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共同的流浪
北方狼城附近。
“搞什么嘛，原来叫我是来这里走访……问题是，城主偏偏不愿自己来……她，有那么可怕？”
银狼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奈地看着前方被雪尘覆盖的墙壁，呼出的热气遇上极低的气温，呈白雾状出现在空气中。
这里是雪域，也可以算是草原和雪原的交界线。尽管只是在边缘，丝丝寒气也能让生活在东方龙城的他瑟瑟发抖。
虽然现在是白天，黎明后的早晨。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覆盖住缺少生机的草地，时不时可以看到几株矮小的杂草与野花顽强地在一片白色中存活下来，吸收着阳光的温暖。
狼城比起龙城，相对来说有些冷清。或许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导致这里的人不愿起来太早，喜欢缩在被窝中睡懒觉的缘故，进出城门的人数明显有些稀少。
不过这也倒方便，不需要推推挤挤排队等候。径直向前，疾跑，哪怕是驾马狂奔也不是问题。
一路上可见人们打开前门，喂养马匹，耕种农作物，钓鱼，或是与自己的宠物们玩耍逗趣。当然，目光向上，穿透窗户，依旧可以看见蒙在不同颜色被子中的男女和趴在窗户上，蜷缩在大床一角的猫狗。
“啾啾！”
两三只各色的鹦鹉掠过头顶，追逐玩闹，斑斓的羽毛似雪花飘落，又被急匆匆来往的路人踩踏，静静化作丝缕白烟，融进正在冷却的雾气。
银狼最终停在城镇中心的一座小屋门前，看着头顶的告示牌，犹豫许久，鼓起勇气敲了敲颜色较深的云杉木门。
“谁？”
几秒钟后，寂静的小屋内传来一阵略带警戒的女声。
“龙城银狼，过来替龙城主拜访的。”
他退却两三步，走下阶梯，深呼吸道。
“吱呀——”
木门开启窄窄的一条缝，伸出一只皮肤略白的手，一把抓住银狼的衣领，拽进门中。
他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迎接自己，下意识地挣扎反抗。
结果刚抬头就看到一双天蓝色的眸子紧紧注视他的眼睛。
“呃，那个，能不能，放我下来？”
银狼尴尬地把脖子往后伸，话刚说完，就被有点嫌弃地扔在地上。
“他没来？”
“啊？谁？”
“还能是谁，你们城那个凌。”
“没——”
“嗯，那好，你可以走了。”
经过一番简单的对话，他猛地瞪大眼睛，一脸懵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等等，我是来拜访你，顺便了解下狼城的近日情况的，你这么快赶我走，是不是有点……”
“不好”两字未出口，立马收到一瞪，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才开玩笑的，来，请到楼上去，我们慢慢聊。”
她的表情忽然变换，朝他莞尔一笑，移到门前，左手一斧子劈破木门，在外面墙上贴挂告示牌，又换上铁门堵住出路。
“这，这是干什么？”
一系列动作让银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左手摊开书本，右手拿着羽毛笔，准备记下交谈时的要点。
“没事，为了好好待客，自然不能让外人打搅。”
说罢，她一把拉住他的右手，扶着楼梯旁的栅栏，跑上二楼。
只有门旁的告示牌写着：无人在内，请勿擅自闯入。
……
“唔，饿了，没东西吃呢……”
霄青龙蹲在河边，望着底下随流摇摆的水草和时不时游过的鲑鱼发愣。
前方不远处是一大片茂盛的热带雨林，对她而言，这是一个良好的信号，因为离开龙城时似乎有这么一片高大的树林。
可惜这林子一眼望不到尽头，直接徒步穿过少说也要几个小时，搞不好还会迷路之类的，这让她很心烦。
再加上现在又饿了的情况下。
事实上一路走来，也是碰见过几只动物的，无奈手无寸铁，对付不了长角的野牛，抓不住擅逃跑的猪羊，就连小巧的野鸡也扑不着，倒弄了一身草屑，吃了一嘴鸡毛。
