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荆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给棺材分享今日份的喜悦,吧嗒吧嗒的,嘴巴就没停过。
    棺材静静地听着。
    没插话,也没搭话,就安安静静地听着,看着他。
    等褚荆说完,郑重其事向棺材说了句“谢谢”,棺材忽然“嘭”一下,现出人形。
    高挑清冷的男人像褚荆一样,盘坐在地上,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一动不动看着他。
    欲言又止。
    褚荆这才察觉不妥,歪歪头问他:“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吗?”
    表情不太好。
    男人看着他身上沾着的点点金光,张了张口,但过了半天,还是把嘴又闭上了,轻轻摇了摇头。
    褚荆:?
    “怎么了嘛?”
    这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意思吧。
    谁知棺哥还是不回答,琢磨了半天,又缓缓说出一句:“恭喜。”
    褚荆抿了抿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过褚荆实在太开心了,哪怕试镜还没准确结果,他也很开心,因为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很不错的突破。
    所以他没多想,见棺哥坐在地上看起来冷冷清清可可怜怜的样子,他壮了壮胆子,拍了拍自己的床:“要不……”
    “上来坐会儿?”
    棺材愕然一瞬,眨了眨眼睛。
    褚荆也感觉有点没好意思,总觉得突然请人家坐那么近,有点……怪怪的。
    可是棺哥真的帮了非常非常大的忙,哪怕他是精怪而非正常人,褚荆也想多少报答他一点,或者对他好一点。
    于是他还是坚持自己:“来吧,坐地板多凉啊?这边月光更充足,过来吸,拼命吸。”
    棺材又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开玩笑。
    少顷,他又看了一眼褚荆身上的金光,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来走了过去。
    褚荆拉过身旁的被子,给他空出一片地方:“坐这儿,月光最好!”
    棺哥有点拘谨地坐了过去。
    近距离看棺哥的脸,褚荆发现它更美更精致了。
    月光下那白得通透发光的脸庞,像经过静心雕刻的冷白玉,像今晚窗外白而高洁的大圆月,别提多好看。
    褚荆哪怕经常在圈内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的脸,此时也不忍不住夸棺哥一句,简直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无人能及。
    他盯着棺材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真的没有名字啊?”
    他很好奇地问。
    棺哥一直盯着他身上的细碎金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言,他才收回目光,看了褚荆一眼:“名字?”
    “嗯……就是,你看你知道我叫褚荆了,褚荆就是我名字,那你叫什么?总不能喊你阿棺?”
    棺哥一听,想了下,长眉微蹙地摇了摇头。
    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
    于是褚荆:“所以,你叫什么?或者说,我该喊你什么?”
    棺哥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会说?没名字?”
    棺哥:“……没有。”
    啊哦。
    看来是副没有名字的棺材。
    ……好吧,正常棺材也不会有名字。
    褚荆思考了一会儿。
    难得心情好,也不困,于是很热心地侧过身子面对棺哥,笑道:“那我们来想个名字吧!”
    他说。
    棺哥说话总是惜字如金,能省则省:“……想?”
    褚荆:“嗯。总得有个称呼对不对?棺哥材哥,听起来都不好听,那你叫什么?或者说,你喜欢什么名字?我以后就喊你你喜欢的名字好了。”
    阿棺抬了抬眼,黑如鸦羽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朦胧的暗影。
    他看了一眼褚荆,想着他的话,半晌,他认认真真、郑重其事答了句:“喜欢……褚荆。”
    褚荆:“……”
    有一瞬间,他看着阿棺那张精致绝美的脸,看着那副异常认真的表情,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重了一拍。
    喜欢……褚荆。
    卧槽???
    大哥,你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么简洁的话了好吗?!
    让人误会!
    褚荆拍了拍胸///口,心跳隐隐还是难平复,他有点懵。
    干笑了两声,他打着哈哈问:“你喜欢褚荆……这个名字?”
    阿棺丝毫没有表达失误的觉悟,点点头:“嗯。”
    褚荆心说那我总不能把名字借给你?
    这时,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他大学时候买过的一本《楚辞》,灵机一动:“咦?那不要然,叫你楚辞好了,反正你这身打扮这个气质,也很搭得起这个名字。”
    阿棺随着他的目光,看到那本古典装帧的书,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褚荆却以为他不满意。
    一边心说这名字有点难搞啊,一边拿过《楚辞》,开始在里面挑字:“那,楚安?楚生?楚心?楚美?……唔,不要,不好听,楚美是什么鬼。”
    “楚仁?楚镜?楚风?楚年?楚锦?……西门楚?”
