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么，艾娜，他是真的喜欢你么？”
“是真的！”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抬起头，眼中是自信的光亮，“他亲口说，像我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女孩不多见，只是可惜……”
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先天残疾的双腿。
阿萨的视线没有从艾娜的脸上移动分毫。
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一言不发。
在这一刻，他好像听到了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咚咚声。
那么沉闷，那么失落。
他又想起了艾娜曾对他露出的笑脸，现如今，它们全部告罄，被高高地锁进玻璃橱窗。
“哦。”
阿萨想尽可能冷漠，于是他抽离了视线，将它投向别处。
“哦？”
对于阿萨的反应，艾娜显然并不满意。
于是，她擅自牵起了阿萨的手，假装生气地说道：“身为好朋友，您不应该帮我想想办法咩？”
没办法，阿萨本来想说。
但看到艾娜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来。
“办法……倒是有。”
他几乎是逼自己在说。
“什么？你有办法？”
艾娜来了兴致，她本来倒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没想到阿萨居然会这么说，多少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怀疑。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嫌弃残疾人的男生回心转意呢？
“你快说。”
艾娜急切地催促。
看向艾娜期盼地目光，阿萨犹豫了。
在那个偷走艾娜心意的男生没出现时，他从来没有从艾娜的眼中看到这样旖旎的色彩。
期盼，企求。
可怜到让人心疼。
“我可以帮你打造一副义肢。”阿萨说。
“哦，对，你爸爸是工匠。”艾娜喃喃，“但是义肢也没办法让我站起来……我还想跟他去宴会跳舞，穿上爸爸买给我的舞鞋，我想……”
她哭了出来，紧紧抓着阿萨的手，轮椅上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可以的。”
阿萨说道，坚定地看向艾娜澄澈的目光。
艾娜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
四目相对，艾娜最终破涕为笑。
“好。”
她说，笑脸如生花般灿烂。
伴着初秋净洁的第一束光，阿萨痴迷了。
如果，
要是，
没有他，
该多好……
******
为了帮艾娜打造义肢，阿萨拆掉了自己过生日时，老爸给他买的自行车。
看着躺在地上旋转着的自行车轮毂，他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老爸和他和他在一起时的笑容。
现如今，老爸已经逝世，他独自一个人靠着他留下的铺子熬活。
日子虽然苦，但靠着骑自行车为别人送打造好的工具，偶尔还能吃上一顿丰盛的早餐。
现在，如果要是把自行车拆解掉，那么一切就又要开始倒退了。
没有办法送货上门，没有办法赚取更多的钱，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快乐。
但这样又如何呢？
“只要艾娜能开心。”
他想着，脑海中映现着的，是艾娜的笑脸。
她觉得，这样就足够好了。
没准，艾娜能念及他的好，喜欢上他呢。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起来了，继续敲下打造的锤子。
人类目前的科技是没有办法让一个铁制的器械自己动起来的，因为缺少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能源。
在这个世界上，能源是一个非常珍贵的东西，因为它关乎着人类种族的存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地球上的生物都感染上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剧毒，变得不可被食用。
于是一时间，动物大面积的死亡，其次是人类。
但好在人类不会坐以待毙。
在快要最后几百人快要灭绝的前几天，掌握人类大部头资源的他们，最终在一个死火山中发现了一个发光体。
经历了各种科学的检测和计算，他们算出这个发光体里具有一种让生命拥有活力的力量。
而且，这个力量无穷无尽，不会被任何物质磨损，也不会被消耗干净。
