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实体的蒋纹鸢,元唯幸,林雁书和马灵雨四个人应邀先后来到了松雾谷中溪水边上的一处小屋前,这里是马致礼为了陪一些友人垂钓建起来的屋子,屋子的前方放置了石桌石凳,此时天气转冷,凳子上已经盖上了羊皮的坐垫。
    马灵雨发型十分随意,长发只绑了发尾就这么垂在一边的肩膀,最外层是素白的窄袖华服,看领子力量还有內衣,下身湖蓝色的百褶裙,脚上一双青花刺绣的白色布靴,隐隐约约能从裙摆和靴筒之间看到一小段白丝的小腿。四人之中,只有马灵雨神态放松,因为她已经知道她家不会因为裤袜和那场突然袭击被牵连太甚,又刚刚从白予那里得了命图,白予还说之后会告诉她父亲怎么制造命图动物,她自然不会紧张。
    元唯幸白色的剪裁修身的花领衬衣,黑色的女士毛呢马甲,再加一件短风衣,紧身裤加骑兵靴,双腿并拢向后曲,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盯着白予,这一身装扮加上这个姿势让她的凶显得特别的饱胀,她要是再往前坐一点,凶就要压桌子了。
    林雁书穿得宽松随意,连身的长裙,腰部系了一条宽皮带,一下就把整个人沙漏型的身材给勾画了出来,脚上是一双偏男士的系带皮鞋,长裙和鞋口之间是有些圆润微粗的脚踝,微透肉的黑丝就只展露这么一点面积,却尤其的抓人眼球。人双手交叉在凶前,目光警惕的看着白予。
    经历了昨夜的事情,和元唯幸一样,她内心也对于白予都充满了各种想法,怀疑,警惕,畏惧,以及比之之前更甚的好奇心。
    蒋纹鸢穿得更简单,短款的大衣,里面是一条针织的连衣裙,裙子意外的短,翘二郎腿坐着这个姿势只能刚巧盖过膝盖,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硬面哑光牛皮长筒靴,长度几乎及膝,这样的长靴让白予完全看不到里面腿上是什么颜色的丝袜,只能等蒋纹鸢二郎腿换边的时候那一瞬间,白予才能看见她里面的裤袜是什么颜色。
    要是平常,白予目光肯定就锁定四人的腿了,但此时此刻,白予却看着她们的脸,直面她们的目光。
    这一刻,白予心中没有了那些杂念,他只想倾斜过往积蓄的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
    白予看着蒋纹鸢的同时,蒋纹鸢也在看他,她知道接下来白予肯定会说出足以让人震惊的事情,要不然不至于把她们都叫到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希望你们能够先听我讲一个故事,故事有点长。”
    白予起了一个头,正式开始了讲述,“从前有一个小镇,镇里有一户人家,父亲是匠人,母亲是给小孩子启蒙的,他们有三个孩子,其中小儿子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这个小儿子算得上有几分聪明,什么都喜欢学,却什么都只是学点皮毛就不了了之,包括读书也是如此,后来小儿子去了省城念书,父母前来看望却在路上遭逢意外身亡,自此之后,小儿子就变得越发的佛系,当然,用冷漠形容更加准确。再后来,在城里工作了几年的小儿子就在省城与人合伙开了一家主打手工鞋的皮具店,还在家乡小镇开了一间夏季避暑的小农庄。”
    “突然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变成了猫……就这样,他逃出了那个地方,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寻找那中年人留下的东西,以便有机会从新变成人。”
    白予讲到这里时,四个人已经被刚刚险象环生,数次反转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接下来大概就是命运的相逢吧……这个姑娘,她姓蒋。”
    白予讲了他与蒋纹鸢的初次相逢。
    “再后来……”
    白予把后面围绕瓶山寺,与唐泰,假扮戏子之女伶衣,杨续生等人的种种故事讲了一遍。
    林雁书这时也惊了,惊讶的不仅仅是故事里有她自己,还包括这个故事还有那位张大夫。
    “蒋姑娘就这样离开了,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只是比较欣赏她的能力,然后有那么一点男人对于女人的想法。”
    白予说道。
    一旁,蒋纹鸢不冷不热的刺了一句,“那可真是谢谢您的抬爱了。”
    “之后,便是松雾谷的故事……就这样,天地巨变,只有我与灵雨活了下来,但灵雨并没有她变成动物这期间的记忆,实际上等于是只有我回到了过去,回到过去之后,我第一时间自然是要解决中年人,我布了一个局……最后他们都死了。”
    说到这里,白予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纹鸢,其实徐易他就是你的父亲,是我害死了他。”
    蒋纹鸢没有回应白予。
    “然后,我来到了松雾谷……”
    白予把他在松雾谷做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坦白了。
    而马灵雨已经整个人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白予所说的一切。
    白予目光低垂,继续道,“虽然我不断的暗示,我是为了自保,彻底清除隐患,马庄主他也对我动了杀心,我是自卫,之后留下来欺骗灵雨,也是出于愧疚,想要帮她保下家业。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其实我就是想要一个安稳的根据地巩固壮大自己,其实我就是看到灵雨比较好骗,才做下了这一切,那时候的我,为了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很快就经历了一场大的变化,我与白宛去了天丰村碰到了纹鸢和祗园,然后陷入了一场漫长而真实的梦境,梦境之中……”
    白予讲起了他的那一场梦。
    变成一个女卧底,打入蒋纹鸢这个女匪头子的小组织一起做禁药生意的梦。
    正是因为这一场漫长的梦,白予才开始了转变,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
    “其实当时我只是觉得可以试着勾搭一下纹鸢,毕竟她的能力还是挺出众的,再后面便是佛国的故事……”
    白予又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
    两人共同经历了许多,最终发生了关系。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或许我和纹鸢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也只是或许,毕竟我是一个烂人。”
    白予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这时,一直默默听故事的蒋纹鸢插了句,“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白予只是笑笑,然后继续讲起了故事,“……就这样,大家都死了,而我回到了十年前。”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连自己所珍视的人都保护不了。回到过去的我,一心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力量,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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