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汉山中遇尸后坐立不安,六神无主,惊恐的目光,黯淡而呆滞。
    这时,楚江童的奶奶从门前经过,看到姜老汉,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过去问道一番,姜老汉哆嗦着的手,指向山里:“尸体!尸体!我在山里套住了一具尸体!”
    楚江童独自去了山里。
    果然,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已经干硬,衣着艳丽时尚,棕色高跟鞋,黑色紧身牛仔裤,一件高档驼绒中款呢子上衣。
    手指白皙,黄澄澄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越看越觉得熟悉,她的一只脚腕被兔套儿套住了。仔细看看,长得很像陈凤娇。
    尸体是陈凤娇吗?拨打了110 。过了一会儿,镇派出所出动警力,仔细勘察现场。
    楚江童做了询问笔录。
    所长看看周围的脚印,便问道:“你不是第一个目击者,还有谁来过现场?”
    楚江童本来不太愿意将姜老汉说出去,因为那样他会很麻烦,怕是影响了他的“业余绝活”。但是,派出所所长让他必须说出第一目击者,只好作罢。
    “所长同志,我也是听村里的姜老汉说的!他有套野兔的爱好!”
    所长一挥手,让俩民警立即去村里找姜老汉谈话,又不紧不慢地问:“楚江童,这个姜老汉是个干什么的?兄弟几个?捕野兔?有几年的捕兔史?……”
    “所长同志,姜老汉是个独身老人,未婚无子,老实巴交,空闲时溜达着逮野兔,犯法吗?”
    “当然违法,这叫非法猎捕野生动物……”
    “这野兔糟蹋庄稼,也够可恨的!”
    “年轻人,一码归一码,我们只管保护野生动物!”
    楚江童一想:坏了,姜老汉的绝活生涯结束了。
    姜老汉很快被俩民警带来,这弄得跟凶手指认现场似的。战战兢兢地姜老汉,不知说啥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嘟囔:“这人不是我杀得,我也没想到能套人,她被套住,而且被套死了!”
    楚江童拍拍姜老汉:“姜大爷,没有人认为,是你杀的这女人,不用怕!”
    一个民警走过来拍了楚江童一下:“请你不要随便乱说话,我们在工作!”
    楚江童只认识所长,其他几个民警第一次见。
    女尸死之前,肯定很漂亮,长得跟陈凤娇极其相似。
    楚江童心里很纠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死的?
    女尸被带去县医院,冷冻存放起来。
    楚江童和姜老汉分别被叫去过很多次,可能楚江童的回答太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因此,渐渐地,派出所便不再传唤他。倒是姜老汉,因为抓捕野生动物被严肃地批评了一顿。
    姜老汉回家后,老实了几天。但是,没过多久,**病又犯了,一个绝好的冬季,若是不抓点野兔、野鸡实在过意不去。
    这天,又开始了自己的老“绝活”,居然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这野鸡繁殖很快,田里的庄稼,被它们啄食的缺穗少粒儿的,村民们很生气,但又很无奈。
    姜老汉刚回家,还没吃晚饭呢!派出所的人便进了门。
    所长手里拿着一幅冰亮铐子,目光严肃,把姜老汉吓得双腿哆嗦,语无伦次。所长严厉地说:“姜老汉,你为什么总是不思悔改?这野生动物,越来越少,唉!若不是看到你独身一人,不抓你去蹲两天班房,也会罚你款的!”
    姜老汉赶忙抱过两只野鸡:“所长同志,反正,它们还没死,我这就去放了它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所长一摆手:“不用你放,我们自然会放了它们的,记住,以后可千万别再肆意抓捕野生动物了!”
    随后,一位民警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一并带走了。
    姜老汉望着他们的背影,什么也没敢说。
    派出所长和几个民警去了田玉堂家。
    吃过晚饭,姜老汉打算去田玉堂家认罪。
    民警前脚刚走,姜老汉后脚便去了。
    小青蛇正在描眉补妆,都大半夜了还补啥妆?
    姜老汉望着桌子上的肉骨头,不解地问:“所长带来的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哪去了?”
    小青蛇白他一眼:“咋了,买的你的?多少钱一只?野鸡肉有点土腥气,不大好吃!”
    “咋了?你们吃了?”
    小青蛇鄙夷的眼光一斜:“废话,买来不吃做什么?难道还放了它们不成?”
    姜老汉一拍大腿:“我操恁娘啊!”
