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身后的被褥,眸色黯淡:“你在意。”
    重苏轻握着步霜歌的手,微微一紧。
    步霜歌尽量呈了笑意,迎目睨着重苏神容的澹然:“无论我是谁,无论你是谁,此时是步霜歌想要重苏活着,其他的在不在意已无碍了……”
    她附和了重苏的话。
    可如今看着重苏的表情,她心底大概是不快乐的。看着重苏替她着好的衣,她微微一怔。
    这衣,不再是似血的红。
    淡淡青色,即是走入人群之中也不会扎眼,重苏一向喜她着红,送她的衣物鲜少这般。
    她问道:“你可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穿的这般好整齐。”
    重苏将披风落在了步霜歌的身上,便道:“楚萋萋问刑,去看看吧。”
    她起身,看着屋外的骄阳,点了点头。本预走两步,她却被重苏直接横抱而起,踏出门时,步霜歌便将容埋在了重苏怀中:“还未带人皮面具,怎能——”
    她看到重苏睨来的长眸带了笑意,他道:“有轿跟着,无碍有人看到你的脸。”
    轿?
    步霜歌余光朝着前方看去,那里沈蔚早已守候于此。这轿与上京的软轿大有不同,四面通风,却有玉竹与轻纱庇护,美观却又遮掩。
    重苏将她抱于轿中,她倒是乐得其所,抚着肚子瞅着前方路途漫漫:“重苏,这腹中的孩子你可起名字了?”
    重苏认真地睨向步霜歌:“本侯与步霜歌的孩子,不作数。”
    她眉头微扬,倒是被重苏这般故意逗她的模样气笑了去:“你想与凤回有孩子,倒也难。”
    “如何难?”
    “也是,不难,重苏你多活几千年,熬到几千年后等我,倒也行。”
    她笑着,凤眸露着温润的光依旧遮掩不了眸中的疲惫,心中如何难过,她从来都不表现出来。她爱的人到底爱谁,她到底是谁,当真不重要了。
    她会想办法,只要重苏能活着……
    尽管现在烈阳当空,这软轿之中依旧银两如冰,只因周边冰盒存储,一动一行带风而凉。
    步霜歌微微眯着眸子,透着人群看至前方热闹:“容蛊虽是楚平所为,却终究落得楚萋萋之手,害百人性命,确实该死。我知她只是走错了路,可我依旧想让她死,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楚萋萋行刑于市集的正中,人被五花大绑,浑身脏乱,血肉模糊。
    重苏轻握着她的手,以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你厌恶心软的自己?”
    她倚于重苏怀中,于轿中看着前方,容色微温,声音却是极小:“重苏,你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倒是喜逗我笑……”
    凤眸映着前方,看着四匹马于四周而站。
    重苏轻拂其容,声音逐渐冷冽:“你要记住,有人害你,你便要百倍千倍地要她付出代价。若留下后患,今后死的人或许是你,也或许是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谁有了害你之意,便告诉我,我会杀了她。”
    她听着重苏的话,逐渐模糊了去:“五马分尸,她少了一匹马,该如何是好……”
    声音喃喃,一直到沉睡于重苏怀中。
    前方的血腥散开——
    四匹马的鸣叫声,以及百姓惊骇后退的模样映在那长眸星阑之中。
    “沈蔚。”
    沈蔚转过身,看着重苏怀中沉沉而溺睡之人,声音微哑:“主子,她——”
    沈蔚咬咬牙,这里人太多,他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重苏只道:“沈蔚,你可怪我。”
    清风微过……
    沈蔚看着那轻帘之后的俊美之人,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沈蔚不敢,主子无论在这里做任何决定,沈蔚怎能怪主子!”
    他知道重苏所言何意,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有一万分不愿,他也不会有任何不满之处。
    重苏微微阖眸:“沈蔚,回上京后你便永远也见不到弄晴将军了,当真不后悔?”
    此般烈日,此番热风。
    沈蔚握剑的手颤着,站在人流拥挤来往之处,他承了笑意:“主子是第一次称呼她为将军。”
    “给她去买些送嫁之物,便当做为本侯的心意吧。”轿中人落目至沈蔚身上,将一纸银票递于沈蔚手中后,便将最后遮掩的帘帐也遮了去。
    ……
    轿起时,沈蔚背过了身,眼已红了去:“沈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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