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一路上都在设想着自己的族人看到自己凯旋时，欢呼雀跃的场景。他想，这一次自己总算是英雄了吧？
嘿嘿一笑，腐肉又攥了攥手中的战利品。
来到一片阴影下，腐肉抬头一看，又来到了自己早先离开的“一线天”。
“噢，”腐肉想起了什么，动手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臂膀，“差点忘了衣服还在这……”
凭着记忆寻找，腐肉最终找到了那块小土丘，并找到了自己的早先穿来的衣服——被穿得都已经破破烂烂的皮夹克。抖了抖上面的积雪，腐肉也不嫌弃上面被鲜血沾染的血渍，直接就是披穿到身上，并顺手将那绝无仅有的宝物——“烈尼精粹”放到皮夹克口袋里。
站起身，腐肉开始了返途之旅。
持续了十一天的艰苦任务终于完满告终，他得意的哼着曲子，与来时的过分谨慎的样子完全反了过来。
——————————————————————————————————
乌塔族宿营地，缪联地下的城市中。
烂肉在酋长府中来回踱步，每走两步就不时的看着当前的形势图——各国终于对乌塔族采取了重视的敌对态度，但乌塔族的兵力似乎并不像烂肉设想的那样强劲，只是人数众多，仍然还是一堆没有战斗力的空壳罢了。
“咋办！咋办啊！”
烂肉又像是质问自己又像是询问自己身旁的副官。
副官一脸呆滞，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最终还是耐不住，开口道:
“别担心，酋长大人……我们不是还有‘盗跖’吗？”
“‘盗跖’？！”听到这个词，烂肉的脸就好像瘫痪一样，又是哭又是笑的说:“是啊，我怎么把它忘了！……不过，各国围剿盗跖行动如火如荼，如今就只剩下两个可以保持联系的了，剩下的还不知道生死，唉，真不知道以后的仗怎么打……”
“那……撤兵吧，大人。”
“……”
撤兵？！
那怎么行！
烂肉不想妥协，但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根本没得选择。
“唉……”
烂肉捶了一下桌子，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腐肉回来了！”
烂肉蹙了蹙眉，此时正烦着呢，谁在外面吵啊！
“什么事啊？！嚷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浑身脏兮兮、瘦骨嶙峋的身影拨开帐门。并且刚一进来，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耀进来，刺得烂肉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
烂肉用手半掩着自己的视线，从指缝中慢慢的探视这站在门口那人。
“报告酋长大人，腐肉完成任务归来。”
“呃……”烂肉迟疑了一会儿，看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腐肉这个人是谁，“任务？你去做了什么任务？”
“啊……大人您忘了，是您派我去盗取烈尼精粹……”
“哦！”烂肉突然记起来了，他看了看腐肉手中的那颗闪着熠熠白光的玻璃球……
大概那就是“烈尼精粹”吧。
“天……天呐！”
烂肉简直是难以置信。
真没想到。
他……
居然真的做到了！
伴着华丽的荣耀号角声，腐肉郑重的将手中的烈尼精粹轻轻放在大殿上宝物匣子的中央。
扣下身来，腐肉敬领了来自酋长大人的馈赠——“盗跖弓爪”。这只“弓爪”非常精巧，做工非常细腻、完美，而且极为稀有，整个乌塔部落只有三挺，甚至于一般的盗跖连见都不会见到。
腐肉喜不自禁，接过来戴在手上。看着它闪耀着光芒，竟使得整个大殿都黯然失色，腐肉心里一阵翻腾，拿在眼前仔细瞅了瞅。
嗯……
好是真好，只是……
怎么用的？！
见都没见过啊，卧槽。
正当腐肉准备坐下仔细研究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贤婿！听说你得了宝贝？！”那声音毫不拘谨得喊道。
谁？腐肉疑惑，同时向门口望去。门口却是早已站着一位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的人，而且看他披珠戴串的，倒是很像一个江湖上坑蒙拐骗的老骗子。他向前几步站定，旷达的笑着，轻轻撵着一拖到脚的胡须，好像一尊无所不知的……瘦弥勒佛。
