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等待支队的处理意见,也许是想冷处理王旭,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所以从王旭被关进禁闭室三天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干部来找他谈过话。
    仅有的只是楚汉定时的给他送来饭食。
    直到此时,王旭身上还穿着泥垢的衣服,衣服上的尿骚味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气味显的特别的浓。
    王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想心思,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直到第四天晚上的深夜,躺在床上的王旭练习着呼吸法,一阵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他睁开眼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一束强光照在他的眼睛上,右手不自觉的就伸了出来,挡住了那一束强光。
    透过指缝只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手拿着一个强力电筒,进门后,将门反手关了起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一亮,王旭举着的手放了下去,这才看清来人,来的人是他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人,来人下身穿着一件白色耐克的的运动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
    “郑排?”王旭惊讶的喊道。
    “嘘!”郑维哲一手关掉手电筒,一手食指挡嘴。
    “我来找你谈谈!”
    “你不是调离易市了吗?”
    “我连夜赶过来就是为了找你的,你小子行啊,拳头是用了打自己弟兄的?还打的那么狠?”郑维哲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说道。
    “坐吧!”
    王旭就在床沿坐了下去,没有回答郑维哲的话。
    “这次我过来不是数落你的,也不是来宣布对你的处理决定的,放松点吧!”郑维哲说道。
    “这一次发生在你们骨干集训队的事,邵智文记一次过,你们区队长胡明哲记一次过,其余相关参加斗殴的人都有其他处理决定。教导队教导员和大队长自我检查。”郑维哲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我呢?怎么处理?开出军籍?”王旭问道。
    “对!开除军籍!”郑维哲回答道。
    “哦!”王旭的回答很淡定,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两个月前,你还有一个处分呢!回到地方,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两个月前?处分?你怎么知道?”听到郑维哲这句话,王旭才有点吃惊。
    郑维哲笑了笑,从口袋掏出香烟,自己点着一支吸着,然后将烟盒丢给王旭,王旭并没有拿烟,而是等待着郑维哲的回话。
    郑维哲下巴翘了翘,意思让王旭拿烟抽,王旭这才点着一支,没有吸,等待着郑维哲的后话。
    “押解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从押解回来就感觉你小子变了一个人,这一次的事情估计与那一次也拖不了干系吧?”
    王旭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次事情倒也没有到开除军籍这么严重,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哪两条路?”
    “第一条,这一次接受一个处分,两年兵结束后退伍回家,另外一条,跟我走,凭自己的能力把两个处分都拿掉,然后在部队搏一个前程,不过有一句话要提醒你,跟我走之后,你的路不好走,说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你自己选择吧!”
    听到郑维哲的话语,王旭犹豫了。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富贵险中求,如果你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就当作我今晚没有来过。”郑维哲望着目光呆滞的王旭添油加醋的说道。
    “能让我想想嘛?”
    郑维哲抬手看了看手表“可以,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今晚就要赶回军区司令部,所以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说完话,郑维哲没有继续说话,只看着王旭呆滞的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香烟,直到三根烟抽完,王旭才抬起头来,目光犀利了很多。
    “等我洗个澡,我换一身衣服。”王旭站起身。
    “不用了,选择跟我走,你的那些东西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到了,你在部队的东西,我会安排人送到我家的。”郑维哲也站起身。
    两个人前后脚的走出房间,走出宿舍楼上了门口那辆白色的路虎车。
    郑维哲开着车,王旭坐在副驾驶上,王旭也没问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要去的地方一定不简单。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郑维哲随手打开车载cd,车里顿时响起了汪峰的《怒放的生命》。
    郑维哲两手握着方向盘,跟着调子哼着歌曲。一曲唱罢,郑维哲关掉了cd。
    “这首歌是你的歌吧?”郑维哲突然问道。
    王旭自嘲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因为这首歌,所以我才找到你,这一次你失去了方向,我来指点你,下一次需要自己去选择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我们去哪?”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郑维哲目视前方,呵呵笑道,转而开着玩笑说道:“准备把你当人蛇给卖了。”
    王旭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从郑维哲的突然出现,再到他们之间谈的话,这一切都足够王旭想到很多的事情。
    “以你的身手,把你卖了也不管用,到时候我还得赔钱给人家。”郑维哲继续开着玩笑。
    “具体这一次让你去做什么,以我的军衔,我还没有权利知道,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你要受到二十天的多对一高压训练,会根据你训练的成绩安排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等二十天到期之后,会有专门的人过去接你的。所以从我把你送到地方一直到你任务完成,这期间我们估计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现在还有什么疑问,赶紧问。”
    “我还会回到原来部队吗?”王旭问道。
    “机会不大,你现在的状态是被开除军籍。”
    “真的开除军籍了?”王旭的话语并没有像郑维哲所预料到的惊讶。
    “如果任务完成了,会恢复你的军籍的,不但会恢复,可能还会有提升,超过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迷失了,所以需要找到方向。原本我以为你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认清方向的,但是你却越走离真正的方向越来越远。”
    王旭闻言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路虎车经过高速、经过国道、经过小道,最后驶进了山里,在最深处一排从外表看像是一座工厂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处有两名哨兵端着枪巡逻着。
    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名哨兵端枪,枪口对准了王旭他们俩人,“口令!”
