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鸾突然想起,这次被逮到,他会如何对她?
    正想转身逃跑,平叔拽住她的手,拖着她走进浴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冷静!冷静!
    他刚刚宠了一个侍妾,应该满足了。
    她跪在地上,不敢让他发现自己。
    “王爷,这姑娘不是府中的下人,也不是琼芳苑的姑娘。”平叔道。
    “抬起头。”
    确实是宇文欢的声音,虽然慵懒,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信。
    她不能抬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平叔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的目光落在浴池中的燕王。
    宇文欢靠在池壁上,面对着她,黑眸一闪,却是面不改色。
    他肤色略黑,宽肩长臂,胸肌紧实,裸露的上半身有旧伤。
    萧初鸾心口直跳,几乎跳出胸腔。
    “留下她。”他的声音淡淡的。
    “是,王爷。”平叔徐步退出去。
    她忐忑不安地想着,他留下她做什么?
    “公主带你出宫的?”宇文欢问道,语声温和。
    “是,王爷。”萧初鸾深深垂首,壮大胆子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乱走乱撞,方才奴婢迷路了,这才走到此处……平叔看见奴婢,就带奴婢进来……王爷慢慢沐浴,奴婢先行告退,也许公主正在找奴婢……”
    话落,她未等他允许,就起身逃跑。
    刚刚站起来,就听见他冷酷的声音,“本王让你走了吗?”
    她定住,咬唇。
    “既然你能找到本王的兰雪堂,就该服侍本王沐浴。”他悠然下令,“过来。”
    “奴婢做惯了粗活,粗手笨脚,只怕服侍不好,伤了王爷贵体。”
    “过来。”语气仍是悠然,却不容反抗。
    即使她转身奔出去,也逃不掉,平叔正守在门口的吧。
    于是,她“乖乖”地走过去,来到他的身后。
    “为本王捏捏。”宇文欢平展双臂。
    “是。”她跪下来,硬邦邦的地砖恪得膝盖疼死了。
    咦,燕王的右肩刺有两只青色的龙爪,色泽鲜艳,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以扑过来,抓得人鲜血淋漓。她思忖着,这是他让人刺上去的吗?为什么刺龙爪?
    龙爪!
    她震骇,龙爪不就是龙吗?他的后背刺有龙,不就意味着他是真龙天子?
    难道,他这个手握重兵的皇叔想谋朝篡位?
    越想越可怕。
    “龙爪不是刺上去的,母后说,本王生下来就有龙爪。”宇文欢平静道,“母后不想让第四人知道本王自出娘胎、身上就带有龙爪,吩咐本王,万万不能让人看见后背。”
    “哦。”萧初鸾有些不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这些?
    “还不捏?”
    “是,王爷。”
    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逐渐用力。
    就像以往给父亲母亲和师父捏按的那样,轻缓而有力,每一次都捏在点子上。
    这是第一次给陌生的光裸男子按肩背,她难免羞窘、心慌,用力不匀,有时还捏不到点上。
    “功夫不错,也挺有劲。”宇文欢淡淡赞道,“今日所见之事,不可对外人道,否则,有何下场,你比谁都清楚。”
    “奴婢知道轻重厉害,王爷放心,奴婢会守口如瓶。”
    “下来。”
    萧初鸾愕然,呆住。
    他扣着她的手腕,拽她下水。她没有防备,尖叫一声,被温水淹没。
    在水中站稳后,她全身已湿,水珠从额上流下来。
    已是夏季,身上衫裙单薄,浸水后湿答答地黏在身上,身姿曲线显露无遗。
    腰肢柔软,脸上、颈上的水珠晶莹亮丽,红眸微眯,妖冶的红光缓缓流转,好像隔了一重烟雾似的朦胧,分外撩人。
    宇文欢静静地看着她,喉结微动。
    她大窘,立即后退,想逃跑。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暧昧,但是她主动求欢的那次,是因为她中了媚毒、神思恍惚才做出那样轻浮、不知廉耻的举动。
    长臂一伸,他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捞回来。