看到他来了，烂肉脸上的笑容反而一僵，他愣了愣，缓过神来叫到:
“啊……先知大师，您……您出关了？”
先知？！
腐肉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有缘见到已经闭关面壁三十年的乌塔先知——唔啦哇先知。
腐肉皱了皱眉。
啊……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可是……
噗哧……
唔啦哇？！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名字。
腐肉想笑，但又不敢笑，他看到酋长在盯着他。
“先知大师恭喜出关！”腐肉不得不这样恭维。
没想到那老东西倒是不肯理他，只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弓爪”，冷哼一声，便是径直走向大殿中心，伸出三只手指，捏出那颗光彩照人的宝物。
“先知大师，这颗便是……”烂肉介绍道。
“烈尼精粹？”先知打断，面容不屑。
“是啊是啊。”烂肉一脸天真。
“哈哈哈哈……”唔哇啦先知突然大笑，差点引得腐肉一起笑。
“怎么了么？”烂肉好奇。
“就算我八十了，老眼昏花，但“宝物”和“玻璃球”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先知摇摇头，转身便走。
哈哈哈，他说烈尼精粹是……
玻……
玻璃球？！
腐肉难以置信！
“等等！”
他和烂肉异口同声。
“先知大师，这……”
这先知倒是很有气派，一举一动都好像真的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先知说起了深奥的话，“……对不起，我多嘴了，不过……就算我不说，一切也已是定数。”
他说……
悟得再透彻又如何？自己有没有能力左右，不过随波逐流，再清醒也不过碌碌一生。
“呃……”烂肉和腐肉面面相觑。
“请大师明鉴！”烂肉说，从大殿上方坐起。
“……”先知没有转过头，“乌塔族的寿命撑不过十天。”
“啊？！”烂肉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看来，先知说的话——也就是“预言”，他深信不疑。
“不……不会吧……”腐肉也是呆住了。
这时，先知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猛得暴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快步袭到腐肉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一脸狰狞的恫吓道:
“叛徒！乌塔待你不薄，为何要叛？！”
“你说什么……我……”腐肉急忙争辩。
那天……
腐肉四十岁，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老者。
先知八十岁，一双嶙峋的枯手紧紧攫住他的衣领，因为极怒，他恐怖而又急促的喘息着。
烂肉三十岁，惊愕的望着这两个人，犹豫而不知所措。在他面前，一位是“乌塔族精忠为国、刚刚归来的勇士”;一位是“乌塔族最有威望、无所不晓的先知”。
该相信谁？
“我……我叛变？！”臭肉额角青筋暴出，一向忠执于部落的他竟然遭到了诬陷，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臭肉不屑道，用大于先知三分的力道挣开了他的束缚，“如此稀有的宝物何来‘玻璃球’之说？……我看你莫不是嫉妒吧！老东西！”
“你……”先知也是气得直哆嗦。要知道，在整个乌塔部落，他可是权威预言的象征，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不信？！”先知呼了一口气，使自己沉着冷静下来，瞥了一眼坐在酋长座椅上不知所措的烂肉，说道:
“这样吧，都知道烈尼精粹是能大幅提升军队战争热诚的神器，那么，今天我们就暂且借用部落是军队证明一下，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烈尼精粹！”
