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母见左蔚要走,‘扑腾’就跪在了儿子面前。
    抓着左蔚的衣服哭喊着说,“你想让我和你爸明天就死啊是不是!你走,你走出这个门,你奶奶,你爸,还有我,我们都陪着你死!!”
    左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家人面色难堪,林曼曼别过头去哭,左蔚仍是站立在原地,湛黑的眼眸里只有累,这累,无边无际沉淀在眼底。
    结婚,这一切左蔚没有勇气对顾熙说,此刻他单身,顾熙给予信任等他,但结婚,成为别人的丈夫,无疑是将顾熙的信任消杀殆尽!
    这一刻,被自己母亲跪,是否,顾熙就与他缘尽于此?
    这伤、这痛,撕裂心肠般蔓延开来!
    林母从沙发上起来,过去搀起哭着跪在那的左母,“亲家你这哭什么,你一个当妈的给儿子下跪,这不是叫阿蔚折寿嘛!”
    把擦着眼泪起来的左母扶向沙发一头坐下,林母回头着左蔚的侧脸说,“人家阿蔚也没说不娶,是不是?”
    林曼曼手指抹着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期盼地看左蔚。
    “给我一个星期。”左蔚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林父的手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怒的是左蔚不把他放在眼里。逼婚,要的是明确结果!
    “爸……”林曼曼到底惦记左蔚,只能安抚父亲不要生气,不愿跟左蔚撕破脸。
    左母揉着太阳穴声称头疼,无法招待客人,被保姆扶进楼上房间,一瞬间收起了在楼下那哭啼摸样,吩咐保姆,“下去送客!”
    保姆下楼,左母拿出手机,打给了左父,通了后问,“还在医院?医生怎么说?恨”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阿蔚心思我也捉摸不透,结婚是唯一出路!他还拖延个什么劲儿!”左母说着,那边左父说了一堆,左母气冲冲地说,“谁愿意要林曼曼那个儿媳妇!她配得上我儿子么!得了,林琅那头老狐狸能信迷信?这次工地出事儿也是巧合罢了,我也不迷信!”
    左母重新化了妆出门。
    顾熙在办公室里想事情,母亲打了电话来,告诉她晚上下班早点回家,母亲已经回来住了,今晚给她做好吃的家常菜,顾熙很久没有跟母亲还有顾泽一起吃饭了,冰凉的手指爬上自己的脸,也结痂了,解释一下也不能吓着母亲。
    可是,不能再去左蔚那了,该怎么对左蔚开口?
    顾熙拨通了左蔚的手机,那边接起,左蔚不等她说话,先说,“顾熙,我们下午见一面,一起吃饭。”
    “哦好。”顾熙答。
    左蔚又说,“打给我有重要的事情?”
    “也不是太重要,那就,下午见面的时候再说吧,我等你电话。”电话里三两句也说不清,见面最好。
    “嗯。”左蔚挂断。
    医院,秦斯平和左蔷都在,陆文俊在忙着重要的事情无法脱身。挂了顾熙打来的这个电话,左蔚一直坐在沙发上吸烟,双眉紧锁。
    “和林曼曼结婚,在你的完美计划之内。这证明朝扳倒林家又迈开了一步,可喜可贺!林曼曼若不成为你的妻子,计划怎么继续?”秦斯平说。
    左蔷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切都顺风顺水是好事,我这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担心阿蔚,阿蔚,你是在担心怎么跟顾熙说?”
    左蔚点了点头,计划内,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发生,只是,顾熙从不在计划之内。
    今日的逼婚是早就可以预见的事,林琅敏感聪明,也清楚他不愿娶林曼曼,若是今日他直接点头答应,反而让林琅起疑,影响了全盘计划得不偿失。
    当时起身就走不想娶林曼曼的表现,足以消除林琅心里的疑虑,母亲这个不知情人的下跪大哭,出乎了左蔚意料,但不得不承认,母亲的一哭,让这场戏更加有味了。
    秦斯平说,“你妈又是下跪又是哭的,这么逼你。这苦肉计,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吗?啊……现在,只等你一星期后点头答应跟林曼曼结婚就ok了,林琅,这下总不会怀疑你了吧?”
    “多半不会怀疑。”左蔚蹙眉抬头,“目前只等你康复出院。”
    “嗯,是要等我出院你才能和林曼曼结婚,否则林琅接触不到我……计划就走偏了……至于顾熙,伤心在所难免,你也看开点。”秦斯平相信命中注定,是他的终是他的,若不是,左蔚也强求不得罢。
    下午下班,顾熙在过马路之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左蔚打来电话,有事耽搁,要晚上八点左右能跟她见面,但是顾熙要赶回去跟母亲和顾泽吃晚饭。问他可不可以电话里说,左蔚却说不能,这让顾熙心里隐隐不安,从左蔚的声音,她能清晰听出这个男人的情绪,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
    顾熙先回家,左蔚晚上八点去小区外接她。
    正在准备过马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出来一辆车,是沈欣铜的,里面还坐着一个女人,只是背影,顾熙不认得,车并没有离开,在路边停了。
    车门打开,下来的人是穿着高跟鞋的沈欣铜,另一个,居然是葛琳络。
    更让顾熙诧异的是,沈欣铜过去拉着葛琳络的手,开始撒泼,嘴里说的那些话顾熙分析不清楚,好像是葛琳络怎么了,沈欣铜在教训葛琳络大道理,可是,一个儿媳,再恶,也不能有胆子跟同样不善的婆婆这么干吧?
