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大地,毫不夸张的说,一个鸡蛋在地上打碎了,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变成一个荷包蛋。
    这样的天气,不说在烈日下了,即便是蹲在厕所里,要不了一会也会汗流浃背。但是对于骨干集训队的新兵来说,也只能躲在厕所里解决那并不十分大的烟瘾了,这里也是新兵交谈的最佳的地方了——虽然厕所里很闷热。
    “上午收完操,五中队那个王旭被一中队的马建华带着几个老兵给堵在洗漱间警告了。”
    “听说了,我们中队也有两个老兵也去了。你说这个王旭也就素质好一点,被人那么欺负,也只能端着脸盆跑到三楼去洗,还不是一个怂逼。”
    “我就觉得那个逼样的就是犯贱,那变态队长这么整人,你一个新兵低调点呗,队长还以为就他一个人尽力了我们都在偷懒呢!”
    “就是,你说那个马建华他们怎么没把那个傻|逼给打一顿呢?”
    “警告一下就得了,毕竟这是部队嘛,又不是街头上小混混,再说,要不是早上马建华尿血了,他也没那么气愤。”
    “尿血?”
    “还不是这几天被整的?尿血的最起码有十来个人。”
    中午起床后,肚子里一阵翻滚的王旭,捂着肚子就朝着厕所冲了过来,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将这些交谈都尽收于耳,听到这些话,王旭只是摇了摇头,在厕所门口点燃一支香烟,故意的用力的按着打火机,让打火机的声响传进几个背后议论人的新兵耳中,抽了两口烟才走进厕所,找了一个坑就蹲了下去。
    果然三个新兵看到王旭进来后,面色都有点尴尬的闭上了嘴,扔掉烟头就离开了厕所。
    ......
    日子就这么翩翩无奇的过着,士官们该老软的也只敢生活上稍微老软一点,训练中,再也不敢敷衍了事了。
    而队长和区队长们,搞体能训练也没有前两天那么狠了,只是偶尔还会吹响紧急集合哨,拉个武装越野什么的,训练的课目都是按照正常的安排进行着。也许是因为前两天搞的太狠,战士们两相比较一下,后面的训练没有前两天那么苦吧?
    这期间,无论是武装越野也好,还是其他训练也罢,王旭总归是佼佼者,整个集训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在生活上,他依旧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将自己封闭起来,很少与人交流。对于参训人员背后对他的议论,都又岂能不知?但那又怎样?一群小孩子耍脾气,你一个大人能上去揍他们一顿吗?然而他在这个骨干集训队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因为训练时间安排的充分,自那一次王旭跟楚汉在健身房pk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切磋过了,只是集训队偶尔在晚上会组织在健身房训练才去健身房。
    转眼间,来到这个集训队就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王旭唯一的变化就是人比之前要黑了很多,现在的王旭的脸上已经完全脱去了刚重生时的稚气,本来就五官分明的脸颊,染上了小麦色,显得更加的刚毅,再加上他眼神中那一抹无法消除的戾气,给人的感觉就很凌厉。身体也比刚入伍的时候壮实了很多,掀起衣摆,显露出来的就是那八块分明的腹肌。穿上作训服,如果不是他那随意的走路姿态,绝对算是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中国式军人了。
    下午的训练,引来了即便是士官们也谈之色变的障碍训练,四百米障碍跑一圈下来,那对体能的消耗即便是武装五公里越野也不能与它相提并论,那是对整个身心的一种训练。
    四百米障碍,对于王旭来说却是期盼已久的训练科目了,上一世,一方面是因为中队的条件有限,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限制,参军两年都没有跑过障碍,这成为了他一直以来的遗憾。
    虽然在新兵的时候,沈晨在中午午休也教他跑过几圈,但是那种私下里跑障碍与训练障碍还是有所差别的。
    下午四点钟,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是地表经过整天的暴晒,温度还是很高的,战士们穿上作训服,没有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两个区队分别在两道障碍场的两边列好队,四百米障碍对于大部分新兵来说是第一次,所以训练开始,值班员二区队长胡明哲详细的讲解了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障碍的区别和过障碍的步骤以及注意事项。
    其实障碍训练场也就一百米的长度,在中间设置了几个障碍,跑三种长度的障碍的区别就在于来回几趟、怎么冲破障碍的细节问题。
    胡明哲先徒手跑了一遍四百米障碍之后,每个区队列成一列纵队,从头到尾挨个的先试跑一遍。
    四百米障碍训练场上,在等待期间,组训者对等待的队列的作风要求并不是很严格,上面有人跑的时候,下面人有的喊着加油,有的喝倒彩。
    有几个四百米障碍成绩相对好一点的士官,跑着障碍的时候,自以为很潇洒的还摆弄着造型,引起新兵的惊呼和崇拜的目光。只是这一幕看着胡明哲的眼中,他将眉头皱了皱。
    第三个就轮到了王旭,胡明哲下达口令后,王旭快速的冲了出去,到了折返点,迅速的绕过五步桩,从深坑上方跳跃过去,上高板凳,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翻过高墙板,匍匐钻过铁丝网,回到起点,跳地桩网,过高板墙,钻独木桥墩,双手抓住云梯过云梯,过高低台,钻矮墙板,过三步桩,百米冲刺返回起点。
    第一遍试跑,王旭也没有尽全力,预计时间大概在两分半左右,但是那对体力的消耗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胳膊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酸痛感。
    没有多久,所有人都过了一遍,胡明哲再一次讲解了训练注意点之后,就开始了下一组的计时跑。
    计时训练,无非就是组训者掌握大家训练前的成绩以方便后面考核能够有个相比对的数据而已。
    对于这样的成绩,新兵们很在意自己究竟最快的成绩能达到多少,但是老兵和士官们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了,反正障碍场又不是第一次跑了,再跑还能跑出个花来?