先知说罢，直接上前走去，移形换影之间就将烂肉面前的“虎符”弄到手，拂了拂衣袖，不屑的挑衅臭肉道:
“垃圾，不服就来！”
烂肉眼看不能坐以待毙，急忙走下来劝先知:
“诶呀，先知……岳父大人！您跟一个小孩儿较什么真啊？”
“滚！”臭肉怒了，直接走上前取出烈尼精粹，“老子快四十了！谁跟你‘小孩儿’！……不分是非，什么狗屁酋长！”
臭肉对酋长真是既失望又不甘，他愤愤得抬脚便走出帐门，嘴里还不住的骂着——这辈子没受过这份气！
“哼！”先知轻蔑的笑了笑，看都没看一脸谄媚的烂肉，慢慢的跟了上去。
“啊呀……”烂肉收起笑容，望着臭肉的背影，一脸猜忌与不信任，“难道他在做戏？或者他真的不是‘间谍’？”
不！
太可疑了！
政治腐朽的乌塔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忠执之人！
一定是假的……
一定！
老子可不会被你们这些“三脚猫”玩的团团转！
哈哈……
他笑着，走了出去。
—————————————————————————————————————
乌塔族的“军队”根本就不能算作军队。
因为士兵的素质实在太差了，大部分都是部落中的一些流浪汉和痞子，而且战斗稍微失利就跑，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就这样的军队，烂肉酋长也还是觉得很自豪，因为他的军队是所有部落中最庞大，人数最多的。
与先知的打赌安排到较练场。这是一片空旷开阔的地方，四周是一大片草地，足以展开十个旅团的兵力，就这样，还是有好多的士兵站不开，其数量之庞大可想而知。
“说吧，怎么检验？”臭肉环抱着双手，一脸不耐烦的对先知说。
“……把你的玻璃球亮出来就好。”先知说，“是真是假，看看军队的反应便知。”
“……”臭肉动了动眉毛，“就这样？”
“对啊，不然怎样？”先知说。
“哼哼，那不行，必须要有代价。”臭肉望着先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好，是真的我输，是假的你输，输得人自觉滚出乌塔族可好？”
“好，来吧！”
臭肉从怀中取出烈尼精粹。
宝物熠熠闪光，在阳光明媚的正阳下也丝毫不逊光芒;四面的乌合军队在这一瞬间停顿——原本聊天，打诨，嬉闹的人群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某个巨大的震撼折服，整个肃穆了，他们的表情甚是震惊，哑然无声，仿佛集体开一场“追悼会”一样的安静。
来自久远“将死而生”的伟大神力就此展开……
夜，静悄悄的。
腐肉蹒跚着步伐，迟缓得走向家的方向。
沿途的碎石路上不时的钻出一两只髅幽，它们四处张望着，当看到那个魔鬼般步履匆匆的瘸子后，又惊恐的急忙钻了回去。阴冷的月光洒在通往乌塔族居民区的道路上，隐隐绰绰的也勒出了腐肉那般狼狈的影子。
他的皮夹克被棍杖上的残莿划烂，露出了肿胀的肌肤。张开双眼，腐肉仰望灰蒙蒙的满天星野，嘴角残留着血渍，他苦笑着仰天长叹: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假的来糊弄我？！”
他奋力捶打红肿的胸口，直到喷出血来。
在于之前的检验中，腐肉依稀记得，当他亮出那可笑的“绝世珍宝”时，四下的乌塔族士兵们仅仅是呆愣了一会，被那颗玻璃珠晃了神，直到反应过来，他们还是那样，庸懒、颓废、毫无士气可言。唯一的反应却是一顿痛斥，大骂腐肉手里的破家伙闪了他们的眼，要腐肉跪下磕头道歉！
腐肉慌了，他冷汗直冒，擎着“宝物”的手开始颤抖。
他亲眼目睹先知那老头得意的笑，连酋长也是，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毫无保留的展现无疑:
看见了吧！烈尼精粹根本没有用处，仅仅是个凭借反射太阳光芒来骗取世人崇敬的可笑玻璃珠罢了！
腐肉知道事情不妙，刚刚转过身来，脚踝就被莫名锯齿链状物钳住，动弹不得！
“叛徒！还想跑？！”先知大喝一声，身影突兀得消失不见，下一刻腐肉便被一股怪力击倒。
他……先知果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腐肉想着，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在身后的烂肉凑上前来，原本的恭敬现在被一种计谋得逞得奸诈替代。
“抓住他……”烂肉转过身命令近身护卫队。
