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殆惰按着自己被那奇怪武器洞穿的胸口,拭去嘴角鲜血,“这家伙,下手……这么狠,他到底想干吗?”
    沉叹一声,开了第三形态的殆惰实在撑不住精力的消耗,像泄了气般坐倒在地。
    所谓形态,可以说是殆惰的最终绝技,一共可以开启四层,每一层都需要燃烧庞大的“精力”(生命力)。
    在没被封印的一开始,殆惰就可以开启第二层了。但几千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殆惰却只是轻微叩开了一点“第三形态”的大门。
    这是由于“形态”的修炼需要庞大的生命力支撑,所以殆惰一直小心翼翼的修炼,生怕一不小心输入过多,直接把自己炼死。
    现在正值黑夜,满天星斗,璀璨明媚。殆惰端坐在一片旷野上,运足气力想要尽可能多的阻止自己的生命力消散。
    可是……
    殆惰与贪婪相差的实力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拼尽全力殆惰也只能是勉强维持一小段时间而已。
    除非……
    “现在要是有人……就好了……”殆惰四处打量着,远处倒是有些村庄,可惜从那坍圮的房梁来看,这座村庄已经败落了,没有人。
    “啊——”
    殆惰沮丧的大喊,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恶化,却无所作为,只能等死。
    可能是这声大叫惊起了什么人的注意,殆惰隐隐约约听到了窸窣
    的脚步声。
    来人了?!
    殆惰心中狂喜,急忙回复原型——一把断剑,生怕自己的虚无的透明身体吓到来人。
    “是这边吧。”
    远处的草丛中钻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烈尼族士兵。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用自己的镰刃小心探着前进的道路。
    走了几步,较靠前的一位士兵突然站住了。他用手拍着后一位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并同时解下系挂在腰间的酒壶。
    “哎呀,别紧张,肯定是髅幽叫唤……”
    “髅幽?!你见过你家髅幽会叫啊!”
    “髅幽咋不能叫嘛!我小时候家在冢子边上,那儿的髅幽就会叫唤。不信?我给你学下,……嘶,嘶嘶,嘶嘶嘶!”
    “哈哈哈,你这个老油条!”
    他们互相打趣着,一起喝起了酒。殆惰见状,怕他们就这样扭头回去了,于是释放自己为数不多的咒力,断剑变得荧光熠熠。
    “诶?!那是个啥?!”
    这下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们惊讶的互看一眼,别起酒壶,慢慢的走向发光的断剑。
    “油条,你捡起来看看是啥。”
    “我不,包子你捡,你离得近。”
    “……”
    这个叫“包子”的烈尼士兵耐不过“油条”的执拗,无可奈何的俯下身,敛起刀刃握住断剑刀把。
    断剑被握住后,更加荧亮起来。包子笑了:
    “看来这是个宝贝啊,不过咋是个断剑。”
    “太好了,正好可以献给祭司大人……”
    “诶~给祭司干嘛,要献也得给大长老,祭司太怂了,早不行了。”
    “哦,对对,快走吧。团长等着我们呐。”
    “走。”
    两人携着断剑转身离开。
    镰弑团作战总部。
    樽仪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帐门打开,守卫来报:
    “团长,包、油二人捡到一个宝贝,想要献给大长老。”
    “宝贝?”樽仪眸光一亮,“什么宝贝?”
    “是把断剑。”
    “断剑?”樽仪轻蔑的笑了,正好找点乐子,“有意思,让他们进来,要不是宝贝,我揍不死他们。”
    正说时,两个身影便撩开帐门,匆匆走了进来。
    “团长,我们有个宝贝想要献给大长老。”
    樽仪凌厉的扫了他们一眼。
    “是不是我给你们自由过头了,进我门也不知道施礼?!”
    “哎哎,叩见团长。”
    两人单膝跪地,行骑士礼。
    “起来吧。”樽仪坐在椅子上,伸手从桌上抓来一杯茶,轻啜了一口,问道:
    “说吧,什么宝贝。”
    “是,团长。”油条从身后取出断剑,“就是这个。”
    樽仪定睛一看,这断剑非比寻常!为什么呢?
    ——它发光。
    接过来,樽仪握着剑把。也不避这紫色荧光,就那么细细端详。
    从外表看,这断剑锈迹斑斑,显然是历史悠久,断口处磨砺得已经比较圆滑。除去这些不算,单从剑把上的雕饰和剑身上篆刻的符箓来看,这剑没断时想必也是一把至上宝剑。
    “啧。”
    樽仪咂咂嘴。每个烈尼人都喜欢冷兵器,这位镰弑团团长也不例外。
    “怎么样,团长?”
    油条谄媚的问道,包子站在一边觉得他有点猥琐。
    “……剑是好剑,可惜断了,等于白费。拿走拿走。”
    樽仪往油条手里一扔。
    “是么……”
    二人甚是沮丧,到手的奖赏就这样没了。
    殆惰在一边更是恼火,心里不住骂这团长不识货:
    “你懂什么?!‘断剑重铸之日,骑士归来之时’!……算了,还得逼我再少活几年开个第一形态!”
    第一形态:断剑重铸。
    空气突然安静,油条突然感觉手中断剑加重了重量,变得更加沉甸。下意识俯瞰剑身,那断口竟是在凝聚力量拔高剑尖!
    “你看这……!!”
    霎时光彩夺目,三人呆望着断剑,怔住了。
    不多时,那剑尖已经拔高一米左右。再看这把剑,雕饰华美、镂棱有致、上隽符箓熠熠生辉!
    “这……”
    樽仪目瞪口呆,手中茶杯滑落在地,碎裂。油条实在是受不住这剑的重量了,“嘭”的一声插在帐中草地上。
    “这……总行了吧,团长。”包子望着宝剑出神。
    “行了,绝对行,哎呀!”
    樽仪眼中流露出喜爱之色,急忙走过去抚摸这把剑。但一想到要给大长老那个老头,心中多少有点不舍。
    “明天我就差人给大长老送去,你们先回去等赏赐吧。”
    “是,”包子说,瞥了一眼宝剑,两人缓缓退下了。
    樽仪用自己的布甲擦了擦剑身,上面的锈迹早已消失不见。
    “果真好剑,”说罢,樽仪便从一边把自己私藏的宝剑从剑座上拿下,端起殆惰得宝剑安置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帐外便响起炮鸣。樽仪警觉的抬起头。这时门外守卫来报,全身血迹,脸上於紫是深度中毒的预告。
    “团长!油玛人偷袭……”
    说完,这士兵便毒发身亡。
    樽仪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奇异战役,早已经不再惊慌。他慢慢将宝剑用绸布蒙住。
    “唰!”
    亮出镰刃!
    镰弑团从不屈服!
    他杀出门,连砍下两个油玛士兵的头颅。
    这些士兵的装束很奇怪,一个个都佩戴着古怪又统一的铁质面具:外形酷似鬼怪,刻有獠牙槽。
    “联毒军!哈哈哈!”
    樽仪惊喜的笑着,自被大长老派至前线以来,他们镰弑团第一次与老对手——油玛的精锐部队进行战斗。
    他当然高兴!
    说着,樽仪切下的头颅中迸出毒液,溅到他的铠甲上,腐蚀了一大块。
    樽仪蹙了蹙眉。
    这些油玛高层越来越不把族人当人了,这些士兵全都被注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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