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下逃亡
“不动了？莫非是没有发现我？或者说是被什么事吸引了？”
她心中疑惑不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趁这个机会，我——”
“唰！”
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一股随之而来的气流让她立刻意识到身后的动静，身体赶紧往后弯去。几乎刚刚做出这个动作之时，她眼前黑暗的空气里闪过一道残影。
“铛——”
暗灰色的石剑砍了个空，把落下的几片绿叶劈成两半，深深刺入橡树粗壮的树干。霎时间整棵树猛地一阵颤抖，几块木屑剥离树皮，四处飞溅，其中夹杂着被湿润空气影响而迅速熄灭的火花。
“好险，要是我反应慢个半秒钟，说不定人头就保不住了！”
她向后却一小步，从剑身下钻了过去，心存侥幸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剑尖看向持剑者。
虽然现在的光线并不充足，再加上树木挡住了一部分的月光，能见度简直低到不行，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她还是清清楚楚地瞅见了它的样子：除了蓝色的衬衫和紫色的裤子外，几乎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绿，以及狰狞的表情和无神的眼睛。
“僵尸？”
此话刚刚出口，它突然使劲，狠狠地将石剑抽出树干。
“簌簌——”
橡树仿佛有了灵性，痛苦地摇晃起来，茂密的树冠中飘下一大堆嫩叶，像层地毯似的铺满了她和它脚下的草地；一道长长的、几乎要穿过整个橡木的剑痕中，缓缓渗出绿色的汁液。
汁是树的血；叶是树的泪。
锋利的石剑上流淌着浑浊的液体，在月下的光泽显得更加黯淡了一分。
夜风吹拂，木的芬芳，草的清香，和僵尸身上的腐臭味交织成奇特的气味，飘散在附近的空气里。
它死死地盯着她，就像看待一只无力反抗的猎物，让她不禁毛骨悚然。
“你若是乖乖呆在这里，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僵尸冰冷地说出一句话，拭去剑上的脏物，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对她发起进攻。
“怎么这些怪物都这么不友好——等下，难道……”
她这才回想起怪物与人类的敌对关系，也明白了半天前在洞穴里那只骷髅举动的原因。
“现在情况不妙啊，被盯上了！叫我呆在这里，分明就是等死！哼，我才没那么笨呢！”
她现在赤手空拳，对付它怕是根本没有胜算，看来找机会溜掉，免得性命不保。
“亡，你要是动作快点，刚才那一剑能落空吗？”
就在这时，浓浓的夜色中，三道影子靠近她面前的它，且带来一句语气暗含责备和不屑的话。
银色的月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这才好不容易辨别出来神秘的黑影是两只僵尸加上一只骷髅。
“下次你试试！”
此话入耳，它注意力马上转移，完全看不出有半分犹豫。冲动的性格让亡不甘示弱地朝后方喊着，以至于她已经开始往后试探性地挪移都没有看到。
“要是害怕，或者没能力干这事就不要给我瞎嚷嚷！当初看到她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愿意上去偷袭？”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貌似有了些怒火，将剑插入土里后，右手指着她原来带着的地方。
两只僵尸互相看看彼此，都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其中一个刚刚张开口，却又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去。
“先别吵了，那个女孩跑了！”
骷髅见亡还要废话下去，它后面的人也快没了影，淡淡地提醒道。
“别给我岔开话题——什么！？”
它原本还想继续反驳，下意识地训斥着。当亡将那番话真正听清楚，反应过来后，才回想起来自己准备干的事。
后头的树林中，似乎是察觉到它终于反应过来，早就跑出几十米远的她转头做了个鬼脸，身形一晃，隐没在一棵棵高大的树后。
“你怎么不早说！”
亡气急败坏地吼着，抓起骷髅问。
“你刚才的情绪这么激动，若是我插上一句，你听得进去吗？”
骷髅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没有一丝皮肉的脸使得它看起来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这次就先放过你，骸！都赶紧去追，这地方可是好久没来过人了！”
听骷髅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为了不丢失自己的颜面，它放下骸，找了个借口匆匆掩饰一番，提剑奔入树林。
“白痴。”
等到三只僵尸离开后，骸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手中出现一把闪烁紫芒的弓。
“狩猎，马上要开始了。”
……
“沙沙——”
干枯的树叶在她脚下碎裂开来，一点一点地化作灰土，融入土壤。边上的青草被她奔跑时带过的风吹得东倒西歪，几片艳丽的花瓣旋转着飞上夜空，之后在一片月光中重归地面。
白桦树与橡树阻挡着她前进的路，让她不得不注意变换方向，免得在黑夜里撞上树干。
她时不时回过头瞄一眼，生怕几只怪物追上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沾上了水渍——一半是汗水，被刚才石剑晃过的场景吓出来的，那一次她感觉到了死神的逼近；一半是露水，是一不小心触碰上草丛树叶染上的。
夜风吹袭，脊背发凉，朦胧的夜色里夹杂着白色的雾气，呼出来的热气飘在空中，一下就交融了。
受到白雾的影响，视线明显模糊了不少，不过也没看到什么活动的身影，几只怪物大概放弃了，或者被甩在丛林里。