“是！”这些麻木不仁的护卫队便执行酋长的命令。
嘿嘿一笑，腐肉又攥了攥手中的战利品。
来到一片阴影下，腐肉抬头一看，又来到了自己早先离开的“一线天”。
“噢，”腐肉想起了什么，动手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臂膀，“差点忘了衣服还在这……”
凭着记忆寻找，腐肉最终找到了那块小土丘，并找到了自己的早先穿来的衣服——被穿得都已经破破烂烂的皮夹克。抖了抖上面的积雪，腐肉也不嫌弃上面被鲜血沾染的血渍，直接就是披穿到身上，并顺手将那绝无仅有的宝物——“烈尼精粹”放到皮夹克口袋里。
站起身，腐肉开始了返途之旅。
持续了十一天的艰苦任务终于完满告终，他得意的哼着曲子，与来时的过分谨慎的样子完全反了过来。
——————————————————————————————————
乌塔族宿营地，缪联地下的城市中。
烂肉在酋长府中来回踱步，每走两步就不时的看着当前的形势图——各国终于对乌塔族采取了重视的敌对态度，但乌塔族的兵力似乎并不像烂肉设想的那样强劲，只是人数众多，仍然还是一堆没有战斗力的空壳罢了。
“咋办！咋办啊！”
烂肉又像是质问自己又像是询问自己身旁的副官。
副官一脸呆滞，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最终还是耐不住，开口道:
“别担心，酋长大人……我们不是还有‘盗跖’吗？”
“‘盗跖’？！”听到这个词，烂肉的脸就好像瘫痪一样，又是哭又是笑的说:“是啊，我怎么把它忘了！……不过，各国围剿盗跖行动如火如荼，如今就只剩下两个可以保持联系的了，剩下的还不知道生死，唉，真不知道以后的仗怎么打……”
“那……撤兵吧，大人。”
“……”
撤兵？！
那怎么行！
烂肉不想妥协，但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根本没得选择。
“唉……”
烂肉捶了一下桌子，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腐肉回来了！”
烂肉蹙了蹙眉，此时正烦着呢，谁在外面吵啊！
“什么事啊？！嚷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浑身脏兮兮、瘦骨嶙峋的身影拨开帐门。并且刚一进来，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耀进来，刺得烂肉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
烂肉用手半掩着自己的视线，从指缝中慢慢的探视这站在门口那人。
“报告酋长大人，腐肉完成任务归来。”
“呃……”烂肉迟疑了一会儿，看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腐肉这个人是谁，“任务？你去做了什么任务？”
“啊……大人您忘了，是您派我去盗取烈尼精粹……”
“哦！”烂肉突然记起来了，他看了看腐肉手中的那颗闪着熠熠白光的玻璃球……
大概那就是“烈尼精粹”吧。
“天……天呐！”
烂肉简直是难以置信。
真没想到。
他……
居然真的做到了！
伴着华丽的荣耀号角声，腐肉郑重的将手中的烈尼精粹轻轻放在大殿上宝物匣子的中央。
扣下身来，腐肉敬领了来自酋长大人的馈赠——“盗跖弓爪”。这只“弓爪”非常精巧，做工非常细腻、完美，而且极为稀有，整个乌塔部落只有三挺，甚至于一般的盗跖连见都不会见到。
腐肉喜不自禁，接过来戴在手上。看着它闪耀着光芒，竟使得整个大殿都黯然失色，腐肉心里一阵翻腾，拿在眼前仔细瞅了瞅。
嗯……
好是真好，只是……
怎么用的？！
见都没见过啊，卧槽。
正当腐肉准备坐下仔细研究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贤婿！听说你得了宝贝？！”那声音毫不拘谨得喊道。
谁？腐肉疑惑，同时向门口望去。门口却是早已站着一位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的人，而且看他披珠戴串的，倒是很像一个江湖上坑蒙拐骗的老骗子。他向前几步站定，旷达的笑着，轻轻撵着一拖到脚的胡须，好像一尊无所不知的……瘦弥勒佛。
看到他来了，烂肉脸上的笑容反而一僵，他愣了愣，缓过神来叫到:
