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初鸾接到苏公公的传话,燕王让她出宫一趟。
    来到忘忧西苑,迎接她的是锦画。
    锦画说,王爷马上到了,让她稍后片刻。
    下人奉上热茶,萧初鸾饮了一口,当即晕过去。
    她是被一种奇寒无比的寒气惊醒的,那寒气从四面八方逼来,从身体深处扩散开来。
    冷!寒气逼人!冻得瑟瑟发抖!
    睁开眼,她震惊地看见自己被绑在碧池中的一根圆木上,冰冷的池水没至咽喉。
    现在是五月,气候暖热,日光渐渐毒辣,这碧池的水不该这么冰寒刺骨,可她为什么冻得全身都没有知觉?
    这一定是锦画搞的鬼!锦画为什么这么做?
    萧初鸾动了动绑在背后的手,粗绳很紧,根本转不动,腿上的绳子也绑得很紧。
    再这么浸泡下去,她一定被冻死的。
    “锦画……锦画……”她大声叫着,“你胆敢害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惩处你的。”
    “锦画,出来……”
    叫了好一会儿,锦画还是没有现身。
    算了,她想现身,自然会现身,不浪费力气也罢。
    “呵呵……呵呵……”
    一串咯咯的娇笑传来,锦画终于现身了。
    她扭着妖娆的身段走过来,站在池畔,笑盈盈地望着萧初鸾。
    一袭艳红色的飘逸纱裙,覆着莹白的娇躯,衬着艳丽的妆容,更显得美艳动人。
    被冰寒之气折磨得头晕脑胀,萧初鸾喊道:“放了我!”
    锦画的娇笑越发灿烂,“放了你?我还没觉得尽兴呢,怎能放了你?”
    “你也想尝尝这滋味吗?”萧初鸾有气无力地说道,“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爷怎舍得处罚我?”锦画笑得妩媚,“我跟随王爷多年,为王爷办了很多事,出了不少力,王爷不会处罚我的,你放心。”
    萧初鸾觉得越来越晕,心口越来越难受,喘不过气,想开口,却提不上气。
    她会不会死?燕王会不会来救她?
    王爷,阿鸾支撑不住了……黑暗,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一抹魁梧的身影疾步奔过来,是燕王……他黝黑的脸膛黑得就像乌云滚滚,好像暴风雨即将来袭的天象。
    他焦急地大喊:“救她上来!”
    萧初鸾坚持着清醒,与黑暗抵抗……可是,她很累,很乏……她看见锦画对燕王说着什么,燕王掴了她一巴掌,打得锦画跌倒在地……锦画被两个大汉拖走,凄厉地喊叫着。
    她听不清楚锦画在叫什么,晕了过去,再无知觉。
    此后,她觉得自己被一块僵硬的大冰石压着,心口很重,喘得很困难,那无处不在的寒气笼罩在四周,冰冻着她的身子,她一直抖,抖个不停……
    说话的声音,很吵,嗡嗡嗡地响。
    有人来回走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为什么总有人打扰她?
    有人掐住她的嘴巴,将苦涩的汤药灌入她的口中。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她却清醒过来,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有人搓着她的双足,萧初鸾微微抬首,看见宇文欢坐在床尾。
    堂堂燕王,手握重兵的燕王,竟然为她暖足!
    这一惊,犹如一颗石子,在她的心湖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你醒了。”宇文欢惊喜地过来,紧抱着她。
    “王爷……”她见他紧实的上身没有穿衣,想起方才半梦半醒之中好像觉得有人抱着自己。
    “醒了就好,没事了。”他摸摸她的额头,笑道,“热度退了。”
    “王爷又救阿鸾一次,阿鸾……”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没有准许你死,你就不能死。”宇文欢狂妄道,更紧地抱着她,像要将她整个人摁进他的胸膛,融为一体。
    萧初鸾感受着他胸膛烫人的热度,感受着他宽厚的怀抱,觉得异常安心。
    这个瞬间,她闭上双眸,静静地享受着男女之间最温暖的拥抱,想起了一个词:相濡以沫。
    她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被燕王所救,一次又一次地身躯相缠,她早已熟悉了他的体味、他的怀抱、他的抚触、他的怜惜、他的一切……
    宇文欢略略松开她,凝视她半晌,轻吻她苍白无血的唇。
    她感受得到他的怜惜与小心翼翼,没有多想什么,温柔地回吻他。
    他加深了这个吻,却不敢太过疯狂,担心她受不住。
    浅浅勾挑,深深吮吻。
    待她气喘加剧,他才放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王爷,时辰不早了吧,阿鸾该回宫了。”萧初鸾咳了一下。
    “你撑得住吗?”他担忧道。
    “阿鸾没事了,再不回宫,皇上会起疑的。”
    “本王派人送你回宫。”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王爷如何处置锦画?”
