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她竟然从老爷子眼中看到一抹赞赏。
    迅速反应过来,顾欢扯了扯唇,“老爷子不喜欢她么?”
    北冥政天眉眼一闪,“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了。不错,我一直都当黛儿是我北冥家未来的儿媳妇。”
    顾欢淡笑,原来如此。
    “那么,北冥老爷当初让我监视北冥总的目的,无非是想破坏北冥总和那位小姐吧?”
    “呵呵,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我的确希望你可以帮我除掉老二身边的那个女人,让他老老实实回来娶黛儿为妻。”
    她眉心不自觉地拧紧,昨夜惊心动魄的跳楼一幕,仍在脑海中回旋,至今胆颤。
    无力地笑了笑,“北冥老爷,恐怕我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她没那个本事吧,毕竟只是偷个图纸,让顾氏入围,便能惹来他那么残忍的报复。
    更何况是除掉他身边的so so?
    背脊不禁一凉,她想都不敢想。
    “别这么早下定断。”北冥政天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笑得高深莫测,“你只需要在所有与‘映’相关的事件上,继续搅局,我敢担保,必定会有人按捺不住……”
    顾欢眸光一闪,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无辜的兔子,被人叼进了狼群,然而却又有一只老虎在附近徘徊……
    *
    告别了北冥老爷子。
    顾欢如往常那般,准时回北冥氏大楼上班。
    七天赌约,终于熬到第五天了。
    现在,她只求能安稳度过剩下的日子。
    毕竟,只要她赢了赌局,北冥墨自然要放她自由。
    自由啊……是她此刻多么渴望的东西!
    走到熟悉的总裁办公室门口,她沉了沉气,想起昨晚北冥墨那张阴鸷森冷的脸庞,手指还是颤了一下。
    叩叩叩。
    几声敲门之后,她推门进入——
    “嗯,知道了。你不用急,我会派人再找……”
    北冥墨握着手机,还在讲电话。
    深幽的瞳孔瞥了一眼走进来的顾欢。
    顾欢定了定身子,等他讲完电话。
    自从昨晚过后,她现在一见到北冥墨,就忍不住身子发寒。
    这个冷若冰霜的男子,看似优雅无害,却会在你最无防备之际,给你最冷最痛的一刀!
    北冥墨挂上电话,眉心闪过一抹拧痕。
    “迟到三分钟。”他低沉的嗓音飘来,“做秘书做到你这份上,我该说老爷子的钱太好挣,还是我太好让你唬弄了?”
    她神情一惊,咬了咬唇,“抱歉,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
    “所以,就可以迟到?”他冷冷地挑眉。
    语调轻逸得仿佛昨晚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他对她昨天偷图纸的事情,也只字不提。
    她快速地摇摇头,害怕这厮会再对她打击报复,赶忙说道,“不是。我不想为自己找借口,所以我迟到了,自己罚自己……”
    “自己罚自己?”他嗤笑一声,“怎么罚?”
    “那,那个……”她一时情急,“罚我擦地、洗厕所、打扫卫生!”
    说罢,不给他否定的机会,她赶紧奔出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提着拖把过来,弯着腰就往地上使命地蹭蹭蹭。
    恨不得把地板都拖掉一层皮。
    顾欢心忖,若能这样将功补过,她心里也好过一点。
    毕竟帮助顾氏利用不光彩的手段,在第一轮竞标赛上拿到第一名,她心也不安。
    北冥墨看着眼前这个忙碌的身影,黑眸深沉。
    看来昨晚那一跳,的确是吓坏她了。
    否则此刻,她也不会惊得跟只小鸟儿般,害怕惹怒他。
    罢了,他揉了揉发酸的额角。
    只要她不再触怒他的底线,他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手边的电话又再响起来——
    “主子,北冥宅那边来电话说,还没找到程程小少爷,夫人急得都晕倒了……”
    他冷眉一沉,“你回去稳定他们。吩咐人手下去,全城搜人。”
    “是主子。”电话那头是刑火的声音。
    “另外,低调处理,别惊动了警方和媒体。”
    只要是他能力控制的范围,他绝不会让自己或是家人曝光在公众视野之下。
    “好的,主子……对了主子,明晚苏小姐的生日派对……”刑火小心翼翼地提醒。
    “如期举行。”北冥墨淡然一句。
    “……那主子,您会去吗?”刑火问的胆战心惊。
    沉默稍许,北冥墨无意中扫了一眼顾欢辛勤劳作的背影,淡淡地撇了句,“去。”
    然后,挂断电话。
    斩钉截铁。
    *
    下午,顾欢静静地窝在沙发里。
    拖了一上午的地,洗了那么久厕所,她早已累到腰酸背痛。
    恨不得立马就躺在沙发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看到,北冥墨又在讲电话了。
    好像今天,他的私人电话特别多。不停地重复说‘再找’,‘继续找’,‘多派人全城地毯式地搜寻’……
    顾欢疑惑,他到底要找什么?
