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樊梨花是真的很感动,抱拳朝着李浩长身一礼。
    李浩见状赶忙上前把她的手托住,道:“你这是闹哪样,这样会让我很尴尬耶。”
    “我真的……”樊梨花长吸一口气,努力稳定情绪,道,“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你以前对我有救命之恩,后又用自己的血让我恢复青春,害得你自己头发都白了许多,现在又……咦,你的白头发怎么又多了许多?”
    李浩昨天输了300ml血给李世民,今天果然又多了不少白头发,虽然今早精心打扮了一番,尽力将白头发掩藏起来,但还是被樊梨花发现了。
    李浩只能笑呵呵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咱们继续说说出兵之事,眼下还有一个难题,需要你帮忙,否则只怕没那么容易出兵西突厥。”
    樊梨花闻言好奇地问:“是何难题?”
    李浩道:“我们大唐是礼仪之邦,向来不发不义之师,每每征讨别国他邦,都师出有名,这个你想必有所耳闻吧。”
    “我懂了。”樊梨花闻言蹙起了眉,道,“想来这次出兵西突厥师出无名吧?”
    “正是。”李浩点头道,“皇上这个人重名声,虽然他同意出兵西突厥,但他要求我必须找个好的由头,让我们师出有名,你原本就是西突厥的将军,所以我希望你……能往阿史那贺鲁身上泼点脏水。”
    “泼脏水?”樊梨花没明白李浩这话意思,一脸困惑之色。
    李浩见自己说得太委婉,索性扯白了说:“就是栽赃嫁祸,懂了吧。”
    樊梨花闻言顿时双眉一皱,摇头决然道:“不行!”
    李浩闻言一愣,不解地问:“为何?”
    樊梨花大声道:“我樊梨花一向光明磊落,岂能做出蓄意构陷之事,太过下作!”
    李浩闻言有点懵,睁大双眼问:“你不想替你爹和你哥哥弟弟报仇了?”
    “自然想!”
    “那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些不是细节!”樊梨花瞪大了双眼望着李浩,一本正经道,“爹从小便教育我,人生于这个天地间,一定要行的正,坐的端,头顶天,脚踩地,如此方为大丈夫!这是大义!”
    李浩闻言眉毛一阵抽抽,这樊洪教育女儿的方式真奇葩,这是把女儿当儿子养呢,于是他说道:“你是女人,当什么大丈夫,你做大丈夫了,我将来娶谁去?”
    “我不管。”樊梨花坚持道,“如此行径,太过下作,违背我的本心,我是不会去做的。”
    李浩闻言一阵无语,他今天才见识到,这樊梨花原来是个死脑筋,这让他很苦恼,自己可是跟李世民打了包票的,现在樊梨花不肯配合,那该如何是好。
    李浩双手齐挠头,模样有点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道:“那怎么办,这样一来,就无法对西突厥开战了,你仔细想想,西突厥近年来有没有对大唐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樊梨花想了想,道:“自从薛仁贵攻打吐谷浑,我西突厥派兵与其交锋落败后,西突厥似乎便再也没有敢动大唐分毫。”
    李浩双眉紧蹙地喃喃自语:“那次交锋也不好拿来做说辞啊,毕竟那次可是西突厥惨败,而且西突厥只是派兵去帮吐谷浑,并没有直接对我大唐出兵侵犯,力度不够啊……”
    樊梨花又想了想,道:“那如果阿史那贺鲁辱骂过皇上呢?”
    “嗯?”李浩闻言双眼一亮,激动地问,“还有这事,快说说,他怎么骂的?”