饿急之下，就只能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鲑鱼了。
霄青龙小心翼翼地趟入齐胸口深的水中，接近底部一条正在歇息的鱼苗。好不容易把距离拉到了一两米之近，狠命潜入水里，试图抓住鱼儿的尾巴。
“哗哗哗！”
流水席卷着她的长发，还没摸到鱼尾，那鲑鱼就忽地一个打挺，跃出水面，钻进绿色的水草丛中，消失得不见踪影，只有两三片红色的鱼鳞翻转沉底。
她望着茂密的草丛，猛地呛进一口水，身体下沉，慌张地游近浅水滩，露出头来，呼吸空气。
这么一折腾，长长的黑发和睫毛上都沾到了大小不一的水珠，身上也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害得霄青龙不得不爬上岸去，坐在草地上，捏着鼻子喷水气。
“鱼也抓不到啊。”
她其实不大会游泳，更别说在水里捉鱼，好在河水不深，不然这次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岔子。
“哗——”
正当霄青龙不知所措地坐在此处歇息时，一条巨大的鲑鱼浮出水面，嘴里含着什么东西，缓缓游到岸边。
它的头在草地上一点，放下两条死去的鱼，吸进一口水，喷在她的身上。
“噗！”
随着水箭精确无比地射中某个快要被气炸的家伙，一道绿色影子从草坪上狠狠蹦起，愤怒地看向水面。
鲑鱼咧着嘴角，摆着尾巴，一脸讨好地看着霄青龙，顺便还碰了碰躺在地上的死鱼。
“哦，是你？”
她一眼就认出了几天前在湖边碰到的鲑鱼。
“你的意思是，把这鱼送我？”
“嗯嗯！”
它终于应了一句。不等她问为什么，便一头扎进水中，化作细长黑影越去越远。
“算了，管你想要做什么，不吃白不吃！”
霄青龙思虑许久，把鱼放进水里清洗一阵，张口就直接咬去，无暇顾及那股奇异的腥味和散落的鱼鳞。
……
几百米开外。
这是一座破旧的小屋，门窗皆坏，屋顶满是漏洞，随处可见杂草，土尘和白色的蜘蛛网，似乎已经废弃许久而无人居住。
前面的空地也坑坑洼洼，像是遭受过什么东西的轰炸，有些地方甚至陷下去一个大坑，深到可以瞧见岩石。
龙末站在满是破洞的小桥上，表情复杂地看着昔日的回忆，居住之地。
“他走了，或许是因为它们的离去和它的死亡，伤透了心吧——”
它步伐沉重地走过木桥，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无奈伤感地叹息。
“美好的时光，快乐的说笑，痛苦的分离，生死的间隔，都埋藏在这里。”
它看着屋子，从一个巨大的窟窿内钻进。
里面没有了箱子，没有了摆设品，更不见欢悦的黄项圈狗，骄傲的羊驼，呆头呆脑的村民还有那智慧的人类。如今，爱和那条狗拌嘴的龙回来了，它正站在没有欢笑声的残缺屋子里，回忆遐想。
“哈斯，艳玲，夜雪，还有凌简。”
龙末将与自己最要好的一人三只生物的名称念于口中，心头一惊，撞开破门来到空地。
它四处张望着，寻找那冷冷的十字坟墓，却只看到一块立在原地的圆石。
前方的泥土已被挖开，露出遍布尘埃的大箱子——或者说是棺木。
它明白这里有谁来过了，并且掘开了土层，盗走了给哈斯陪葬的下界之星！
想到这里，龙末不仅怒火中烧，以前的朋友，无论是死是活，都相当于它的逆鳞。现在坟墓被动，就等于对哈斯产生侮辱，这是它绝对不可忍耐的。
“别让我碰到你，否则，我会让你跪在这里道歉，并且生不如死！”
它凶恶地露出利齿，其实也想过是凌简将其带走。
不过这几乎不可能，因为它无法想出曾经的恩人和朋友因为什么原因干出这件事情。
“我会找到你们的，虽然不能再看到它了。”
龙末从边上挖来几块泥土，将箱子埋下，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古旧的屋子，甩尾离去。
它和她一样，需要继续流浪，并且追求寻找曾经的一切。
其实，他们之间离得不算太远，只是碰面的时机未到，因此一人在前，一龙在后，毫不停歇地跋涉前行。
朝阳冉冉升起，拉长了人与龙各自的黑影……
