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滚下去!”,林冬青喊道,“把白谨容给本郡主带过来!”,她想了想,又吩咐道,“此事莫要告诉我父王,否则,我可饶不了他!”
    奶声奶气的,但是与生俱来的权贵身份,却也是让人不敢违背,毕竟这可是宁王府最受宠的郡主。
    白谨容被押到林冬青跟前时,就见她穿着荆钗布衣,破旧的棉鞋,下等人的穿着,但人却是笃定而平静的站在面前,那股气势把王府下人都比过去了。
    林冬青见不得她那副傲然又冷冽的样子,想起在她手里吃过的苦头,气就不打一处来,板着粉嫩的脸,哼道,“蝴蝶,赏她一顿鞭子。”
    白谨容老老实实的背过身去,磨着牙想着,这小东西的癖好到底是没改掉。
    林冬青哼了声,歪倒在榻里,嫌硌的慌,让罗衣坐过来,软软靠在她怀里,张嘴接着丫鬟递过来的葵花仁,满意的看着蝴蝶扬鞭。
    鞭子在半空抽出响亮的声音,落在白谨容的身上不算太疼,她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受着。
    那单薄的夹衣到底是禁不起鞭子抽,没两下就散了,抖落出少的可怜的棉花,飘在地上。
    家里最暖和的棉花都被白谨容缝在小袄子里,披在了林冬青的身上,她穿着跑回王府后,就直接扔掉了。
    林冬青皱了皱眉,奇怪的摸了摸心口,有点不舒服。
    袒露的雪白肌肤留下了鞭子的红痕,林冬青抿了口茶,问道,“知错了没有?”
    白谨容偏头看她,水灵灵的眸子,每受一道鞭子,就像是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水意潋滟,波光粼粼的蔓延开来,“我有什么错?”
    林冬青火了,“你有什么错?你做的错事难道要我张扬开吗?你就不怕掉脑袋?!”
    白谨容扬眉朝她挑衅一笑,“不怕”
    林冬青手指一捏茶杯,想要扔杯子,又在白谨容的注视下顿住了,气的胸口起伏着,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一把推开了罗衣,走到白谨容面前,怒视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白谨容唇边勾出一抹笑意,不自觉带了上一世的味道,邪魅又撩人,心中想到,小东西才多大点,跟我斗?
    媚意横生的眼眸,朝着她眨了一下,发出了一个挑衅的媚眼,妩媚又勾人。
    林冬青愣了愣,顿时脸就红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跟前,许久都没说话。
    耳朵红了、脸红了,甚至连脖颈都红了。
    罗衣的眸光冷了冷,挡在了林冬青跟前,笑道,“郡主莫要置气,小心伤了身子,此人出言无状,唐突郡主,奴婢这就好好教教她规矩。”
    罗衣自蝴蝶手里接过鞭子,白谨容心里咯噔一下,上回她要逃时,被罗衣抓过,此人会武功。
    破风声响在耳边,鞭子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白谨容的背上,火烧火燎的疼,顿时便喊出了口,“疼死了!”
    罗衣冷笑了声,表面笑的淡然,手里可一点没收着。
    “你这个刁奴!要不是你成天撺掇使坏,能把你家主子惯成娇纵任性的模样!”,白谨容疼的直骂,“骂我是贱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白谨容气不过,顺带把旁边拍手看好戏的林冬青也骂了,“怎么?你觉得你比我高贵?!我凭两手两脚吃饭,你凭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西!”
    林冬青被她这番不留情面的话,差点给噎着,小脸涨的通红,指着她骂道,“你敢骂我!好大的胆子!”
    “就骂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敢打晕我!”,白谨容疼的咬牙切齿,脑仁儿都疼了,想起啥骂啥。
    “你,你,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抓我在先!”,林冬青都气结巴了,又见她疼的额头都冒汗了,气极反笑,“你觉得我无用又如何,我想打你就打你,想杀你就杀你!”
    白谨容冷笑了声,狭长的眼睛冷冷望着她,“我是个平民,却也能做活养家,我能操持好自己的日子,可你呢?你生的富贵,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你往后的日子又是你能左右的吗?”
    母亲说,等她嫁人就好了,好像她这一生便是在王府娇生惯养着,然后寻个好人家,便过完这一生了。
    林冬青原本就不愿意嫁人,此时一听,便犹如踩了她的痛脚,脸色铁青的指着白谨容,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郡主,郡主”,蝴蝶连忙上前给她抚着胸口顺气。
    “小废物一个”,白谨容故意气她。
    林冬青拂开蝴蝶的手,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本郡主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便只管骂罢,我听着!”
