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女鬼连连后退:“你竟然是。。。”
    “现在才发现吗?”
    爷爷打断了女鬼的话,没让她说出后面的半句话,然后冷笑道:“可惜已经迟了。”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
    说话音,爷爷连挥数剑,每一次挥出他手中的那匕首都会飘出一道血色的轻烟,数道血烟不急不缓地飘向女鬼,然后以它为中心急速转动了起来。
    那女鬼十分紧张地着这一切,因为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令鬼都窒息的恐惧,一阵麻麻的感觉从背后瞬间传到了它的大脑,接着,它转身便逃!
    但当它碰到血色轻烟的那一刻,血色轻烟马上就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符幡,轰隆一声雷响,一束耀眼的血光从天而降,轰在女鬼的身上,女鬼被重重地弹了回去,连身影都虚无了不少,但那血色的轻烟也已经消失不见。
    女鬼吃痛地长啸一声,带着一股愤怒的寒冷,带着令人恐惧的杀气,转头就冲爷爷掠来。
    爷爷皱着眉头往左迈出一步,又往平移三步,速度不快,但却将他的身体带出了一重重的幻影,在踏罡步斗的影响下,女鬼根本无法看清爷爷的身影,当它看清楚爷爷的时候,爷爷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而爷爷手中的匕首,也插入了它的眉心的鬼门之中。
    “啊!!!!”
    女鬼再一次发出了难听的长啸,但这一次的啸声中没有那强大的煞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一缕缕怨如实质的怨气四处溢散,它的身影也变得越发稀薄。
    无论是何种恶鬼,都有两个致命的命门,一就是鬼心,鬼心是维持一只鬼形态的根本,但是没有进入地府的鬼是没有鬼心的,而另一个,则是所有鬼都有的,那就是鬼门。
    鬼门被破,任它的怨气再强,也无法保持在体内,只能化作比普通阴魂更加低等的存在,若是被至阳之物击破鬼门,甚至连鬼身都无法保持。
    “因果报应,无人能逃,就算你是鬼,也一样,安息吧。”
    爷爷说完,收回了匕首,而那只女鬼的身影,终于消失无踪。不过爷爷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虽然成功将女鬼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的脸上密布着豆大的斗大的汗珠,一双腿还不断颤抖着,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力脱的表现。
    “你没事吧?”
    远处的陈袆问了一声,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脸上的血迹还在,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没事,不过估计再来一次就悬了。。。”爷爷说着,突然一愣,旋即飞快地转过头望向另一个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轻飘飘的影子,但那身影却带着丝毫不下于先前被灭那女鬼的怨气,它正正是那个地主家的小姐,死了之后灵魂还能继续成长的恶鬼。
    看到爷爷转过身来看着它,它突然咧嘴一笑,笑容带着的冰冷让爷爷心下一凛,他正色道:“不想落得跟刚刚那位同样的下场,就马上投胎去吧。”
    “投胎?桀桀桀。。。我先送你们投胎,我的家人都死了,连魂都没有,永世失去了投胎的资格,这一切,都怪你们!!!”
    这女鬼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随着笑声的扩散,原本早已经散去无踪的一只只阴魂竟然又重新回来了,陈袆大怒:“还敢回来,真不怕魂飞魄散吗?”
    但是,根本就没有阴魂搭理他,而是表情恐惧地飘向那只女鬼,陈袆还想说些什么,但爷爷却发话了:“别乍呼了,它们不是自愿回来的。”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乌山村竟然诞生了两只能够噬魂的恶鬼,真的要变天了吗?”后面这句话爷爷喃喃自语一样说出来的,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噬魂?”
    陈袆一愣,恰恰看到那女鬼狞笑着将飘到它身边的一只阴魂生生吞了进去,接着,怨气飚升。
    这个时候,爷爷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地主家小姐年幼夭折鬼魂却能够不断成长了,原来,靠的也是吞噬其它阴魂!
    “陈袆,马上带着海棠姐跟兴业离开这里。”爷爷紧了紧手中的匕首,转头对陈袆道。
    陈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但旋即就收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你忘记了答应我义父的话?”
    “我没忘记,但是。。。”
    爷爷正色道:“有因必有果,种下了因,就要有人来承担果,乌山村今晚总要死一个人的。”
    “你说的对,有因必有果,所以你更不能死,因为你答应了我义父,那就是因,而果,是你要去兑现你们之间的承诺。”陈袆顺着我爷爷的话继续道:“你已经解决了一个,另一个无论如何得留给我,不然的话,我陈袆的脸放哪去?”