    “泰山,回令!”郑维哲喊道。
    “斑鸠!”
    被放行,通过大门,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将王旭送达之后,郑维哲说道:“好好干,自己的命运自己去掌控,一直都是。”
    郑维哲说完话,挥挥手,头也没有回的上了路虎车。
    郑维哲走后,王旭被安排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进入了一个如堡垒一般的房子,大门足有五米多高,而且还是厚重的钢制大门。
    ......
    二十天后,王旭从那个钢制大门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没有军衔、没有标志的迷彩服,面容冷峻了很多,仿佛在这二十天内,他完成了一次蜕变一般。
    门口处,停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连车的型号王旭都从来没有见过,王旭上了车,车上除了他和驾驶员之外没有其他人。
    上了车的王旭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按照自己琢磨出来的呼吸法呼吸着。
    直到四个小时之后,车辆进入了一座军营,王旭被带进了一座大楼,上了五楼最里间的一间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面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一名穿着军装的肩膀上的军衔是一颗金星,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一名老者,花白的头发,面容上虽有皱纹,但是却显得很健硕,穿着白色的汗衫,看起来很普通却又不普通。
    王旭敬了一个军礼,喊道:“首长好!”
    少将没有说话,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挥挥手,带着很慈祥的笑容说道:“你就是王旭?”
    “报告首长,我是王旭!”
    “很机灵的一个小鬼!”老者掐着香烟的手指着王旭,对着旁边的少将说道。
    “老领导,这个兵确实不错,要不是您有安排,看着这么个兵,我还真想把他调到我们师来。”少将说道。
    “要不我们打个商量,等这个小鬼完成任务后,你给他提一阶,我把他调到你们师?”老者开着玩笑说道。
    “提一阶这个事可不是我这个师长能做的了主的。”少将装作委屈的说道。
    “你呀,还像当年一样滑头,借你办公室一用?”老者说道。
    “行嘞,老领导你们谈,我去准备一下午餐。”少将说着话离开了办公室,顺手还带上了门。
    “坐!”老者招呼道。
    “老首长在,我站着就好!”王旭微笑着推迟道。
    老者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套军装,在王旭的面前打开,军装是解放军制式常服,只是看到肩章和右手边的胸标,让王旭感到震惊的同时,更感到诧异。
    军衔赫然是一杠三星上尉军衔,右边的胸标下方,居然是王旭的名字。
    “知道军人肩膀上的肩章代表着什么吗?”老者问道。
    王旭说道:“责任和荣誉!”
    “也对,也不对!”
    “那一颗颗闪亮的星代表着祖国和人民,代表着我们时时不忘的责任,需要用鲜血捍卫的职责。军人的荣誉在哪?军人的荣誉在心里。”
    “列兵王旭听令。”老者严肃的说道。
    老者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红头文件,交到王旭手上,“看一看吧!”
    上面赫然是军区的任命书,论功行赏,王旭晋升为上尉。具体什么功勋却没有写明,王旭看着手中没头没尾的文件很疑惑。
    “胜利的果实是需要靠鲜血甚至是生命去换来的,所以这一套衣服,我暂时替你保管,等你完成任务归来的时候,他会将它正式的穿到你的身上,有没有信心!”
    王旭没有回答,老者虎目一瞪,射出精光,让王旭不觉就一愣,右脚靠上左脚,“保证完成任务!”
    “相信郑维哲跟你说过,你现在的状态是开除军籍的状态。所以此时此刻你是一名普通百姓,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通过视频和考核成绩看了一下,这二十天的高压训练,你成绩不错。所以你有这个资格参与这一次任务的选拔。”
    “选拔?不是直接执行任务?”王旭反问道。
    “这一次参加选拔的有很多人,你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只在这一群参与选拔的人中间选拔出五个人执行最后的任务。”
    “这是保密条令,你看一下,没有疑问就签字,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情。”老者将一份文件夹递给王旭。
    王旭接过文件夹看也没看,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没看错你这个小鬼。”说着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旭,“你看一下。”
    王旭看完文件惊讶的问道:“您是让我去做卧底?”
    “不不不,不是卧底,是选拔的任务,因为出了这个门,你就是一名老百姓,在你完成选拔任务之前,你不会有任何支援,连联络人都不会有。”
    “我们的生命怎么保证?”王旭问道。
    “战士上战场,谁能保证他能平平安安的下战场?”
    “好,我去!怎么联络其他参与选拔的人?”
    “这是他们的代号,你看一下,为了保证我们人员安全,不要去刻意寻找他们,如果遇到他们有麻烦,可以尝试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解救。我说的是尝试,懂吗?”老者,拿着一张纸递给王旭。
    “是!”王旭接过纸张,目光扫向那一份名单,名单上面哪里有什么名字,都是一些动物的名称。
    “这些都只不过是代号。”老者解释道。
    王旭疑惑的望向老者。
    “你的代号——雏鹰!”
    (第一卷当年情怀已经结束了,写这一卷的时候,让笔者想起了很多自己参军的经历,有点冗长,有点啰嗦,情节也不是那么的跌宕起伏,因为作者想还原一个真实的军旅,军人的生活大部分都是枯燥和平淡的,但是回忆有甘甜也有苦涩。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开始第二卷,继续每日两更,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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