“啊……先知大师，您……您出关了？”
先知？！
腐肉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有缘见到已经闭关面壁三十年的乌塔先知——唔啦哇先知。
腐肉皱了皱眉。
啊……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可是……
噗哧……
唔啦哇？！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名字。
腐肉想笑，但又不敢笑，他看到酋长在盯着他。
“先知大师恭喜出关！”腐肉不得不这样恭维。
没想到那老东西倒是不肯理他，只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弓爪”，冷哼一声，便是径直走向大殿中心，伸出三只手指，捏出那颗光彩照人的宝物。
“先知大师，这颗便是……”烂肉介绍道。
“烈尼精粹？”先知打断，面容不屑。
“是啊是啊。”烂肉一脸天真。
“哈哈哈哈……”唔哇啦先知突然大笑，差点引得腐肉一起笑。
“怎么了么？”烂肉好奇。
“就算我八十了，老眼昏花，但“宝物”和“玻璃球”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先知摇摇头，转身便走。
哈哈哈，他说烈尼精粹是……
玻……
玻璃球？！
腐肉难以置信！
“等等！”
他和烂肉异口同声。
“先知大师，这……”
这先知倒是很有气派，一举一动都好像真的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先知说起了深奥的话，“……对不起，我多嘴了，不过……就算我不说，一切也已是定数。”
他说……
悟得再透彻又如何？自己有没有能力左右，不过随波逐流，再清醒也不过碌碌一生。
“呃……”烂肉和腐肉面面相觑。
“请大师明鉴！”烂肉说，从大殿上方坐起。
“……”先知没有转过头，“乌塔族的寿命撑不过十天。”
“啊？！”烂肉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看来，先知说的话——也就是“预言”，他深信不疑。
“不……不会吧……”腐肉也是呆住了。
这时，先知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猛得暴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快步袭到腐肉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一脸狰狞的恫吓道:
“叛徒！乌塔待你不薄，为何要叛？！”
“你说什么……我……”腐肉急忙争辩。
那天……
腐肉四十岁，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老者。
先知八十岁，一双嶙峋的枯手紧紧攫住他的衣领，因为极怒，他恐怖而又急促的喘息着。
烂肉三十岁，惊愕的望着这两个人，犹豫而不知所措。在他面前，一位是“乌塔族精忠为国、刚刚归来的勇士”;一位是“乌塔族最有威望、无所不晓的先知”。
该相信谁？
“我……我叛变？！”臭肉额角青筋暴出，一向忠执于部落的他竟然遭到了诬陷，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臭肉不屑道，用大于先知三分的力道挣开了他的束缚，“如此稀有的宝物何来‘玻璃球’之说？……我看你莫不是嫉妒吧！老东西！”
“你……”先知也是气得直哆嗦。要知道，在整个乌塔部落，他可是权威预言的象征，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不信？！”先知呼了一口气，使自己沉着冷静下来，瞥了一眼坐在酋长座椅上不知所措的烂肉，说道:
“这样吧，都知道烈尼精粹是能大幅提升军队战争热诚的神器，那么，今天我们就暂且借用部落是军队证明一下，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烈尼精粹！”
先知说罢，直接上前走去，移形换影之间就将烂肉面前的“虎符”弄到手，拂了拂衣袖，不屑的挑衅臭肉道:
“垃圾，不服就来！”
烂肉眼看不能坐以待毙，急忙走下来劝先知:
“诶呀，先知……岳父大人！您跟一个小孩儿较什么真啊？”
“滚！”臭肉怒了，直接走上前取出烈尼精粹，“老子快四十了！谁跟你‘小孩儿’！……不分是非，什么狗屁酋长！”
臭肉对酋长真是既失望又不甘，他愤愤得抬脚便走出帐门，嘴里还不住的骂着——这辈子没受过这份气！
“哼！”先知轻蔑的笑了笑，看都没看一脸谄媚的烂肉，慢慢的跟了上去。
“啊呀……”烂肉收起笑容，望着臭肉的背影，一脸猜忌与不信任，“难道他在做戏？或者他真的不是‘间谍’？”
不！
太可疑了！
政治腐朽的乌塔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忠执之人！
一定是假的……
一定！
老子可不会被你们这些“三脚猫”玩的团团转！
哈哈……
他笑着，走了出去。
—————————————————————————————————————
乌塔族的“军队”根本就不能算作军队。
因为士兵的素质实在太差了，大部分都是部落中的一些流浪汉和痞子，而且战斗稍微失利就跑，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就这样的军队，烂肉酋长也还是觉得很自豪，因为他的军队是所有部落中最庞大，人数最多的。
与先知的打赌安排到较练场。这是一片空旷开阔的地方，四周是一大片草地，足以展开十个旅团的兵力，就这样，还是有好多的士兵站不开，其数量之庞大可想而知。
“说吧，怎么检验？”臭肉环抱着双手，一脸不耐烦的对先知说。
“……把你的玻璃球亮出来就好。”先知说，“是真是假，看看军队的反应便知。”
“……”臭肉动了动眉毛，“就这样？”
“对啊，不然怎样？”先知说。
“哼哼，那不行，必须要有代价。”臭肉望着先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好，是真的我输，是假的你输，输得人自觉滚出乌塔族可好？”
“好，来吧！”
臭肉从怀中取出烈尼精粹。
宝物熠熠闪光，在阳光明媚的正阳下也丝毫不逊光芒;四面的乌合军队在这一瞬间停顿——原本聊天，打诨，嬉闹的人群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某个巨大的震撼折服，整个肃穆了，他们的表情甚是震惊，哑然无声，仿佛集体开一场“追悼会”一样的安静。
来自久远“将死而生”的伟大神力就此展开……
夜，静悄悄的。
腐肉蹒跚着步伐，迟缓得走向家的方向。
沿途的碎石路上不时的钻出一两只髅幽，它们四处张望着，当看到那个魔鬼般步履匆匆的瘸子后，又惊恐的急忙钻了回去。阴冷的月光洒在通往乌塔族居民区的道路上，隐隐绰绰的也勒出了腐肉那般狼狈的影子。
他的皮夹克被棍杖上的残莿划烂，露出了肿胀的肌肤。张开双眼，腐肉仰望灰蒙蒙的满天星野，嘴角残留着血渍，他苦笑着仰天长叹: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假的来糊弄我？！”
他奋力捶打红肿的胸口，直到喷出血来。
在于之前的检验中，腐肉依稀记得，当他亮出那可笑的“绝世珍宝”时，四下的乌塔族士兵们仅仅是呆愣了一会，被那颗玻璃珠晃了神，直到反应过来，他们还是那样，庸懒、颓废、毫无士气可言。唯一的反应却是一顿痛斥，大骂腐肉手里的破家伙闪了他们的眼，要腐肉跪下磕头道歉！
腐肉慌了，他冷汗直冒，擎着“宝物”的手开始颤抖。
他亲眼目睹先知那老头得意的笑，连酋长也是，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毫无保留的展现无疑:
看见了吧！烈尼精粹根本没有用处，仅仅是个凭借反射太阳光芒来骗取世人崇敬的可笑玻璃珠罢了！
腐肉知道事情不妙，刚刚转过身来，脚踝就被莫名锯齿链状物钳住，动弹不得！
“叛徒！还想跑？！”先知大喝一声，身影突兀得消失不见，下一刻腐肉便被一股怪力击倒。
他……先知果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腐肉想着，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在身后的烂肉凑上前来，原本的恭敬现在被一种计谋得逞得奸诈替代。
“抓住他……”烂肉转过身命令近身护卫队。
“是！”这些麻木不仁的护卫队便执行酋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