这样想着，她放慢速度，由疾跑改为散步，剧烈的运动使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如果不是晚上树林里的温度较低，她可能早就满头大汗了。
“呼，总算可以安静会儿了。”
她自语着，依旧没停下脚步，有些担心亡它们突然窜出来，堵住逃跑的路，这样可就麻烦了！
“哗！”
旁边的空气都开始凝固，不再流动，无风的树林里寂静一片，正前方却响起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的声音。
她望向远处橡树与白桦树的后方，那树干和树叶间的缝隙内，闪烁着几点银色的磷光。在浓雾与夜色中，磷光并不刺眼，反倒有些柔和。
“嗯？那里有什么在发光？”
她暗暗想道，拨开挡住道路的高草丛与树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如镜子般巨大，清澈的水潭。
其实这里也不算是水潭，而是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反射着月亮投落的光线。从远处看，银色的月光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水面，其颜色与铁铸的剑相差无几。
头顶没有了树叶的遮盖，深邃的星空与不知不觉中爬上了穹顶的残月组成的夜景倒映在她绿色的瞳孔中，只是几片云彩偶尔会遮住月亮，有些大煞风景。
“为什么星辰总是和月亮在一起啊？”
“因为月亮需要星辰的衬映，星辰则需要月亮的陪伴，缺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不会存在，夜空就会显得单调了。
星星永远追随着月亮，不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唯一不会改变的是，他们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对方的温暖。”
“哦，那，你说，我们像不像夜空中的他们？你是月亮，我是星星？”
“像，当然像。”
（沉默）
“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吗？”
“不，不会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就像月亮陪伴星星那样。”
“嘻嘻，你要说到做到哦！”
她被莫名其妙回荡在耳旁的对话惊到，匆匆四下张望，环顾左右，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生物待在附近。
这里，就只有她独自一人罢了。
“刚才是我幻听了吗？”
她问着自己，发现眼眶有些湿润，连忙用手揉了揉双眼。
“可能是晚上有些犯困，出现错觉了吧？这里刚好是个水潭，洗把脸清醒清醒，再继续赶路。”
她长吐一口气，像头胆小的鹿，轻轻悄悄地走到水边，观察一阵后，才蹲下身子，将手伸向水面。
她心中疑惑不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趁这个机会，我——”
“唰！”
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一股随之而来的气流让她立刻意识到身后的动静，身体赶紧往后弯去。几乎刚刚做出这个动作之时，她眼前黑暗的空气里闪过一道残影。
“铛——”
暗灰色的石剑砍了个空，把落下的几片绿叶劈成两半，深深刺入橡树粗壮的树干。霎时间整棵树猛地一阵颤抖，几块木屑剥离树皮，四处飞溅，其中夹杂着被湿润空气影响而迅速熄灭的火花。
“好险，要是我反应慢个半秒钟，说不定人头就保不住了！”
她向后却一小步，从剑身下钻了过去，心存侥幸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剑尖看向持剑者。
虽然现在的光线并不充足，再加上树木挡住了一部分的月光，能见度简直低到不行，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她还是清清楚楚地瞅见了它的样子：除了蓝色的衬衫和紫色的裤子外，几乎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绿，以及狰狞的表情和无神的眼睛。
“僵尸？”
此话刚刚出口，它突然使劲，狠狠地将石剑抽出树干。
“簌簌——”
橡树仿佛有了灵性，痛苦地摇晃起来，茂密的树冠中飘下一大堆嫩叶，像层地毯似的铺满了她和它脚下的草地；一道长长的、几乎要穿过整个橡木的剑痕中，缓缓渗出绿色的汁液。
汁是树的血；叶是树的泪。
锋利的石剑上流淌着浑浊的液体，在月下的光泽显得更加黯淡了一分。
夜风吹拂，木的芬芳，草的清香，和僵尸身上的腐臭味交织成奇特的气味，飘散在附近的空气里。
它死死地盯着她，就像看待一只无力反抗的猎物，让她不禁毛骨悚然。
“你若是乖乖呆在这里，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僵尸冰冷地说出一句话，拭去剑上的脏物，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对她发起进攻。
“怎么这些怪物都这么不友好——等下，难道……”
她这才回想起怪物与人类的敌对关系，也明白了半天前在洞穴里那只骷髅举动的原因。
“现在情况不妙啊，被盯上了！叫我呆在这里，分明就是等死！哼，我才没那么笨呢！”
她现在赤手空拳，对付它怕是根本没有胜算，看来找机会溜掉，免得性命不保。
“亡，你要是动作快点，刚才那一剑能落空吗？”
就在这时，浓浓的夜色中，三道影子靠近她面前的它，且带来一句语气暗含责备和不屑的话。
银色的月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这才好不容易辨别出来神秘的黑影是两只僵尸加上一只骷髅。
“下次你试试！”
