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乱了,最少东宫太子彻底离开之后,便是如此。
    她记得方才的月下——
    重苏看至君墨承的模样,口中淡淡一抹冷意,他回应道:“太子今日想要这洛颜伞,不也是因箫鸾?”
    君墨承一怔,不怒反笑:“箫鸾之物,皆是上乘之物,为何不想要?”
    在君墨承的瞩目之下,重苏握紧步霜歌的手,越行越远:“既是上乘之物,才能让本侯选择去调查那上乘之人——箫鸾,以此才能助东宫越走越远。莫要忘了,想要得知箫鸾尸体下落的人可不止本侯一个。”
    步霜歌看得到君墨承的于黑夜之下的长身玉立,看着那如星辰温和的长眸越来越远。她只是紧跟重苏,一言不发……
    重苏很少提起箫鸾,而她的生命中,却被这两个字占满了。
    从那玉簪开始,便是。
    回屋后,步霜歌便将自己蜷缩于被褥之中,紧紧按着自己跳动不止的心脏强装睡意。蜡烛何时熄灭的,她不知。
    她只知黑暗中,重苏将手轻放在被褥之上,轻轻拍着什么,似是在哄她睡觉。
    闷热的被下,她能忍。
    可肚子中的叫声却是瞒不住了。
    咕噜——
    她赶紧闭上眼睛,重苏哄睡的动作却少了去:“饿了吗?”
    声音自被上传来,步霜歌悠悠撤下被子一脚,依旧背对着重苏,不敢回眸看去。
    那龙涎香萦绕于口鼻,是他的味道。
    重苏道:“今日,你吃的少。”
    这屋内极黑。
    她听着那清澈如水的声音轻轻应了声:“没法吃很多。”
    似是埋怨。
    她的身子被重苏转了过来,于漆黑之中紧对着他极为俊逸的容颜:“今日对韩将军一战,你做的很好。”
    步霜歌直接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回。
    恼,她确实恼。
    重苏压根就愿提箫鸾的事情,任凭她再不精明,又怎会不气?重苏与箫鸾可是有什么关系……她总觉得奇怪。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重苏回目:“进来吧。”
    吱呀——
    沈蔚行过漆黑之地,将那晚膳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轻悠悠道:“主子,可点了蜡烛?”
    “出去吧。”
    他淡淡一句,沈蔚便赶紧退了出去。
    只是一掌,那熄灭的蜡烛竟腾然升起了火花,引起一片光亮,隐约映着步霜歌那咬嘴的模样。
    床榻一轻,他竟起了身。
    步霜歌抬眸看去:“你去哪?”
    他将那米粥端起,回眸浅看步霜歌,容落温和:“能去哪?”
    那眸色入深,凝着步霜歌。
    步霜歌脸色一红,自知重苏拿粥,她竟以为重苏要落荒而逃。
    重苏坐于床榻边,玉勺微微刮着碗边:“要本侯喂你,还是自己吃?”
    睫毛下,是一层阴影。
    她看不清重苏神容,随口道:“自己吃。”
    她坐起便去抢碗,想一饮而尽,第一口便烫的呛了嗓:“咳咳咳……”
    “如此没出息。”
    “没有!”步霜歌红了脸,却见重苏以帕子轻轻擦拭她的唇角,她故意闪躲:“我自己会擦。”
    他轻捧步霜歌的脸:“你在赌气什么?”
    嗯,终于发现她生气了。
    步霜歌扭过脸,咬牙道:“没生气。”
    他笑笑,接过步霜歌手中的碗,轻轻吹了吹:“那吃完便睡吧。”
    直男癌晚期了吗?
    步霜歌咬牙,怒视瞧着重苏:“每日都逼我睡觉,又没有成亲,你不需跟我一起睡,你出去睡。”
    他微微一怔,眸色竟细密地打量着步霜歌眼睛:“箫鸾的事情,你在上京没有听说过吗?竟还在纠结于此。”
    “没有!”
    “是吗?”
    “是!”