只是它的数量有限。
一块可供人类生长发育的发光体，需要500克的质量，而那个死火山里的发光体，很快就被开采干净，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每人一块，但要想再多，绝无可能。
因为这是关乎生死的东西，比钱还珍贵，甚至可以说，它就是每个人的命。
创造一个智能的义肢，并且是一个听从使用者意志的义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用发光体的力量，赋予它不可思议的能力。
阿萨想了两天。
最终还是用小刀和小尺子，在发光体上取下了100克，装在了义肢上。
这意味着阿萨永远没有办法长高超过150厘米，但他，不在乎。
用力捏着钢丝球，阿萨抛光了义肢上的铁锈，把它做得非常细致且精美。
在阳光的映照下，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而它中心的那颗发光体上，承载着阿萨的美好心愿。
******
11月23日，艾娜的生日。
阿萨在她生日宴会上卖了个关子，把自己亲手打造的义肢给她装了上去。
她的反应如出一辙，就像是以前那样，捂着嘴巴，眉眼中都是惊喜。
阿萨也很高兴。
他看着艾娜的父母把艾娜扶起来，在地面上很流畅地走了几圈。
今晚的她，是那么美丽且动人。
“谢谢你，阿萨。”
沉浸于喜悦当中的艾娜对阿萨致谢道。
阿萨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你高兴比什么都重要。”他说。
艾娜激动起来，拉着阿萨跳舞。
生日宴上，他们的舞姿让人感觉到舒心和释放，就好像是苦尽甘来一样，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幸福感。
只是……
在一件事情暴露以后，除了艾娜和阿萨，每个人的笑容都开始有所保留。
他们窥探着阿萨和艾娜的表情，他们不相信，那么明显的一小块发光体他们没发现。
“喂，那个不会是……”
“嘘。”
“本人都不在意，你说什么呢。”
“唉，也是。”
宴会的气氛，随着发光体被发现而尴尬起来。
但阿萨和艾娜并没有。
他们很陶醉。
他们很沉浸。
就像是被滴进水中的墨，恣意地舒展着身躯。
最终，阿萨醉倒在宴会上。
艾娜笑着，没有再理会他。
她的胸膛早已炽热，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迫不及待，她冲出了家门。
“考珀！”
她喊着心上人的名字，高跟鞋踏在青石砖上。
她独自奔向一处宅邸。
留下家里沙发上躺着的烂泥。
******
咚咚。
“你好，我想见一下考珀·霍尔，麻烦转告他一下，我是艾娜·诺玛。”
艾娜站的笔直，看着面前的考珀家族的佣人。
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他记得前两天这小女孩还坐轮椅来着。
“请稍等。”
佣人关上门，回去通报了一声。
过了几分钟，他打开了门。
“考珀先生请您进去共进晚餐。”
“谢谢。”
艾娜微笑起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宅邸。
在佣人的带领下，她来到了餐厅，见到了自己倾慕已久的考珀。
“是你啊。”
考珀瞟了艾娜一眼，就不再理会，反倒是盯着她的腿看个不停。
里面有个发光体，看起来那么像植入每个人心中的那颗。
但艾娜却是满心欣喜，她终于能体面地看到考珀，这代表他们终于从不可能变成可能。
“考珀，你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我可以随时奔向你。”
“是吗。”
考珀笑了笑。
他想到了小狗。
“但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么正常的人，我还是喜欢原本的你。你的轮椅呢？”
“……嗯？”
艾娜愣住了。
“什么？”
她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懂。
考珀坐下，点燃一根雪茄。
“你能把这对义肢送我么？亲爱的，艾娜小姐。”
“啊……”艾娜非常意外，她看向自己的双腿，她才刚刚得到它不到两小时。
但是……
“行啊，又不是什么大事。”艾娜故意让自己笑起来，这样显得自己很随和，“明天，我让人送给你。”
“哦，那太好了，艾娜。”考珀相当高兴，一把搂住了艾娜。
突然被搂住，艾娜的心颤动起来，身体颤抖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甜蜜击中了身体，连呼出的气都是甜的。
******
第二天。
艾娜让自己的爸爸把义肢拆了下来，给考珀送了过去。
父母觉得艾娜能傍上像考珀这样的富豪真是三生有幸，就算连一面都没能见到考珀，就算被当成送货的佣人也没有感觉到被羞辱。
正相反，他们相信自己的女儿，他们相信，女儿的爱情一定会带给他们更好的东西。
