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熙没有说‘好看’,发觉‘当然’两个字比好看两个字说出来骄傲,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左蔚的样子,左左长得像左蔚,脾气秉性也像,这方面左蔚曾和她晚上睡不着时聊过,可往日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云烟一般,散了,抓不住一点痕迹。
    她把果果抱得很紧,果果不多时枕着她一个胳膊睡着了,顾熙睡不着,睁着眼睛不敢动,怕把果果弄醒了,自从他说要儿子,顾熙发现自己有些神经质的开始更喜欢小孩,就连果果她都抱得这么紧着。
    第二天早上,果果醒的特别早,是被乔闻森的爸爸奶奶带到国外这段时间锻炼过来的,每天要早起早睡,乔闻森的奶奶打来过一个电话,跟董雅寒暄客套,说一些费心了很不好意思什么的这些话,也说了这些日子果果的饮食上也希望帮上点心,等他宝贝孙子闻森婚离了就好了。
    回头董雅在客厅里念叨三餐都要给果果吃什么,顾熙在房间床上躺着没插嘴,乔闻森大学那会儿吃什么喝什么也是特别的讲究,烤串或者别的小吃摊上的东西一概不吃,除了新鲜榨的果汁其余的饮料别指望他喝。
    顾熙那时候还骂他不识货,能在小吃一条街上吃遍中国各地的美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且还都不贵。
    想起那时候的时光多少有点怀念,只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
    果果说,她以前在国内跟沈欣铜妈妈住的时候,有的时候妈妈半夜才回来,妈妈喝醉了她要给进门来的妈妈拿拖鞋,个子小,站在凳子上打开冰箱门,后脑勺磕坏了一次,就是因为去给醉酒躺在沙发里的妈妈去拿矿泉水,跟着妈妈很晚睡,也就跟着妈妈一样经常睡到中午或者下午起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于沈欣铜来说是堕落,可孩子,何其无辜。
    董雅在叫顾熙出来吃早饭,这时候顾熙觉得,只要解决了左蔚这一块儿,忘记后就很幸福,早上母亲会做好饭菜,她吃饱穿暖的上班下班,挺好的。
    只是她换好衣服站在衣柜前,看着衣柜里那套男士衣服,久久的出神儿。
    董雅在医院时,他曾陪着她在这里住过不到一个礼拜,因此这里有他的衣服,那个礼拜过的很快乐,也是最放得开的暧昧夜晚,他说在她的床上特别想做那种事,也是那几日怀孕,接着流产,转眼回看这房间,床上,窗帘下,衣柜前,每一处似乎都留着他与她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快出来吃饭!”董雅又喊了一声。
    顾熙伸手摸了摸脸,发现只是眼眶热了,并没有泪水,这是好的,憋着顶多是难受,不会把自己憋死就对了。
    用力把窗帘扯向一旁,把窗子打开,让空气进来,让阳光进来,她盯着窗口,恨不得此时一个龙卷风进来,把属于和他的美好记忆全部都卷走。
    第一次上班迟到。“顾熙,你到底怎么了?”秦斯平坐在自己办公室的位置上,问她。
    “没怎么。”顾熙站在他一米远。
    现在的顾熙,看谁都是用同样的眼神,一股叫人心疼的哀愁感笼罩在她身上,那感觉中,有透露着一点点她的骄傲,就好像这‘没怎么’三个字,叫别人关心话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刻意的疏远别人。
    秦斯平皱眉,顾熙就那么平静的站着,除了他问,她也不说话,秦斯平再次开口,“我猜到你们可能出了问题,但你们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说……如果没精力工作,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冷静冷静。”
    “不用。”顾熙说。
    “顾熙!”秦斯平预期加硬。
    顾熙盯着远处,只是说,“我很冷静。”
    “出去吧。”
    秦斯平说完,顾熙一秒都不多留的转身,推开门,冰凉的门把手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间,凉到了神经,谁也不值得信任,他不是,那么他更不是,那么外面的那些他们都更不是。
    她的办公室门依旧开着,秦斯平五分钟左右离开了总工办楼层。
    外面的八卦总是在这个时候开始。
    “诶,左总林副总这才几天又飞了法国,平时也没见他们感情很好啊。”
    接八卦的速度永远比接工作的速度快,立刻有人搭话,“感情好能被你看见吗?”
    “切,你看林副总那张脸抹的,是把卖彩妆的打死了吧?生怕涂抹不完过期浪费似的。”
    “……”
    顾熙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上,看到了大家都错愕她这种举动,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听见任何关于他的话。
    顾熙放下手上的工作,推开门走出去,站在那说了声,“对不起。”很憋屈,转身去了洗手间,大家都交头接耳,“顾助理最近怎么了?情绪不对,手也伤了,精神也不佳,唉!”
