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涵听了玉娘的禀报,直觉这件事非同小可,赶到燕王府,求见燕王。
    一见到燕王,拓跋涵便不客气地质问:“大伯父为什么把我的人带走?”
    “从今往后,她是燕王府的人!”燕王霸气侧漏地说道。
    “大伯父这是要明抢吗?”拓跋涵怒道,水墨般的眸子欲喷出怒焰。
    “放肆!本王的女儿,轮得到你管吗?”燕王重声道,浓眉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森凛无比。
    拓跋涵震惊得噎住,这是怎么回事?瑶儿怎么变成燕王的女儿?
    花腰“扑哧”一声笑出来,从内堂走出来,“父王,看你把宁王吓的……”
    燕王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照顾过瑶儿,本王该谢你。”
    拓跋涵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大伯父,瑶儿真是你那个失踪十几年的女儿?”
    燕王点头,她笑道:“如假包换。王爷,现在你不仅仅是我师兄,还是我堂兄。”
    拓跋涵的心更苦涩、更郁闷了,她是他堂妹!好!太好了!
    任何希望都没了!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跟鸢夜来、周扬说。”
    花腰嘱咐他,想起鸢夜来和温柔郡主在画舫幽会那件事,就非常不爽。
    这夜,鸢夜来和周扬就发现她凭空消失了,听说被燕王府的人带走,他们一起夜探燕王府,却被燕王府的府卫拦住,他们进不来。
    翌日,下早朝后,他们登门拜访燕王。不过,李管家以燕王不在府里为由,让他们改日再来。
    午时,花腰派人请来周扬,当他得知她摇身一变成为燕王府的郡主,和拓跋涵是一样的反应,震惊得无以复加。
    自然,她也要求他,暂时隐瞒鸢夜来。
    入夜,洛河河畔灯火旖旎,游人渐多。
    鸢夜来应约前来,只是他不知约他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对方只说是燕王府的人。
    一艘镶金嵌玉的大画舫停泊在河畔,岸上站着四个仆从,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看见他,一个仆从道:“相爷请,郡主已在画舫等候多时。”
    鸢夜来蹙眉,燕王府郡主?娉婷郡主?她回洛阳了?
    犹豫半晌,他踏上画舫,看见里面有三个人。浅紫轻纱隔绝了他的目光,船舱内那个端然而坐的女子,无论是气韵,还是侧颜,都和瑶儿很像。可恨的是,他看不清她的容颜。
    他正要走进去,却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相爷留步,男女有防,相爷不可入内!”
    “本座如约而至,敢问郡主芳名。”
    鸢夜来把眼睛眨了又眨,越发觉得那女子和瑶儿像。
    里头的女子确是花腰,她改变声线,道:“相爷能来,是本郡主的荣幸。本郡主对相爷仰慕已久,然,相爷与温柔郡主的传言甚嚣尘上,又与翠浓公子……本郡主别无他求,只想与相爷在画舫秉烛夜游一个时辰,不知相爷能否满足本郡主这小小心愿?”
    “郡主既想秉烛夜游,为什么不让本座入内?”
    “本郡主不愿温柔郡主误会。”
    “郡主相邀,本座深感荣幸,不过,不能一睹郡主芳容,这秉烛夜游也便罢了。”鸢夜来的缃色锦袍被璀璨的灯影镀成金色,银色优昙花也闪着点点灿烂的光芒,“郡主,本座还有要事,告辞。”
    花腰气结,“不许走!”
    他薄唇斜勾,忽地使出一掌,凌厉的掌风吹起浅紫轻纱。
    她一惊,立即转过头,背对着他。
    诡异的静谧!
    她缓缓转身,目光对上那张玉脸、那双桃花眸,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进来了?
    轻云、蔽月窃笑着退出去,鸢夜来的眼眸寒气森森,“你竟敢戏弄我!”
    花腰气恼地别过身,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伐!
    他坐到她身旁,紧紧地抱住她,“你不见了,我当真吓坏了。你是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出声,他扳过她的脸,“不说吗?”
    花腰默然看他,鸢夜来突然吻她,她迅速转开,“前日在画舫,你和温柔郡主也是这样的?”
    “你不信我?”
    他声音暗哑,凑在她雪颈,薄唇轻移,时而舔吻她细嫩的肌肤,时而含吻她的耳珠,时而将热气喷在她耳窝周围。她受不住这样的撩拨,身子瞬间就软了,力气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丁点的理智喃喃道:“好痒……不要这样……”
    鸢夜来狠狠道:“敢戏弄我?这次定要好好收拾你!”
    花腰以为他说着玩的,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他饿狼扑羊似的将她扑倒,把她的娇唇蹂躏得红肿了还不罢休,大掌四处游移,带着一股狠厉的力道,把她弄疼了。虽然隔着衣物,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烫热。
    “混蛋!放开我!”