在此期间，阿萨来了不下十次，但一次比一次待遇要差。
直到有一天，他在菜场买菜，遇到了从水果店出来的艾娜。
和前两天不一样的是，他送给艾娜的义肢并没有装在她的身上。
她还是在坐轮椅。
“艾娜！！”
阿萨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艾娜的轮椅轮子，不让她逃避。
“阿萨，我现在没时间！改天再聊！”
艾娜不敢直视阿萨。
“我送给你的义肢呢？”
阿萨问道，他隐隐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放在家里了。”
“家里？为什么不装在身上？”
“因为……太贵重了，是你送的，我舍不得。”
“是吗？”
听到这里，阿萨松开手，但他神色复杂，他好像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把它们给考珀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把你送的礼物给别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艾娜生气了，不再理会阿萨，径直回家去。
但走过路口，她又心虚起来。
“不，不能这样。考珀想要一个会动的茶杯。我怎么能得罪阿萨呢。”
她猛然回头，看到阿萨还站在路中间。
慢慢转动轮椅的轮子，她来到阿萨的旁边，看着旁边的地面。
阿萨的脸上已经再无笑容。
“阿萨，你能做一个会动的茶杯吗？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对不对？”
“会动的茶杯？”
阿萨有点生气。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驴，在被考珀和艾娜耍来耍去。
“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阿萨说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阿萨！你去哪？！”
艾娜又急又气，她不懂，为什么阿萨不愿好人做到底，再帮她这个忙。
“垃圾！废物！！”
她骂道，原本俏美的脸庞扭曲起来。
******
三年后。
阿萨蓄谋，捅死了从事贩卖发光体违法生意的考珀，夺回了自己的发光体，进了监狱。
又二十年，
他四十岁，
又长高了十五厘米，
早已忘了艾娜是谁。
“是真的！”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抬起头，眼中是自信的光亮，“他亲口说，像我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女孩不多见，只是可惜……”
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先天残疾的双腿。
阿萨的视线没有从艾娜的脸上移动分毫。
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一言不发。
在这一刻，他好像听到了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咚咚声。
那么沉闷，那么失落。
他又想起了艾娜曾对他露出的笑脸，现如今，它们全部告罄，被高高地锁进玻璃橱窗。
“哦。”
阿萨想尽可能冷漠，于是他抽离了视线，将它投向别处。
“哦？”
对于阿萨的反应，艾娜显然并不满意。
于是，她擅自牵起了阿萨的手，假装生气地说道：“身为好朋友，您不应该帮我想想办法咩？”
没办法，阿萨本来想说。
但看到艾娜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来。
“办法……倒是有。”
他几乎是逼自己在说。
“什么？你有办法？”
艾娜来了兴致，她本来倒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没想到阿萨居然会这么说，多少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怀疑。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嫌弃残疾人的男生回心转意呢？
“你快说。”
艾娜急切地催促。
看向艾娜期盼地目光，阿萨犹豫了。
在那个偷走艾娜心意的男生没出现时，他从来没有从艾娜的眼中看到这样旖旎的色彩。
期盼，企求。
可怜到让人心疼。
“我可以帮你打造一副义肢。”阿萨说。
“哦，对，你爸爸是工匠。”艾娜喃喃，“但是义肢也没办法让我站起来……我还想跟他去宴会跳舞，穿上爸爸买给我的舞鞋，我想……”
她哭了出来，紧紧抓着阿萨的手，轮椅上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可以的。”
