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星月像往常一样来到慈安宫的门口,却发现慈安宫的大门紧闭,门口只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一丝疑虑浮上星月的心头,要知道自从她有孕后,江太后便没再拿闭门不见这种招数来对付她了,所以今天是又故态复萌了?
    心中不解,但思及今天的目的,星月还是硬着头皮让人去通传了。
    须臾后,一身青色褙子的落秋出来了。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啊?”
    星月有注意到,落秋刚出来的时候,眉间萦绕着几许愁绪,但是在看见她后,立马又换上了一脸慈眉善目的笑意。
    一丝异样从心头掠过,星月很快便反应过来,上前两步亲亲热热的将落秋扶了起来。
    “落秋姑姑这是做什么呀?都说了见面不用行礼了,您这样真是太见外了。”
    “不敢不敢,。”
    落秋嘴上推脱着,但动作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扶着星月的手就起来了,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不敢的。
    不过是个奴才,所以即使星月将她的怠慢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依旧若无其事的开口笑道:“今儿来是想跟母后商量一下寿宴的事的,只是没想到来了这儿,却发现慈安宫的门关着,莫不是母后的身子又有哪儿不舒服?”
    说到最后,星月脸上适时的露出几分焦虑的神色。
    落秋见状,心中微微满意。但那眉眼间的欣慰得意在垂了一次头后又悄然消失,再抬首时只有淡淡的忧愁与为难。
    “不瞒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大概是昨夜吹了风,今儿早上身子就有些不爽利,吃了点药,这时正休息着呢,恐怕是不太方便接见皇后娘娘。”
    “那母后病的严重吗?有没有传太医看过,太医又是怎么说的?”
    落秋的话刚刚说完,星月立马就着急的问出了口,语气担忧又紧张。让一贯精明老道的落秋都忍不住微微侧目,心想这皇后看起来倒是对太后娘娘有几分真心的。
    但到底是在深宫大院里浸染了十几年的人,这一念头只是在心头一晃而过,下一刻落秋脸上又是一幅慈蔼可亲的微笑,宽慰星月。
    “皇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太后娘娘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吃点药休息好就没事了。”
    “哦,这样啊!”星月听了落秋的活,果然长长吐了一口气,只是在思付了片刻又立即补充道:“那就有劳姑姑顾母后了,要是回头母后这边有任何变化,还请姑姑及时告之本宫,这样本宫也能及时过来母后身边伺候。”
    “好好好,老奴记下了,若是太后娘娘这边有任何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皇后娘娘。”落秋笑嘻嘻的开口道:“也请皇后娘娘好好保重身体,为太后娘娘诞下一个健康的小皇孙,这样太后娘娘一定十分高兴,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说着便星月的小腹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
    星月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就明白了落秋的意思,一下子羞红了脸。
    “姑姑,那本宫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星月低着头,十分的小女儿姿态。
    经过之前的一番交谈,落秋此时对她心中已存了一份怜惜之情,是以,在听到星月说了这话后,立即善解人意的同意了,并嘱咐同行的下人们回去路上仔细伺候着。
    星月含笑应下,带着豆儿等人正淮备离开,就见一个小太监从慈安宫里跑出来,不知道凑在落秋耳边说了些什么,下一刻,落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难看了许多。
    “皇后娘娘,慈安宫里有个小太监手脚不太干净,偷了太后的玉镯,老奴现在要赶着用去处理这个刁奴,就不送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
    落秋歉笑开口。
    星月从善如流:“姑姑哪里话,尽管忙去就好,本宫这立马就要走了,根本不需要人送。”
    落秋听后,弯腰行了个礼,随即转身就离开了。
    星月盯着落秋急匆匆的背影看了半晌,才终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回去吧!”