    “公主一定在找奴婢……奴婢……啊……”萧初鸾惊得僵住,须臾,使劲地推他,“王爷,不要……”
    “担心被本王吃干抹净?”他低笑。
    “奴婢粗手笨脚,王爷府中那么多如花美眷……方才还……”被他这样紧抱着,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口不择言地说着,“奴婢……”
    “方才本王要了一个女子,现在就不能要你?”他饶有兴味地问道。
    “不是……奴婢意思是……”
    她的舌头打结了,连话都说不清了。
    同在浴池中,他全身赤裸,还将她锁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她还能冷静才怪。
    他温热的鼻息喷着她的脸,她被他的热度烧得晕头转向,残存的神智告诉她,必须推开他,必须逃离这里。于是,她拼力挣脱他的怀抱。
    然而,他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落在本王手中,还有可能逃吗?”宇文欢扣住她的后颈。
    “王爷,奴婢应该回去了……公主找不到奴婢,会责骂奴婢的。”萧初鸾恳求道。
    “有本王为你解释,婥儿不会骂你。”
    又惊又气又恼,她再次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他冷冷道:“白费力气。”
    她很害怕,心慌意乱之下,想不到脱身之计。
    他低首,欲吻她的唇,她立即侧首避开。
    “不愿服侍本王?”
    “奴婢只是粗人……”
    “只要你好好服侍本王,本王可以向皇上要了你,从此你便可享尽荣华富贵。”
    “奴婢无福,还请王爷放了奴婢。奴婢愿为王爷耳目,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
    “哦……原来如此。”宇文欢以指腹抚着她薄红的腮,“不要荣华富贵,只想在宫中当一个卑贱的宫婢,你倒是与众不同。”
    “人各有志,王爷过誉了。”他的抚触,像是挠着她的心,让她全身不自在。
    “可是本王眼下非要你不可。”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才王爷不是……刚宠幸一个……”萧初鸾窘迫得面颊上的烫热一路烧到脖子。
    “有时候,眼见为实未必是真,更何况你并无亲眼目睹。”
    “什么?”她迷惑地看着他。
    宇文欢松开她,转过身,“为本王擦背。”
    她再次愕然,他的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只要他对她没兴致,她就大大松了一口气,细心地擦着他的后背。
    趁此良机,她应该问问玉玺失窃一案中她未能明白的地方。
    她问:“王爷,醉芙蓉被斩首,金飞狐招供出一万两黄金藏于何处了吗?”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严刑逼供之下,金飞狐始终不肯招供。数日前夜里,他在牢中自尽,那一万两黄金估计找不回来了。”
    奇怪,金飞狐为什么不说出黄金藏在何处呢?
    她继续问:“玉玺失窃一案,奴婢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皇贵妃娘娘在英华宫大吵大闹,说自己是冤枉的,奴婢以为,假若真是皇贵妃娘娘命醉芙蓉盗玉玺,事情败露被皇上贬为美人,理所当然。她再如何吵闹,皇上也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她这样吵闹,不是白费力气吗?”
    “她已不是皇贵妃。”宇文欢轻哼一声,“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奴婢以为,唐美人不是胆大妄为的人,不会恃宠而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唐氏一族开玩笑。”萧初鸾谨慎地推测,“唐美人被贬后吵闹说自己是冤枉的,很有可能,她真的是被冤枉的,有人盗玉玺、栽赃嫁祸给她。”
    “你的假设很大胆。”他模棱两可地应道。
    她双眸发亮,完全忘了为他擦背,“对了,王爷,奴婢想知道,唐文钧是兵部尚书,可以插手刑部吗?比如,以偷龙转凤之计让金飞狐免于斩首之刑。”
    宇文欢不禁佩服她的机智了,“应该可以做到,不过假若刑部尚书想救金飞狐一命,那更是易如反掌。”
    她惊喜道:“是呀,奴婢怎么没想到呢?贵妃娘娘的祖父上官俊明是刑部尚书,奴婢明白了。”
    他沉声道:“明白什么?”