阿萨说道，坚定地看向艾娜澄澈的目光。
艾娜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
四目相对，艾娜最终破涕为笑。
“好。”
她说，笑脸如生花般灿烂。
伴着初秋净洁的第一束光，阿萨痴迷了。
如果，
要是，
没有他，
该多好……
******
为了帮艾娜打造义肢，阿萨拆掉了自己过生日时，老爸给他买的自行车。
看着躺在地上旋转着的自行车轮毂，他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老爸和他和他在一起时的笑容。
现如今，老爸已经逝世，他独自一个人靠着他留下的铺子熬活。
日子虽然苦，但靠着骑自行车为别人送打造好的工具，偶尔还能吃上一顿丰盛的早餐。
现在，如果要是把自行车拆解掉，那么一切就又要开始倒退了。
没有办法送货上门，没有办法赚取更多的钱，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快乐。
但这样又如何呢？
“只要艾娜能开心。”
他想着，脑海中映现着的，是艾娜的笑脸。
她觉得，这样就足够好了。
没准，艾娜能念及他的好，喜欢上他呢。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起来了，继续敲下打造的锤子。
人类目前的科技是没有办法让一个铁制的器械自己动起来的，因为缺少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能源。
在这个世界上，能源是一个非常珍贵的东西，因为它关乎着人类种族的存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地球上的生物都感染上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剧毒，变得不可被食用。
于是一时间，动物大面积的死亡，其次是人类。
但好在人类不会坐以待毙。
在快要最后几百人快要灭绝的前几天，掌握人类大部头资源的他们，最终在一个死火山中发现了一个发光体。
经历了各种科学的检测和计算，他们算出这个发光体里具有一种让生命拥有活力的力量。
而且，这个力量无穷无尽，不会被任何物质磨损，也不会被消耗干净。
只是它的数量有限。
一块可供人类生长发育的发光体，需要500克的质量，而那个死火山里的发光体，很快就被开采干净，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每人一块，但要想再多，绝无可能。
因为这是关乎生死的东西，比钱还珍贵，甚至可以说，它就是每个人的命。
创造一个智能的义肢，并且是一个听从使用者意志的义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用发光体的力量，赋予它不可思议的能力。
阿萨想了两天。
最终还是用小刀和小尺子，在发光体上取下了100克，装在了义肢上。
这意味着阿萨永远没有办法长高超过150厘米，但他，不在乎。
用力捏着钢丝球，阿萨抛光了义肢上的铁锈，把它做得非常细致且精美。
在阳光的映照下，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而它中心的那颗发光体上，承载着阿萨的美好心愿。
******
11月23日，艾娜的生日。
阿萨在她生日宴会上卖了个关子，把自己亲手打造的义肢给她装了上去。
她的反应如出一辙，就像是以前那样，捂着嘴巴，眉眼中都是惊喜。
阿萨也很高兴。
他看着艾娜的父母把艾娜扶起来，在地面上很流畅地走了几圈。
今晚的她，是那么美丽且动人。
“谢谢你，阿萨。”
沉浸于喜悦当中的艾娜对阿萨致谢道。
阿萨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你高兴比什么都重要。”他说。
艾娜激动起来，拉着阿萨跳舞。
生日宴上，他们的舞姿让人感觉到舒心和释放，就好像是苦尽甘来一样，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幸福感。
只是……
在一件事情暴露以后，除了艾娜和阿萨，每个人的笑容都开始有所保留。
他们窥探着阿萨和艾娜的表情，他们不相信，那么明显的一小块发光体他们没发现。
“喂，那个不会是……”
“嘘。”
“本人都不在意，你说什么呢。”
“唉，也是。”
宴会的气氛，随着发光体被发现而尴尬起来。
但阿萨和艾娜并没有。
他们很陶醉。
他们很沉浸。
就像是被滴进水中的墨，恣意地舒展着身躯。
最终，阿萨醉倒在宴会上。
艾娜笑着，没有再理会他。
她的胸膛早已炽热，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迫不及待，她冲出了家门。
“考珀！”
她喊着心上人的名字，高跟鞋踏在青石砖上。
她独自奔向一处宅邸。
留下家里沙发上躺着的烂泥。