    宇文欢的面色骤然一沉,“胆敢假传本王的命令,本王绝不姑息。”
    萧初鸾想了想,道:“锦画只是妒忌王爷待阿鸾好,算了,小惩大诫好了,不要太为难她。”
    他的眸光很冷,“本王可以饶她不死,但也要让她尝尝那种滋味。”
    “王爷……王爷……”是锦画的叫声。
    “锦画不敢了……锦画知错了……”
    “锦画不该假传王爷的命令,不该私下对付她……王爷,锦画真的知错了。”锦画的声音渐渐小了,气若游丝,好像快断气了。
    萧初鸾轻咳几下,问道:“锦画怎么了?”
    宇文欢唇角一抽,“没什么,本王以牙还牙,让她浸泡在寒潭中,还让她尝尝奇痒无比的滋味。”
    她心想,他这么做,是惩罚锦画假传命令,还是为了自己?
    “本王为你出一口气,你不该谢谢本王吗?”他一笑。
    “阿鸾已是王爷的人,王爷还要阿鸾如何答谢呢?”
    “待本王想好了再告诉你。”
    萧初鸾应了,取了衣衫穿上,宇文欢却要为她穿衣,笨拙的举止令人忍俊不禁。
    她在想,他应该喜欢上自己了吧。
    在寒潭中浸泡了那么久,伤了腑脏,萧初鸾总是低咳,幸亏有宋天舒为她把脉、下药,以汤药调养了三个月,否则很有可能落下病根。
    对于这件事,宇文珏问起,她说这个时节冷暖交替,很容易感染风寒,她出宫办事穿少了,就染了风寒。
    他还问宋天舒,为什么文玉致的咳症总是不见好,宋天舒帮她圆谎,宇文珏再没有怀疑。
    不过,有一次,宋天舒对她说:“文尚宫,区区风寒伤不了五脏六腑,你之所以咳了这么久,是因为至寒的寒气入侵,你因此差点儿丢了命,是不是?”
    “宋大人,谢谢你为我圆谎,有朝一日,我会谢你的恩情。”萧初鸾淡淡道。
    “我帮你,不是要你报答,我只想对你说,没有任何事,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我明白,谢谢宋大人。”
    “文尚宫。”宋天舒忽然深深地看着她,朗朗念道,“一棹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
    萧初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词,“这是晏小山《清平乐》中的一句吧,送别之词,我想词中送别的应该是一位刻骨铭心的恋人。”
    他淡然一笑,“没想到文尚宫也熟读小山的词。”
    她越发弄不懂他了,“几年前看过小山的词,宋大人,我还要要事,先告辞了。”
    后来,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秋风冷凉,六尚局赶制冬衣,更换东西十二宫的床褥、帷帐等等过冬用物。
    皇上下诏,今年中秋节宴开建极殿,君臣同庆。
    这日,所有的宫人忙于准备酉时开始的中秋宫宴,六尚局也忙着为各宫娘娘打点一切。
    午时未至,萧初鸾在太医院服最后一碗汤药,突然,永寿宫的宫人闯进来,大声喊道:“宋大人……宋大人……快……”
    “何事如此慌张?”宋天舒立即站起身问道。
    “宁王殿下出事了……皇贵妃娘娘传你快去……”宫人看见萧初鸾在此,道,“文尚宫,娘娘也传你去呢。”
    宋天舒与萧初鸾对视一眼,连忙赶往永寿宫。
    赶到永寿宫,他们才知,宁王宇文晔已经腹泻三次,虚弱得面色苍白。
    小小的人儿,躺在小榻上,双眼无神,蔫蔫的样子,挺可怜的。
    唐沁雅忧心如焚,站起身让宋天舒诊治,“宋大人务必治好晔儿。”
    宋天舒仔细诊视宇文晔,片刻后,对皇贵妃道:“娘娘,殿下是腹泻,应该是误食不该吃的东西。只要殿下服用臣所开的汤药,就没什么大碍。”
    唐沁雅松了一口气,让他去煎药。
    萧初鸾不明白,皇贵妃传她来此,有什么吩咐?
