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这四个字,对于五中队来说,只有春日的清晨才能感受的到。青龙山监狱里就有一个大型的水泥厂,再加上五中队附近数家化工厂,白天黑夜的乌烟瘴气。
    出完早操之后,王旭解开外腰带,随意的挥舞着,深吸着仅仅只有清晨才有的新鲜空气,想着自己的心思走在回班级的路上。
    对于现在的生活,如果单单作为重生回来的他来说,是满足的。回到前世待过的部队,固然是因为一种情怀,看着那些散落在五湖四海的战友们,再一次的聚在一起训练、执勤、生活,除了上天的眷顾之外,更是一种心灵的洗涤。再加上这一世,身体机能比前世要更加健康,所取得的成绩更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如果作为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来说,又是不满足的,记得离家的时候,自己信誓旦旦的对着爷爷说过,要立下军功章;三舅那曾经失望的眼神,和自己选择当兵是那殷切期盼的目光;再加上新兵营小河边,叶蓁的话语。这些都催促着自己不断的前行。
    王旭甩甩头,驱散了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想法,走进宿舍,快速的叠好被子,拿着扫帚就来到走廊。
    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望向远处的青龙山,仿佛就像一条青龙一般盘踞在地,监狱水泥厂方向的两根巨型的烟囱冒出浓浓的蓝烟,破坏了眼前这一抹景致的和谐。
    王旭收回目光拿着扫帚,轻轻的扫着地,走廊里不断的传来啼笑声和打闹声,四班偶尔也有战士端着脸盆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跟自己微笑着打着招呼。
    望着这样的一幕幕,王旭的心灵是宁静的,同时又不得不再一次的赞叹“年轻真好!”
    年轻真好,好在他们充满着活力。
    其实对于王旭,即便是作为三十岁的灵魂,三十岁难道就不再年轻了吗?归根结底还是人性惯性的使然,即便是重生回到十八岁,他都没有找寻回那年轻的心。虽然重生后的他,重新定位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努力的拼搏奋斗着,但是前世的经历深深的影响着他,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一边是充满斗志的,一边又是低迷的;一边是相信人性的光辉,一边又在怀疑人性;一边嫉妒别人年轻真好,一边又不舍得忘记前世的一切经历。
    洗完漱回来的张建从王旭手中夺下扫帚,王旭也在无意识之下,松开了拿着扫帚的手。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腰,再伸了一个懒腰,在张建身上拍拍,微笑着说道:“你说你一个东北小伙子,怎么就长不出东北人的大块头呢?”
    张建同样微笑着看着王旭,打趣的说道:“你这个江南小伙子,怎么就长出这么一个大块头呢?”
    王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禁笑出声来,重生前的王旭只有一米七八的身高,重生刚回来的时候也是一米七八,而现在却是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一。从这一点上来说,一切都已经改变。
    没有再说话,王旭拿着洗漱用品就下了楼,看着中队里散落在各地的绿色身影,他感觉很充实。
    看到王旭过来,洗漱池边原本几个聊的热火朝天的老兵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张斌主动向王旭打了一声招呼。
    “班长们都在洗漱啊!”王旭微笑着点点头对几个老兵打了一声招呼。
    几个老兵都加快了速度,洗漱完都离开了。望着老兵们的身影,王旭摇了摇头。
    ......
    “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五句话的红色瓷砖墙碎落了一个瓷砖角,不知道这个角是什么时候碎掉的,但是从没有影响过战士们朝着这个目标去奋斗。
    在这五句话的后面的战术训练场,战士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哈,呀,杀”这样的喊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除了后勤班和上哨的人,整个中队的战士们,都在各自班长的组织下进行着摔擒训练。两两对视,站在两张护垫的两端。
    尽管老兵们对这些摔擒动作已经训练了成百上千遍了,他们依旧尽心尽力的在这个训练场上训练着,不敢有一丝偷懒。原因当然是副队长周月明戴着作训帽,背着手一直不停的穿梭在各组之间,只要他眼里看不上的动作要求,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他总会上去训斥一通,甚至以身示范,只要他以身示范的时候,他的配手,很难承受他的一拳或者一脚。特别是老兵,周月明的要求更加的严格。“新兵都能做好,你们老兵没理由拖后腿。”
    只要周月明站在这个训练场,就像是标杆一般,没有人能当做视而不见,相反,只要他一站在这个训练场,所有人都得提起十二分的热情参与到训练中去。
    新兵班的班长们,都在孜孜不倦的教授着摔擒动作,摔擒训练,对于新兵们来说是期盼已久的,当他们还在新兵营的时候,看到老兵们考核时的摔擒,他们深深的被吸引。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武警战士只有经历过这样的训练,才能真正的跟“武”这个字挂上边。摔擒对于新兵来说是神秘的充满诱惑的,即便他们误认为摔擒就是武警擒拿格斗的套路和看家本领了。