******
咚咚。
“你好，我想见一下考珀·霍尔，麻烦转告他一下，我是艾娜·诺玛。”
艾娜站的笔直，看着面前的考珀家族的佣人。
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他记得前两天这小女孩还坐轮椅来着。
“请稍等。”
佣人关上门，回去通报了一声。
过了几分钟，他打开了门。
“考珀先生请您进去共进晚餐。”
“谢谢。”
艾娜微笑起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宅邸。
在佣人的带领下，她来到了餐厅，见到了自己倾慕已久的考珀。
“是你啊。”
考珀瞟了艾娜一眼，就不再理会，反倒是盯着她的腿看个不停。
里面有个发光体，看起来那么像植入每个人心中的那颗。
但艾娜却是满心欣喜，她终于能体面地看到考珀，这代表他们终于从不可能变成可能。
“考珀，你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我可以随时奔向你。”
“是吗。”
考珀笑了笑。
他想到了小狗。
“但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么正常的人，我还是喜欢原本的你。你的轮椅呢？”
“……嗯？”
艾娜愣住了。
“什么？”
她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懂。
考珀坐下，点燃一根雪茄。
“你能把这对义肢送我么？亲爱的，艾娜小姐。”
“啊……”艾娜非常意外，她看向自己的双腿，她才刚刚得到它不到两小时。
但是……
“行啊，又不是什么大事。”艾娜故意让自己笑起来，这样显得自己很随和，“明天，我让人送给你。”
“哦，那太好了，艾娜。”考珀相当高兴，一把搂住了艾娜。
突然被搂住，艾娜的心颤动起来，身体颤抖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甜蜜击中了身体，连呼出的气都是甜的。
******
第二天。
艾娜让自己的爸爸把义肢拆了下来，给考珀送了过去。
父母觉得艾娜能傍上像考珀这样的富豪真是三生有幸，就算连一面都没能见到考珀，就算被当成送货的佣人也没有感觉到被羞辱。
正相反，他们相信自己的女儿，他们相信，女儿的爱情一定会带给他们更好的东西。
在此期间，阿萨来了不下十次，但一次比一次待遇要差。
直到有一天，他在菜场买菜，遇到了从水果店出来的艾娜。
和前两天不一样的是，他送给艾娜的义肢并没有装在她的身上。
她还是在坐轮椅。
“艾娜！！”
阿萨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艾娜的轮椅轮子，不让她逃避。
“阿萨，我现在没时间！改天再聊！”
艾娜不敢直视阿萨。
“我送给你的义肢呢？”
阿萨问道，他隐隐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放在家里了。”
“家里？为什么不装在身上？”
“因为……太贵重了，是你送的，我舍不得。”
“是吗？”
听到这里，阿萨松开手，但他神色复杂，他好像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把它们给考珀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把你送的礼物给别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艾娜生气了，不再理会阿萨，径直回家去。
但走过路口，她又心虚起来。
“不，不能这样。考珀想要一个会动的茶杯。我怎么能得罪阿萨呢。”
她猛然回头，看到阿萨还站在路中间。
慢慢转动轮椅的轮子，她来到阿萨的旁边，看着旁边的地面。
阿萨的脸上已经再无笑容。
“阿萨，你能做一个会动的茶杯吗？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对不对？”
“会动的茶杯？”
阿萨有点生气。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驴，在被考珀和艾娜耍来耍去。
“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阿萨说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阿萨！你去哪？！”
艾娜又急又气，她不懂，为什么阿萨不愿好人做到底，再帮她这个忙。
“垃圾！废物！！”
她骂道，原本俏美的脸庞扭曲起来。
******
三年后。
阿萨蓄谋，捅死了从事贩卖发光体违法生意的考珀，夺回了自己的发光体，进了监狱。
又二十年，
他四十岁，
又长高了十五厘米，
早已忘了艾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