    一轮下来,王旭以1分49秒的成绩秒杀了所有人,其他人即便是最好的成绩也在2分07秒。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下,胡明哲发飙了。
    站在两纵队之间,将文件夹和秒表掷在地上发出“叭”的一声。
    “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骡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搞你们了?一个新兵第一次跑四百米障碍,都能达到优秀,你们这群骨干们,就这个成绩。”
    “行!都喜欢玩是吧?老子陪你们玩。”
    “除了王旭休息,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他的成绩是一分47秒,我也不要求你们超过他这个成绩了,怕你们会说我强人所难。两分钟优秀,能达到优秀的就休息,达不到优秀的就给我一直跑,跑到优秀为止。”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王旭和胡明哲站在起点处,其他人一直轮流着跑着障碍。
    跑障碍对体能的消耗那绝对是高强度的,第一遍不能达到的成绩,在一次又一次的体能消耗之后想达到那个成绩,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也就是说,这群参训的人再一次的被搞了。
    而王旭却是再一次的成为了训练组织者整人的借口,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本来被孤立的状态,更加的孤立了,除了仅有的几个人之外,每一个跑到起点的战士看到王旭的那个表情,就像要把王旭生吞活剥了一般。
    楚汉和周明两个人到了王旭近前的时候,朝着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王旭也没有能理解他们的意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憎恨他,想来应该不会。
    而五中队的四个人经过王旭身前的时候的那个表情就显得复杂了很多,一方面王旭那个成绩确实为五中队争了光了,但同时也让他们几个跟着一起受到连累,累的他们抱怨为什么跟着这个傻逼一起参加骨干集训的。
    “我看你们他|妈|的是晚饭都不想吃了是吧?都给我跑起来,只要有人停下来,放心我会有办法处理的。”胡明哲看着那些跑不动而偷懒的战士,大声的喊道。
    一次四百米障碍相当于一次武装五公里越野,那么两次、三次呢?
    不用描述战士们的喘息、汗水浸湿的衣服和酸痛的胳膊腿,一个小时后,即便是百米冲刺,都能感觉到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一般,脚步虚浮、身体前倾,说是在跑步,其实就像是丧尸电影里的丧尸一般,没有意识的朝着前面不停的跑。有的人跑着跑着跳下深坑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有的跑着跑着就从独木桥上摔了下来,甚至有些人跑着跑着拉着云梯的手突然一松就摔倒在地了......这种情形不一而足。
    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逐渐的暗下来的时候,胡明哲才集合人员收操。
    “老子没什么好讲评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标准。所以这件事没完。回去吃完饭,借着看新闻的时间你们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保证让你们有个难忘的一夜。”
    解散之后,累的所有人连狠狠的眼神看一下王旭的力气都没有了,三三两两的搀扶着回到宿舍,也没有力气洗洗擦擦了,就这么满身臭汗的瘫倒在床上。
    没多久,小值日打饭的哨音响起,朱志是这一周的轮训的班长,朱志躺在床上,疲惫的说道:“王旭,去打饭!”
    王旭正准备端着脸盆去擦擦身体,听到朱志的话,回头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今天我不是小值日。”
    说着话端着脸盆走出宿舍。
    朱志随手将床铺上的大檐帽砸到门口,“操|你|妈|的!”
    翟大顺和许建林两人作为二区队一班的两名新兵,看到没人愿意去打饭,两人从床上站了起来,“班长我们去吧!”
    “算了,今天我们小值日,我们去吧!”刘志辉和车有道两个人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出去集合了。
    显然朱志和其他人对王旭的恨意更深了一点。
    在打饭的时候,两个人将菜都端上了一班的桌上,同时给每个人碗里都打了一碗饭,刘志辉将他习惯挖鼻孔的那根手指在鼻子里抠了抠,接着在属于王旭的那个碗里抓了抓。
    “妈|的,吃死你个呆|逼!”
    吃饭的时候,王旭也发现了自己碗里的不同,将碗里有些发黄的米饭挑了出来,接着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的吃着。
    与别人连筷子都拿不动、看到饭菜就呕吐的感觉完全相反,就着被刘志辉用挖鼻屎的手指扣过的饭吃的非常的香。同时,在心里,他也记住了刘志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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