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是每个有女儿的父亲都会满意的女婿人选。他有权有势,谁的女儿跟了他,多少能换不薄的利益和声名,乃至不俗的人脉。他又有一副难得的好皮囊,摆出来像一颗硕大钻石闪闪发亮,能满足人的虚荣心。
    江玉之走了,江韫之割舍不掉和康里的关系。
    “康里,”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仰起脑袋,樱唇凑上他的唇角,呼吸温热,“我爱你。”
    之前是她决绝,现在是她不舍,她羞愧,脸颊发烫红得像一颗苹果。万幸康里不会挖苦她,大手将她搂得很紧,温柔的吻细密落在她的唇瓣和脸颊。
    “我也爱你,韫之。”
    康里的嗓音低沉,认真而深情。
    江韫之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长裙,优美的脖颈上戴一条白钻吊坠,橄榄形钻石落在锁骨间,衬着凝脂白肤,在康里眼中熠熠生辉。
    他吻着她,轻轻将长裙自她肩头拨开,雪白的香肩和一对柔软的玉乳映入眼帘,他着迷地含住一颗红樱,她挺直腰杆,纤细玉手插入他的墨发间。
    修长的脖颈后仰,江韫之凝望天花板,思绪拉拉扯扯一半飘向远方。
    他在床上的深情,也曾给过江玉之,给过其他女人。
    五指不禁收拢,带着想要独占这个男人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后,江韫之欲言又止。
    只有结婚,只有这个男人给她名分,她才可以独占他。然而现实没有这么简单,他是男人,他根本不会收束自己的心为她一人所有。
    婚姻里,男人对女人的欺瞒与背叛,江韫之已见了太多太多。
    泪光在眼角闪烁,康里抱着她走出书房,她忧郁的脸庞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被放在大床上,江韫之对上康里深邃的目光,听见他说:“韫之,你能回来我身边,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抓起她的手,眷恋地亲吻她的手背。
    “……真的?”
    第一次听康里这样直白诉说心中的情感,江韫之有些恍惚,在她的印象里,康里内敛,那句“我也爱你”,想来该是破天荒胡言乱语。
    康里嘴角噙笑,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用热烈又霸道的深吻和胯间逐渐发硬的巨物来回答她。
    两人衣衫半褪,身体交迭在大床上,下身紧紧贴合。
    “韫之,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江韫之茫然一眨眼,红唇被啄了一下,康里耐心地盯着她,等着她。
    “结、结婚?”
    “是,结婚。”
    江韫之躲闪般别开目光,偏过脸,一颗情动的心冷寂下来,黏腻的腿间也在慢慢失去兴致,脑海里重复着结婚一词。
    康里说得很轻巧,结婚吗?却什么承诺也不说。
    康里把她的脸掰回来,眸光微沉,闭上眼含住她的红唇,大手在两人下身摸索着,壮硕的硬物抵上柔嫩的花穴,随即撑开蜜唇嵌了进去。
    江韫之娇哼一声,康里深入浅出抽动起来。
    “不……你没有戴、啊……”
    “戴了。”
    “……怎么……”
    江韫之一脑子浆糊,眨了眨眼睛,没想出康里什么时候准备了措施。
    “你妹妹的信在我这里,我知道你随时会来。”康里有几分得意说道,劲瘦的腰身有条不紊地起伏耸动。
    “你——”江韫之想打他,手落到他肩上,和戛然而止的责骂一样变成欲迎还拒的娇嗔,脸颊红到耳根。
    康里俯下身,宽阔的胸膛压上温润柔软的玉乳,凑在她耳畔低语,“你去旅行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守身如玉,再没有别的女人了。”
    “关我什么事。”江韫之逞一时嘴快,心里却相信他的话,欣喜至极。
    衣衫尽褪,江韫之修长的双腿夹着康里的窄腰,玉臂环住他的脖颈,一波波激情撞击荡漾在偌大的卧房中。
    靡靡之声连绵不绝,停息时,只是换了个姿势。
    江韫之跨坐在康里身上,默然垂眸,雪白的腰胯起起落落,一对乳房摇摇晃晃,两点红樱被男人捏住,潮湿的密林下,清楚可见一根粗壮巨龙被吞没又被吐出。
    “韫之,看着我。”
    江韫之不自在地抬眸,康里亲吻她,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的乳房揉成各种形状,雪白之中遍布他的指痕。
    直到筋疲力尽伏在男人怀里,江韫之涣散的意识停留在乳房的感知上,不禁诧异,他玩过多少女人的乳房?她躲避与他结婚,却又回到他身边,不知羞耻与他缠绵,这次过后,他是否又会有别的女人?
    有婚姻的约束在,男人暂且无法守住誓言,逞论这样无名无分、随心所欲的情人关系?