    短暂的迷失后,花腰清醒了。
    妈蛋!她不是要审问他吗?怎么变成被他惩罚了?
    她伸手推他,可是,两支手臂被他压住,双腿也被他制住,身子更是被他覆着,反正她整个人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够了!鸢夜来,我生气了!”
    她怒不可揭。
    鸢夜来凝视她,潋滟的俊眸变成了血眸,情火炙烈地燃烧,“你可知,你不见了,我多么着急?你可知,这两日我多想你?”
    花腰想问,那你为什么和温柔郡主幽会?可是,说不出来。
    他缓缓俯首,吻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往下,悠长,绵密,轻如羽毛掠过。
    唇与唇轻触,时光静止。
    她轻咬他的唇,却惹来他疯狂的痴缠。
    仿若狂风骤雨降临,又似千军万马袭来,狂热的吻把他们带到绝美的巅峰,细碎的喘息声弥漫在画舫内。外头的轻云、蔽月听见了,不禁面红耳赤。
    鸢夜来不知餍足,绵绵细雨般地轻吻,花腰捏住他的双耳,推离他的脑袋。
    “起来!”
    她的娇嗔,分外迷人。
    他依言坐起身,将她搂在怀里。
    “快说!”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他满足又得意地笑,摆明了欠揍。
    花腰忽然变了脸,浅笑盈盈,“不说也可以,明晚我邀请周扬和宁王来这里,从入夜玩到天亮……”
    “你敢!”鸢夜来眸色一沉。
    “你说我敢不敢呢?”她笑得愈发媚人。
    他说起那日在画舫发生的事,不知为什么,喝了一壶梅花酒,他就觉得头昏脑热,眼睛都睁不开,很想睡觉。当时,他好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瑶儿正要吻他……
    “今日,你我成就鸳鸯之好。”
    正是这句话,让他顷刻间清醒。
    鸢夜来扣住“花腰”的手腕,坐起身,暗自运功,一股紫气自指尖泄出。
    “怎么了?”
    “花腰”的声音柔软似水,见他眉宇间浮现一丝戾气,心中忐忑。
    他猛地甩手,她跌坐在地上,委屈地撅唇。他声色俱寒,“你是谁?为什么假扮她?”
    她无辜地蹙眉,“什么假扮?我是花瑶……”
    他冷哼,“就你这伎俩,也想骗我?”
    鸢夜来怒不可揭地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个假瑶儿,竟是拓跋思薇所扮!
    拓跋思薇懊恼不已,今日这局部署了很久,只差一步就成功,只差一步他就是她的人,可是,紧要关头,他竟然清醒了!
    “你如何瞧出破绽的?”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旁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在我心里,她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滚!”
    他的话,锋利如箭,刺入她的心口,鲜血淋漓。
    她站起身,肩背挺直,下颌微抬,倔强,傲然,“今日这羞辱,我会讨回来!”
    说罢,拓跋思薇离去。
    花腰听他简略地复述,又震惊又气愤,“原来,周子冉邀我去凤凰楼,和我对弈,是这个目的。她留我在凤凰楼,温柔郡主便可假扮我接近你。即使她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但言行举止,她模仿得很像吗?你一点也没有发觉异样?”
    鸢夜来道:“鬼见愁在河畔抓到一个女子,那女子的衣袍和温柔郡主的衣袍一样,也就是你常穿的衣袍。那女子招供,她是口技艺人,也擅模仿,声音,神态,言行,举止,等等都模仿得很像。我猜想,先是她戴人皮面具假扮你,接着我睡着了,温柔郡主便戴上人皮面具假扮你。”
    虽然那口技女子模仿瑶儿很像,不过瑶儿的一言一行独树一帜,旁人是模仿不来的。那女子特意跟他说香浮花,还要他闻闻,他记得,瑶儿并不是很喜欢花。再者,那女子温柔体贴,瑶儿再如何温柔,也不会温柔成那样。
    这些细微之处,他察觉到异样,但没有深入地想。
    之后,他喝了梅花酒,头昏脑热,神智有点模糊不清,他更觉得不妥。
    让他认定眼前女子不是瑶儿的,是拓跋思薇说的那句话:今日,你我成就鸳鸯之好。
    瑶儿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只会说“我会吃了你”之类彪悍又可爱的话。
    “这么说,温柔郡主吻你了?”花腰嫌弃地斜睨他。
    “我怎么可能让他染指!”鸢夜来连忙否认。
    “即使没有被她染指,我也要罚你。”
    “怎么罚?”
    “每日刷牙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持续一个月。”
    “刷牙?一个月?怎么刷牙?”
    花腰愣住,对哦,没有牙刷,怎么刷牙?她瞪他,“就是洗牙,每日洗牙三次就对了。”
    鸢夜来无奈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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