    步霜歌死不承认。
    重苏垂目,将勺子递在步霜歌身前,她不由自主吃了一口,依旧怒气横声地看着他。
    他继续喂着:“你是真的饿了。”
    她摇头:“没有。”
    说完,又去吃了一口,很明显,原主不过及笄之年,她本人也被这身子带的有些智商不在了,口中的米粥吞咽吐掉皆不是。
    重苏用帕再度擦着她的唇角:“萧仁刑之女箫鸾,一直被深养在相府之中,她并非萧仁刑正妻婉静郡主之女,而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女儿。”
    步霜歌一怔:“婉静郡主是萧丞相第二任妻子,却为正妻?他竟有两个妻子?”
    重苏笑笑,只道:“婉静郡主的女儿,便是现任东宫太子妃,萧寒容。”
    好生错综复杂……
    步霜歌眉头紧皱着:“那箫鸾……”
    “无论是武功,或者是才学,箫鸾都堪称大晋第一人,这般之人本该嫁入东宫,可她却对先太子下了杀意。先太子身死,箫鸾被活捉,一切不过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这些我知道……”
    重苏将碗放下:“更有人说,得箫鸾者得天下,她的东西更是珍贵。”
    轻轻一句话,已经让步霜歌呆住。
    箫鸾虽是杀储君的元凶,可民间却能流行这般话?箫鸾到底如何厉害,才能让百姓这般言论?
    她心有疑虑,凝至重苏:“所以,那玉簪你费劲心思买来?”
    “不然呢?”
    “所以,你将洛颜伞送给我?”
    “是。”
    “连你也信这邪门的话吗?”步霜歌悠悠打量着重苏那般正经的脸。
    重苏自桌前又拿了糕点,轻轻掰碎了喂给她:“你觉得沐竹武功怎样?”
    “很好。”
    他笑笑:“世人都说,沐竹在箫鸾手中,不过十招便已下风。”
    步霜歌不解:“可你打沐竹,不也就几招赢了……”
    重苏放下手中之物,只是笑着:“他现在可是重伤,你莫要忘了。”
    步霜歌沉沉地吸了一口冷气:“若是连你都不如箫鸾,那箫鸾武功这般高,到底是怎么被顺帝捉到的……不该如此啊……”
    她这一问,却在重苏眼底看到了一抹急速闪过的冷。他淡淡一句:“萧府之人,骗了箫鸾。如何骗,谁都不知。”
    萧仁刑是箫鸾的父亲,若非亲人,岂能骗箫鸾?
    她忧虑重重,轻轻凝至重苏:“你那日提前回京,是为箫鸾,不是为我?”
    这事,她没忘记。
    一掌,那烛火便已灭了去。
    于黑暗中,重苏再一度重苏擦拭她唇角的动作,继而轻轻吻了上去:“为你一半,为箫鸾一半。”
    承认了?
    步霜歌赌气,将他推开:“若是我的脸不合你心意,你是不是要提前回来杀了我?”
    他笑笑:“是。”
    承认了?
    步霜歌气的直接躺了下去,可他却在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不止是本侯,甚是现在的东宫皆在寻找箫鸾的尸身。”
    她微微一怔:“他们到底在寻什么?箫鸾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得到的?”
    得箫鸾者得天下,这些人都疯了吗?
    即便是尸身也要寻?
    或者是说寻箫鸾贴身之物,或是怕箫鸾还活着?
    重苏微微一笑,却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她的一切都值得别人去得到。”
    步霜歌微微侧目:“你没见过箫鸾,也没喜欢过她?”
    黑夜之下,那双极美的眼睛映着步霜歌:“你又妒了。”
    “没有!”
    她到底在想什么,重苏八年未回,怎会见过箫鸾?从弄晴将军开始,所有的事情入心,她都应该选择重苏,今日倒是又乱了。
    她不再问,反而任凭重苏抱着:“明日还要上路,你到底是不想睡。”
    在他怀中,她怎能睡的着。
    只是很突然,他的手自腰间里衣而入,冰凉的手覆在了不该覆在的地方,她的脸刹那间红成一片……
    “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再度咬在了那手臂上!
    他虽痛,眼底灼烧的却是危险之意:“如你所愿。”
    他翻身轻吻。
    轻轻点点,自上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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