    作为两世为人的王旭来说,此时他对摔擒又有了新的认识。因为重生,再次来到部队的时候,他觉得这些都只不过是花架子,都是为了应付考核用的,实战性并不强。直到他遇到楚汉他们三人,跟副队长周月明交过手,再到跟季成交手,他才对这个摔擒动作有了改观。现在武警部队,的确精简了很多原本的摔擒动作,但是如果执意的认为这种训练只是为了应付考核,那就大错特错了。
    人本就是有思维的动物,举一反三之下,那些摔擒的动作,只不过是训练的基础而已,让战士们通过这些简单的摔擒,训练战士们的反应能力和身体协调性,举一反三的应用其他的擒拿格斗的技巧。
    当初跟季成交手时的感觉还历历在目,那如有磁力一般的双手,无时无刻的攻击对手的关节处,轻易的就能以最小的力量让对手受制于己,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王旭有着强悍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和几个月练就的临场反应能力,他在季成的手下根本坚持不了三分钟的时间。当然,季成的小擒拿与武警部队的擒拿格斗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再加上季成从小到大的练了十多年,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如果真的对武警部队这些摔擒动作举一反三,并非不能真的一招制敌。
    此时三班的训练场地上,分成四组,王旭一方面组织训练,一方面也是作为最后一组的配对手参与训练。季成因为上哨,所以训练由王旭来组织。
    对于从来没有参加过摔擒训练的王旭来组织这次的训练,的确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无论是口令上,还是对摔擒动作的了解上,都出乎意料的精熟。
    “准备——格斗!”王旭下达口令。
    “哈!”包括王旭在内的八个人都拉好格斗姿势。
    “停!”
    “准备——格斗!”
    “哈!”
    “停!”
    “你们的气势呢?一个个软绵绵的,都是绵羊吗?声音要洪亮一点,都准备跟人家打架了,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眼睛都给我瞪大一点,就当对方是抢了你女朋友的情敌,对于情敌要怎么办?干死他!再来一遍啊,是男人还是龟公,自己看着办!”
    “准备格斗!”
    “哈……”被王旭那么一说,七个人都嘶吼着喊出声音来,眼睛一个个瞪的溜圆。
    “听口令,掀腿压颈,第一组,开始!”
    第一组,韩齐峰作为操作手,魏成军作为配手,一套动作下来,魏成军趴到在地,韩齐峰一手护额,一手护跨,一脚踩在魏成军的肩膀上。
    王旭走过去,拉开韩齐峰,“看好啊!这一脚怎么踹?不是剁上去的,收腿,扭腰借助腰力,踹……”
    “嘭”的一声踹在魏成军的肩膀处。
    “别担心会把配手踹坏了,踹这个地方是不痛的!”
    “好,魏成军起立!第二组,开始!”
    第二组吴国平作为操作手,罗德勇是配对手,一套动作下来到时一气呵成。
    “起立!”
    “吴国平,你就是这么对待情敌的?刚说的气势,转过头就忘记了!横踢给我用劲的踢出去,他接不住,踢疼了怪他自己!”
    “还有罗德勇,虽然你是配手,气势也要有,掀腿和踹腿动作要干脆,别拖泥带水的。你们两再来一遍,准备格斗!”
    “开始”
    “好多了啊!”
    王旭一边组织着三班的训练,同时也关注着其他班级的训练,毕竟自己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训练,也想着能在别的班长身上学点经验。
    随着一节操课的结束,王旭心里有了一种明悟。再次结合自己前世的经验,不禁平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训练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相对应的就成为了王旭此刻心中的疑问。
    对于这样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练为战”这三个字一直以来都是所有部队的口号。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
    但是这样的一个口号,放在现在的训练场,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
    就拿一个掀腿压劲来说,那些老兵们训练的够熟练了吧?如果配手不配合的情况下,让他们完成这个动作,结果恐怕还真的差强人意。
    也许是墨守成规,处于和平年代太久了,当官的为了应付考核,让一切训练的基础都定义在考核之上,而训练的组织者们为了完成任务,也是想办法让战士们的动作做的好看。积累在一起就是训练的本质已经变了。将原本的“练为战”潜移默化的演变成现在的“练为考”。
    此时此刻,摆在王旭面前的就有一个抉择。自己究竟是应该随波逐流还是应该打破这个病态的常规呢?
    以自己前世的记忆来说,五中队今后几年都是平稳的度过的,没有任何一起突发事件的发生,当然这个跟社会的大环境也不无关系,当然在此同时,五中队每次的考核成绩在整个支队也是波澜不惊的处于中等甚至还要偏下一点。
    如果现在想要改变这种墨守成规的训练本质,首先不说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改变,但是对于自己打破这种原本的规则,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呢?
    一个课间的时间,王旭都在想这个问题,在心里做着斗争,随着上课哨音响起的时候,王旭在心里做下了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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