    小青蛇不明白,这姜老汉是啥意思,扭着屁股拉开门撵他走。
    从此以后,姜老汉便不再去山里捕捉山鸡、野兔了。
    这天夜里,姜老汉站在黑黑的院子里不知骂谁,反正骂的不是人话。正骂着,大门哗啦啦一声推开了——
    姜老汉料到是刮风所致,因为自己家平时很少有人来,再说,已半夜,谁会到自己家?哎?不对呀!大门明明已经上了栓啊,怎么回事?
    停止了骂,向门外瞅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关上门,才欲回屋,门又开了,而且还与上次一样,开得异常利索。
    想了想,忙进屋取了些香纸,燃上,对着空洞洞的门外念叨:“是夜行鬼吗?我老汉没做啥亏心事,也不怕鬼,前几天的兔子套,也不是有意套住你的,在此,老汉我,就像你道个歉了!”
    姜老汉连念叨三遍,随后,默默地去关上大门。
    奇怪,大门再没自动开过。
    真是奇怪!
    姜老汉把这件事埋进肚子里,没跟任何人说。
    第二天半夜,姜老汉听见门栓哗啦啦地响,以为又是夜行鬼来开门,便悄悄地来到门边,低声问道:“是夜行鬼吗?我不知道,你又要干什么?反正,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真不是故意套住你的,就别再来找我了吧?”
    这次,门没有开,而是从门缝里嗖地刮进一沓东西。
    姜老汉赶忙拉开门,可是门外什么也没有,纳闷着,重新关上门。
    手电筒往地上一照,一沓红通通的东西,急忙捡起来:是一沓百元人民币。
    啊?这是怎么回事?谁送来的?姜老汉数了数,正好五百元。
    姜老汉寻思了大半夜,也没理出个头绪。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姜老汉心里却一直惦念着,老觉得这钱是谁送错了地方。
    大门无端被打开的,村里还有一户,那便是支书田玉堂家。
    这夜行鬼,应该是先去了姜老汉家,第二天夜里才去了田玉堂家。
    这段日子以来,田玉堂家里挺安稳,没有发生什么事。
    晚饭后,田玉堂去田乔林家坐了坐,为田乔林捎去一盒金装的铁观音,超市标码498元,口曲纸一般大小的价码,让田玉堂感到信心十足,当然,田乔林也高兴地俩眼聚光。
    其实,这是田玉堂使的一个小小诡计:他去超市买茶叶时,与服务员商量,将价码改了,原本138元的茶叶由服务员用火机在标码上一烤,然后伸出长长的鬼一般的红指甲,轻轻地揭下来,然后将另一种价码重新贴上去。
    真好!田玉堂很兴奋,因为他准备让田乔林去找儿子田之程:到年底了,为自己村投点扶贫款。
    这款不要白不要。因为这件事,田玉堂一直看电视到夜里十一点钟。
    小青蛇催他睡觉,田玉堂便去院里小便。
    刚要小解时,却冷不丁地看见大铁门吱扭扭地开了。
    门开得非常干脆,好像是自己人从里边开的。
    田玉堂吓得一哆嗦,裤子提到半腰,将裤子当了尿罐,顿时头皮发麻发紧,真想窜回屋里,但转念一想,大门不能这样开着哪!
    于是,低着头窜向大门,用力地将大门闭上,哎哟一声,手指夹在门缝中,痛得大叫不止。
    老婆小青蛇躺在被窝里有点幸灾乐祸:谁叫你当夜猫子,不睡觉,早些睡觉,就不会夹着指头了,活该!
    田玉堂好不容易关上大门,一转身,大门又吱呀呀地,四敞大开……
    啊!有鬼!
    田玉堂吓得双腿也迈不开了,瑟缩着,蹲在墙根,嘴里不停地诵祷:“别抓我,别抓我,鬼爷爷,饶了我吧!最近我也没干啥坏事啊……”
    闭着眼,好不容易再次关上大门,却感觉到耳边有股凉飕飕地风,好像有人呼出的鼻息。
    俺的娘哎——
    田玉堂拔腿往屋里奔,这时却分明感到,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拽住一般,腰酸背痛也挣不脱。
    小青蛇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根本没料到田玉堂的状况。
    田玉堂大喊一声:“小青蛇!有……”
    没等喊完,耳边竟有个女人冷冷地斥责起来。

章节目录

冥尘贯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大道明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大道明月并收藏冥尘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