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军,我们没有办法。。。”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最多三十分钟,谢尔盖将军将会和我一同前去视察,如果不想在莫斯科的考察团面前丢脸,就把你的走狗唤齐!”
    “是。”
    赤塔总局的局长,克雷洛夫恨恨地挂断电话。
    而他此时正在接待的客人,了然地看着他:“又是他,那个空降的将军?”
    “是啊,真该死。”
    克雷洛夫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居然让我在三十分钟内召齐人手,我可是把我手底下的人都派去。。。恐怕,是组织里有人走漏了风声。”
    客人品了一口茶,长吁一口气,摇摇头,接着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克雷洛夫看向他的客人。
    他知道,在这位客人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想法——而他,克雷洛夫,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心,遵照指示办事。
    “如果真的要鱼死网破,我就让我的人去攻打市政府,尽力制造骚乱。”克雷洛夫咬咬牙,不是很情愿地给出了这个冒险的方案。
    如果组织要放弃他,这个方案将会被肯定。
    “嗯,倒不失为一个备用的选择。”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克雷洛夫一阵心惊。
    “不过不是为了你自己,明白吗?”客人盖上茶杯盖,在桌上放下茶具。
    “茶很好,谢谢你的招待。”
    看着客人的微笑,克雷洛夫这才安下心来。他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直接请教道:“我该怎么做?”
    “你是地头蛇,又为组织效力了这么多年,怎么将人安上罪名送入大牢,难道还用我教你么?”
    客人的微笑在克雷洛夫眼中又变了一层意味。
    “我。。。”
    克雷洛夫心里一阵苦涩。
    傻子才去触正规军的霉头!
    他是国民自卫军,不是契卡,更不是克格勃!
    他一个市武装警察的总局,怎么敢当着人家师级正规军的部队的面抓人家军事主官?
    也不看看前几天那些九头蛇机甲耀武扬威地开进城的时候,谁敢探半个脑袋?
    不服从安排的,像之前那名和他称兄道弟的军事安全承包商,不过是冒了个刺头,就那么被堂而皇之地抓起来枪决了,而他手下的势力就像破纸一样被撕扯的七零八碎。
    他之所以说要动市政府,还不是因为那将军的军队暂时支援不过来,而市政府里大都是一些文职人员,只有很少的警卫人员持有枪支么?
    硬碰硬?凭什么?就凭他剩下的那几杆破枪?
    可这些话,他都不能对眼前的这位客人说。
    为了真正地进入这个庞大的组织,他牺牲了太多。
    与此同时,看着克雷洛夫的苦脸,客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格局差了那么点。
    帕拉蒂斯可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目光太狭隘可没法促进这神圣的事业。
    “大胆地按我说的去做——带着你的人,占领赤塔的广播站,向民众颂扬一下我们这位将军的‘风流韵事’,之后的事情,就交给组织。”
    客人的话,有如给克雷洛夫吃下了定心丸:“上层决定要插手了吗?”
    客人摇了摇头:“小打小闹而已。若不是那些重要的‘货物’,组织的增援也不会在今日抵达。”
    他点了点桌子,接着又说:“别以为有组织的支持就能有恃无恐,在赤塔——”
    “轰!”
    客人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头顶天花板的上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
    从一千多米外执行射击指令的2b14迫击炮小队成功地完成了她们的任务。
    电子战特化战术人形为她们提供了坐标——克雷洛夫的通讯设备。
    三连射发出的炮弹全部精确命中,双层别墅住房的多个承重结构瞬间被摧毁,顷刻开始塌陷。
    这支训练了数日,今天第一次投入实战的小队表现得非常出色。
    ——
    “咳,咳咳——”
    克雷洛夫的求生本能救了他。
    他很聪明地躲到了桌子底下,因而,在房屋塌陷的时候,他没有像他的客人一样脑袋被砸成浆糊。
    与组织联络的线人死了,克雷洛夫忍不住想骂人,可他现在被埋在建筑废墟里,急需叫人把他挖出来。
    他打电话给守备在周围的部下,试图催促他们尽快赶来。。。
    “呯、砰”
    就在克雷洛夫一直联系不上人,气的说脏话,想要摔手机的时候,金属与硬物撞击的声音让他安静下来。
    重见天日,伸出的援手与枪口。
    克雷洛夫被人从废墟中拉了上来,接而是一记重拳。他被击倒在地上,接而,双臂被扣反,整个人被压在地上,一双手铐咬上了他的手腕。
    “克雷洛夫,因为叛国罪,你被逮捕了。”
    克雷洛夫挣扎着,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扣押他的士兵一把抽掉他别在裤腰上的手枪,扔到一边,把他拽了起来,再次给了他一拳。
    “现在,看看我是谁?!”