此话入耳，它注意力马上转移，完全看不出有半分犹豫。冲动的性格让亡不甘示弱地朝后方喊着，以至于她已经开始往后试探性地挪移都没有看到。
“要是害怕，或者没能力干这事就不要给我瞎嚷嚷！当初看到她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愿意上去偷袭？”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貌似有了些怒火，将剑插入土里后，右手指着她原来带着的地方。
两只僵尸互相看看彼此，都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其中一个刚刚张开口，却又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去。
“先别吵了，那个女孩跑了！”
骷髅见亡还要废话下去，它后面的人也快没了影，淡淡地提醒道。
“别给我岔开话题——什么！？”
它原本还想继续反驳，下意识地训斥着。当亡将那番话真正听清楚，反应过来后，才回想起来自己准备干的事。
后头的树林中，似乎是察觉到它终于反应过来，早就跑出几十米远的她转头做了个鬼脸，身形一晃，隐没在一棵棵高大的树后。
“你怎么不早说！”
亡气急败坏地吼着，抓起骷髅问。
“你刚才的情绪这么激动，若是我插上一句，你听得进去吗？”
骷髅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没有一丝皮肉的脸使得它看起来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这次就先放过你，骸！都赶紧去追，这地方可是好久没来过人了！”
听骷髅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为了不丢失自己的颜面，它放下骸，找了个借口匆匆掩饰一番，提剑奔入树林。
“白痴。”
等到三只僵尸离开后，骸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手中出现一把闪烁紫芒的弓。
“狩猎，马上要开始了。”
……
“沙沙——”
干枯的树叶在她脚下碎裂开来，一点一点地化作灰土，融入土壤。边上的青草被她奔跑时带过的风吹得东倒西歪，几片艳丽的花瓣旋转着飞上夜空，之后在一片月光中重归地面。
白桦树与橡树阻挡着她前进的路，让她不得不注意变换方向，免得在黑夜里撞上树干。
她时不时回过头瞄一眼，生怕几只怪物追上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沾上了水渍——一半是汗水，被刚才石剑晃过的场景吓出来的，那一次她感觉到了死神的逼近；一半是露水，是一不小心触碰上草丛树叶染上的。
夜风吹袭，脊背发凉，朦胧的夜色里夹杂着白色的雾气，呼出来的热气飘在空中，一下就交融了。
受到白雾的影响，视线明显模糊了不少，不过也没看到什么活动的身影，几只怪物大概放弃了，或者被甩在丛林里。
这样想着，她放慢速度，由疾跑改为散步，剧烈的运动使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如果不是晚上树林里的温度较低，她可能早就满头大汗了。
“呼，总算可以安静会儿了。”
她自语着，依旧没停下脚步，有些担心亡它们突然窜出来，堵住逃跑的路，这样可就麻烦了！
“哗！”
旁边的空气都开始凝固，不再流动，无风的树林里寂静一片，正前方却响起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的声音。
她望向远处橡树与白桦树的后方，那树干和树叶间的缝隙内，闪烁着几点银色的磷光。在浓雾与夜色中，磷光并不刺眼，反倒有些柔和。
“嗯？那里有什么在发光？”
她暗暗想道，拨开挡住道路的高草丛与树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如镜子般巨大，清澈的水潭。
其实这里也不算是水潭，而是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反射着月亮投落的光线。从远处看，银色的月光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水面，其颜色与铁铸的剑相差无几。
头顶没有了树叶的遮盖，深邃的星空与不知不觉中爬上了穹顶的残月组成的夜景倒映在她绿色的瞳孔中，只是几片云彩偶尔会遮住月亮，有些大煞风景。
“为什么星辰总是和月亮在一起啊？”
“因为月亮需要星辰的衬映，星辰则需要月亮的陪伴，缺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不会存在，夜空就会显得单调了。
星星永远追随着月亮，不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唯一不会改变的是，他们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对方的温暖。”
“哦，那，你说，我们像不像夜空中的他们？你是月亮，我是星星？”
“像，当然像。”
（沉默）
“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吗？”
“不，不会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就像月亮陪伴星星那样。”
“嘻嘻，你要说到做到哦！”
她被莫名其妙回荡在耳旁的对话惊到，匆匆四下张望，环顾左右，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生物待在附近。
这里，就只有她独自一人罢了。
“刚才是我幻听了吗？”
她问着自己，发现眼眶有些湿润，连忙用手揉了揉双眼。
“可能是晚上有些犯困，出现错觉了吧？这里刚好是个水潭，洗把脸清醒清醒，再继续赶路。”
她长吐一口气，像头胆小的鹿，轻轻悄悄地走到水边，观察一阵后，才蹲下身子，将手伸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