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可夫与阿尔法达成某种共识后,他的副官伊琳娜协助他安排好了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首先,也是阿尔法当前最关心的事情——确认库可夫先前承诺交付的铁锤坦克。
    在阿尔法确认完毕后,若无其他要求,则会被邀请参观库可夫在近日收缴并改为工人苏维埃公有的工厂。
    ——
    这些工厂是赤塔专门处理本地矿产,尤其是铁矿资源的冶炼厂,是赤塔地区的工业重心、产业结构核心,理应是财政收入的大头。
    在库可夫收缴之前,这些冶炼厂处于私营垄断的局面——作为赤塔的工业重心,市政却只能从中收取低微的税收。
    据说,这些冶炼厂原本也是实行公有制的,不知为何,也不知被什么人变卖,就被改为私有制了。
    库可夫花了几天时间,通过暗中派人向群众收集各种检举、揭发、控诉,确认相关罪证;同时出动专项组进行追踪,才高效地把控制这些工厂的幕后地方大财阀查抄清楚。
    数支战术人形小队,及一支“整训征召兵”小队,冲入财阀(地方财阀实际掌权人,鲸吞公有产业及犯下相关罪行的实际幕后主使,以下简称财阀)供以休闲享乐的豪宅,击毁战术人形保镖若干,击杀人类保镖十九名,击毙财阀与其子,误伤娼妓三名,轻伤,事后送医。
    考虑到情报中该财阀与众多资本集团及境外势力勾结,封锁其死讯,暂不对其另外旗下产业进行整改。
    工厂收归苏维埃。
    ————
    参观完毕,若时间盈余,则召集工人代表,在相关场地召开工人苏维埃(会议);否则同往市政办公厅,视察苏维埃(议会)官员处理政务。
    晚餐预定在蒙布朗酒店,若无特别需求,则为住宿附赠餐饮——库可夫暂居在该酒店,也为阿尔法安排好了房间。
    “伊琳娜,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意见,只是,你手臂上的伤呢,不找个时间修复一下吗?”
    看着伊琳娜手臂上被打的支离破碎的仿生组织,阿尔法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因而,劝她多在意一下她自己。
    “没有因为我而耽误时间的必要。”伊琳娜淡淡道。
    这话让阿尔法听了挺不好受的,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打伤伊琳娜有什么错。
    阿尔法继续劝伊琳娜道:“可是,我也不赶时间啊。你先去修复吧,这么大个城市,你总不能让我一天全都看完吧?如果时间不好分配,大不了我就在赤塔住上几天嘛。”
    伊琳娜思量再三,最终还是以沉默坚持自己的决定。
    见伊琳娜没有表示,阿尔法只得向一边的库可夫问了句:“将军,你觉得呢?”
    听到阿尔法询问库可夫的意见,还不待库可夫说什么,伊琳娜便应道:“我明白了。”
    她先后向库可夫和阿尔法告退,接着,便急匆匆地赶去医院旁边的人型维修站进行维修。
    在伊琳娜走后,库可夫笑着对阿尔法说道:“她就是那样执拗的性子,也亏得你能劝动她。”
    “伊琳娜是个好女孩。”阿尔法只道了这么一句。
    她能劝的动伊琳娜就有鬼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战术人形对库可夫是什么态度。
    “嗯,我想送她一样东西,只可惜,我想送的这样东西暂时还没有门路。”库可夫似乎在自说自话。
    也不知说者是否有心,反正阿尔法是听者有意。
    那样东西还能是啥,“誓约之证”呗。
    她想起一件事情,向库可夫道了声失礼,然后把伊万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伊万,我之前让你收着的那盒戒指,还记得吗?”
    伊万点点头,当即从身上摸出那个盒子,想要交给阿尔法。
    阿尔法摆了摆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小声对伊万道:“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
    几分钟后,库可夫兴高采烈地拍了拍伊万的肩,并答应了他什么。
    阿尔法默笑着看着这一幕。
    希望伊万在这段时间能和库可夫多学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这时,一名护士趋步赶来。
    “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阿尔法看了看周围,除了护士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估摸着这护士应该是来通知枫叶的情况的,便举手道:“我是。”……
    枫叶的手术很顺利,据说是由从赤塔国立医学院毕业的主任医师主刀,同期毕业的麻醉医师采用的局部麻醉。
    因而,当阿尔法在库可夫的帮助下办好住院登记手续,来到病房探望的时候,枫叶正坐在床上看最近一期的《新消息报(hoвыen3вectnr)》。
    枫叶换了一身病号服,头上的假发还在,松松散散披在肩上,整体是慵懒而惬意的。
    看上去还挺有那种女强人放下身上的担子,尽情享受住院假期的感觉。
    “叶子,你在看什么呢?”