    她看着北冥墨挂上电话,眉心似乎拂过一抹不安的情绪。
    挂上电话,他修长俊挺的身子站了起来。
    狭长的凤眸睥睨了窝在沙发里的她一眼,沉凝了半晌,道:“陪我出去一趟。”
    “啊,干嘛?”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他径直将衣装外套,套回身上,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拧眉,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找人。”
    *
    a市星星儿童学校。
    刚一放学,一身校服的程程背着书包像往常那样,从学校走出来。
    自从离开北冥家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朝八晚四的求学生活。
    哪怕,学校里教那些课本,早已是他几年前就翻烂的课程。
    但他依然享受做一个平凡的孩子。
    独自穿过一条小巷道,突然,一个小身影扑了过来——
    “北冥斯程,你很没品哦!”
    程程扬眸,扫了一眼扑过来气得双颊红润的洋洋。
    “你说话怎么这么像妈妈?”
    “废话,我是妈妈的儿子,不像妈妈难道像你啊?”洋洋瞥了他一眼,非常不耻。
    程程耸耸肩,算是默认。
    背着书包,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赶。
    洋洋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叫嚣:“昨晚上把我扔下床不说,今早上趁我还没醒,又偷偷冒充我去上学!北冥斯程,你个没品的混蛋,到底要装我装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要瞒着姥姥出来,是多么多么不容易……”
    “第一,我是你哥哥,不是混蛋;第二,你就别回去了,省得一会儿又要瞒姥姥。”程程倒是说得云淡风轻。
    洋洋瞪大眼睛,“神马?你要狠心让我做流浪儿童吗?”
    “当然不是。你回北冥家,做富贵小少爷。”程程一脸淡定。
    洋洋不蛋定了!“在你家一点都不好玩!走到哪里屁股后面都有一群佣人,就连上厕所拉个屎,都还有人问‘小少爷需要我帮你吗?’,娘亲,拉屎这种事是别人帮得上的吗?”
    “顾洋洋!”程程打断他的话语,“说话文雅一点。”
    “哦哦。”洋洋随便哼哼两声,“我这种草根说话就是这样子啊。反正打死我都不回去你家了!不行,我要回去跟妈妈说……”
    说着,洋洋便转身要走,争取赶在程程前面回到家里。
    “洋洋——”程程叫住了他,“不可以和妈妈说。”
    “为什么?姥姥不能说,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妈妈也不可以说?”洋洋挠挠小脑袋瓜儿。
    程程黑沉的眸子闪过一丝晶亮,“因为爸爸现在是妈妈的老板。”
    “嘎?”洋洋小脸蛋儿迷茫。
    程程抿了抿唇,皱了皱小眉头,想起那次妈妈深夜出去找老板的情形。
    他小叹,低语,“显然,妈妈不知道我的存在,爸爸不知道你的存在,而妈妈不知道爸爸有我,爸爸似乎也不知道妈妈有你。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世上有哪对父母,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爸妈是谁么?”
    洋洋像是听懂一点点了,煞有介事地点点,“也对哦,为什么捏?嗯嗯,我问妈妈去……”
    说着,小身子又不依不挠地向前走。
    “顾洋洋!”程程再次喊住他,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小孩怎么这么难沟通啊?
    豪华车内。
    顾欢坐在副驾驶座上,皱着眉头儿,不时偷偷望了望北冥墨冷俊的侧脸。
    天幕下沉,华灯初起。
    她已经坐在他的车里好几个好几个小时了!
    自从下午陪他出来‘找人’,坐上他的车,在整个a市绕啊绕啊,绕得她头快晕了。
    “那个……”终于忍不住了,她颤颤着开口,“那个总裁啊,不如先吃个饭吧……”
    她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北冥墨瞥了她一眼,习惯性地沉凝。
    电话又打进来了——
    “人找到了吗?”他开口便问。
    “对不起主子,因为一直是低调进行,不敢惊动市民,所以现在暂时还没找到小少爷……”
    “再找!”
    冷静的挂断电话。他再看了一眼顾欢,“想吃什么?”
    一听到吃字,她立即双眸放光,吞了吞口水,“面包啥的……”
    好吧,其实她想吃大餐来着。
    倘若北冥墨让她请客,吃面包她还是请得起的。
    却招来他一个不屑的白眼。
    “额,那吃、吃大排档吧……”她顶多荷包放点血了。
    他眉心拧得更深了,显然不同意她的决定。
    “要不吃kfc?”好吧,百十来块的肯德基,她还是啃得起的。
    他唇角一扯,“吃重庆菜。”
    果断的嗓音下了决定。
    然后,车子朝a市最有名的重庆菜馆驶去。
    她小脸一褶,桑不起啊,消费至少几千吧……
    沉默许久,蓦然,他吐出一句——
    “我不吃开封菜。”
    语气不屑的,就像是在说不吃垃圾菜那般。
    嘎?
    她愣了好半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厮敢情是在说,他不吃kfc,k开f封c菜?
    咦~。
    好冷的笑话。
    *
    车子不一会儿开到重庆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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