    她站在一侧,唐沁雅转眸看着她,“文尚宫,近来朗儿没什么事吧。”
    萧初鸾回道:“娘娘放心,秦王殿下安康活泼,嘉元皇后每日亲自照料殿下,没有丝毫懈怠。”
    唐沁雅点点头,“今日永寿宫所发生之事,倘若皇上和皇后问起,你如实禀奏吧。”
    萧初鸾应了,却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深意。
    花柔走进寝殿,道:“娘娘,奴婢已经查出小殿下腹泻的罪魁祸首。”
    唐沁雅美眸一眯,走向大殿,忽又开口道:“文尚宫也一起来瞧瞧究竟是谁谋害本宫的孩儿。”
    萧初鸾跟着来到大殿,与花柔站在同一侧。
    唐沁雅坐在首座上,下面跪着的是惊惶、颤抖的奶娘。
    “奶娘,为什么谋害小殿下?还不从实招来?”花柔喝道。
    “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奶娘吓得四肢发抖,话都说不清了。
    “若有虚言,本宫诛你九族。”唐沁雅盯着奶娘,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窟窿。
    “奴婢真的没有谋害殿下,娘娘明察,娘娘明察……”奶娘不停地磕头。
    唐沁雅陡然扬手,将手中一杯温热的茶水泼在奶娘身上。
    奶娘惊呼一声,不敢擦拭脸上的茶水,跪地伏身,瑟瑟发抖。
    花柔怒道:“再不招,即刻拉出去杖毙。”
    萧初鸾怀疑,为什么皇贵妃认定是奶娘谋害宁王?
    唐沁雅恨恨道:“你在乳头上抹了可引起腹泻的药粉,朗儿吸食你的奶水,就把乳头上的药粉吞入腹中,导致腹泻,是不是?”
    奶娘剧烈一颤,矢口否认:“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加害小殿下……”
    花柔走上前,抬起奶娘的脸,以木板子打着她的嘴巴,厉声道:“招不招?”
    只是几板子,奶娘的嘴巴就流血,受不住痛,终于招了。
    “是奴婢加害小殿下,但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娘娘饶命……”
    “奉谁的命?”唐沁雅气得紧绷着脸。
    “奉……皇后娘娘的命。”奶娘口齿不清地说道。
    “皇后?”唐沁雅美眸紧眯,眸色阴冷,“真是皇后?”
    “是……是皇后娘娘命奴婢这么做的,娘娘,奴婢纵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小殿下啊……娘娘饶命……”奶娘哭求道。
    “押下去。”唐沁雅冷静得异乎寻常。
    之后,她前往御书房见驾,带着花柔和萧初鸾一同前往。
    萧初鸾终于明白,皇贵妃让自己一同听审,是要自己做一个见证,证明皇贵妃没有污蔑皇后。
    再者,皇贵妃知道,皇上器重自己,自己所说的,皇上应该不会怀疑。
    萧初鸾心想,好吧,先卖给你一个人情,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唐沁雅向皇上陈述了奶娘如何谋害宁王宇文晔的经过,声情并茂地说道:“皇上,晔儿还那么小,被害成那样子,臣妾又着急又心痛。奶娘已经招供,是奉了皇后的命暗中加害晔儿,臣妾恳请皇上为晔儿讨回一个公道。”
    宇文珏坐在御座上,神色未变,“当真是皇后命奶娘害晔儿?”
    “皇上,千真万确,是奶娘说的,臣妾审问奶娘的时候,花柔和文尚宫都在。”唐沁雅表现出身为母亲、为儿子着急、悲愤的样子,“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审问奶娘。”
    “文尚宫?”宇文珏看向萧初鸾。
    “皇上,奴婢亲耳听奶娘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加害宁王殿下。”萧初鸾回道。
    “朕知道了,雅儿,你先回去照顾晔儿,朕自会处置。”宇文珏褐眸一冷。
    三人退出御书房,萧初鸾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文尚宫暂且留下,朕有事吩咐。”
    于是,她留下来。
    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宇文珏走过来,盯着她的红眸,“方才你也在永寿宫?亲眼目睹皇贵妃审问奶娘?亲耳听到?”
    萧初鸾颔首,“确是如此,不过臣妾相信,皇贵妃有意让臣妾亲眼目睹、亲耳听到。”
    他目光深深,“依你所见,此事真相如何?”
    她眉心微蹙,“臣妾不敢妄断,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宇文珏揽过她,状若轻佻的公子情挑良家妇女,“在朕面前,你说的还少吗?”
    她莞尔一笑,“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如何取舍。”
    他揽紧她,双眸眯得越来越紧。
    酉时的中秋宫宴准时开席,宁王腹泻一事,暂时没有引起风浪。
    后妃列席,臣属与外命妇就席,宫宴盛大地开始,又完美地结束,君臣尽欢。
    萧初鸾知道,宇文珏故意按下宁王腹泻一事不表,再行决议。
    次日午时,他前往坤宁宫,没多久就传出皇后被幽禁重华宫的消息。
    虽然皇上没有废去杨晚岚的皇后封号,但将她幽禁在重华宫,如同贬去冷宫,不知何时才能回坤宁宫、重新掌理后宫。
    萧初鸾在想,皇后究竟有没有指使奶娘加害宁王?