    阿尔法坐到枫叶身侧,和他一同看报上的文章:
    我军以落后武器,在正面战场轻松击溃敌精锐部队,成功挫败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军方发言人卡特将军再次发表讲话,称军方很快会将入侵者驱逐出境,同时告诫民众,不要听信谣言……
    悲报,该战役总指挥官卡娅将军在昨日遇刺,不幸不治身亡。
    “我在看小七的死讯。啧啧,现在她可是全国出名了。”
    枫叶虽然这么说着,可他的目光却偷偷地瞟在mp5-α的身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
    ——
    “777777”军事管制区
    地下避难所
    ——
    阿尔法和百合子混在了集会的人群当中。
    通过上半天的送餐,人们对这对能分配到“肥差”的“幸运姐妹”已经并不感到陌生了。
    阿尔法可以轻易通过人群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事,虽然人们都是把他当成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女孩回答的。
    在百合子表示她可以用超能力帮阿尔法修理一下头发后,阿尔法就让她把自己的头发削成了齐颈的长度——这是百合子最多能掌控的安全长度,再短也不是不行,不过阿尔法的头盖骨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这样头发还是很长,就像是女孩子留了短发,不过仔细看别人还是能分辨出他是个秀气的男孩的。
    现在,通过阿尔法的到处打听,基本上能确认的是,这群正在集会的人们并没有什么激进的行动或想法。
    他们原本在地表的工厂工作,而当前的管制区处于战争状态,地表的工厂停工了,避难所又没有能交给他们的活——简单说,他们失业了。
    集会的目的也正是为此:一是讨论对策、收集建议,二是总结情况、预备向上反应,三就是单纯为了发泄。
    他们已经是“公民”了,就算暂时失业,管制区也不会让他们没有饭吃——阿尔法之前就接到任务,用自动化搬运车运了十大框面包和两桶菜汤过来。
    可是,相比其他有工作的“公民”,这些人的生活就很不如易了。正所谓“和富豪比温饱,和幸福说再见”。
    在工厂工作的“公民”没有一个是懒惰的,因为无法工作导致的生活质量下降蕴生了他们消极的情绪,而只能干看着别人工作,自己却不能动手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那么,阿尔法混迹在这样一群人当中是为了什么呢?
    67的死讯已经登上报纸了,那么,昨天约定好的计划随时会开始。而目前的避难所处于工作时间,只有这些没有工作的人们聚在一起……
    不知道间谍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制造混乱,发动人群造反吗?
    “大家听我说——”
    有人作代表发言了,阿尔法的注意力当即被吸引了过去。
    “司令也不想这样的,是有敌人盯上了我们的工厂,她老人家为了我们的安全……”
    阿尔法刚想从空间掏出来的枪差点收不住了。
    突然,人群集会的地点突然闯入了两队持枪的不明武装人员,他们二话不说就对着人群开枪。
    一时间,人群四处逃窜,尖叫声四起,而且——很快出现了伤亡。
    这些人不是在吓散人群,他们是在屠杀!
    阿尔法也没能幸免于难,若不是有百合子用超能波护着,他现在身上早被子弹穿了七八个窟窿了。
    “嘭,嘭,嘭!”
    杀伤力巨大的左轮发出咆哮,阿尔法连开三枪,击倒了三名开枪的,而就在阿尔法反击的同时,百合子也转守为攻。
    很快,随着最后一个不明武装人员被百合子操控周边的杂物——像人群带来的板凳什么的,打爆了狗头,看见阿尔法他们所作所为,并且胆子大的躲在附近观望的人们走了出来。
    那群原本实行令人发指的屠杀,让人群害怕地四窜而逃的武装人员,就这样反被两个看上去还是孩子的小家伙消灭了。
    人们仍然观望着,不敢离阿尔法他们太近,而阿尔法就趁着这段时间收缴了这些不明武装人员的武器和弹药,以防被有心之人借机利用。
    “就是他们两个,这些人一定是来杀他们两个的,就是他们害得我们……”
    阿尔法远远听见有人指着他们这样说,阿尔法看见了那个人,然而,他没有和他多计较。
    “哥哥……”
    百合子看上去有点生气。
    明明是他们阻止了事情往更坏的情况发展,那个人还污蔑他们。
    阿尔法按住了百合子的肩膀,示意她冷静:“我知道你很想把那个人的嘴都撕烂,我也想,可我们不能。过激的反应只会显得我们心虚。”
    百合子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我现在有枪,人们都惧怕我,哪怕我们真如那人所说,人群里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找我们麻烦——不信,你看看那个人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想法。”
    百合子点点头,不一会,她笑着对阿尔法说:“他们认为他是个傻瓜。”
    正当阿尔法还想和百合子讲点人生大道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颇具煽动性的声音:
    “是的,我认得这些人!这些人都是那个魔鬼指示的,她觉得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要我们去死!”
    阿尔法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在那个人的煽动下,人群聚集着向阿尔法走来。
    他们想夺走他怀中的这些武器,甚至有人已经出声让阿尔法把武器交出来了。
    对此,阿尔法作出了一个假设:如果不是他,而是那群武装人员,这些人还敢来夺枪吗?
    或者这些武装人员只是间谍安排好的托?
    无论是什么情况,鱼儿都已经忍不住要咬钩了。
    那么,来吧。
    阿尔法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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