。”
    女孩瞪了瞪眼睛,很大的双眸,可惜没人规定眼睛大大的人就一定漂亮,睫毛长密,瞳眸无神,脸长底方,□□粗厚,只是生了一副好身材来夺人眼目。她把盆子重重的摔放在桌面上,不防溅了一脸水。
    随着一声尖叫,宁日潇才缓缓抬眼,只见那女孩气急了,先是抱怨几句,然后上来跟自己要毛巾,宁日潇把榻边挂架上的毛巾递给了她。
    “我叫弱水,你谁啊。”一边擦脸一边问。
    宁日潇淡淡的说了自己的名,只三个字。
    “哦,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没人来伺候你了,你趁早回去吧!”
    “我自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那我就没办法了,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你自己伺候你自己吧!”说着把毛巾狠摔到墙上。
    “你是护光城的什么人,没见过你呢……”对于她的气势汹汹,宁日潇揣测着定是圣母看中的哪家小姐。
    谁知那弱水红透了脸,羞了半天才不高兴的说:“这护光城这么大!这么多人!岂是你都见过的!”
    宁日潇不再说话,径自沉默,思量。
    见她怎么都是一副静默安然的样子,那里弱水非但没有折服,反而更加不愉快了。
    离老远就听得见这间房子里乒乒乓乓的响声,临近一看,玉金才知道是弱水这丫头在发脾气呢,一边收拾,一边摔摔打打,直到看见宁日潇玉金才愣了一下,随后笑意更浓。
    “有人来了……”弱水没发现,是宁日潇提醒的她。
    看到玉金,弱水没好气的说:“干嘛!”
    玉金往里瞧了瞧,然后一把拉住人跑了。在红墙绿瓦的组宫间穿越了数路,二人才停下来。
    “都怪你!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嗨!你这体力也不行啊。”
    “你体力好?”弱水冷笑:“你体力好怎么不进部队当元术师啊!”
    “你能不能不撅我~!”玉金佯吼,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去:“不过你真厉害啊,这么快就解决了!这样明天小允也不用去了,还得感激你呢!”
    “小菜一碟,不就是赶个人嘛!有什么难的!”
    “你呀!”玉金爱怜的一把掐住她的脸颊:“我就是佩服你这一点,胆大又聪明,连上主都敢这么摧残!哈哈。”
    听到赞美,弱水更加得意,高傲的扬起了脸。
    玉金不停重复着赞美的话,并且满脸的喜爱,此刻的她比和妹喜在一块的时候热情多了。然后,那里弱水果然就如玉金所讲,非常聪明的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小林岛钏,这位骄傲好似孔雀一般的美女旗主手心攥着什么,移着柳步迅速朝一个方向赶,那里弱水马上给玉金使了眼色。
    玉金领会后大喊一声:“钏姐!这么急去哪里啊!”
    小林岛钏听到,身子战了一下,然后才镇定的掉过头往回走了几步:“我去执行任务,有事吗?”
    如果说弱水是不友好的语气,那么这个钏旗主纯粹就是不可一世的傲气了。
    玉金笑道:“现在‘天下太平’,别说我们,就是那专权独制的凝光城上主都大不如之前繁忙了,钏姐还要做什么工作啊,哦,对了,国学府的宁日潇少主在这儿呢,你不会是去找她吧!”
    “切!”钏轻蔑道:“她可不配!”
    “呵呵呵。”二人跟着笑起。
    钏瞟了她们一眼:“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对了,弱水已经把宁日潇的侍女专利取消了,你看她是不是很厉害?”玉金把弱水拉到前方,让小林岛看。
    岂料小林岛头都不回,不屑的扬起了嘴角:“连一个小小的侍者都能裁决上主的起居安排,不是她宁日潇懦弱,就是你的手下太猖狂!”
    看着小林岛钏离去的背影,玉金叹了口气:“唉,本想让这些旗主注意到你,多几个人推荐,你也就能上来了,儒凭已经被我辞下去了,正好有空位,不妨你……”
    一语未完,只听弱水恨恨的吼道:“她小林岛钏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轻视我?什么态度!真让人受不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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