    士兵揪着克雷洛夫的衣领,愤怒的拳头颤抖着,时刻准备再次挥出一拳。
    克雷洛夫的脸肿了起来,他尽力在脑子里想出他和这个人的关系,可他实在是无法辨识出他眼前这张愤怒的脸究竟是何人。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现在要是说一些“我不认识你”这样的废话,就是在讨打。
    见克雷洛夫一副死猪模样,纵使士兵的心里再愤怒,他还是放下了拳头。
    和这样的人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可能你并不会记住你曾害惨过的每一个‘贱民’,不过没关系,我们记得你。”
    他看向他的兄弟们。
    他们这些失意的人,受尽了像克雷洛夫这样的人的迫害。
    他们的妻儿,他们的家庭。。。
    “押走!将军的命令是将他送往刑场,让全赤塔的人民公审这个败类!”
    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会还他妻子一个公道的,他的亡妻。。。
    士兵的眼角快要落下泪来。
    这一天,终于来到。
    ——————
    “上去,老实点!”
    士兵一脚将克雷洛夫踹进了后车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这是一辆改装过的低车底盘的面包车:前后座有铁网隔离,后座的门把被封住了,玻璃也绝非是能通过撞击破坏的。
    面包车前后各有一辆轿车押送,车上坐满了荷枪实弹的“整训征召兵”。
    如果从隐蔽性来说,这样的配置倒也合理,而如果从防护性来说,决定抓捕克雷洛夫的人显然没把他当回事。
    车队很快开动。
    在车队开走不久后,这片别墅富人区的人们才敢出来察看情况。
    当他们发现那个曾被并称为“赤塔皇帝”的不可一世的克雷洛夫,他的豪宅变成了一片破砖烂瓦的时候,他们知道,相比前几天对地方势力的清洗,更大的变动要来了。。。
    ——
    押运的面包车上,心知自己插翅难飞的克雷洛夫心如死灰。
    叛国罪,送入刑场,等待他的只是那么一颗小小的花生米。。。
    仿佛已经直面死亡,他这些年来的钻营马屁,巧取豪夺,他任职时对民众的宣誓,他年轻时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壮志,全都像寒风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刺得他浑身发寒。
    恍惚间,他听到从车窗外传来广播的声音。
    那是从他的目标,赤塔的广播站发出的。
    一个极其严肃,而又富有感情的女声,此刻,正在向全市宣读一则公告。
    “。。。赤塔的人民们,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们在赤塔发现了一个盘踞了数年的黑色组织。”
    “。。。他们杀害自己的同胞,掳走无知的少女,欺骗贫困的家庭,对尚且年幼的孩子实施非人的虐待。”
    “。。。遭到他们毒手的女性失去了家庭、尊严和人权。她们本能作为护士、医生、厨师、律师、工人、艺术家,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可她们,却被这些丧失人性的野兽卖到了外国的妓馆!”
    “。。。克雷洛夫!这个可耻的叛徒背叛了他的祖国!他掌控的赤塔国民自卫军沦为了他的私军,他们听命于资本,无论是财阀还是人贩。他们压迫、蹂躏他们原本应该保护的人民,只为了讨那么几根吃剩的人骨!”
    “人民绝不会向这些卑鄙之徒妥协,人民的军队已经开入了城市——要铲除这些吃人的野兽,要消灭这些资本的走狗,要用这些罪人的血,为赤塔人民的未来铺上红毯!”
    “人民,团结起来——”
    后面的话,克雷洛夫已经无心去听了。
    广播的声音太有穿透性,几乎刺穿了他的心防。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裂开。
    他要效忠的组织绝不是像人贩那样下三流的东西。。。可是,广播中所说的事情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偶尔,他也会同情他的同胞,他在心底对祖国母亲仍存有那份最原处的热爱。
    可是,他又能为他的人民做些什么呢?
    他又做了什么?
    为了组织。。。
    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吗?
    克雷洛夫感到胸口一阵气闷。他靠近车窗,试图呼吸些新鲜空气,可是车窗禁闭着。
    这时的押运车开入了一个小巷,车速降了下来。
    克雷洛夫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车窗。
    透过车窗,他看见了巷边有两个年轻人。
    他们正在用喷漆罐在巷墙上画字:
    “赤塔,人民的赤塔”
    克雷洛夫闭上了眼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祝福他们吧。。。祝他们胜利。
    第二卷《红星升起》正式进入主线可喜可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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