    随即便带着一群伺侯的太监宫女转了头。只是在走了一小截路程过后,往回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慈安宫的宫门口,落秋和几个小太监拉拉扯扯的,即使隔的挺远,星月也能从落秋的动作上看出她的不耐与暴燥。
    ******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诞的这一天,整个大周朝的重臣贵妇都需要进宫为太后庆贺。
    作为身怀龙嗣的皇后,李肃特意给了星月一个恩典,那就是可以和自己的母亲单独相处一会儿。
    这不,寿宴还未开始,就有人领着裴玥的母亲,裴夫人来到了凤栖宫。
    “臣妇裴宋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夫人一进来也不东张西望,只微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行了礼。
    “这是女儿的宫殿,母亲又何须多礼?”星月上前两步,一把托住了裴夫人的双臂。
    “礼不可废。”裴夫人微微摇头,顺着星月的力道站了起来。
    身位女子,一朝嫁人便永生是夫家的人了。更何况还是当朝皇后,自从出了门子,就是皇家人。所以说现在星月和裴夫人虽是母女,却更是君臣。
    故而在裴夫人这样说后,星月也没有和她就这个问题再多做争执。
    “豆儿,快给夫人看茶。”
    星月一面牵着裴夫人在塌上落座,一面吩咐着旁边的豆儿。
    豆儿本身就是家生子,对一向贤惠的裴夫人十分崇敬。所以这时领了命令,立马就笑嘻嘻的去跑腿了。
    这是星月头一次见到宿主的生母。只见她一身深色一品诰命夫人服,发髻高盘,鬓间插着几只玉钗,整个人虽非绝色,但胜在气质高贵,一看就是久掌中馈的当家大妇。
    星月心中有个大概,知道这裴夫人绝不是个软软弱弱的小女子,而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贤内助。
    “母亲,尝尝这茶,是前不久才上贡的碧螺春呢。”星月适时的接过豆儿手里的茶,递给了裴夫人。
    裴夫人稍一点头,双手接过,却又不动声色的望了星月一眼,然后小酌一口,点点头:“的确是好茶,多谢娘娘赏赐。”
    星月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
    “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父亲的颈椎痛是不是好点了?二哥的婚事有着落了吗?小妹玉儿之前说要拜空竹大师学武,出去快三年了吧,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啊?还有侄儿礼哥儿,今年是不是应该要入学堂了啊?”
    星月,一口气儿的,将心中想知道的,家里的情况问了个遍。
    裴夫人瞥她一眼。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嗔她一眼:“还是这么着急的性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啊?”
    家长里短的问题,就像是一把钥匙,一下子就解开了这对曾经亲如姐妹,如今身份相差悬殊的母女两之间的那把若有似无的枷锁。
    星月笑了,“那您就一个个说给女儿听嘛...”屁股往裴夫人这边挪了挪,然后一把抱住裴夫人的胳膊,头歪在裴夫人的肩膀上,依赖般的蹭蹭,撒娇道。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顽皮?”裴夫人侧目看着肩膀上大女儿的小脑袋,虽是“责怪”,脸上的笑意却是十分灿烂。
    随即便给她讲起了家里最近发生的那些“大事”。
    ******
    “皇后跟太师夫人就说了这些?”在养心殿的侧殿里,李肃一身明黄龙袍,不怒自威。
    底下跪着的黑衣暗卫低头回道:“是,皇后娘娘和太师夫人就讲了些太师府上众人的近况,并无其他。”
    李肃听罢,凤目微眯,沉默片刻,随后摆摆手,挥退暗卫,大步出了养心殿。
    “你看,这就是礼哥儿最爱的玩具。”裴夫人语气带笑。
    李肃踏进凤栖宫后,就正好听到裴夫人的这句话。
    “不知梓潼跟夫人在说些什么啊?好像很是高兴啊!”李肃嘴角带笑,好奇问道。
    星月和裴夫人本来坐在塌上,看到李肃来了,脸上笑容微敛,立马站了起来,朝他行礼,四周的下人也齐齐跪了下来。
    李肃笑着扶起星月,又示意裴夫人不便多礼。
    “臣妾的侄儿,礼哥儿,听说臣妾有喜了,便让母亲把他最喜欢的玩具带了进来,说是要送给弟弟当礼物...”星月一面在李肃的搀扶下重新坐到塌上,一面笑意盈盈的开口解释。
    李肃听罢,眉头一挑,眼睛就扫到了旁边小桌上的一辆木质小马车,“就是这个?”