    “可你刚刚被那阴差偷袭,身体撑不住的。”爷爷不无担心地看着倔强得有点奇怪的陈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顾及面子。
    “任那阴差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阴魂,我堂堂。。。”陈袆语气一顿,转口道:“算了,反正我修习的东西与你不同,它那一下对我的伤害并不大,回过气来就好了,反倒是你,刚刚先是用了灭魂幡,又踏七星步,能站在这里就算好了,你还有力气去对付这只厉鬼?”
    说话间,那只女鬼又吞食了三只阴魂,陈袆眉头一皱:“快点,不然这样下去它连那两个人的生魂都给吞了。”
    爷爷握了握拳头:“坚持住,我送他们回去后再来帮你。”
    说完,爷爷一手托起一个,将乌兴业还有我奶奶扛在双肩,然后朝村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袆微笑着着着爷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有因必有果,乌山村今晚总要死一个人的,但是不会是你。”
    说完,他转过身重新走向了那只女鬼,蓝色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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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我倚在爷爷的身上,问他。
    爷爷抹了抹我的鼻子,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当时,爷爷将奶奶还有乌兴业两人扛回了村子里,叫来了乌大队帮忙,将他们带回家中,而爷爷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去。
    但是,当他回到晒谷场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陈袆,陈袆跟那只女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偌大的晒谷场里只有一具暴露在月光下的幼小尸体。
    第二天,爷爷组织村里的人将尸体重新下葬,葬在了乌兴业家的祖坟当中,自此乌山村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在那之后,爷爷曾经去过陈袆的家里,扎纸陈并不在家,只有他收收养的另两个儿子正在守灵,灵堂里放着一具空棺,还有陈袆的牌位。
    “陈袆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他的家人知道他死了?还有,那个扎纸陈呢?去哪了?那女鬼说爷爷你竟然是什么?”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发出这样的疑问,但爷爷却故作神秘地摇头说:“不可说,不可说。”
    “每个故事都说一点不说一点,都不知道你说来干嘛。”
    “小封啊,故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爷爷我是个高人呐。”
    不得不说,爷爷的故事漏洞很多,除了我曾问过他但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些问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那个阴差为什么不对付那只厉鬼,反而对付陈袆?
    但那个时候对于爷爷的这些故事,我是深信不疑的,曾经我真将他当成是传说中的高人,伏妖除魔无所不能,那时候我对他那是一个崇拜啊!其实,我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就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是,直到我到了上初中的年纪,极其偶然地在一本小说一个故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爷爷说的那些故事了。
    因为那个故事里除了人名之外的一切内容跟他跟我说的其中一次“亲身经历”一模一样。
    不过尽管明知道是假的,每当爷爷跟我讲那些故事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或许是因为我天生胆子小吧。
    但是故事终究只是故事,故事结束了,生活却在继续,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故事了。
    我叫乌封,名字也是爷爷起的,据说我出生那一天,天气像是疯了一样,响了整整一天的旱雷,却不见半滴雨水,所以爷爷就给我取了这个怪名。
    封,与疯同音。
    我对上文那个故事印像格外的深刻,因为自我十岁开始,我的身上就挂着一道符,而爷爷说,那道符就是陈袆当年给他的红符。
    因为这符,我还受过一次皮肉之苦。
    小时候的我一直很想尝试一下冰棒的滋味,但却因为身体的原因,爸妈从来不给我买,于是有一次,我偷偷地拿我脖子上的那张符去跟邻居家的小伙伴换了一根冰棒,大饱了口福。
    但回到家,却被爷爷发现了,然后二话不说就揍了我一顿,最后还拿了十块钱去换回那张符,其实我好想告诉爷爷,这交易并不划算,因为以当时的物价,一根冰棒才两毛钱。
    可看着爷爷那副认真的样子,我愣是没敢说出口。
    从那次起,爷爷再也没有给我那张符了。但在那一次之后,爷爷买了一个古老程度堪比史前文物的旧式钱包给我,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其实那离我的生日还有大半年。
    不过爷爷发话了,如果我再拿它去换什么冰棒什么的,他一定揍死我。
    其实聪明如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爷爷送给我的那个古董钱包里有一个夹层,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张被爷爷用十块钱赎回来的灵符?
    只是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小伙伴愿意用冰棒换我那张所谓的灵符,所以我才忍住没有将那夹层拆开而已。
    然而那时候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第二次用出那张符的时候,我的生活就开始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加更,谢谢爱小梨以及起个名真难两位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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