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队一多半都是以前的人手,早就不愿意干汉奸了。王彪仓来了以后,陆续给队里安插了一些心腹。后来我找各种理由挤出去了一些,挤不出去就在各小队之间调整。经过几次调整,就把一个小队完全调成了自己人,另外两个小队也都安排可靠弟兄监视这些家伙。所以,只要一声令下,我至少能拉出百十名弟兄。”孙建刚很自信。
    “好!活捉老深田,迎接兄弟反正,这活一起干了。可是……如果这几天十郎太或王彪仓把你们中队调往别处咋办?”满根有些担忧。
    “不会的,皇协军三个中队中,就我们中队战斗力最强,纪律也最好,十郎太不可能随便调动,王彪仓也轻易不敢调动。其他两个中队都分散在各个据点,王彪仓手头除了自己的卫队就只有我们中队,干啥活都得靠我们中队。”
    “太好了!现在咱们商议具体方案……”
    老鹰镇,十郎太中队部一间屋子里,老深田脑袋上缠着纱布,右手腕吊在脖子上,左手拿着放大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脸上贴着胶布的中尉军官小心翼翼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前辈,实在抱歉!军务繁忙,回来迟了。”十郎太匆匆走进来。
    “十郎太君,调查组和猎匪已经够让你闹心了,我又不识时务的来麻烦你,真是抱歉啊!”
    “前辈,可千万别这样说。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学者,晚辈请都请不来,能为您效劳就是晚辈最大的心愿和福分。这两天调查组紧锣密鼓,猎匪又十分猖獗,陪您时间少了,还请您多多原谅!对了,前辈,前两天调查组一来就要来拜见,您没有允许。今天他们又想来拜见,还说想问几个问题,您看这……”
    “告诉他们,我不干涉军务,也请他们不要打扰我。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们的联队长,或是去问更高一级的长官吧!”
    “是!”
    “十郎太君,这几天我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工作了。明天就请安排去王公墓,不能再拖,也不能再打扰你们了。”
    “前辈,您的敬业精神真是我们的榜样!只是您的头部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手腕绝对不能活动,否则会留下终生残疾……”
    “头部一点轻伤,不影响工作。右手你们的军医已经给我固定好了,也不影响。再说还有左手,又不干重活,不妨事!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不能再耽搁了!帝国大业,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伤而受到影响。”
    “可是前辈,汽车还没有修好。要不,我请示长官,再派来一辆?”
    “不必了,耽误时间,还影响军务。明天就用你们的军车,要是军车顾不上我就骑马或走着去。”
    “前辈,您可千万饶了晚辈!要是让您走着去,晚辈这脑袋恐怕就……那好,我这就去安排,明天陪您去王公墓。”
    “军务要紧,你去干你该干的,不用陪同,派几个人就可以了。也不用提前安排,容易打草惊蛇。要是支那人知道帝国的考古学家去看他们的王公墓,恐怕会有人出来阻止的。”
    “前辈,支那人连命都保不住,还在乎一座古墓?”
    “十郎太君是军人,带兵打仗是本行,对其他事情了解的少一些。这是一种情怀,一种精神依托,谁都不希望祖先被人打扰,特别是被外族人打扰。就像帝国的荣耀,决不能被支那和其他外族损害一样。所以,此事不可张扬,悄悄的去。如果有价值,就制定挖掘方案。即便没有什么价值也不能宣扬,以免引起其他地方支那人的警觉。”
    “晚辈明白了,这就安排!”