    星月微笑点头,引起了李肃的兴致,他随手拿了起来。
    这是辆四个轮子的小战车,做工精致,雕有花纹。上面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长矛将军,前面的两匹骏马前蹄腾空,气势凌厉。
    “就是个小孩子家玩的小玩意儿,拿不出手,让皇上见笑了。”旁边的裴夫人适时谦虚开口。
    因为长期练武而长满厚茧的大手有意识的摩挲着小车的边边角角,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这辆车的各个边角,因为长期把玩,而失去了原有的锋利尖锐,磨损明显。
    再联想之前听到的对话,李肃心中了然,这估计真是那个叫做礼哥儿的小孩的心爱之物了。
    心中微暖,李肃笑道:“妇人此话差已,所谓送礼,礼物贵重固然很好,可是更重要的是却是送礼人的心意。礼哥儿送的虽是旧物,却是他的心头好,可是一般俗物不可比拟的。”
    李肃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了星月。
    “朕记得梓潼你有两个兄长,大哥在京中户部任侍郎,娶国子监祭酒的长女为妻。二哥在洹北掌管五万兵马,镇守一方,尚未娶妻。所以这礼哥儿应该就是长兄的孩子吧?”
    星月和裴夫人心里一惊,都是没有想到李肃居然对太师府的这些小事都十分的清楚。
    “嗯嗯,是啊,礼哥儿正是臣妾大哥的儿子,今年三岁,正是可爱的年纪呢,”星月眼带笑意,却又忽然淡了下去:“只是可惜呢,臣妾至今还未见过他,想必应该是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吧!”
    “这有何难,改日宣他进宫来陪陪你不就好了。”李肃见到星月怅然的样子,心中一软,随即就开口许诺道。
    “真的可以吗?可是后宫不是不可以进外男吗?”星月眼睛忽然一亮,开口问。
    “噗,他才三岁,屁大点的孩子,算什么外男啊!”听了星月的话,李肃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就多些陛下恩典。”星月从善如流,立即行了个谢礼。
    “嗯嗯,”李肃点点头,随即望向一旁的王全:“前几天内务府不是进了一套金镶玉的笔砚吗?就赐给太师府的礼哥儿吧。”
    “诺。”王全上前一步,低头应下。
    裴夫人随即便上前替长孙叩谢皇恩。
    李肃不怎么在意的挥挥手,放下手里的小车,上前牵住了星月的手。
    “可是准备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参加寿宴了。”李肃低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紧紧的攫住星月的小脸,认真专注。
    星月一下子看呆了,直到周围人小声的咳嗽提醒,她才醒过神来。
    “哦,臣妾还需换条裙子。”星月低下头,快速道。
    李肃闻言,扫过她全身,这才发现她全身只穿了一条素色的长裙,宽松飘逸。应是顾及腹中胎儿所选择的款式,只是要去参加寿宴,却是不怎么合适了。
    “好,你去换衣,朕在这等你。”李肃扯扯她的手。
    星月乖巧点头,转身就进内室换衣了。
    皇帝这明显的就是要等女儿一起出席寿宴,裴夫人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当即向皇帝请辞,提前去寿宴了。
    李肃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看见一只素手撩起通往内室的紫纱,紧接着一个走出来了一个红衣美人。
    星月换了一声正红色的凤袍,裙摆及地,款式轻盈,艳丽的红色衬得皮肤极白,即使没有束腰,但那裁剪得当的尺寸,还是极完美的将星月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像是一根心弦被拨动,李肃惊艳了片刻,才终于上前,主动牵起星月的手。
    等到李肃星月二人同乘一座龙辇,来到寿宴的举办地,澄心湖时,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在二人面前“扑通”一跪,叫道:“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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