    萧初鸾越说越有兴致,“嘉元皇后寿宴被人投毒,贵妃娘娘被皇后娘娘陷害,因此被废。贵妃娘娘知道嘉元皇后寿宴是唐美人督办的,就以为唐美人收买了莫尚宫、指使莫尚宫下毒,然后说是贵妃娘娘指使的。贵妃娘娘被废,对唐美人怀恨在心,伺机复仇。”
    他道:“说下去。”
    “正巧,金飞狐缉拿归案,贵妃娘娘与父亲上官俊明密谋,以金飞狐的性命要挟冯尚功盗玉玺,接着栽赃嫁祸给唐美人。此后,贵妃娘娘得到上苍的眷顾,身怀皇嗣,凭借腹中龙种再获殊宠,搬回景仁宫。”
    “这只是你的假设与推测,是不是事实真相,本王无法断定。”宇文欢惊叹于她的推断。
    “事实真相往往丑陋,甚至有时候无法证实,王爷,奴婢以为,醉芙蓉之所以承认盗玉玺、从容赴死,而且一口咬定是贵妃娘娘指使,是因为她知道师兄金飞狐能够保得一命。”
    话落,萧初鸾等了片刻,等不到他的回应,猛地回神——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已然忘记自己是要为他擦背的。
    大窘之下,她给他擦背,他突然转身,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池壁上。
    水花四溅,光影浮动。
    她的心怦怦直跳,“王爷……”
    宇文欢黑眸微眯,锁住她的目光,“本王没有看错人,你的头脑越来越好使了。”
    她不知他想做什么,“王爷过奖……奴婢该回去了……”
    他越靠越近,右臂一用劲,将她的腰肢紧紧贴着他。
    她发疯般地挣扎,因为,他的眼中燃起一簇火焰。
    宇文欢冷眼瞅着,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磨合,火花迸射,体热骤升。
    她再也不是寻时冷静从容的模样,面腮染了一层薄薄的红,红眸也染了雾气似的狂乱,闪现出一种艳媚入骨的光。她清秀的脸容,别有一种冶艳的味道。
    他制住她胡乱挥动的手,俯唇吻着她的雪颈。
    “不要……不要……滚!”萧初鸾惊恐地尖叫。
    他吮吻着,越发用力,像要吸干她的骨血。
    她推拒着,尖叫着,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记住,你是本王的棋子,也是本王的女人,你妄想欺瞒本王,更别妄想对皇上投怀送抱。”他阴戾地瞪着她。
    “奴婢不会……”她胡乱地应着。
    “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不会亏待你,假若怀有二心,你的下场会很惨。”
    “奴婢明白。”萧初鸾拼命地颔首。
    从兰雪堂出来,萧初鸾松了一口气。
    她猜测,方才宇文欢那样对她,应该是以此警告她,要她一心一意为他办事。
    王府下人带她回慕雅公主的厢房,天色已暗,燕王的寿宴已经准备就绪。
    她在兰雪堂待了那么久,公主估计等急了吧。
    公主暂歇的院落站着很多人,有下人,也有宾客,像在围观什么有趣的事,窃窃私语。
    糟糕!
    莫非公主等不到她回来,自行实施下一步计划?