    不管真相如何,宇文珏选择了幽禁皇后,无疑是告诉杨政:朕想动手整治你了。
    此后,后宫以皇贵妃唐沁雅为尊,虽然皇上没有明确说将后宫交给她打理,不过后宫的宫人与妃嫔都看得明白,皇贵妃诞下大皇子,又有宠爱在身,这后宫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因此,妃嫔、宫人争相巴结皇贵妃和永寿宫的人,几乎踏平了永寿宫的宫门。
    皇后搬去重华宫的这日,萧初鸾站在一个角落远远地望着,皇后不紧不慢地走着,面容冷寂,却高昂着头,身姿挺直。皇后身份的宫服已经脱下,她身上穿的只是寻常的素锦宫服。
    不知何时,萧初鸾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浑然未觉。
    “此次你为虎作伥,帮皇贵妃娘娘斗败了皇后娘娘。”凌立收回目光,皇后一行人已经消失了。
    “凌大哥。”她回眸,苦笑,“我也是逼不得已,若不取得皇贵妃娘娘的信任,我还能活命吗?”
    “皇贵妃娘娘早已不追杀你,你何必与她同流合污?”他拉着她来到以前时常见面的地方。
    “在后宫,不是同流合污,就是明哲保身,死得最快的是哪一种人?”她叹气。
    “不好说。”
    “死得最快的是,无权无势、又没有头脑的人。”
    凌立担忧道:“假若皇贵妃娘娘知道皇上已经宠幸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轻轻一笑,“凌大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他道:“我要回乾清宫了,文尚宫,待你晋封的那一日,我为你庆祝。”
    然后,他转身离去,步履匆促。
    一月后,杨政联合数位大臣奏请皇上广选秀女,充裕后宫,为皇家繁衍子嗣。
    宇文珏以近来身子微恙为由驳回,待龙体康健再议。
    宁王和秦王一日日长大,很快的,他们将满一周岁,皇上下诏,为双生子举办周岁宫宴。
    六尚局忙了半月,总算打点妥当。
    连续多日的阴霾终于放晴,冬日的日光虽然凉薄,却也金光闪闪,为皇宫增添了一丝喜气。
    周岁宫宴设在交泰殿,唐沁雅邀请了一些重臣和外命妇进宫同贺。
    午时,君臣就座,宴开金殿,歌舞助兴。
    萧初鸾陪着嘉元皇后,帮忙照看秦王,唐沁雅抚养的宁王则由新的奶娘帮忙照料。
    外命妇纷纷上前,送上周岁贺礼,祝二位殿下富贵在天、春秋绵长。
    朝中重臣向皇上敬酒,恭贺之词不绝于耳。
    宇文珏时不时地看向嘉元皇后,倒是忽略了皇贵妃那边,偶尔的,萧初鸾碰上他含笑的目光,相视一笑。
    更多的是撞上燕王宇文欢的目光,在那份沉静中,她感觉得到他递送而来的缠绵之意。
    自那次锦画害她之后,她只出宫与他相会一次。
    他独自饮酒,有臣工上来敬酒才展颜对饮。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再那么频繁地约她碰面,也懒得去想,因为,她只想专心应付皇上,勾住皇上的心。
    歌舞不停,舞袖徐转,群臣与外命妇窃窃私语,也许都在说双生子吧。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同为双生子,宁王呆滞木讷,在奶娘怀中安静得似乎睡着了;而秦王,活泼机灵,不停地动来动去,抓着案上的东西,咯咯笑着、叫着,会说一些短促、简单的字词,还会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路,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或是一眨不眨地瞪着人,很招人喜欢。
    对比如此明显,那些外命妇喜欢逗秦王,皇贵妃那边冷冷清清,她心中有气,面有不悦之色。
    “娘娘,宁王殿下怎么了?是不是夜里喜欢玩闹,白日里才睡得这么香?”一个外命妇笑道。
    “是呢,夫人说得对,晔儿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可精神了,闹得本宫都睡不好。”唐沁雅笑道。
    “嘉元皇后是娘娘的亲姐姐,把秦王殿下抚养得这么好,娘娘真是福气,这姐妹情谊呀,堪称我朝表率。”
    唐沁雅扯扯嘴皮子,干笑着。
    宇文珏朗声道:“朕有两个出色的皇子,皇贵妃功劳最大,皇嫂帮皇贵妃抚养朗儿,也有一份功劳,谢皇嫂。”
    唐沁瑶柔柔笑道:“皇上见外了。”
    宇文珏端起酒杯,朝向皇贵妃,“雅儿,朕与你饮一杯。”
    闻言,唐沁雅娇媚地笑了,举杯对饮。
    萧初鸾明白,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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