    江韫之胸口积郁,康里令她趴在床上,腰腹下压着一个枕头,雪臀翘起,他骑着她,胯下频频冲撞挺翘的娇臀,巨龙在妩媚花穴中大开大合驰骋。
    江韫之攥紧床单,媚眼如丝,颤栗不止。
    她心中的忧郁轻叹,溢出唇齿,都成了酥麻的呻吟。
    疯狂过后,康里再不提及结婚的事。
    一九二四年的夏天,加里宁芭蕾舞团抵达美国,玛拉兴高采烈跑来关照江韫之,正好康里在场,只见他冷峻的脸庞上眉头微蹙,幽深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玛拉,盯得她后背发毛,于是她讪讪笑道:“我没说什么……”
    事实上她真没说什么,欢欢喜喜进门后只说了“亲爱的,阴原晖会在美国演出你要看吗”这样一句话,接着她就看到康里回过头来,满怀恶意的渗人目光叫她不寒而栗。
    江韫之当然不知道他们各自心怀鬼胎,阴原晖这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问:“她什么时候来美国?”
    下个礼拜呀——玛拉心里回答道,嘴上却说:“这个还不太清楚,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其实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是在骗我。”
    玛拉心知肚明,康里已经知道她们在欧洲的事了,而他这表情显然是不希望江韫之和阴原晖再有见面的机会。
    虽然玛拉完全可以硬着头皮和康里作对,但是拜尔德那里……尽管他说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她也不能当叛徒。
    “那肯定是真的了,”江韫之微笑着说,“迟早会知道时间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玛拉感觉自己要被康里的眼神枪毙了——那一双深渊般的眼睛如同弹道,那里面锋利的光芒如同金属子弹即将飞离,被瞄准的目标就是她。
    过后,在玛拉惴惴不安地和江韫之告别时,康里优雅起身如话家常,低沉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我送你,正好我要去找拜尔德谈谈。”
    可怜的玛拉在江韫之面前只能强颜欢笑,随后在路上,康里果然不出她所预料,他警告她,“别再拉拢她去看什么。”
    玛拉心里有些不爽又好事地问:“我们能去看什么?”
    “你心知肚明。”
    “你要是爱她,以后就别跟阴小姐来往,这不就什么事都没吗?”
    康里闻言冷笑了一下,“看来拜尔德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
    “没什么。”康里刚想说什么,顿时又改口,脸上挂起玩味的笑漪,“男人不会跟妻子说起自己的情人,我还以为‘坦坦荡荡’的拜尔德是个例外呢。”
    “噢,康里,你这是什么意思?”玛拉惊愕道。
    他刚才说的是“自己的情人”,不是“曾经的情人”。
    “玛拉,你那么聪明,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被康里这一戏弄,拜尔德·法兰杰斯只能抱着霍尔,父子合作哄了大半天才让玛拉相信,在她印象里有着严谨作风从不撒滑稽的谎的康里就是在滑稽地撒谎,就是在嫉妒他们幸福的一家叁口。
    拜尔德又嘱咐道:“阴原晖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你也别凑得太近。”
    拜尔德这么说,玛拉不得不和康里在一个战线上。
    有了玛拉拖家带口当麻烦,拉着霍尔东拼西凑地扯谎和时不时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韫之完全没有机会和时间走进有阴原晖表演的剧院。尽管她还想和阴原晖再见面,但就是走不开身。
    一直到秋天,她仍在听闻阴原晖的消息,也得知了加里宁芭蕾舞团似乎要在美国常驻的消息,这让她莫名得到了慰藉——以后有的是机会。
    机会很快到来,是一个秋夜,剧院里表演的是《天鹅湖》,克里斯蒂娜·库尔尼科娃饰演的是白天鹅奥杰塔,阴原晖饰演的是黑天鹅奥吉莉亚。
    玛拉自己抗拒不了这一场,她心里发誓就只看这一场,看完就走,再也不来。
    这一场演出,阴原晖没有胡来,算得上是规规矩矩。她炫技式的演绎极具张力,也使她小巧玲珑的身姿有了威慑八方的气势,疯癫的野性是细腻美好的克里斯蒂娜所不能媲美的。当然,这一晚,在第叁幕的独舞时,她凭借超神的技巧如化身陀螺一般将叁十二个“挥鞭转”变成了观众眼花缭乱数不清的震撼,深深地印烙在他们心中。
    演出过后,大部分观众七嘴八舌议论的是,“她转了四十个。”“我数的是五十一个。”“不不不,我数了,是四十六个。”“不,是五十七个。”“是六十个,六十个,是六十个——”
    这一晚,江韫之没能私下和阴原晖见上一面,她做完自己的表演后便离开剧院,并没有待到最后。
    也许她已经忘了自己,江韫之心想。
    深夜,大饭店的豪华套房里,瘦削的女子被抵在墙上,身上的黑色纱质演出服早已被撕扯成破烂,一个身材伟岸的金发男人站在她身后钳住她的腰身放纵。
    “唔……”
    柔若无骨的细长手指在贴着花纹壁纸的墙上有意无意地挠着,食指指尖移动的路线仿佛在描绘某种简单的图案。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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