    萧初鸾疾步奔过去,听见一些关于公主和唐沁宇的难听的话。
    那个平叔站在厢房前,面色凝重。
    她正要进屋,迎面走出来的是公主的近身侍女晓晓。
    “公主呢?”她着急地问。
    “公主在里面,文尚寝快快进去吧。”晓晓一脸的着急。
    “平叔,请王爷来此。”萧初鸾对平叔道,接着进屋,关门。
    宇文婥坐在床边,衫裙尚算齐整,眉心紧蹙,焦急,慌乱,窘迫。
    唐沁宇在屋中走来走去,自然也是着急得惶然无措。
    她故作迷茫地问:“公主,为何院前那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婥拉住她的手,想说却又碍于女儿家的薄面而说不出口。
    唐沁宇叹了一声,道:“我与公主饮了两杯茶,公主觉得很不舒服,头晕目眩,我就扶她到床上歇着。接着我也觉得很晕,倒在公主的身旁,与公主……同床共枕。方才有人撞门,我们惊醒,看见杨家二小姐闯进来……杨家二小姐本就是不知轻重厉害、咋咋呼呼的姑娘,嚷得人尽皆知,前院很多宾客跑来看……公主不敢出去,我……在此陪着她。”
    原来如此。
    萧初鸾心中虽有疑惑,但当务之急是请燕王来解决此事。
    唐沁宇坐下来饮茶,她陪在公主身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好事之徒故意扯开嗓门说话,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有说唐沁宇年少气盛,仗着皇上的宠信,不顾皇室体面,诱骗当朝御妹做出有辱皇室之事。
    有说男的血气方刚,女的春心荡漾,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也属人之常情。
    有说唐家权势滔天,皇贵妃被贬为美人,唐氏不甘心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便让唐沁宇诱骗慕雅公主,维持唐家在朝野的权势、地位。
    燕王所宴请的宾客不是帝都的朝廷权贵,就是豪门世家,他们却不惧唐家和燕王的权势,更不惧皇室,口无遮拦地调侃着。
    唐沁宇听着外面刻薄的议论与嘲讽,越听越动气,紧紧攥着拳头。
    “唐大哥,他们刻意中伤,你莫放心上。”宇文婥担忧道,“都是我不好,倘若不是我……”
    “公主,是我不好。”他松开拳头,略略放松。
    “公主,怎么回事?”萧初鸾低声问道。
    “意外。”宇文婥也压低声音,“都是杨晚云那贱丫头搞出的事。”
    唐沁宇就在屋中,萧初鸾不便多问。
    不多时,燕王来了,与众宾朋谈笑风生,说宴席已摆好,请他们前往前院就席。
    片刻之间,围观的人散尽。
    宇文欢踏入厢房,唐沁宇立即拱手相迎,“王爷。”
    萧初鸾立即低首垂眸,想起方才在兰雪堂二人的暧昧与火辣,脸颊绯红。
    宇文婥看燕王一眼,立即垂睫,委屈道:“十皇叔。”
    宇文欢的眼风从萧初鸾的面上扫过,转向唐沁宇,威严道:“唐沁宇,究竟怎么回事?”
    唐沁宇详细地复述一遍事情经过,满怀歉意地说道:“都是沁宇的错,王爷有何吩咐,沁宇无不遵命,只要公主的清誉不受损。”
    “哼!”宇文欢拂袖,“就算你没有对公主不轨,公主的清誉也被你毁了。”
    “是,沁宇愿娶公主,以保公主清誉。”唐沁宇诚恳道。
    “唐大哥,你只是为了我的清誉不受损而娶我?”宇文婥状似伤心地问。
    “不是,公主千金之躯,能够娶公主为妻,是沁宇的福气。”唐沁宇紧张地解释。
    “你愿娶,皇上还不一定会赐婚。”宇文欢不屑道。
    “还请王爷为公主的清誉着想,促成沁宇与公主的婚事,沁宇感激不尽。”
    宇文婥走向燕王,摇晃着他的手臂,依依地求道:“十皇叔……”
    宇文欢没有回应,剑眉微动。
    翌日一早,慕雅公主与唐沁宇在燕王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
    不知是否有人故意散播。
    午后,萧初鸾正在督导尚寝局女史做事,乾清宫的公公来传话。
    来到乾清宫,她站在御书房前玉阶上等候传召。
    明晃晃的日光倾泻寰宇,照得玉阶散发出刺眼的光。
    慕雅公主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骂她不自爱,骂她不知廉耻,骂她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皇兄,若非杨晚云那贱人大声嚷嚷、不知好歹,怎会传得人尽皆知?”宇文婥哭着嚷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宇文珏震怒。
    “是,臣妹有错,但是臣妹又不是故意的,皇兄为何不骂杨晚云多事?她也是大家闺秀,她姐姐是皇后,难道她不知这种事是不能到处宣扬的吗?她就是故意闯进来的,故意让臣妹难堪,故意让皇室丢尽了脸!臣妹以为,应该将杨晚云那贱人重重惩处。”她声嘶力竭地大喊。
    “混账!”