    “刚从秦工办公室出来,是不是俩人闹别扭了。”
    猜来猜去,在这些人眼中,顾熙就是和秦斯平有些什么,林贝兰也出国了,如果在,有立场帮顾熙辩解。
    顾熙一个人站在洗手间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捂着脸,怎么办,他彻底脱离了她的生活中,虽不至于天塌地陷般的恐惧,可是,他一并要带走的还有儿子。
    无法想象左左被他带走,然后进入他和别人组成的家庭里,左左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要叫他的妻子什么?谁会善待她的儿子?她呢,她要见儿子一面是否要经过别人的允许才行?
    顾熙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但是她没哭,其实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的原因是什么呢?
    趁着中午顾熙出去了,同事大着胆子去了秦斯平办公室,对秦斯平说了看到顾熙眼睛很红,是不是他和顾熙闹别扭了。
    秦斯平没说什么,同事出去,秦斯平知道同事们误会了,他起身拿出手机打给她。
    “在餐厅吃饭?”秦斯平问。
    “没有,在外面。”顾熙说,“我见一个朋友。”
    “没事。”秦斯平说,那边就挂了。
    顾熙在公司对面的餐厅等了一会儿,说好了中午12点40分见面,可是顾熙等到下午一点,相亲的人还没来。直到一点半了,人还是没来,拿出手机,有电,也没停机,人到底是来不来给个回话。
    “熙熙啊,他那边有个客户,晚上见吧。”
    “好。”
    “等着急了吧?”
    “还行。”
    顾熙跟董雅对话完毕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过了午休时间她还没回去,秦斯平也没问她,是不是她在别人眼中真的那么可怜?顾熙觉得还好,只是苦闷,比父亲死亡,母亲发疯打她时,至少都还好得多,是不是因为心里还认为左蔚不会真的抢走儿子呢?
    人还没见到,顾熙心里已经开始反感,那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手机号,就不能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起码的礼貌。
    从中午到下午,在餐厅坐了很久,只是以等人的借口清净一会儿罢了。外面车来车往,这世界很精彩,但不是每个人的心都每天保持精彩。
    晚上。
    八点的时候顾熙到了约好的地方,像是任务一样,见完说两句话赶紧不合适就散,相亲,在顾熙脑子里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没成,然后她这边笑着,假装悲哀的语气汇报给母亲,没成。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灰色领带,胖瘦一般,身高目测一米七五六左右。如果说别的男人穿西装是早上向着太阳绽放的向日葵,这个男人就是根部被拔断了被晒蔫吧了的向日葵,还带着一点猥琐感。
    “多大了?”
    “属龙的。”顾熙说。
    男人点了点头坐直了,“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说一下我的情况,我不想太早结婚,我们可以先相处,如果能同居当然更好,婚前先了解生活习惯以及身体方面。房子我现在有,但只是我个人的,有必要我要做个公证。婚后如果你给我生了儿子,我们就再贷款买一套,你和我可以共同还房贷,当然,你们女的赚的少,房贷如果每月八千,你只需要拿三千五,我拿四千五。早上着急上班你可以不用做饭,但晚上回来必须做好我爸妈还有我们这一家人的晚饭,衣服两天洗一次……”
    “等等。”顾熙打断。
    男人抬起了头,顾熙微张着小嘴说,“你说的是你的情况还是你的要求?情况和要求的意思你分不清楚吗?谁要跟你结婚了,谁说要跟你同居了,你有房子你就了不起?又是谁告诉你女的就一定比男的赚的少的?”
    男人立刻恶言恶语又说,“听说你帮别人养了个儿子,还有个智商有问题的弟弟,邻居那打听来的,你妈也有问题,你爸前段时间也死了。我还没发火你跟我这什么态度?如果结婚你那个儿子我不可能要。别指望你弟弟用我一分钱,最好都脱离关系,你嫁给我了你赚的钱也要由我妈支配!我妈还让我看看你面向是不是克夫克父母呢!”
    “啪啦——”没来得及对面嘴上不积德的男人反应,顾熙抬手就把塑料菜牌砸在那男人头上,她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怒火,也许又是因为别人用这种姿态侮辱顾泽,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说不要左左,马上就要被人抢走儿子,这个人居然这样说!
    克夫?谁是他的丈夫?克父母,呵,克的还挺全。
    “你敢打人?”那男的一下子就火了,站了起来,半个身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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