    他编到后面自己都在笑:想的都是一些什么鬼。
    正要正经一些,阿棺忽然:“楚锦。”
    褚荆一愣,看过去:“什么?”
    “楚锦。”阿棺又重复了一遍,旋即想着这个名字,勾唇一笑,看着褚荆,如月夜下灿然绽放的莲:“好听。”
    褚荆:“……”
    卧槽……
    大哥你没事不要瞎笑。
    杀伤力有点……
    他盯着这个笑容愣住。
    等到棺哥表情疑惑起来,正以为不行的样子,褚荆才堪堪收回目光,又摸了摸自己///胸///口。
    “额……楚锦是吗?”
    他低头卷了卷书里的书页,不大自然地问。
    阿棺很认真地点点头。
    褚荆:“那好,以后我就这么喊你了,听到我喊这个名字,你要应我哦。”
    有了新名字的阿棺:“好。”
    褚荆:“锦哥?”
    楚锦:?
    褚荆笑笑:“不好听,那,阿锦?”
    楚锦又愣了愣,这才终于低低应了句:“……在。”
    褚荆哈哈大笑。
    莫名有种成就感。
    他给一只可可爱爱又好看的棺材精起名字了!
    人家还喜欢!
    他顺势又问:“那你以后天天都靠吸收月光修行吗?换别的方式不行吗?或者有没有更快的方式啊?”
    “我看你其实听得懂人大部分的话,就是不太会说的样子,那,我以后把客厅的电视搬进来,每天给你放电视让你看,边看边学怎么样?这样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说话啦~”
    他开开心心地问,开开心心自顾自地给人家安排起来。
    楚锦只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看着他笑得灿烂的笑容,再看看他身上的细碎法力金光……
    本来也明显带着愉悦的目光,霎时就黯淡下来了。
    等褚荆吧嗒吧嗒说完这些,问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才回过神来。
    再一次盯着褚荆那张看着很开心、很喜欢自己的脸,轻得分不出情绪地应了句:“都可以。”
    褚荆就真的以为他都可以。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聊了一整夜,当然,大部分时间只有褚荆在吧嗒吧嗒地说。
    等到快天亮,月光没了,阳光开始从天际云层探出。褚荆让楚锦赶紧躲起来,然后去客厅搬了客厅的电视机,放在书桌上面,教楚锦怎么开它关它,怎么跳台,还有什么节目比较好看什么节目比较适合学说话。
    忙完这一切,褚荆才心满意足地站在恢复原形的大黑棺旁边,拍拍棺盖:“学会了吧?”
    棺盖莫名颤动了一下,往旁边挪了点,然后楚锦的声音传出来:“嗯。”
    褚荆:“那我困了,睡会儿,我声音给你调小一点啊。”
    楚锦:“嗯。”
    褚荆就去睡了。
    才睡三个小时,手机响起来,王姐很开心地告诉他:“你试镜过了。”
    褚荆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才不可思议地弹起来:“过了?真的?这才过去一天?!”
    王姐:“导演挺喜欢你的,主要觉得你脸好,再加上你演技也没有吊车尾,等剧正式播出后,应该会吸引不少热度,就敲定是你了。”
    褚荆张着嘴,半天还以为在做梦。
    直到王姐在对面催他履行约定去晨星签约,他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起身:“好好好,我马上来,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你打车吧,这种时候别省了,星河剧组马上就要官宣新的男三选角,到时候我们这边要做准备的。”
    褚荆:“好好好,打车打车。我要带什么过去吗?都要准备什么签约证件啊?”
    王姐:“我待会统一给你发。”
    “好好好。”
    于是王姐挂了电话,褚荆按照她发过来的信息,找好证件,披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
    临走前看到电视还开着,但棺哥,哦不,楚锦好像消失了,他以为他不在,于是顺手把电视机关了,把窗帘也拉得更严实。
    直到他出门离去,脚步声消失在长长的走廊里。
    室内,原本没在的棺材忽然现出,在白日的卧室里若隐若现。
    旋即,棺材化成人形,在路过放在地面的遥控器时,脚步顿了顿,弯腰按着褚荆的说法,把电视打开。
    然后他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各种对话,一边走到褚荆的桌子边,拉开抽屉,目光搜寻褚荆某天放到抽屉里的那红绳。
    看了半天没看到,还以为褚荆扔掉了,正要开心,忽然,他看到抽屉深处有个小红盒。
    感应了一下,果然有问题,他伸手推开盖子。
    就看到那根法师送给褚荆的带着法力的辟邪红绳,正被仔仔细细地放在里面。
    楚锦看了它好一会儿,情绪不明地合回盒盖,关上抽屉,安安静静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变回那副暗黑无边的大黑棺,逐渐又隐去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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