    紧接着,御书房传出响亮的一声,“啪”。
    他打了她一耳光。
    须臾,宇文婥从御书房冲出来,捂着脸,从萧初鸾身前奔过。
    萧初鸾暗叹一声,想不到这件事变成这样,不可收拾。
    她是不是间接害了公主?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唐沁宇送公主回房,饮一杯茶,他们就会晕倒在床。
    大约一个时辰后,她推门进去,看见公主和他同床共枕,就会叫醒他们。
    鉴于公主有损清白,唐沁宇不会再拒绝公主,还会提出成亲一事,如此一来,公主就能如愿以偿地嫁给他。
    可是,整个计划发生了逆转。
    昨夜回宫的路上,宇文婥告诉她事发经过。
    萧初鸾不知道去了哪里,晓晓不敢进去,杨晚云声称要找公主,硬闯进房。
    晓晓拦不住,杨晚云便看见了同床共枕的二人。
    杨晚云尖叫一声,接着在王府奔走呼告,于此,好事者赶来围观。
    宇文婥和唐沁宇睡得太沉,晓晓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在一旁干着急。
    此后发生的事,萧初鸾也知道。
    她始终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太过巧合。
    在茶壶中放的迷药只是少量,他们为何昏迷不醒?再者,杨晚云为何出现得这么巧?
    虽说杨晚云大大咧咧,可也不会这样少不更事吧,事关公主清誉的事,她这样咋呼、叫嚷,不是存心又是什么?
    这件事实在蹊跷得很,其背后好像有人操控。
    萧初鸾懊恼不已,假若她不乱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吴公公的话惊醒了她,原来是皇上传她进去。
    跪地行礼,她心知,皇上此次传召,必定是为了慕雅公主的事。
    御书房内,只有刘公公侍立在旁。
    “你好大的胆子!”宇文珏怒声斥责。
    “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她淡声回应。
    “你做过什么,莫以为朕不知。”他的声音饱含怒火。
    萧初鸾垂首,咬唇不语。
    他火冒三丈地离案,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昨日在燕王府发生的事,都是你教唆公主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褐眸中怒火狂烧。
    她看见,他俊美的脸庞因为怒气而扭曲得可怕。
    刘公公低声劝道:“皇上息怒。”
    她支离破碎的心再度被他的戾气与冷酷伤了,碎落一地。
    “奴婢只是陪公主去燕王府,并无教唆公主,皇上明察。”萧初鸾的确犯了教唆公主之罪,可是绝不能认罪,“公主要奴婢相陪,奴婢无法拒绝。”
    “朕警告你,你再兴风作浪,朕的手段会让你很销魂,比上次还要销魂。”他的眼中迸射出噬人的血光。
    “奴婢并无兴风作浪。”她嘴硬道,心中凄痛。
    “很好!你等着瞧!”宇文珏冷酷道,像要吃了她,“稍有行差踏错,朕保证你人头落地!”
    “奴婢会谨言慎行。”萧初鸾冷静道。
    吴公公躬身进来禀奏:“皇上,燕王求见。”
    宇文珏恨恨地推开她,她立足不稳地后退三五步才站定。
    他转过身,龙袖一挥,“宣。”
    刘公公是个鬼灵精,道:“皇上,奴才带文尚寝出去。”
    宇文珏兀自走回御案,不瞧他们一眼。
    刘公公知趣地赶她出去。
    踏出御书房,萧初鸾迎上宇文欢的目光。
    他今日面圣,应该是禀奏昨日慕雅公主在王府发生的事。
    宇文欢沉静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过,踏进御书房。
    她心知肚明,宇文珏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他不愿慕雅公主下嫁唐沁宇。
    可是,为什么他反对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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