    罗衣眼神微厉,鞭子狠狠落下,单薄的布衣再也无法支撑着,变成碎片掉落,遍布红痕的雪背,因着这一道重重的鞭子,撕裂了肌肤,流出鲜血来。
    林冬青尖叫了声,抬手捂着眼,“血!”
    罗衣连忙扔下鞭子,跪在林冬青跟前,“是奴婢的错,吓着郡主了。”
    林冬青怕血、晕血,所以鞭打人的时候会收力,但罗衣本就有怨气,方才又是气的狠了,这才出了血。
    丫鬟拿了件衣裳给白谨容披着,挡住了血,林冬青脸色苍白,窝在蝴蝶怀里,黑溜溜的眼睛望过来。
    “瞧你那模样,好像被打的是你一样”,白谨容瞪她一眼,“娇里娇气!”
    哪里有人敢这么对林冬青说话,她惯了被人宠,只有白谨容,敢掳她、骂她、打她...
    “带下去!关起来!”,林冬青恼了,拿茶杯想掷她,又想起之前在破屋里被白谨容教训的样子,手又收了回来,咬牙切齿的回瞪着。
    白谨容刚迈了一步,就疼的直皱眉,额头全是细密的汗,唇边却带着隐隐嘲讽的笑意,扫了林冬青一眼,“不用动手,我自己走。”
    罗衣还跪在地上,见林冬青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粉嫩嫩的小脸蛋,罕见的皱成了一团,眸光闪动着若有所思。
    “郡主”,罗衣张嘴喊了声,林冬青才回过神,“起来吧”,她顿了顿说道,“下手重了。”
    罗衣张嘴要解释,林冬青摆了摆手,“退下去罢。”
    “郡主不要奴婢哄着睡午觉么?”,罗衣朝她走了两步。
    林冬青摇了摇头,眸光落在她手背处的一点血渍上,“血”。
    罗衣垂头应了,转身出了门,望着手背上的血点子,用力的擦了擦,擦到皮肤都红了才罢休。
    白谨容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她趴在床上叹息,算一算,这五世了,在林冬青手里遭了多少罪,着实的惨。
    原本以为这一世的林冬青年纪小,乖巧些,没想到也是个小混球,被溺爱坏了。
    白谨容撑着脑袋开始回想前五世的林冬青,转世前木讷寡言,第一世爱钱如命,可扛着大刀来救她时,又有几分英气,第二世,嘴巴坏的很,喘着气亲自己的样子又好笑极了,第三世最是讨厌,也最是让人...
    白谨容拿手扇了扇风,脸有点热,第四世,心狠的啊。
    吱嘎,门推开了,从外面冒出一个小脑袋来,探头探脑的望过来。
    “没挨骂够,还想来吗?”,白谨容瞪了眼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林冬青让侍卫守在外面,慢腾腾的挪进来,哼道,“嘴硬,疼死你!”
    屋里没烧炭,冷得很,蝴蝶心肠不坏,拿了件袄子给白谨容穿着,午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床里垫着褥子,比这些天餐风露宿好多了。
    林冬青走近她,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卑贱下人用的香,却让人闻着昏昏欲睡。
    林冬青脱了鞋爬到床上,有点硌的皱了皱眉,歪着头靠着她躺着,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你就不怕我掐死你?!”,白谨容推了她一把,软绵绵的身体,跟团棉花似的,挺好摸的,顺便是伸手捏了把她的脸。
    刚才还死活睡不着的林冬青,眼皮直打架,闻着白谨容身上的馨香,缓缓说道,“小心我父王斩你...”,
    话没说完,人就睡过去了。
    等林冬青睡醒的时候,都到日落了,金色余晖洒下来,屋里有些冷了,她是被冻醒的。
    白谨容把被子裹成了一个蚕蛹,林冬青孤独的缩在她身边。
    “你敢抢本郡主的被子!”,林冬青咬牙道,“要是我着凉了,你可没有好下场!”
    “谁让你来跟我睡了?!”,白谨容反唇相讥。
    林冬青没骨气的发现,在白谨容身边怎么这么好睡,一躺下就睡的人事不省了,简直怀疑她身上是不是有迷魂药。
    “哼”,林冬青瞪她一眼,慢腾腾的爬起来要走。
    白谨容不跟她斗气了,智取为上。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罗衣给赶走。
    “郡主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还有狐狸围脖,我这身上就一件薄薄的袄子,自然冷的多”,白谨容放软了语气,“何况,我还有伤在身。”
    林冬青皱着眉头消了气,一脸看笨蛋的样子望她,“冷不知道让侍卫拿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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