“搞什么嘛，原来叫我是来这里走访……问题是，城主偏偏不愿自己来……她，有那么可怕？”
银狼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奈地看着前方被雪尘覆盖的墙壁，呼出的热气遇上极低的气温，呈白雾状出现在空气中。
这里是雪域，也可以算是草原和雪原的交界线。尽管只是在边缘，丝丝寒气也能让生活在东方龙城的他瑟瑟发抖。
虽然现在是白天，黎明后的早晨。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覆盖住缺少生机的草地，时不时可以看到几株矮小的杂草与野花顽强地在一片白色中存活下来，吸收着阳光的温暖。
狼城比起龙城，相对来说有些冷清。或许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导致这里的人不愿起来太早，喜欢缩在被窝中睡懒觉的缘故，进出城门的人数明显有些稀少。
不过这也倒方便，不需要推推挤挤排队等候。径直向前，疾跑，哪怕是驾马狂奔也不是问题。
一路上可见人们打开前门，喂养马匹，耕种农作物，钓鱼，或是与自己的宠物们玩耍逗趣。当然，目光向上，穿透窗户，依旧可以看见蒙在不同颜色被子中的男女和趴在窗户上，蜷缩在大床一角的猫狗。
“啾啾！”
两三只各色的鹦鹉掠过头顶，追逐玩闹，斑斓的羽毛似雪花飘落，又被急匆匆来往的路人踩踏，静静化作丝缕白烟，融进正在冷却的雾气。
银狼最终停在城镇中心的一座小屋门前，看着头顶的告示牌，犹豫许久，鼓起勇气敲了敲颜色较深的云杉木门。
“谁？”
几秒钟后，寂静的小屋内传来一阵略带警戒的女声。
“龙城银狼，过来替龙城主拜访的。”
他退却两三步，走下阶梯，深呼吸道。
“吱呀——”
木门开启窄窄的一条缝，伸出一只皮肤略白的手，一把抓住银狼的衣领，拽进门中。
他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迎接自己，下意识地挣扎反抗。
结果刚抬头就看到一双天蓝色的眸子紧紧注视他的眼睛。
“呃，那个，能不能，放我下来？”
银狼尴尬地把脖子往后伸，话刚说完，就被有点嫌弃地扔在地上。
“他没来？”
“啊？谁？”
“还能是谁，你们城那个凌。”
“没——”
“嗯，那好，你可以走了。”
经过一番简单的对话，他猛地瞪大眼睛，一脸懵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等等，我是来拜访你，顺便了解下狼城的近日情况的，你这么快赶我走，是不是有点……”
“不好”两字未出口，立马收到一瞪，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才开玩笑的，来，请到楼上去，我们慢慢聊。”
她的表情忽然变换，朝他莞尔一笑，移到门前，左手一斧子劈破木门，在外面墙上贴挂告示牌，又换上铁门堵住出路。
“这，这是干什么？”
一系列动作让银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左手摊开书本，右手拿着羽毛笔，准备记下交谈时的要点。
“没事，为了好好待客，自然不能让外人打搅。”
说罢，她一把拉住他的右手，扶着楼梯旁的栅栏，跑上二楼。
只有门旁的告示牌写着：无人在内，请勿擅自闯入。
……
“唔，饿了，没东西吃呢……”
霄青龙蹲在河边，望着底下随流摇摆的水草和时不时游过的鲑鱼发愣。
前方不远处是一大片茂盛的热带雨林，对她而言，这是一个良好的信号，因为离开龙城时似乎有这么一片高大的树林。
可惜这林子一眼望不到尽头，直接徒步穿过少说也要几个小时，搞不好还会迷路之类的，这让她很心烦。
再加上现在又饿了的情况下。
事实上一路走来，也是碰见过几只动物的，无奈手无寸铁，对付不了长角的野牛，抓不住擅逃跑的猪羊，就连小巧的野鸡也扑不着，倒弄了一身草屑，吃了一嘴鸡毛。
饿急之下，就只能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鲑鱼了。