    清晨,一辆车厢上带着帐篷的卡车停在中队部门口。深田走出大门,站在驾驶室旁边的助手——就是那个中尉军官拉开车门,把深田扶上了驾驶室,自己随即也钻了进去。汽车轰鸣着开动了,徐徐驶离老鹰镇,向东北方向疾驶。
    没有公路,不太宽敞的大道也是坑坑洼洼,尽管深田一再催促,可汽车还是跑不了多快。远远望见猪头山了,汽车开始向北,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颠簸着,比人走快不了多少。驾驶室顶上架着歪把子,所有鬼子都是高度戒备。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猪头山方向风平浪静。助手暗暗松了一口气,命令稍稍放缓速度,实在太颠簸了。
    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在平时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可是深田的汽车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一方面路确实难走,另一方面绕猪头山走了好几十里冤枉路,比平时要慢多了。
    十郎太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也做了自认为非常周密的安排。那可是皇室亲戚,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深田只身前往。当然,这些安排都瞒着深田,要是深田知道动用了那么多军力,肯定不会答应的。
    远远能看见王公山了,深田立刻挺直了腰杆,睁大眼睛看着那座即使在冬天也透着翠绿的秀丽山峰,一路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到了山根下,没有路了,全成了台阶,汽车没法走了。深田跳下汽车,健步向山上走去,一点也不像五十多岁而且还带着伤的老人。中尉军官赶紧命令车厢上跳下来的少尉军官带领十几个携带机枪和掷弹筒的士兵跑步到前面开道,另一个少尉军官带领十多个宪兵端着三八步枪在后面护卫。
    山坡上全是合抱粗的松柏,苍劲挺拔。曲曲折折的台阶在密林中向上延伸,越来越陡,也越来越幽静。深田完全被迷住了,不停的吩咐助手拍照,想把这一切都定格在照片里。
    几百米的台阶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陵园外面。陵园前面不很大的平台上有几对石麒麟、石狮子、石马等雕像,却没有石碑,也找不到任何说明陵园主人身份及生平的石刻文字。深田挨个雕像观察着,研究着,并不时让助手拍照记录。那些士兵都被他赶到平台下面十几米的地方,生怕不小心碰坏了雕像。
    雕像终于看完了,深田凝望了一会陵园,回头命令士兵保持安静,不得喧哗,也不得踏入陵园半步,然后缓步走进了陵园。助手拿着相机和笔记本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的凝重。
    陵园不是很大,里面长满了参天古柏。就在这些参天古柏中间,坐落着一座不很高也不很大的圆形土堆,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公墓了。没有路,深田和助手踩着古柏之间足有半尺多高的枯草向十几米外的王公墓缓缓走去。
    前面几棵古柏没有任何异常,深田也没有任何戒备。还有几棵古柏就到王公墓跟前了,他再一次放缓了脚步。倒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要近距离观察整体王公墓,这是多年培养的职业习惯,无法改变。
    就在这时,前方异常粗大的古柏后面突然冲出两条身影,闪电般扑到深田跟前。深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随即被拖到古柏后面。
    “有人……”中尉狂叫一声,扔掉相机和笔记本就往深田跟前扑,边扑边拔枪。可是有人更快,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中尉脖子被生生切断,“扑通”摔倒,立即被拉到古柏后面,身上的挎包和手枪等东西全被摘走,掉在地上的相机和钢笔笔记本也被捡走。
    陵园外的鬼子听到喊声,迅速冲进陵园,可是哪里还有深田的影子?鬼子立即散开搜索,很快发现了助手的尸体,也发现了正在向山上撤退的人影,立即展开追击。
    劫持深田的正是满根和朱一枪等人。他们昨天早晨就秘密来到王公山,没有从正面台阶上来,由熟悉地形的朱一枪带着从背后上到山顶,正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胡亦冰大夫由柱子送回了山里,满根和孙连平、栓子、大猛、王云明、赵晓宇、李鹏睿进入王公山。他们穿着孙建刚提供的伪军服装,除步枪外,每人还带了两把盒子,弹药都带的足足的。朱一枪也换上了伪军军服,命令一个随从回猪头山搬人,和另外三个随从跟满根他们一起上了王公山。
    傍晚的时候,山下突然来了一帮人马,有一百多伪军,还有十几个鬼子,从山下往上仔细搜索。满根命令从山背后悄悄退下山坡,潜入对面山坡密林里隐蔽。这帮鬼子伪军细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情况,就在陵园两侧的树林里守了一夜,天亮后又在周围搜索了一通,便全部撤到山下两侧的树林里隐蔽下来。满根他们钻出密林,又悄悄爬上了王公山顶,居高临下,将鬼子伪军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汽车声,满跟立即命令按照预定方案行动。深田还没到平台,他们已经全部准备到位。原以为鬼子会保护深田进入陵园,那样就只能开火,击伤深田再抢人。谁知道深田只和助手进了陵园,其他鬼子都在外面等候,这让满根喜出望外。不过,助手那一声还是给鬼子报了信。满根命令栓子和赵晓宇带着深田向山上撤退,李鹏睿带着搜集助手的东西也向山上撤退,自己和朱一枪等人阻击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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