    樊梨花道:“阿史那贺鲁在那次兵败之后,很是不甘心,说总有一天,他要带兵打到长安,取下皇上的首级,他直呼皇上的名字了。”
    李浩闻言挑眉道:“他是傻子吗,干嘛说这话,明知道不可能的事。”
    樊梨花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阿史那贺鲁这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刚刚经历了败仗,西突厥的贵族和某些有势力的大臣对阿史那贺鲁颇有微词,阿史那贺鲁只能放一些狠话,以此来挽回点尊严,同时也是想让那些权贵安稳一点。”
    “原来如此。”李浩闻言摸着下巴坏笑起来,“嗯,这倒是可以用来做文章,让我想想……”
    李浩思索了片刻,凑到樊梨花耳畔一阵低语,樊梨花频频点头。
    就在李浩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趁樊梨花不备,在樊梨花脸颊上快速地亲了一口,樊梨花惊呼一声捂住脸颊,作势欲打,李浩早已闪身来到门边,嬉皮笑脸道:“记住了,上朝的时候千万要按照我说的话行事,我先走了啊,嘿嘿。”说罢打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樊梨花摸了摸脸颊,俏脸通红,嗔怪地骂了声:“这个无赖。”
    最近这几天,长安城里大唐日报的头版头条爆出了一条消息,说是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觊觎大唐万里疆土,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来犯,这则文章写得很逼真,为何说逼真呢,因为文章中非常详细地给出了西突厥近几年的兵力数量和分布数据,从整体数据来看,西突厥正在将优势兵力往东迁移,与大唐安西都护府对峙,而西突厥的兵力也从五年前的十二万大军增长到了十八万大军,其中有十万大军都在三弥山王庭以东,很显然,这十万大军是为大唐准备的。
    这则消息一出,长安百姓没有人心惶惶,反而全都异常兴奋,许多青壮嚷嚷着要参军,要去打仗,杀蛮夷,建功业,大唐的强大导致大唐百姓变得极为狂傲,认为中华之外,皆是猢狲。
    只数天时间,这个消息便传遍了长安附近所有州县,深居皇宫之中的李世民也知道这件事了。
    李世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是李浩所为,但他不认为这样就能挑起两国战争,他相信估计要等到朝会之上才能看到李浩的后手。
    二月初一,大朝会,当群臣在朱雀门外看到李浩马车的时候,群臣一愣,咦,李浩又来参加大朝会了,嗯,肯定又是发生什么跟他有关的事了,不管什么事,一定要好好怼他。
    天气寒冷,众臣在朱雀门外被冻得缩手缩脚,不断来回踱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手冷脚冷,李浩就牛逼了,他坐在豪华马车里,马车上放着一只铜炉,铜炉里全是烧得滚烫的木炭,整个马车里都是暖洋洋的,如果可以的话,李浩宁愿躲在马车里闻屁,也不愿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这也就罢了,李浩还故意显摆,是不是挑开车帘,看到熟人就喊一声:“喂,那个谁谁谁,来我车上坐坐呗,我车上课暖和了,三个火盆,我都发汗了……”
    除了程咬金,李浩几乎对每个关系还不错的人邀请了一遍,为何要除了程咬金,因为程咬金不要脸,李浩如果出声邀请,程咬金绝对很不客气地就上来坐了。
    朱雀门开了,李浩是坐车进去的,他居然没有下车,羽林卫也未阻拦,这就很牛逼了,虽说能在皇城内骑马的大佬不少,但在早朝的时候坐马车入皇城的,李浩绝对是第一个,褚遂良已经在悄悄跟众文臣耳语,待会上朝之后就以此来弹劾一下李浩,就算无法让李浩伤筋动骨,也要恶心恶心他。
    到了承天门前,李浩终于下车了,只见他披着毛绒绒的斗篷,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毛帽子,耳朵上夹着一只毛绒绒的暖耳夹,反正他整个人现在看起来都是毛绒绒的。
    李浩的打扮有点夸张,他就是要夸张,不夸张怎么能显得他牛逼,做官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不装逼,那么就毫无意义了。
    承天门开了,李浩当仁不让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排,没人跟他争,也没人敢跟他争,这小子是出了名的混账,指不定一不高兴就给你一拳,你还没地方说理去,要想怼他,等到了太极殿再说。
    早朝还未开始,李浩就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仇恨值,这就是李浩的目的,让那些反对派们的仇恨值来的更猛烈些吧!老子就是来拉仇恨的!
    进入太极殿后,群臣开始站队,李浩很不安稳,一会儿走到武将队伍的最前排,一会儿又窜到文官队伍的最前排,反正不管他站哪儿,都是最前面,唉,官大,任性,嘚瑟!众文官均都双拳紧握,暗暗发誓待会定要怼死他。
    “皇上驾到!”伴随着许廉的高呼声,李世民进入了太极殿,步伐稳健地走向宝座,众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李世民今天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感觉就像年轻了十岁似的,似乎连头上的白头发都少了许多,有人甚至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世民。
    李浩看到李世民如此模样,会心一笑,他知道,自己输的血起作用了,按照李世民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年轻了十岁,不过可惜,李世民的心脏病,是不可能治好的,现在也只能靠着身体和药物硬撑了,估计能撑个一两年吧。
    李世民今天很开心,这些天来,他感觉自己枯木逢春,心情美丽到不要不要的,他好几次都想把李浩传召过来好好感谢一番,但还是忍住了,他很庆幸,庆幸自己选择相信了李浩,他现在真的是有点无脑信任李浩了,哪怕李浩现在告诉他:“陛下,其实月亮是方的。”
    李世民估计也会点头道:“嗯,朕也觉得这月亮不够圆,极有可能是方的。”
    一番君臣见礼,朝会正式开始,李世民开口问:“今日早朝,诸卿可有要事相奏?”
    褚遂良刚想出列弹劾李浩乘坐马车入皇城之事,李浩竟抢先一步出列,高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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