霄青龙小心翼翼地趟入齐胸口深的水中，接近底部一条正在歇息的鱼苗。好不容易把距离拉到了一两米之近，狠命潜入水里，试图抓住鱼儿的尾巴。
“哗哗哗！”
流水席卷着她的长发，还没摸到鱼尾，那鲑鱼就忽地一个打挺，跃出水面，钻进绿色的水草丛中，消失得不见踪影，只有两三片红色的鱼鳞翻转沉底。
她望着茂密的草丛，猛地呛进一口水，身体下沉，慌张地游近浅水滩，露出头来，呼吸空气。
这么一折腾，长长的黑发和睫毛上都沾到了大小不一的水珠，身上也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害得霄青龙不得不爬上岸去，坐在草地上，捏着鼻子喷水气。
“鱼也抓不到啊。”
她其实不大会游泳，更别说在水里捉鱼，好在河水不深，不然这次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岔子。
“哗——”
正当霄青龙不知所措地坐在此处歇息时，一条巨大的鲑鱼浮出水面，嘴里含着什么东西，缓缓游到岸边。
它的头在草地上一点，放下两条死去的鱼，吸进一口水，喷在她的身上。
“噗！”
随着水箭精确无比地射中某个快要被气炸的家伙，一道绿色影子从草坪上狠狠蹦起，愤怒地看向水面。
鲑鱼咧着嘴角，摆着尾巴，一脸讨好地看着霄青龙，顺便还碰了碰躺在地上的死鱼。
“哦，是你？”
她一眼就认出了几天前在湖边碰到的鲑鱼。
“你的意思是，把这鱼送我？”
“嗯嗯！”
它终于应了一句。不等她问为什么，便一头扎进水中，化作细长黑影越去越远。
“算了，管你想要做什么，不吃白不吃！”
霄青龙思虑许久，把鱼放进水里清洗一阵，张口就直接咬去，无暇顾及那股奇异的腥味和散落的鱼鳞。
……
几百米开外。
这是一座破旧的小屋，门窗皆坏，屋顶满是漏洞，随处可见杂草，土尘和白色的蜘蛛网，似乎已经废弃许久而无人居住。
前面的空地也坑坑洼洼，像是遭受过什么东西的轰炸，有些地方甚至陷下去一个大坑，深到可以瞧见岩石。
龙末站在满是破洞的小桥上，表情复杂地看着昔日的回忆，居住之地。
“他走了，或许是因为它们的离去和它的死亡，伤透了心吧——”
它步伐沉重地走过木桥，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无奈伤感地叹息。
“美好的时光，快乐的说笑，痛苦的分离，生死的间隔，都埋藏在这里。”
它看着屋子，从一个巨大的窟窿内钻进。
里面没有了箱子，没有了摆设品，更不见欢悦的黄项圈狗，骄傲的羊驼，呆头呆脑的村民还有那智慧的人类。如今，爱和那条狗拌嘴的龙回来了，它正站在没有欢笑声的残缺屋子里，回忆遐想。
“哈斯，艳玲，夜雪，还有凌简。”
龙末将与自己最要好的一人三只生物的名称念于口中，心头一惊，撞开破门来到空地。
它四处张望着，寻找那冷冷的十字坟墓，却只看到一块立在原地的圆石。
前方的泥土已被挖开，露出遍布尘埃的大箱子——或者说是棺木。
它明白这里有谁来过了，并且掘开了土层，盗走了给哈斯陪葬的下界之星！
想到这里，龙末不仅怒火中烧，以前的朋友，无论是死是活，都相当于它的逆鳞。现在坟墓被动，就等于对哈斯产生侮辱，这是它绝对不可忍耐的。
“别让我碰到你，否则，我会让你跪在这里道歉，并且生不如死！”
它凶恶地露出利齿，其实也想过是凌简将其带走。
不过这几乎不可能，因为它无法想出曾经的恩人和朋友因为什么原因干出这件事情。
“我会找到你们的，虽然不能再看到它了。”
龙末从边上挖来几块泥土，将箱子埋下，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古旧的屋子，甩尾离去。
它和她一样，需要继续流浪，并且追求寻找曾经的一切。
其实，他们之间离得不算太远，只是碰面的时机未到，因此一人在前，一龙在后，毫不停歇地跋涉前行。
朝阳冉冉升起，拉长了人与龙各自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