    距离顾熙五米左右,绿灯亮了,顾熙过马路。
    走到中间,就听沈欣铜撕心裂肺的喊,“顾熙!救命啊——”
    顾熙回头,发现沈欣铜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只高跟鞋已经从脚上掉了,葛琳络双手摊开,吓得手腕上的皮包都掉在了地上,要去扶起沈欣铜,却不敢。
    这是下班的高峰期,没人敢上前,顾熙过去,一样不敢上前,她哪知道沈欣铜这是干什么呢,玩的什么诡计。可是看似真的非常痛苦。
    “我没推你!沈欣铜,是你先胡搅蛮缠管我事儿的!我是你婆婆,轮到你教训我!摔跤也不是我推的!”葛琳络急忙解释,也心疼沈欣铜肚子里这个孩子,急忙拨打120。
    简芸从大厦里出来,看向这边,问顾熙,怎么了。
    有简芸在,顾熙才敢搭理沈欣铜,沈欣铜抓着顾熙的手不放,哭着求她帮帮忙,至少要说她是亲眼看到葛琳络推的她。
    顾熙没应沈欣铜的要求跟她去医院,这种事,还是不搀和的好,简芸跟着去了。送去医院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传来消息,沈欣铜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乔闻森打来电话问顾熙,怎么回事,按照沈欣铜求她对乔闻森说的那套台词,应该是这样的:你妈和你老婆起了争执,你妈气愤之余推了你老婆一把。
    可是顾熙真的没看到当时发生什么,这闲事更是管不得,对乔闻森答,“沈欣铜让你问我你就问我?问你妈,或者问你老婆。我什么也没看到。”
    “对不起。”乔闻森道歉,也许他是紧张了,所以听了沈欣铜的,冲口来问顾熙。乔闻森没有把握沈欣铜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也许,真是自己的?还是心疼那个孩子的。
    “那次,谢谢你带顾泽和左左去看电影。”顾熙说完,挂断了。
    乔闻森愣了愣,乔闻森看了那几天的新闻,也听说了小道消息,顾熙和总工程师均是受伤了,他没有资格去看顾熙怎么样,听说是皮外伤便放心了。鼓动董雅那个星期把左左接去顾明海那,也是给了顾熙一个方便。
    顾熙已经到家了,马上准备上楼,有些恶心,从胃里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坐公交车闷得,头晕。
    顾熙清楚,沈欣铜这是聪明之举,上次没能陷害她成功,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快要瞒不住了,可能逼紧了沈欣铜了,就另找了一个替罪羊。太会找了,以乔闻森的性格,沈欣铜流产,害她流产的罪魁祸首总该有一个,不论是顾熙还是葛琳络,都是乔闻森无法去怪罪的人。
    所以,沈欣铜把目标定在了葛琳络的身上。
    回到家,顾泽在画画,回头朝顾熙微笑,顾熙也弯起唇角微笑给弟弟看,越发,觉得顾泽长得干净帅气了。
    换了鞋,董雅见顾熙的脸,吓坏了,顾熙解释了一番,董雅和顾明海那些日子也看了新闻,但万万想不到自己女儿也遭了秧。
    顾熙把膝盖上结痂很厚的地方给董雅看,还有胳膊上的,都差不多好了,皮外伤就是流点血也没有什么,流血的时候有点惨,这会儿看上去不吓人了,顾熙笑,董雅也心疼自个儿女儿。
    董雅摆着碗筷说,“刚才你爸打电话来说,闻森他媳妇流产了。”
    董雅还不知道沈欣铜就是当年间接欺负过顾泽的人,对沈欣铜也就没太大印象,顾熙点头,就听董雅叹气念叨,“这怀了孕也不小心点,都快三个月了吧?这说没有就没有了。葛琳络也真是的,再生气,也顾忌着点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啊,又不是我这样的精神有问题……”现在董雅说起自己的病,好似说着平常事。
    “妈……”
    顾熙走进厨房,伸手搂着董雅一只胳膊,说,“沈欣铜和葛琳络当时吵起来了,沈欣铜话里的意思是,葛琳络的钱都被那个男人骗走了。沈欣铜要告诉乔闻森,葛琳络不让,争执着,就发生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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